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操不完的心

  等到鐵蛋兒把蘭姨匆匆叫回來，進了屋裏，卻發現鑽天猴蜷縮在炕沿上，一副有氣無力的樣子，蘭姨立即過來要將他撫平，還試圖去按壓他的肚腹以便確診到底是肚子的哪裏疼，可是鑽天猴卻一下子跳到了地上，還趕緊說：“沒事兒了，這會兒我又好了……”蘭姨的眼睛多毒啊，一眼就看出鑽天猴有什麽問題在竭力隱瞞，加上一眼瞄見鑽天猴的衣褲不整，神情慌亂，外加在襠下有了雞蛋大小那麽一塊濕漉漉的印漬，立馬就有了過來的某種判斷，就對鐵蛋兒說：“快去廚房讓吳媽快點兒煮兩個雞蛋來……”“娘，雞蛋能治肚子疼？”鐵蛋兒不可思議地問。“雖然治不了肚子疼，但卻能給他補補營養，快去吧，別囉嗦了……”“好，我這就去……”看見鐵蛋兒跑出去了，蘭姨才湊近了鑽天猴小聲說：“跟蘭姨說實話，這到底是咋地了？”“蘭姨我……”鑽天猴心裏想，要是把小潮紅剛才趁機再次雁過拔毛的事兒給說出來，小潮紅能咋樣不好說，我自己肯定是死定了，有了這樣的醜聞，鐵蛋兒也會無情地拋棄我了呀，這可咋辦呀，要不要說實話呀！“你小子，是不是好久不見鐵蛋兒了，一見麵，就有了男人的反應啊！”蘭姨索性替鑽天猴說出了她認為是難以啟齒的話。“蘭姨我……”鑽天猴還是不確定，承認了蘭姨說的行徑，會是個什麽結果，會不會同樣失去了鐵蛋兒和蘭姨對自己的信賴……“你小子，這事兒有什麽可大驚小怪的，男人到了一定的年齡，都會這樣的，隻不過，你也太性急了點兒，咋地也得控製一點兒吧……”蘭姨說的內容是責備，可是口吻卻很柔和。“我是想控製了，可是一見到鐵蛋兒，我就控製不住了……”鑽天猴一聽，蘭姨並沒有責備的意思，反而很理解自己，馬上就順杆兒往上爬，借高就上驢。“可也是，你也老大不小了，過了年，就十七歲了吧，要是你長得五大三粗的，早就該娶媳婦兒成親了，可是盡管你長得瘦小枯幹，但年齡到了也該成親了--這樣吧，過了年，鐵蛋兒也毛歲十六了，可以嫁人成親了，蘭姨就給你們做主，過了正月就選個黃道吉日，把你們倆的婚事兒就辦了吧……”蘭姨居然當即作出了這樣的決定。“真的呀蘭姨……”鑽天猴簡直不敢相信，本來以為蘭姨會抓住自己今天的把柄興師問罪呢，卻忽然變成了這樣的結果，居然把鐵蛋兒真的許配給了自己，而且連結婚的大概日子都給定下來了，真是喜出望外，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了。“蘭姨還能騙你呀，不過你可得答應蘭姨，娶了鐵蛋兒做媳婦兒，就要一輩子對他好，理解她包容她，盡管她失去了一直胳膊，可是她還是要強的女孩子，很多事兒現在都爭取能做到自理，但也需要親人來更多地嗬護她、照料她，雖然我是她娘，但也有一眼看不到的時候，你要是跟她成親了，也算是幫助蘭姨減輕了負擔，從這一點上說，蘭姨還要謝謝你呢！”蘭姨苦口婆心地將鐵蛋兒托付給了鑽天猴。“蘭姨千萬不用謝我，我鑽天猴今生今世能娶鐵蛋兒為妻簡直是三生有幸，求之不得，做夢都沒想到的天大好事，我保證一輩子都對鐵蛋兒好，一輩子都不離不棄，跟她恩恩愛愛，白頭偕老……”鑽天猴趕緊海誓山盟地表了決心。“你可別是尿憋子嘴兒好，嘴上像抹了油一樣，說的一樣做的一樣，要是讓蘭姨發現你心口不一，有對不住鐵蛋兒的地方，可別怪蘭姨為你是問！”蘭姨馬上又轉變了態度，開始拿話敲打鑽天猴了。“蘭姨放心吧，我聽說一個女婿半個兒，要是我娶了鐵蛋兒，就是蘭姨的半個兒了，加上我早就沒了爹娘，早就想認蘭姨做幹娘了，這樣的話，我一旦成了蘭姨的女婿，豈不是相當於是一個兒了嗎，既然是蘭姨的兒子了，哪裏還能做出對不起蘭姨，對不起鐵蛋兒的事兒來呢……”鑽天猴還真是古靈精怪，把話說的誰聽了都會心裏暖洋洋的的。“就愛聽你說話，管他是真是假，至少聽起來耳朵爽快心裏舒服啊……”蘭姨立即誇讚起鑽天猴來。這這工夫，鐵蛋兒用衣襟兒兜著兩個剛剛煮熟的雞蛋小步快跑地回來了……“娘，雞蛋煮好了，讓他趁熱吃了吧……”“不用了，留著夜裏餓了自個吃吧……”蘭姨卻笑著這樣回答鐵蛋兒。“咋了娘，咋不用給他吃了呢？”鐵蛋兒一頭霧水。“馬上就開飯了，現在吃什麽雞蛋呀，走吧，一起去餐廳吧，這就開宴了……”蘭姨邊這樣說，邊已經走出屋子直奔廚房去了。鐵蛋兒完全不知道蘭姨剛才跟鑽天猴都說了些什麽，咋自己把雞蛋煮回來，又說不用了呢？蘭姨和吳媽給大家準備豐盛的晚餐算是“接風”。蘭姨又跟吳媽燒了好幾大鍋的熱水讓回來的幾個人分別用馮二雷打的那些浴盆洗澡，則算是真正的“洗塵”了。“蘭姐呀，我想讓幸子幫馮二雷洗澡，能行不？”何秀姑把蘭姨拉到一邊，這樣悄聲地問道。“這樣的事兒還用問我呀，你要是想，他也願意，幸子更沒意見，誰管得著啊！”蘭姨連想都沒想，心直口快就表達了自己的想法。“那我要是把那件事兒也告訴他，能行不？”何秀姑還有更重要的問題請教呢。“這有啥不行的，紙裏包不住火，遲早還不得讓他知道啊！要是感覺氣氛對，隻管告訴他好了……”蘭姨再次果斷給出了答複。“那好了蘭姐，我知道該咋做了……”何秀姑像是拿到了尚方寶劍一樣，領會了蘭姨的意圖，馬上回屋裏，張羅給馮二雷洗澡去了。何秀姑想讓幸子給馮二雷洗澡的意圖，蘭姨馬上就理解了，這是何秀姑真的想開了，真的要把幸子當成另一個自己，趁這個時候要跟馮二雷攤牌，讓他知道真相，也好配合她，圓了那個做母親的夢了--他們兩口子的事兒，自己去弄吧，不出什麽問題，也就不用替他們操心費神了，趕緊回屋去對鐵蛋兒說：“娘要去幫湯政委洗澡，鑽天猴洗澡娘就交給你照應了……”“娘，這能行嗎？”“咋不行啊？”“萬一，他獸性大發，把我那個了，咋辦呀！”原來鐵蛋兒擔心的是這個。“臭美吧你，娘已經把你許配給他了，過了年就辦喜事了，已經算是他的人了，被他那個還不是遲早的事兒？若是他真能這工夫把你給那個了，你還得偷著樂呢！”蘭姨卻給出了這樣的回應。“咋這麽說呢娘？”“傻丫頭，這還用娘解釋呀，就你現在的樣子，誰會娶你要你呀——也就是鑽天猴吧，什麽都不嫌棄你，完全能接受你，要是真能這工夫就跟你那個了，那說明他早就等不及了，早就要死要活地愛上你了唄！”蘭姨馬上這樣引導鐵蛋兒說。“原來是這樣啊娘，可是，我有點兒怕疼啊娘……”鐵蛋兒又擔心起這個來了。“怕個屁疼，天下的


  女人，有一個算一個，哪個沒有過這樣的時候啊——你看誰因為怕疼，就不跟男人那樣了呀！你看誰怕疼，就不嫁男人了呀！”蘭姨馬上說出女人為啥不該怕疼的理由來。“娘，能有多疼啊！”鐵蛋兒還是擔心這個。“娘告訴你一個秘密……”蘭姨故作神秘地說。“啥秘密呀？”鐵蛋兒也感覺娘真的要說出個什麽天大的秘密了。“女人要是真的喜歡那個男人，就一點兒不疼，還好受呢！女人要是不喜歡那個男人，可就像刀子捅進身體裏一樣，比殺豬還難受呢！”蘭姨用過來人的經驗，告訴女兒其中的奧秘。“那我到底是喜歡鑽天猴還是不喜歡呀娘……”鐵蛋兒一下子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不是真喜歡鑽天猴了。“你到現在咋還問娘這個問題呢？”蘭姨真拿鐵蛋兒沒辦法了。“到了真格的時候，我還真就說不清了……”鐵蛋兒還真有點含糊了。“咋了，難道你心裏，還惦記著別的男人？”蘭姨立馬有了警覺。“那倒是沒有啊，我惦記的男人，根本就不會跟我好，我永遠都得不到的呀！”鐵蛋兒話裏話外還是說出了曾經有過別的男人。“你是說你師父馮二雷？”蘭姨真是火眼金睛，一眼就看透了鐵蛋兒心裏的想法。“娘咋知道的呢？”鐵蛋兒算是承認了。“就你，一撅尾巴就知道你能拉幾個羊粑粑蛋兒！”蘭姨當然是一碗水把鐵蛋兒早就看到底了。“可是，現在咋辦呀娘！！！”鐵蛋兒急得不行的樣子。“娘就問你一句話……”蘭姨想快刀斬亂麻。“問啥呀？”“你有沒有喜歡過鑽天猴？”蘭姨就想確認這一點。“喜歡呀，一直都喜歡呀，沒有他，我可能連活下去的勇氣都沒有了……”鐵蛋兒如實承認。“這就好，娘知道，鑽天猴跟你師父比起來，那是天壤之別，不能同日而語——可是你師父早就娶了媳婦兒，而且跟你的年齡相差太大，最重要的是，他永遠把你當成徒弟看，永遠都不會把你當成女人來對待的--所以，趁早把對你師父的迷戀給藏在內心深處，誰都不能告訴，趁早一心一意地跟鑽天猴好，等過了年就跟他成婚……要知道自己的命到底是啥——該是你的，你躲都躲不開，不該是你的，你奪都奪不來——記住娘說的話了嗎？”蘭姨一口氣，把幾乎所有的利害都擺出來讓女兒看個一清二楚。“記住了，我命中注定不能跟師父有那樣的關係，但卻跟鑽天猴有不解之緣，我現在認命了，我從現在起，誰都不想了，心裏隻有鑽天猴一個男人，這總行了吧……”鐵蛋兒還真的轉過那個彎兒了。“這就對了，你師父那樣的男人，這輩子就是有百八十個女人的話，也輪不到你頭上，趁早死了那份兒心，踏踏實實地跟鑽天猴好好相處，抓住他，將來也好好好過日子呀！”蘭姨將鐵蛋兒攬在懷裏，說出了一個當娘的，最希望看到的結果。“娘，我都想明白了……”“對嘛，這才是我的乖女兒呢！”安頓好了自己的女兒鐵蛋兒去陪鑽天猴洗澡，蘭姨徑直來到了湯子怡的臥房，不知道為啥，蘭姨隱隱約約地感覺到，這個大院裏的女人她都從裏到外了解得通通透透了，就差這個方家大院的女主人湯子怡不甚了解了，所以，居然想趁機，通過幫她洗澡，有個比較深入的了解，或許，將來會對馮二雷有用吧……出於這樣的心理，蘭姨走進了正準備洗澡的湯子怡的臥房套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