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鎮住了白虎

  這工夫，鑽天猴給鐵蛋兒買禮物回來了，大家趕緊上了馬爬犁往秀水鎮趕，太陽快下山的時候，終於到了秀水鎮，把馬馬爬犁直接趕進方家大院的時候，家裏的人簡直都樂翻天了！第一個看見的是鐵蛋兒，立即扯著嗓子在院裏喊：“快出來看呀，我師父回來啦！”鐵蛋兒這一喊，各院各屋的人就都給喊出來了。何秀姑第一個跑出來，一眼看見了久別重逢的馮二雷，立即鼻子一酸，邊跑過去用拳頭使勁兒在他寬闊結實的肩膀上使勁兒捶打，邊哭著對他說：“你還知道回來呀，你還知道回家呀……”馮二雷先是任由何秀姑捶打自己，看看她打得差不多了，怕累著她，才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並且十分認真地查看她的手指：“你的手沒事兒呀，可把我給嚇壞了，你托人捎給我的是誰的手指頭啊！”馮二雷原來想起了這個細節。“別問是誰的手指頭，要是不用這樣的手段，你能回來呀！”何秀姑溫柔地嗔怪說。“哎呀，誰的手指頭也不行啊，幹嘛用這麽殘忍的手段呀——我打完鬼子自然就會回來的呀……”馮二雷有點著急地說。“誰的手指頭都不是……”鐵蛋兒竟把話頭給接過去了……“那是什麽呀？”馮二雷還是十分驚異，一定要知道，自己收到的是個什麽東西。“是師母殺雞的時候，感覺雞爪子有點兒像小手指頭，才想的這個辦法，果然把師父給嚇回來了！”鐵蛋兒竟然給出了這樣的答案，看來，捎手指定限期給最後通牒是大家都知道的主意呀！“唉，隻要你的手沒事兒就好了，真的嚇壞我了，看見你的手指頭--不，那個雞爪子，我的頭都大了，立馬去團裏請假，湯子怡聽了，也很著急，就跟我和鑽天猴一起回來了，半路上，還買了過年的年貨呢……”馮二雷還真是把那顆懸著的心給放回到肚子裏去了。“哎呀，全是好吃的呀！”鐵蛋兒看見車上裝滿了各色各樣的年貨，就這樣驚喜的喊道。“快去找鑽天猴吧，他還給你專門買了禮物呢……”馮二雷又向鐵蛋兒披露了重要的好消息。“真的呀！”鐵蛋兒一聽，立即跑到馬廄去找正在拴馬的鑽天猴去了……看著鐵蛋兒歡呼雀躍地跑開了，何秀姑就從馮二雷的手中將自己的手給抽回去，卻對他說了這樣一句話“別光心疼我的手了，你也心疼心疼她的手吧……”說完，就將一直躲在她身後，激動得早就熱淚盈眶的幸子給推到了馮二雷的麵前……“你的手？”看見幸子弱弱地從何秀姑的身後閃了出來，馮二雷有點沒懂何秀姑是個什麽意思。“她不是答應過你，等手背上的傷口結了疤，就讓你看看開在手背上的兩朵花兒嗎……”這樣的話從何秀姑的嘴裏說出來本身，就讓馮二雷驚詫不已了——再看幸子喜極而泣地真將兩隻嫩白的手臂伸了過來——就在那一瞬間，馮二雷忽然產生了幻覺--這兩隻手臂咋這麽熟悉呢？居然情不自禁就伸手給抓住了，就在抓住的瞬間，頓時感覺粗細和手感都是那麽的熟悉，仿佛就是自己在幻夢中，曾經抓住的那兩隻手臂呀！“看到了嗎？”幸子幾乎把手背舉到了馮二雷的眼前。“看到了，這是我這輩子，見到的最美麗的兩朵花兒！”馮二雷的眼睛都有點模糊了……正這工夫，忽然有個熟悉的聲音叫了馮二雷一聲：“三當家的，果然是你呀，太好了，我們又見麵了，哈哈！”馮二雷定睛一看，頓時後背冒出一層芒刺一樣的冷汗：“大當家的，原來是你呀！”“當然是我呀，本來在野麥嶺住的好好的，可是抗聯卻通知說，鬼子要去大規模清剿掃蕩了，就動員我們趕緊離開，我一想，趕緊趁這個機會，回來看看我的原配夫人和女兒吧，就讓小鳳仙去了她大姨媽家，我就一身輕地來到了這裏……”大當家的座山虎馬上解釋自己為啥到秀水鎮的方家大院來了。“我們在狐狸屯見過小鳳仙了……”不知道什麽時候，湯子怡也湊過來說話，而且，一開口就說出了更讓馮二雷毛骨悚然的話來——咋能跟大當家的提這茬呢！（事後馮二雷質問湯子怡，為啥那個時候，要說那樣的話。湯子怡回應說：如果說沒見過，回頭大當家的跟小鳳仙見麵，小鳳仙說出來，你豈不是欺騙隱瞞了大當家的？馮二雷馬上就說：大當家的一旦知道我見過小鳳仙，再發現小鳳仙懷孕了，我不是死定了嗎！湯子怡馬上回應馮二雷說：大當家的感激你還來不及呢！馮二雷就說：怎麽會呢！湯子怡就回答說：你幫他鎮住了白虎，還幫他成了有孩子的父親，他真是求之不得，哪能有半點責怪呢！）“哦，原來你們見過啦，那可太好了，小鳳仙沒少跟我念叨，說啥時候還能再見到三當家的，我就總對她說，三當家的現在打鬼子可是太忙了，什麽時候打完了鬼子，什麽時候就能見到三當家了--現在好，正打鬼子呢，就讓她見到三當家了，真是令人高興啊！”一聽湯子怡說，他們已經在狐狸屯見過小鳳仙了，居然十分高興，還說出了這樣一番話。“就是啊，原本都是虎頭山的兄弟嘛，隔段時間不見麵，就都想的慌呢！”馮二雷趕緊這樣敷衍著。這工夫正好蘭姨來了，聽了隻言片語，也跟著湊熱鬧：“是啊是啊，大當家的從進到這個院子起，三句話就不離三當家的，總說見不到三當家的就不離開這裏，這一拖竟然有了一個多月--結果，還真讓他給盼著了，真的跟三當家的見麵了！”蘭姨這樣說大當家的，其實完全是在表達她自己的內心感受，這樣的畫外音，大概隻有她自己，以及知曉內情的何秀姑才能聽得懂吧！“能見麵就好啊，可惜呀，今天晚上不能陪你喝酒給三當家的接風洗塵了……”大當家的座山虎居然歎了一口氣，這樣說道。“為啥呀，咋我剛回來，大當家的就要離開呢？咋地也得多住一宿，好好敘敘舊再離開呀……”馮二雷真覺得不可思議。“不行啊，小鳳仙托人捎信兒來了，說晚回去一天，就剁掉她自己一根兒手指頭呢，明天就是最後期限了，我要是再不動身，怕是真要出問題了呢！”大當家的座山虎居然說出了這樣雷同的細節。“咋也是剁手指頭呢？這都是誰給出的主意呀……”馮二雷立即做出了這樣的反應。“小鳳仙那樣的人，就是愛做那極端的事兒，根本就不用誰給她出主意，自己完全能想出這


  樣的主意來，這正好是她的風格呢！”大當家的卻覺得不這樣才不是小鳳仙了呢。“那也等明天再走吧，我幫大當家的弄一匹快馬，當天就能趕回去……”馮二雷還在盛情挽留。“不行啊，我現在是鬼子的重要通緝犯，懸賞一百塊大洋要我的人頭呢，我哪敢白天行動啊，還是趁夜黑風高出發吧，這樣活著回去的概率還高一些--正好你也回來了，這個院子裏也有男人了，我離開也就放心了……”大當家的座山虎馬上說明了為啥今晚必須離開。“對呀，三當家的就別硬留他了，早就應該離開去找小鳳仙了，都是因為等三當家的才一直滯留在這裏，現在三當家的回來了，他可算解脫了，讓他多住一宿，還不煎熬死他呀，快點放了他，比什麽都讓他舒服高興呢！”蘭姨也出來打圓場了。送走了大當家的座山虎，蘭姨立馬就跟吳媽一起張羅弄一桌好飯好菜來給馮二雷湯子怡還有鑽天猴接風洗塵了，這個時候，鐵蛋兒也幫助鑽天猴卸完了馬爬犁上的年貨，拴好了馬匹，然後把鑽天猴拉進自己的房間，就追著他要剛才師父說的禮物。“給，這是九個子彈殼兒……”鑽天猴將九個彈殼放在了鐵蛋兒的手裏。“為啥是九個呀？”鐵蛋兒不明白為啥是九個，而不是十個或者八個。“因為這次我跟三當家的去打鬼子，光我自己就幹掉了九個呢，打完了鬼子，我就把子彈殼給撿回來，給你作為禮物了……”鑽天猴十分得意地這樣解釋說。“太好了，以後你打了鬼子就把子彈殼都給我撿回來，我就放在上次你給我撿回的那個迫擊炮的大彈殼裏，啥時候攢滿了，估計你打鬼子的數量也就快上百了吧……”鐵蛋兒居然這麽喜歡鑽天猴的禮物。“那是一定啊，看，這還有十塊芝麻糖……”“你哪來的錢給我買這麽貴的東西呀！”“不瞞你說，這次我去找三當家，順便也參加了抗聯，三當家的還讓我當了班長呢！”鑽天猴似乎更加得意了。“真的呀，這麽說，你開始掙軍餉了？”鐵蛋兒馬上來了這麽一句。“其實抗聯的戰士沒有軍餉，我的錢，是這次殺敵有功，抗聯給我記了個三等功，獎勵了三塊大洋，我沒買別的東西，就留著給你買禮物了……”鑽天猴解釋了為啥自己會有錢。“你真好，什麽都想著我，這次你去了那麽久，都沒把我師父叫回來，我和我娘她們，都快急死了……”鐵蛋兒不無埋怨地說。“急啥呀，我跟三當家的在一起，保證逢凶化吉遇難成祥，說走就走，說回來就回來……”鑽天猴正得意忘形地在鐵蛋兒麵前扔大個兒呢，忽然看見小潮紅進來了，並且對他說：“真是的，你咋說走就走，說回來就回來呢！”嚇得鑽天猴像是老鼠見了貓一樣，一下子就蹲在了地上……“天猴哥，你咋了呢？”鐵蛋兒立即關切地問。“哎呀，我突然肚子疼了……”鑽天猴竭力裝出痛苦的樣子。“哎呀，不要緊吧，我這就叫我娘給你弄藥喝……”鐵蛋兒以為鑽天猴是真的肚子疼了呢，說完就跑了出去，鑽天猴想喊她回來已經來不及了……小潮紅趁機上前，一把將鑽天猴從地上給拉起來，就給推倒在了炕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