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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2章 助紂為虐,該死

  虎符。


  這兒可並不是什麽尋常的物件可比擬的。


  月痕伸出手,但還沒碰到盒子裏的虎符,便又縮回了手。


  像個孩子似的,雙手藏在身後,緊張的說道:“……這是皇帝給的,虎符?”


  楚蘭舟點了下頭,沒吭聲。


  但這虎符代表了什麽,已經不言而喻了。


  司徒耀將虎符都給了她,那也就意味著,他連後麵也都安排好了。


  他借趙叔之口給她帶的那句話,才是真正令她震撼的:管放手去做你想做的事情,無須擔心。


  他知道。


  原來他一直都知道她想要什麽的。


  ……


  天牢裏的馮勝武日日夜夜都在等待著好消息。


  終於,這一日盼來了了他日夜翹首以盼的佳音:東周元帥胡步烈囤兵二十萬與西陵、東周邊界,隨時準備越界犯境,而北境統帥陳大輝,稱病不出,北境大軍紋絲不動。


  馮勝武內心狂喜!

  他們早就約定好,一旦京城事敗,不能如計劃之中一般順利推行,他便假裝受困天牢,接下來有東周胡步烈舉兵犯境,而陳大輝先是稱病,按兵不動,然後等司徒耀憋不住了,認輸了,放了他出來,陳大輝再領兵驅逐。


  一切就像計劃之中的一樣!

  陳大輝沒有讓他失望。


  隻要熬過這兩日,他便能東山再起了!


  馮勝武眼中精光閃過,轉頭看同牢房的人,臉色都和藹柔和了許多。


  ……


  馮勝武卻是萬萬沒想到,事情看上去與他計劃中的一樣,但實際上卻與他所期待的大相徑庭。


  東周大軍壓境,虎視眈眈。


  北境人心惶惶。


  陳大輝稱病五日,閉門不出,就是不曾上、書要求釋放馮勝武。


  陛下連下了兩道金令,要求陳大輝率軍迎敵,但北境將軍府卻毫無動靜,甚至北境軍都自由散漫,一點兒沒有大敵當前該有的警惕戒備,仿佛逛花園遊街一般散漫。


  到了第六日。


  陳大輝自以為時機到了,飛鴿傳書讓京中早已準備妥當的人往禦前遞上折子,假意上、書要求釋放左相馮勝武,為馮勝武澄清,為馮勝武辯白。


  卻是為時已晚。


  陛下昭告天下,臨陣換帥,任命禁軍大統領魏寒江為北境統帥,領二十萬兵馬,戍邊守土,保境安民!即刻生效。


  聖旨下達時,魏寒江已經手持虎符,到達北境大軍營中。


  身邊跟著瘦瘦弱弱的薑副將,以及年紀輕輕武功了得的沈侍衛。


  憑著虎符和高強的功夫,便讓那些手陳大輝掌控的將士,盡數歸心。


  軍中對陳大輝之流早不滿已久,尤其是眼看著大軍壓境卻要他們按兵不動,任由那些東周人襲擾百姓,將士們早就心生不滿氣不打一處來了!

  臨陣換帥,換的是他們心目中奉之若神的魏大統領,這曾是跟著那位大將軍楚蘭舟打天下征戰四方的人物,可比什麽陳大輝要厲害的多了!


  他一定可以帶領兄弟們,滅光那幫氣焰囂張的東周人!


  ……


  彼時,北境將軍府地牢。


  養尊處優的馮夫人郭氏做夢也沒想到,自己處心積慮想要謀劃的將來,就這麽輕而易舉的被扼殺於搖籃之中。


  更沒想到,陳大輝費盡心思打造的地牢,卻用在了他們自己身上!

  眼前身穿戰甲的人,她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


  這張臉,這雙眼睛,是雪兒日日夜夜就連睡夢中都不能忘懷的人!

  楚、蘭、舟!


  雪兒不是癔症,不是發瘋,楚蘭舟是真的還活著!

  “不可能的,我是親自看著你下葬的,親眼看著你葬入皇陵裏唯一的將軍塚的!你怎麽可能又活過來!”


  郭氏根本不相信自己眼睛看見的,或者說,她不肯相信自己先前親眼看見的,是假的。


  楚蘭舟扯了扯嘴角,撫了臉上痕跡越來越淺的疤痕,嘲諷笑道:“因為我的仇還未報,閻王爺也不肯收我,便放我回來了。”


  “馮夫人,你當真以為你們馮家壞事做絕,不會得到報應麽?你看,不是不報時候未到。有人已經得到了報應,如今也輪到你了。”


  “不,你不可以!”郭氏仿佛明白了什麽,瞪大了眼睛發出哀嚎。


  楚蘭舟居高臨下的俯視著郭氏,她原本以為,馮勝武幹的缺德事她至少是一知半解的,可如今看來,該知道的不該知道的,這位馮夫人什麽都知道嘛。


  助紂為虐,該死!

  ……


  北境軍中風雲變幻,東周人被拔了眼線耳目,一時間便如同聾子盲人。


  胡步烈接到線報說北境大軍開拔,即將與他們正麵遭遇,還氣得拍桌吹胡子瞪眼睛,“這個姓陳的怎麽和之前說的不一樣?怎麽,他們是想耍賴不成?!”


  心腹搖搖頭,一臉茫然,是一問三不知。


  被遺忘已久的軍師在這時候從外麵進來,答道:“元帥,西陵人那邊已經臨陣換了主將,那個和元帥你約定好了的陳大輝,怕是不會出現了!”


  “你這話是什麽意思?!”胡步烈激動的上前揪住軍師的衣領。


  軍師掃開他的手往後退了兩步拉開距離,才說道:“元帥一味想靠著與馮勝武、陳大輝這等卑鄙小人聯手取得勝利,總是會跌跟頭的。西陵的皇帝要是這麽好對付,哪裏能從我們手上搶走了那麽多城池?這麽多年了,元帥還是沒有收到教訓麽?!”


  軍師毫不留情的話讓胡步烈臉上無光,他當場就翻臉了。


  “要你來教訓我!”胡步烈怒道,抬手一拳便要打下去。


  “元帥這一拳盡可打下去。”軍師盯著他的拳頭,麵不改色地道:“在下人微言輕,說的話元帥可以聽不進去,可是元帥,你領的是朝廷俸祿,吃的是百姓納征的糧餉,你的職責是保境安民,是替我大周百姓守土戍邊,不是為某些居心叵測的人甘為利刃!”


  “形勢已經變了,西陵人不是你所想象中那麽好拿捏的,不要一意孤行!”


  胡步烈臉色漲紅,這一拳頭是下去不是,不下去也不是,氣得衝著心腹大吼道:“把軍師給我帶出去!關起來!沒有本元帥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放他出來!”


  軍師早就料到這麽個結果,閉了閉眼,歎氣道:“胡步烈,你會後悔的!”


  話音落,軍師便被胡步烈的人生拉硬拽給帶了出去。


  胡步烈還在營帳之中氣得大吼,“後悔你奶奶個熊的!我老子當年在鷹嘴嶺能滅了大將軍薑牧恒,你爺爺我今天也能讓西陵那幫孫子屁滾尿流有來無回!”


  吼完,便要傳令官傳令下去,不再等待,全軍出擊!


  ……


  城樓上。


  楚蘭舟換下宮裝,換了一身鎧甲,帽子幾乎當初了她的輪廓,站在高處,迎風而立,戰袍烈烈飛舞。


  魏寒江也換上了戰甲,就立在她身邊。


  同行的,還有軍中多為將軍。


  在旁人看來,是他的“副將”作陪,可他自己心裏頭清楚,大將軍在這兒,他心裏便安了。


  迎風而立,旌旗招展,此情此景何其熟悉?


  他的大將軍,又回來了!


  城樓上隱隱能看見遠方塵土異動。


  忽地,斥候來報,“將軍,東周人越過邊界,犯我國境了!”


  好啊!胡步烈可算是按耐不住了!


  魏寒江下意識往楚蘭舟那兒看了一眼,楚蘭舟也與他對視了一眼。


  楚蘭舟卻忽然道,“將軍,末將請命帶領先鋒軍出擊。”


  魏寒江愣了一下,“將軍……”


  但話到嘴邊,他又給咽了回去,改口說道:“好,傳令下去,按照先前部署,薑副將領先鋒軍先行出擊,其餘人等,等候軍令調遣!”


  “是,將軍!”


  魏寒江深深看了楚蘭舟一眼,仿佛有許多話要說,可在場這麽多人,也讓他無法開口。


  到嘴邊的話,他也隻能說一句:“小心,保重!”


  “將軍就放心吧,我一定打一場勝仗回來!”楚蘭舟打包票道,話音落,便領著沈月痕離開了。


  一定打一場勝仗麽?


  魏寒江心中卻是擔憂。


  大將軍領兵的能力他從來就沒有擔心過,可她畢竟闊別這疆場多年,久居深宮,再去體會這疆場廝殺,也不知她能否吃得消。


  旁人不知楚蘭舟的身份,隻道他是魏寒江從禁衛軍帶出來的得力助手,也不知道是哪個南方小鎮出來的小子,隻覺得“他”生得跟個女人,口氣卻是不小。


  有人便說道:“這位薑副將人不大,口氣卻是不小。勝仗是這麽好打的?”


  話沒說完,便接收到魏寒江冷若冰棱的眼神:“你對她一無所知,有些話不要說的太早!”


  若是你知道她是誰,便不會說出這樣的話來了!


  ……


  遠在京城天牢中的馮勝武,可謂是樂極生悲。


  原本是滿懷期待的他,聽聞北境之變後,之前的喜色一掃而空,不複再見。


  肉眼可見,馮勝武的臉色迅速陰沉下去。


  陳大輝這個廢物!

  果然是靠不住的東西啊!


  早知道他這麽不頂用,就不該對他寄予厚望,將這麽重要的事情都放在他的身上了。


  正值放飯的時候,忽然聽見有人喊了句,“皇叔來了。”


  原本閉目養神的馮勝武激動的站起來,衝到柵欄邊,抓住獄卒問:“哪位皇叔?”


  “還有哪位皇叔,當然是那位不理朝事的閑散韓王爺了。”獄卒漫不經心愛搭不理。


  這邊正說著,一道人影已經立在了牢門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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