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喝交杯酒

  “清白啥呀，我問你，你像背小潮紅那樣背過湯子怡嗎？”蘭姨馬上舉出了例子。“沒有啊……”何大勇不得不承認。“這不結了嗎，聲稱是你對象的女人，你隻是拉過手，抱過腰，而跟你毫無關係的女人，你卻讓她四腳拉叉地趴在你的背上，一背就是三四十裏，就算是沒有感情，這麽在背上磨蹭大半天，也磨蹭出感情來了吧……”蘭姨說這話的時候，還故意做出了一個女人趴在男人身上的那個誇張動作。“蘭姐呀，你饒了我吧，我再說一遍，我之所以一個人把小潮紅一口氣背到了地方，就是生怕別的戰士意誌薄弱，中途背出別的事兒來，所以，才犧牲了自己，就把小潮紅當個黑鍋來背，就可我這個指導員一個人造了，出任何問題也我一個人擔當了--事已至此了，蘭姨愛說啥說啥，愛咋辦咋辦，愛告訴誰就告訴誰吧！”何大勇終於亮出了男人在忍無可忍之後，應該做出的正常反應……“你……”看見何大勇一甩手就走開的背影，蘭姨還真就無言以對了……蘭姨似乎心有不甘，但是何大勇一賭氣離開了，沒了質問的對象，也隻好偃旗息鼓，嘴裏嘟嘟囔囔地往自己住的房間走，可是到了門口，卻停下了腳步，因為她聽到了從屋裏傳出的，女兒鐵蛋兒和那個虎頭山的小土匪鑽天猴說說笑笑的聲音……蘭姨的心情一下子翻轉過來——唉，還為別人瞎操心，自己的女兒因為被鬼子砍掉了一隻胳膊，整天情緒低落，鬱鬱寡歡，自己這個當娘的都沒辦法讓她高興取來，還去才操心何大勇和小潮紅這些大活人的破事兒，真是吃飽了撐的吧……現在好了，鐵蛋兒跟鑽天猴在一起，居然能發出歡笑的聲音，看來這倆孩子挺對心思--唉，還是馮二雷知冷知熱，知道鐵蛋兒受了這麽大的打擊一定身心受到了重創，需要人來陪護，需要人來解悶兒，居然比我這個當娘的想的還周到，一下子就派對了人，不但全程都精心照料嗬護，到了地方也寸步不離，想法子逗鐵蛋兒開心——唉，世界上，馮二雷這樣的男人咋就一個呢，自己咋就沒攤上一個呢！也別太貪心了，雖然沒攤上，可是肚子裏不是已經偷偷地懷上他的孩子了嘛，無論咋說，他也算孩子他爹了——想到這裏，蘭姨的心裏一下子豁然開朗起來，現在多好啊，從那個該死的四通鎮逃了出來，到了這個山清水秀的秀水鎮，還有這麽好的房子住，鐵蛋兒的身邊，也有了個可以逗她開心的鑽天猴，自己也該滿足了吧，等到何秀姑轉移到了這裏，大家就又在一起了，就又能說說笑笑地過上舒心的日子了……心裏這麽想，也就把剛才跟何大勇對話鬧的不愉快給忘到了九霄雲外，一直站在門外，聽著鑽天猴給鐵蛋兒講笑話、說故事，逗得鐵蛋兒別提多高興了，也就沒急著進去，想多給倆孩子更多的快樂時光……這工夫，吳媽喊大家開飯了，到了客廳才發現，居然一下子擺了三桌，酒菜也都很豐盛，湯子怡的舅舅舅母叫上蘭姨何大勇還有小潮紅，外加鐵蛋兒和鑽天猴坐在了一桌上，另外兩桌則給了其餘的抗聯戰士。吃飯就吃飯吧，想不到沒說幾句話，小潮紅就反客為主，十分活躍地起身，給這個倒酒，給那個夾菜，弄得湯子怡的舅舅舅母很是尷尬。這還不算，跟何大勇眉來眼去的也就罷了，可是連鑽天猴這樣的半大小子都不放過，居然勾肩搭背的跟鑽天猴有了身體接觸，而鑽天猴居然也被她的狐媚風情給弄得神魂顛倒五迷三道了已經，再這樣下去，一會兒還不直接把小潮紅給領她屋裏給破了童子身呀！蘭姨看在眼裏，急在心裏，但又找不到可以製約小潮紅肆意發揮的理由，隻能用眼睛直盯盯地看著她盡情表演而束手無措。直到發展到後來，小潮紅給何大勇敬酒，軟磨硬泡逼何大勇連幹三大杯之後，居然還要跟他喝交杯酒！這個時候，本來已經不想再管何大勇和小潮紅之間那點兒破事兒的蘭姨終於找到了可以整治小潮紅的機會，直接站起身來對小潮紅說：“交杯酒可以喝，不過，喝完了，可就得入洞房了！”“原來他們是……”湯子怡的舅舅一聽蘭姨這麽說，馬上誤解何大勇和小潮紅是那種關係呢。“您誤會了，我們隻是……”何大勇趕緊解釋。“他們隻是還沒真正舉行過婚禮呢，但已經是那種關係了，不然的話，咋會當著大家的麵兒，敢喝交杯酒呢！”蘭姨哪裏會給何大勇解釋的機會。“哎呀，原來是一對新人呀，恭喜恭喜，那今天可算是雙喜臨門了，你們能成功地從鬼子的眼皮子地下逃出來，這是一喜；這對新人可以在這裏結百年之好，又是一喜；來來來，讓大家共同舉杯，祝福他們吧……”湯子怡的舅舅馬上起身舉杯這樣說道……那些不明真相的抗聯戰士，一聽主人都這樣發出了賀詞，竟信以為真，立即起立起哄，歡呼著舉杯應和！何大勇本來酒量就差，被小潮紅纏磨得連喝了三大盅高度白酒，就有些恍惚，所以，當小潮紅提出要跟他和交杯酒的時候，開始還在心裏篤定決不能那麽做，可是小潮紅一再纏磨，戰友們也跟著起哄，加上湯子怡的舅舅舅母都起身祝福了，他竟含糊起來，身不由己居然真的在眾人的歡鬧聲中，喝下了那杯交杯酒。這個時候，抗聯的戰士中，就有那好鬧事兒的，居然喊出了：“一拜天地！”小潮紅居然借題發揮，真的跟何大勇並肩站立，並且將何大勇的頭給按下算是拜了天地！“二拜高堂！”那個喊一拜天地的戰士，一看真的開始拜了，就受到了鼓勵，繼續發飆。小潮紅好像特別亢奮，完全進入了狀態一樣，將懵裏懵懂中的何大勇調整了方向，對著湯子怡舅舅舅母的放下，就按住了何大勇的頭，行禮算是拜了高堂……“夫妻對拜！”那個喊話的戰士鼻涕泡都樂出來了。小潮紅再次抓住機會，強按何大勇跟她來了個相互行禮……“送入洞房！”那個喊話的戰士帶頭鼓掌歡呼，其他戰士也跟著喧鬧，盡管不是真的婚禮現場，但那種熱鬧非凡的氣氛，著實令那些整天金戈鐵馬殘酷殺敵的戰士們獲得了空前的娛樂……直到眾多戰士簇擁著何大勇，真要將他和小潮紅送入所謂的洞房，也就是小潮紅的房間的時候，何大勇才猛地驚醒了過來，一把將小潮紅推開，然後，又一把將蘭姨給拉到了一邊，急吼吼地對她說：“你想害死我呀！”“這咋是我害你呢？”蘭姨心裏有按捺不住的興奮，但還是假裝無辜地反問。“要不是你對小潮紅說——交杯酒可以喝，不過，喝完了，可就得入洞房——她能逼我喝嗎？”何大勇馬上說出了根由。“這話咋說的，她逼你喝你就喝呀，那她現在逼你合房，你咋不去了呢？”蘭姨馬上反問他。“現在咋辦吧

  ……”何大勇似乎一下子感覺自己被扔進了茄子地。“啥咋辦呀！”蘭姨還假裝不知道何大勇的處境到了什麽程度。“這要是傳到了湯子怡的耳朵裏，她咋想我吧……”何大勇就怕湯子怡知道了剛剛發生的事情。“那能咋想啊，湯子怡的舅舅舅母都親眼所見你已經跟小潮紅拜了天地，就差入了洞房了，等湯子怡來了，還能瞞得住啊……”蘭姨說這些的時候，別提多心花怒放了。“蘭姐呀，你可是把我給害慘了呀！”何大勇哭的心都有了。“你咋還說這話呢？若不是你捉奸的時候看了人家的裸身，若不是你承諾帶著人家出城去參加抗聯，若不是你排斥他人獨自一人背了她三四十裏，若不是你給了小潮紅種種喜歡她的信號，她能這麽色膽包天地當眾跟你喝交杯酒？她能這麽公開地以身相許，跟你又拜天地又拜高堂，還夫妻對拜，就差送入洞房了？”蘭姨才不怕出這樣的結果呢，不趁機圈攏何大勇把小潮紅這個狐狸精給收了，指不定禍害多少男人，尤其是剛剛跟鐵蛋兒處出點兒感情的鑽天猴，哪裏經得住這個狐狸精的誘惑呀，早點讓何大勇把她給降住了，對誰都有好處！“蘭姐呀，都是我喝了幾杯酒，腦子亂了，身不由己了，才做出了這些不該做的事兒呀！”何大勇也承認是自己酒喝多了，沒把持住。“我看呀，沒你想的那麽嚴重……”蘭姨反過來，開始安慰何大勇了。“咋不嚴重啊，現在好像已經成了既成事實，已經生米煮成了熟飯，已經無法挽回了呀！”何大勇似乎感覺大勢已去，自己完全掉進了大家設置的陷阱，無法自拔了已經。“這有啥呀，難道你還以為你吃虧了呀！”蘭姨反倒這麽勸慰何大勇。“我咋不吃虧呀，我本來已經有心儀的對象了呀，突然跟小潮紅這樣了，將來咋跟湯子怡交代呀……”何大勇認準這門兒出不來了。“這個你還真不用擔心，如果真需要解釋的話，我幫你解釋好了……”蘭姨這個時候，又充當起好人了。“咋跟湯子怡解釋呀？”何大勇似乎看到了一線希望。“就說完全不是你情願的，都是小潮紅成心設套設局，灌醉了你，然後將生米煮成了熟飯，成了既成事實，沒法改變了……”蘭姨馬上說出了如何解釋。“那湯子怡咋辦呀……”何大勇還惦記湯子怡呢。“啥咋辦呀，她懷上你的孩子了？”蘭姨的問題十分給力。“沒有啊……”“你見過她的身子了？”“也沒有啊……”“你親過她的嘴唇了？”“還是沒有啊……”“既然啥都沒有，那還有啥不好辦的呀，再說了，人家湯子怡能不能真的看上你，還兩句話說著呢，興許是剃頭挑子一頭熱，隻是你一廂情願呢，現在好了，不用你費吹灰之力，就白撿了小潮紅這麽美豔的媳婦兒，你還不偷著樂？”蘭姨乘勝追擊，幾乎是馬到成功了。“蘭姐呀，我樂不出來呀……”何大勇幾乎崩潰了。“那就是你根本就不懂人生，不懂女人……”蘭姨越戰越勇。“蘭姐呀，啥叫人生，啥叫女人呀！”何大勇醉眼朦朧，甘拜下風地虛心求教。“人生就是趕上啥就是啥，女人就是隻要你背過她，就一定要娶了她……”蘭姨居然將所謂的人生和女人，詮釋得如此直白如此實用……“唉，早知道這樣，我早就背湯子怡一回了……”何大勇像霜打的茄子一樣，蔫吧下來，不住地喃喃自語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