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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七章:逼問

  第二百四十七章:逼問

  聽聞此言,江詩蘊點了點頭,她沒道理不同意,跟人家吵嘴什麽的,也太掉份兒了,自然沒什麽好糾結的,原本她就沒打算追究,反正她的目的,也隻是逃出他們背後的那個人,並且給予一定的警告。


  容長臉的婦人更是笑容滿麵地頷首:“那便是了!姑娘就是心胸豁達,跟我們這起子小老百姓可不同!”見她竟然誇讚起江詩蘊來,那個高顴骨的婦人頓時瞪大了眼,滿臉不悅地扯了扯她的衣袖,卻見她半側著身子安撫性地笑著搖了搖頭,而後,另一個婦人也衝高顴骨的婦人搖搖頭,顯然是明白了她的意思。


  想來這容長臉的婦人在她們當中地位是最高的一個,看她行為舉止和做派,倒是像是個有教養的,隻是那眼角眉梢,還是含著些許鄙夷之色,分明是看不起她江詩蘊的,卻愣是忍著厭惡對她好一番阿諛奉承。


  江詩蘊可不會天真地認為那婦人是真心在誇張她,自然不會把她的話當真,仍舊神色不動地說道:“不知這位夫人如何稱呼?”


  容長臉的婦人捏著帕子遮住唇笑了起來:“姑娘真是客氣了,什麽夫人不夫人的,怪不好意思!嗬嗬!妾身姓秦,夫家姓田,是榆樹胡同口那家開雜貨鋪子的,姑娘若是不嫌棄,便喚我一聲田嫂子便是!這是來秀妹子,姓李,夫家姓趙,另一個是張鐵匠家的媳婦,我們都叫她鐵生媳婦。”


  江詩蘊從善如流地垂頭行了半禮,道:“田嫂子、趙嫂子、張嫂子,蘊娘這廂有禮了,方才聽我家管家丫頭說,各街坊四鄰似乎對我方才撿到一個苦命孩子帶回家的事情頗有些不滿?不知那孩子犯了何錯?以至於大家要不顧街坊和睦也要聚眾在我江家門前喧鬧?”


  自稱夫家姓田的婦人秦氏,竟然就是方才綠絳在院中問話的時候,門外男子提過的人,的確是有幾分口才,隻不過還是沒什麽耐心,方才進來的時候沒有開頭,見江詩蘊與那趙家媳婦李氏起了爭執,才出言相幫,而且開口還頗是不善。這會兒才在這裝大度裝好人,嗬!晚了!


  秦氏一直都揚著笑臉,即便是剛來見江詩蘊的時候那李氏當著人家的麵就那樣直接說了,她也還是一臉淡淡的笑意,此時的卻突然僵硬了幾分,有些訕訕:“姑娘說笑了!方才、方才是幾個不懂事的孩子在那鬧呢!聽說姑娘帶了個惡子回家,有些害怕,便來此詢問此事。不曾想倒是讓姑娘府上的丫鬟誤會了。”


  “哦?誤會?”江詩蘊挑了挑眉,意味深長地笑著瞥向她,直看得秦氏冷汗都流出來了,才輕輕勾唇哼笑,“嫂子是個聰明人,想必應該知道,我說的到底是什麽意思。方才我的丫鬟在門口阻攔的時候,外頭可不是些什麽孩子,便是孩子,哪裏還有二三十歲的男子也能稱之為孩子?嫂子這是跟我開玩笑呢?還是拿我當傻子看了?”


  秦氏頓時傻了眼,她怎麽也沒想到,這個江詩蘊竟然與她想象中的小姑娘截然不同!方才剛來的時候,她之所以沒開腔,也真是為了讓來秀妹子好生給她一個下馬威,沒承想,這丫頭竟是個厲害的,半點不露怯,不但沉穩,還非常聰明,一下就將她們幾個給震懾住了,還反將她一軍!

  見秦氏吃癟,李氏已然按捺不住,騰地站起身來,一手叉腰,一手指著江詩蘊大罵起來:“好你個臭丫頭!你還蹬鼻子上臉了是吧!田嫂子好生與你說話,你不但不領情,還句句嗆她,你現在到底是仗著誰的勢啊!敢這樣對田嫂子!”


  聞言,江詩蘊陡然大笑:“真真好笑的很!是你們上來就一副要好好教訓我的模樣,現下言語中又句句留坑給我跳,現在還倒打一耙說我嗆?請問各位,你們又是仗著誰的勢?”


  此言一出,那三人的臉色頓時青白交加,相互麵麵相覷了好一會兒,那臉上的神情,真可謂精彩紛呈。即便她們什麽也沒說出來,江詩蘊也足以從她們的表情中明白他們想說的是什麽。


  果然,江詩蘊這廂優哉遊哉地欣賞著她們的表情,另一個從未發言的鐵生媳婦便皺著眉頭細聲道:“姑娘這話好生張狂,我等前來自是為了解決問題的,不是來與姑娘吵架的!姑娘若是還有半分仁義之心,就請速速送走那孩子吧!畢竟這可關係到整個榆樹胡同居民的安危。”


  那三人皆是神色不虞地瞪視著江詩蘊,見她垂著頭許久都不曾回話,眼中漸漸湧上一抹得意。


  江詩蘊細忖片刻,料想她們下一句大概會是什麽了,便抬眸嘲諷地看著她們,嘴角微微斜起:“我若沒有仁義之心,又何以救下那孩子?倒是各位,連事實的真相都沒搞清楚,就來我江府興師問罪,卻是不知,一個還未足月的小嬰兒,到底做了什麽事,讓你們如此趕盡殺絕?”


  聞言,秦氏便坐不住了,秀眉緊蹙地看著她,冷道:“姑娘何必說的那麽難聽?人不為己天誅地滅,我們也是為了過安穩的日子才來找姑娘說這事兒的。不過是個被親生爹娘拋棄的病兒,還是五月生的惡子,留著他對姑娘來說百害無一利,姑娘這是何必?”


  江詩蘊不由嗤笑:“你就那麽確定他是五月生的?今日方是五月初一,這孩子是上午送來的,便是沒成親沒生養過的我,都能一眼看出這孩子並非今日所生,那麽你們所謂的惡子,又真的是惡子嗎?即便如此,不過一個什麽都不懂的嬰孩,就這麽讓你們害怕?他是會吃人還是會殺人?你們又為何要將這樣一個可憐的孩子置之死地?”


  見江詩蘊果然如她們所料,將話題引到這上麵去了,秦氏的眉梢都染上了些許喜色,道:“姑娘既然舍不得看這孩子受苦,不如便帶孩子離開我們榆樹胡同罷,畢竟咱小老百姓,都沒什麽依仗,不想姑娘認識的人多,還曾受縣太爺褒獎賜匾,就算這孩子是惡子也不怕,總歸還是有姑娘的福澤庇佑,可是我們卻不同,普普通通的老百姓,哪裏扛得住這煞氣!”


  果然!他們的目的是要趕江家人離開!


  江詩蘊神色未動,已然態度堅決,不願送孩子走。那三個婦人是軟硬兼施,江詩蘊都沒有半分改變,這下可惹惱了李氏,頓時便顧不上其他,破口大罵起來:“臭丫頭!別給臉不要臉!好生與你說你不聽,非要我們趕你走是嗎?哼!連自己得罪了人都不知道,合該你們被人欺負!”


  “我也不妨告訴你,早在你被人挾持躲在風滿樓養傷的時候,這城裏就傳遍了,都知道你是個什麽貨色!雖然後來不知被誰給封了口,可我們心裏敞亮著呢!誰不知道你是個早就被人穿過的破鞋!現在居然還好意思繼續留在這禍害人,要我說,像你這樣不要臉的騷貨,早該扔河裏浸豬籠!”


  “砰”的一聲,伴隨著一聲慘叫,一道黑影在空中飛過,李氏便已奄奄一息地倒在角落裏,秦氏和鐵生媳婦都嚇得臉色發白,僵硬地看著角落裏躺著的李氏,半晌都說不出話來。


  江詩蘊拍了拍手,從綠絳手中接過幹淨的帕子擦了擦,隨手往後一扔,冷道:“待會兒讓我大姐給你一條新的,這個髒了,丟掉便是。”


  綠絳垂頭應道:“是,多謝姑娘賞賜。”說著,眼底快速閃過一絲驚訝,而後又化為點點欣慰的笑意。


  隨即江詩蘊從衣擺下取出掛在腰間的荷包,從裏麵拿出兩錠碎銀,扔在李氏身上,眼中微微閃爍著嗜血的光芒,道:“這是給李氏的補償,畢竟打人不太好,一會兒你們便告訴她,若是下次還這樣口無遮攔,可不隻是被踹一腳那麽簡單了,她失去的,許是一條人命也未曾可知呢!”她邪魅地笑著朝秦氏走去,靠在她耳旁低語,“你們知道的,我後台硬著呢,若是惹我不喜,想要捏死你們,就跟捏死一隻螞蟻一樣簡單!”


  她哼笑一聲,挪開身子欣賞著秦氏驚恐的神色,輕輕捋起她鬢角留下的一縷長發:“畢竟……我認識的人多,便是在你們家哪裏稍稍動上一丁點,你們也看不出來,風水一改,你們的命數可就要變咯!”


  “啊!姑娘饒命!饒命啊!”鐵生媳婦頓時嚇得哭起來,跪在地上不住地磕頭,瞬間便血染額頭。


  江詩蘊眼眸微閃,涼涼地瞥著她:“今日,若是你們說出背後主謀,我便允了你們,絕不會讓那人威脅到你們,但若是她以利相誘,你應該明白我的手段。”


  “我說!我全都說!”鐵生媳婦噙著慶幸的笑容忙不迭的點頭,被秦氏扯住衣袖攔截,隨手就是一推,跪行到江詩蘊身前,戰戰兢兢地說道,“姑娘,妾身若說了,你可要保證她不會傷害到妾身的家人!”


  “自當如此。”


  得到江是蘊的肯定,鐵生媳婦這才放心地吞咽了一下,垂著眸子期期艾艾地說著:“那人瞧著很體麵,是個年輕女郎,雖然我們不知道她是什麽身份,也不明白她到底與姑娘有何深仇大恨,可是我瞧她身邊眾多護衛保護,想必非富即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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