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將心比心

  “三當家的要是再提這事兒，我就把我在狐狸屯看到的事兒告訴牛團長！”兔子急了還咬人，鑽天猴一聽馮二雷還拿那件事兒來嘲諷自己，就將他手裏攥的把柄也給亮了出來。“好啊，你去告啊，牛團長會管這些屁事兒？”馮二雷居然不以為然的樣子了。“那我就去告訴大當家的……”鑽天猴立即又說出一個可以壓製馮二雷的名字來。“好啊，你也去告啊，告完了就別回來跟我幹了，去跟大當家的幹吧……”馮二雷當然有自己的撒手鐧--可以去告我，可是也就別想在我手下幹了，不在我手下幹，就相當於別在抗聯的隊伍裏幹了。“三當家的，我不是那個意思！”鑽天猴立馬就服軟了。“你是哪個意思呀！”馮二雷當然居高臨下地倒要看看鑽天猴撅這回尾巴能拉出幾個粑粑蛋兒。“我就是不想再讓三當家的提我跟小潮紅的事兒了——男人都有秘密嘛，幹嘛總是拿人家的秘密開玩笑啊……”鑽天猴居然能說出這麽具有說服裏的話來。“對呀，你不提我還真就忽略了，你也是個男人了，你也是個有女人能從身上拔出大毛的男人了，失敬失敬，今後我要是再不把你當成男人，再提你被小潮紅雁過拔毛的事兒，我就不是男人了，行不？”馮二雷一聽鑽天猴那麽正兒八經地把自己當成男人了，心裏那個笑啊，但對鑽天猴的態度，也開始有了真正的轉變。“反正，三當家也該尊重我，至少尊重我的顏麵，不至於總在你麵前掃地吧……”鑽天猴一下子知道什麽是身份，什麽是顏麵了。“好好好，我要是再不過給你麵子，尤其是在眾人麵前不給你麵子，我真就不是男人了，行不？”馮二雷不得不對自己的這個左膀右臂突然成長起來，刮目相看了。“三當家這麽說，我的心裏好受多了……”鑽天猴這才算心理平衡了……而讓馮二雷想不到的是，去團部請假卻遇到了湯子怡，但無奈中，也硬著頭皮說明了自己的來意……更讓馮二雷想不到的是，湯子怡不但說服牛團長給了馮二雷這個假，還請求跟馮二雷和鑽天猴一起回趟秀水鎮：“就快過年了，我也該回去看看我舅舅舅母給我留下的方家大院了……”“好啊，你們一起回去我更放心了，隻管回去看吧，八盤嶺的事兒你們隻管放心吧……”榮升團長的牛營長，馬上就欣然答應了……回秀水鎮的路上很順利，鑽天猴趕著馬爬犁，馮二雷和湯子怡坐在爬犁上，馮二雷一直想找個機會跟湯子怡說點什麽，可是當著鑽天猴的麵兒，又不好多說什麽，所以，除了一些普通的吃東西喝水還有噓寒問暖的話，別的總是找不到機會說。一直到距離秀水鎮還有十幾裏路的時候，在秀水河凍結的河套上，正好趕上了一個難得一見的年前大集……“咱們給蘭姨他們買點兒年貨吧，不能空著手回去呀！”馮二雷給出了這樣的提議。“太好了，我也想多買點炮仗，尤其是鑽天猴帶在身上呢，上次打鬼子的時候，要不是三當家的發給我兩隻駁殼槍，我身上連個打鬼子的絕活兒都沒有了……”鑽天猴一聽要去趕大集辦年貨，馬上就高興地響應。“我同意，盡可能把過年需要的東西都買齊了，省得蘭姨她們還要出來置辦……”湯子怡馬上就同意了，於是三人就拐了個小彎兒，將馬爬犁趕下了河套，進入到了民間自發的年節大集上……春聯楹聯福字煙花爆竹凍梨年糕喜餅臘肉寬粉活魚……但凡能買的，馮二雷和湯子怡都毫不吝嗇，不大工夫，居然就買了半馬爬犁之多。本來以為夠豐富了，末了鑽天猴說還要給鐵蛋兒買點兒特殊禮物，就單獨跑回大集去了……“回到秀水鎮，我那點兒破事兒，就別跟蘭姨和何秀姑提了吧……”馮二雷總算找到跟湯子怡單獨說話的機會了……“我是那婆婆媽媽愛傳播是非的人嗎？”湯子怡不冷不熱不卑不亢地這樣回應馮二雷。“我知道你不是，可是我總覺得對不住你，所以，才要這樣說一句，借此再次向你道歉！”馮二雷一副誠心誠意向湯子怡道歉的神情和口吻。“這有什麽可道歉的，又不是你成心那麽做的，都是被逼無奈的……”湯子怡居然說出了這樣的話，這可透露出了跟之前不一樣的信號。“你真這麽理解？真的原諒我，真的轉過這個彎兒了？”馮二雷還對湯子怡突然有了這樣的態度，表示驚異和不能確認。“心裏當然還有點過不去，不過你就一百個放心吧，我是絕對不會跟任何人提及這件事兒的……”湯子怡居然給出了這樣的表態。“多謝你了，這些日子我也在反思，為啥會發生這樣不可思議的事兒，總覺得還是怪自己，為啥這樣的事兒不發生在別人身上，偏偏發生在我馮二雷的頭上呢？”馮二雷本該就此打住，可是不知道為啥，一旦有了說話的機會，就情不自禁地停不下來了。“想出結果了嗎，為啥呀？”湯子怡還是不冷不熱不鹹不淡地這樣問道。“是啊，我冥思苦想啊，最終我得出了結論……”馮二雷不知道自己到底該不該說出自己思考的結果了。“別磨嘰，有結論就直接說！”一看馮二雷猶豫不決的樣子，湯子怡立即從背後推了他一把。“就是因為我愛你愛的還不夠深，就是因為我不該單獨出去把你也單獨丟下，假如再有機會的話，我寧可什麽都不做，也不能輕易離開你，死也要跟你死在一起！”馮二雷趕緊把自己所為的思考結果說了出來。“鬧了半天，你就思考出這樣一個結論呀！”湯子怡差點兒沒笑出聲來。“對呀，這樣的結論還夠深刻嗎？”馮二雷卻覺得自己已經是經過反複思考才得出了這樣的結論的。“深刻不足，淺薄有餘……”湯子怡言簡意賅，居然給出了這


  樣的評價，相當於給馮二雷的所謂思考一下子給否定了。“你是說，我思考出的結果很淺薄？”馮二雷還心存僥幸。“那是當然了，明明是命運的安排，卻隻怪自己沒能阻止--其實我早就為你的行為想出了結論……”湯子怡馬上給出了這樣的回應。“啥？你也幫我想過了？”馮二雷真有點受寵若驚的感覺了。“是啊，我也算間接受害者嘛，夜裏睡不著，能不幫你想想問題究竟出在哪兒嗎！”湯子怡的聲音變得柔和起來。“那你想出的結論是？”馮二雷的心在砰砰亂跳，真不知道湯子怡會想出什麽結論來，對自己有利還是沒利，對自己是諒解還是嚴厲……“很簡單，你這樣的男人，不說絕無僅有，也算是萬裏挑一，哪個女人見了，嘴上不說，心裏也會傾慕與你；而一旦有了機會，當然都不會放過跟你建立刻骨銘心血脈相連的關係——這不能說你花心，更不能說你道德有問題，隻能說明你在這個世界上不是為一個女人而來，不能被一個女人專屬，即便是娶了老婆有了家室，也不能阻止你豔福不淺的腳步——所到之處，隻要被需要你的女人得到機會，便會有桃花開滿你的命運……”湯子怡出口成章般地說出了她的思考結果。“你是說，你一點兒都責備我，反倒認可這就是我的命運？”馮二雷還將信將疑，不敢相信湯子怡居然能思考出這樣的結果來。“對呀，不然的話，你咋會婚後還跟我心心相印呢？咋會在成了活死人之後，有女人甘願獻身來喚醒你呢？咋會那麽機緣巧合，在狐狸屯遇到了小鳳仙，跟她也扯上了不解之緣呢？說不定在你不知不覺的時候，還跟哪些女人有過類似的豔福，隻不過是移花接木偷梁換柱，你完全不知情但卻實實在在發生了也說不一定呢！”湯子怡的思考的確要比馮二雷的思考結果深奧百倍千倍，居然能通過她的分析和直覺，將馮二雷親生經曆，但連自己都不明真相的事情都能給預料出來，不能不說，湯子怡在智商情商上，高馮二雷一頭！“哎呀，你可真是火眼金睛，咋把我看得這麽透呢！你是不是玉皇大帝派來的如來佛，而我就是孫悟空轉世，無論翻多少個筋鬥，都逃不出你的手掌心兒呀！”馮二雷終於感覺到了自己和湯子怡之間的差異，究竟大到了什麽程度。“我不信什麽玉皇大帝，更不是什麽可以掌控你的如來佛的手心兒，將心比心，我才會這樣理解你，原諒你的……”湯子怡一下子從馮二雷尊崇成的神位上跳下來，腳踏實地，說出了自己為啥得出結論的根本原因。“真的呀，太好了，這個年，我算是能把心放在肚子裏過了！”馮二雷聽到這裏，真的對眼前這個女中豪傑更加欽佩到了五體投地程度，隻不過，沒敢趁機去擁吻她，生怕她再說出：“別碰我，我嫌你的手和嘴唇太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