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布莊
第三十四章：布莊
最終，以三兩銀子的價格，把整套衣服都買了下來，江詩蘊直接就在店裏的試衣間換上了。
說起這個她就覺得很神奇，沒想到，在這樣落後的古代，竟也有如此超前的設計，還特地辟出一間房來作為試衣間，裏麵還設有梳妝台和一人高的銅鏡，這老板娘果然有意思！
畢竟是早就做好的成衣，還是有點不合身，不過，能找到這樣的，已經很不錯了！
江詩蘊幹脆把袖子當水袖甩，反正戲劇裏演的不也差不多麽？一雙袖子甩出去就老長老長的。
靴子倒是挺合適的，就是那襪子……江詩蘊無奈地搖頭，古代的襪子都是直筒的，沒有腳後跟，穿起來很不舒服。不過也隻能入鄉隨俗了，誰讓她壓根兒就不懂針線呢？不然的話還可以自己做幾雙現代的那種襪子。
穿戴好後，江詩蘊就拜別婦人，將原本的衣裳都用包袱包住，背在背上就走了。
這麽一折騰，看天色，也差不多過了辰時了。江詩蘊剛進城門的時候，還是卯時三刻，也就是差不多快六點點，現在是辰時，就是七點多了。
因為是冬天，天亮得比較晚，進城的時候剛剛亮起，這時雖然沒出太陽，看外麵車水馬龍的，就知道早市已經進行得有一會兒了。
來到品香居時，裏麵已經坐滿了人，看來這生意的確是很好啊，一大早就有那麽多客人了！江詩蘊欣慰地笑著點點頭，覺得自己的努力果然是沒白費。
正招呼客人進去的小武乍一看到江詩蘊，還險些沒認出來，愣了好一會兒，才傻笑著撓撓頭：“原來是江、江公子啊！快請進！”
江詩蘊拱手作揖，但笑不語，隨即便大跨步走進酒樓，直奔櫃台而去。
看到江詩蘊的那一刹那，劉錢也愣了許久，還很客套地笑問：“公子可是找老夫有事要說？”
江詩蘊不由失笑：“劉掌櫃，是我。”
聽到這熟悉的聲音，劉錢眯了雙眼仔細瞧，才恍然大悟地拊掌而笑：“原來是江姑……江公子！哈哈！老夫眼拙啊！見諒見諒！”然後打躬作揖，將詩蘊迎入內堂。
江詩蘊躬身拱手回了一禮，隨之進入內堂。
劉錢伸手指引，請江詩蘊入座：“江姑娘何故做這副打扮？吃過早點了嗎？現在也才不過辰時一刻呢。”
江詩蘊點頭致謝：“多謝劉掌櫃，我已經吃過了，怕誤了正事，今日起的便更早些。著男裝也是迫不得已，畢竟女兒生出門在外多有不便麽，不想一再徒惹是非，索性換上男裝一勞永逸！掌櫃覺得如何？”說完，江詩蘊還在劉錢麵前轉了個圈，讓他給評價評價。
劉錢捋著頜下美髯笑道：“不錯不錯！好一個翩翩濁世佳公子！老夫都險些沒認出來！”突然，他又微微皺了眉頭，細細打量著江詩蘊的麵容，“不過，姑娘畢竟是姑娘，這麵相偏女氣了，若是眼力稍稍好些的，就能識破了姑娘的偽裝，不容在妝容上稍加修飾一番，扮相英氣些，姑娘以為如何？”
江詩蘊雙眼一亮：“這主意甚好！我道也是，一個姑娘家原本就麵相偏柔的，扮作男子怎麽會令人認不出來！方才我在門口時，小武可是一眼就認出來了呢！看來還是得多加修飾修飾！”
兩人相視而笑，皆以了然對方心中所想，已無需多言。
隨後，在劉錢的幫助下，請自家夫人來為江詩蘊稍作打扮。這可是她第一次見到劉錢的夫人，是個圓臉盤的中年婦人，看起來很是慈祥。
劉夫人一看到江詩蘊就笑彎了眉眼，欣喜地拽著江詩蘊的手上下打量：“哎呦！早就聽老爺說過江姑娘了，這一見才知，果真是個妙人！看著就討喜的很！”
江詩蘊有些尷尬，幹笑著想要縮回手，卻抵不住劉夫人的熱情，硬是被拽著說了好一會兒的話，直到江詩蘊向劉錢投去求饒的眼神，劉錢才出言提醒夫人莫要誤了正事。
劉夫人這才不甘心地瞪了劉錢一眼，拉著江詩蘊坐在梳妝台前，為她點上鉛粉，描繪了臉部輪廓，還時不時抹上一點棕色的粉末，使得江詩蘊原本顯得過於女氣的臉看起來更立體了些。然後再描粗了眉毛，眉尾微微上揚，顯得英氣十足。
江詩蘊驚歎不已地張大了嘴，昏黃的銅鏡裏顯現出她模糊的麵容，卻仍可以隱約看到鏡中已然變成一張男人臉的她。
“夫人真是好手藝！”江詩蘊摸了摸看起來已有幾分少年模樣的臉，笑著對鏡中倒映出的劉夫人致謝。
劉夫人嗔怪地笑道：“謬讚了謬讚了！姑娘喜歡就好！”
一番裝扮下來，也頗費功夫，江詩蘊謝過劉夫人之後就隨劉錢一同前往他好友的布莊。
布莊設在城東長安路上，那裏比較熱鬧，人流量也比較大，這裏四周都是些酒樓麵館之類的吃食店麵，還有零星幾家藥鋪醫館，布莊卻是極少。
按理來說，這裏算是非常好的黃金地段了，怎麽還會生意慘淡？
江詩蘊疑惑地轉頭看著劉錢：“商鋪落於此處，生意該是很不錯才對，為何會是這番情景呢？”
劉錢無奈搖頭歎息，他自然知道江詩蘊的未盡之言是何意，可是，好友與他一樣，對風水布局半點不懂，於生意一道也是半路出家，似懂非懂，所以，布莊即使開在這樣繁華的路段，也還是招攬不到生意。好友也正是為此深深苦惱著。
少頃，劉錢領著江詩蘊來到一家粉樓拐角處，才看到一家躲在角落裏的布莊——秦記布莊。
江詩蘊不由地失笑，聳了聳眉頭，無奈地舔唇笑道：“我說怎麽這麽奇怪，原來如此！”
劉錢詫異地扭頭看她，卻見她笑著擺擺手，徑直入了布莊。
進入布莊後，一名蓄著山羊須瘦高的中年男子迎麵趕來，一看到劉錢就苦笑不迭地拱手作揖：“劉兄！你可來了！”轉而衝江詩蘊也作揖，恭敬道，“這位便是幫劉兄改了酒樓格局的高人吧？小人秦明，有勞先生了！”
江詩蘊側身避過，拱手回禮：“秦老板客氣了！時候不早，我還是先幫秦老板看看再說。”
“如此甚好！勞煩了！”秦明拱手致謝，指引江詩蘊在大廳裏觀察，吩咐小廝趕緊泡上一壺好茶招待，才拉著劉錢到角落裏竊竊私語。
江詩蘊索性轉過身仔細查看起來，不用多說她也知道，這秦明是對她的能力有所懷疑。畢竟，她現在隻是副十幾歲的少年模樣，初初嶄露頭角，就被劉錢寄予厚望，改了酒樓格局，還為酒樓引來如潮客流。如此稚嫩的樣貌，如何令人信服？
此時，江詩蘊更是慶幸自己換了男裝，若是沒有改裝，不定更讓那老板輕看了去！這時代女子的地位，畢竟不如現代那般自由，但凡有女子表現出色些，就會被冠上“不正經”的名頭，若是再厲害些，就變成“禍國妖姬”了，不平等的待遇著實令身為女子的她著惱的很！
好在劉錢並不曾輕視於她，這倒也是她的好運道了！一開始就找到品香居，遇到像劉錢這樣的正人君子，才沒被那些從骨子裏就看不起女子的衛道夫給欺辱，還施展出自己的本領，賺取她在異世後人生的第一桶金。
仔細檢查一番，江詩蘊不禁連連搖頭歎息，這布莊，也難怪生意不好！
秦明瞥了一眼正仔細觀察的江詩蘊，在劉錢耳畔輕聲問：“這少年看起來還不足十五吧，靠譜麽？我怎麽瞧著一點都不像高人啊！不會是騙子吧？”
劉錢隨即不悅地瞪了他一眼，扭頭看見江詩蘊眼尾掃過這邊，趕緊回個微笑，見她淡淡一笑就又轉過頭去，才壓低嗓音耳語：“你不信她還不信我麽？你我多年好友，還能害你不成？的確是她幫我改了格局，才有酒樓現在的繁華，若你信我，就不要再說這等喪氣話了，等著一會兒她的安排吧！你隻要照著她說的做就行了，一定會有所改善的！”
聽到好友這樣篤定的話，秦明暫時收了心中的擔憂，點點頭和劉錢一起坐在角落裏等江詩蘊檢查完。
看到店裏淩亂的擺設，江詩蘊連連苦笑，看到正西方向擺放的香案，不禁秀眉緊蹙。
見她這副表情，劉錢與秦明對視一眼，擔憂地問道：“怎麽了？公子是不是看出什麽來了？”
江詩蘊無奈苦笑著搖頭歎息：“恕我直言，不怪客人不來光顧，秦老板這布莊，開的著實是……唉！”
這聲歎息令劉錢和秦明不由地心一緊，直直盯著她，連氣都不敢喘。
江詩蘊微眯雙眼，細細打量著所有的擺設，突然雙眼一亮，撫掌大叫：“我知道了！”
劉錢和秦明都被嚇得一愣，傻傻地看著她：“怎樣？”
隨即，江詩蘊噙著自信的微笑，告知秦明，要先把布料都按花色、材質、價格分類收好，然後，把大廳全部改裝，設下幾個大立櫃，皆是用黑檀木打造，做成一個一個的格子。另外還拿紙筆當場畫出幾分設計圖稿，把該改動的地方都畫好標明，還特地在旁邊備注，什麽地方該擺放什麽類型的布匹，旁邊該放些什麽擺設點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