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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1章 虎符

  楚蘭舟回到暫時下榻的客棧,房間裏已經有人在等著了。


  一打開們,鳳山便從門後蹦了出來。


  “貴妃姐姐!”大叫著直接撲進楚蘭舟懷中。


  楚蘭舟下意識將她抱了個滿懷。


  “……鳳山,你怎麽來了?”


  “因為想你啊。”鳳山伸出短胳膊抱住她,死活不撒手,“而且雲景司白也想見你啊。”


  雲景、司白麽?


  楚蘭舟下意識在房中搜尋起來。


  聞聲趕來的沈月痕看見這一幕,還愣了一下。


  鳳山拉了拉楚蘭舟的衣擺,說道:“貴妃姐姐,雲景、司白不在你的房間裏,你的房間他們不敢隨便進的。”


  她頓了頓,又說道:“而且還有一個人想見你哦。”


  “見我?誰啊?”楚蘭舟對鳳山十分親切。


  鳳山搖搖頭,還故意賣個關子,“你去了就知道了。”


  楚蘭舟還想問什麽,鳳山就牽著她的手繞過沈月痕往外走。


  也就隔了兩個房間。


  鳳山停下來,推開門,開開心心地喊了一句:“你們快看,誰來了!”


  話音落,雲景、司白便湊了上來。


  但又很快讓開路給楚蘭舟進去。


  此時,房間裏還有一個人在。


  看見楚蘭舟進來,激動地兩個箭步上前。


  這人突然的出現讓沈月痕十分戒備,但他還沒上前,便被雲景、司白給攔下。


  那人站在楚蘭舟麵前,激動的都哽咽了,久久都說不出話來。


  楚蘭舟看見他,也詫異的不得了,“你……趙叔!”


  趙叔,眼前的人竟然是趙榮。


  當年將她從大火之後的薑家帶走、在重重包圍下的京城逃離的父親的舊部趙榮。


  她一直以為他已經死了的。


  因為當年他帶著她逃出京城之後還一路被追殺,受了重傷,最後他是瞞著一身傷,帶她到的絕命門,用自己的命換她留在絕命門的。


  他,居然還活著?

  “是,是我,是我小姐!”趙榮激動到手都在顫抖。


  鳳山和雲景司白對視了一眼,都露出了老母親一般的笑容。


  反而一臉懵逼的沈月痕,他們三個愣是把他給揪了出去。


  ……


  許久過去。


  楚蘭舟倒了杯茶遞過去,趙榮才從見到楚蘭舟的激動情緒裏逐漸平複下來,能好好的說說話了。


  “趙叔,我記得當年你身受重傷的,我一直以為你已經……”去世了。最後那三個字楚蘭舟到底是咽了回去。


  趙榮聽她這麽說,連忙搖了搖頭,“小姐,當年我是真的走投無路了,我也以為自己死定了,隻好將你送到絕命門去。那個時候,到處在通緝你,追殺你。將軍的舊部死的死傷的傷,沒有值得信任的人可托付了。”


  “除了絕命門,我想不到天下還有哪裏是你的容身之所了。所以,所以才……小姐,你不會怪趙叔狠心,將你推入狼窩之中吧?”


  楚蘭舟也隨之搖了搖頭,“我知道的,我從來沒有因為這件事情怪過你,相反的,我還要感謝你啊,趙叔。如果不是你冒死將我帶出京,隻怕我也早就葬身屠刀之下了。”


  “至於去到絕命門……那也許是我命中合該有此一劫吧。”楚蘭舟自嘲的說道。


  若不是去到絕命門、若不是在絕命門領到刺殺三殿下的暗殺令,她也就不會遇見司徒耀、不會成為大將軍、也沒有機會做回薑雁容,一步一步為父親昭雪沉冤。


  如今雖然真相未能完全大白,可也一步一步近了。


  思及此,楚蘭舟捏緊了拳頭。


  趙榮見她眉頭蹙起,趕緊起身說道:“小姐,是我不好,是我哪壺不開提哪壺了。你別……別太難受了。”


  楚蘭舟抬眸看了趙榮一眼,見他滿眼的擔憂,都是長輩對小輩的慈愛,便覺得心頭一暖,說道,“趙叔不必緊張的,我沒事。隻是憶起一些舊事罷了,難免情緒牽動。”


  隻是情緒,牽動麽?


  趙榮這些年都在暗中替司徒耀做事,大將軍楚蘭舟與陛下之間的關係,以及他們發生的事情,他大抵都是知道的。


  小姐從將軍府不識愁滋味的大小姐,到死裏逃生變成被到處通緝無家可歸無處可去的孤兒,再成為絕命門冷酷無情的殺手,再到征戰四方威名遠播的大將軍,她經曆的那些事,豈能一言蔽之。


  正是知道了她的那些經曆,如今聽她這般輕描淡寫,他才越發心疼……


  倘若當年的他功夫能好點,能力能高點,不至於在逃亡路上被追殺的人重創,走投無路之下隻好將小姐送到絕命門那個煉獄一般的地方,任她自生自滅,也許,如今的局麵便會截然不同了。


  可這世上從來就沒有如果,也不可能重來。


  每每思及此,他便痛心疾首,也覺得與顏麵去見將軍。


  所以當年他雖然養好了傷,卻也根本沒敢去見小姐一麵。就這麽一直瞞著,一瞞就瞞了這麽多年。


  趙榮突然“撲通”就跪下了。


  楚蘭舟嚇了一跳,忙要扶他:“趙叔,你這是做什麽?”


  “小姐,這些年都是我不好,是我自己有愧於將軍的囑托、也覺得有愧於你,才一直當縮頭烏龜躲著不出來,卻害得小姐你吃盡苦頭的。小姐,你治我的罪吧!”


  趙榮說著,一個響頭結結實實的磕在了地上。


  楚蘭舟想攔都沒能攔住。


  “趙叔,你快起來。”


  “小姐,我不起。請小姐治趙榮護主不力、貪生怕死之罪!”


  趙榮以頭搶地,態度堅決。


  於是,楚蘭舟便幹脆往後退了兩步,“趙叔,你讓我治你的罪麽?”


  “是。”頭磕在地上的趙榮說道。


  楚蘭舟沉吟了片刻,嗯了聲,“行吧,我已經想好了要如何治你的罪了,起來吧。”


  趙榮遲疑了片刻,抬起頭來。


  卻見楚蘭舟返身去開了門,將門外趴在門上聽牆角的幾個人都給扒拉了下來。


  “你們也都聽見了吧。”她這話是陳述句,並非疑問。


  鳳山幾個人麵麵相覷,想否認的話到嘴邊又給咽了回去。


  他們都以為,趙門主好歹是一門之主,這麽些年也主持著做了不少的大事,怎麽到了貴妃娘娘這兒,就完全變了個人呢?

  月痕也露出尷尬的笑容。


  他一直都知道雁容姐不是普通的雁容姐,他也知道雁容姐就是當年的大將軍楚蘭舟,甚至連她出身世家、是個被官府通緝的官宦之後都知道,但是真到了這一刻,還是覺得很微妙。


  明明在太廟的時候,看那個馮勝武說她是薑家後人時,他也一點感覺都沒有。


  “你們幾個覺得,趙叔這樣的,冒著生命危險護送小主人逃出生天、最後在以為自己存活無望時,想將小主人送到一個唯一有可能活下的地方,這樣應該治什麽樣的罪名?”


  鳳山扁了扁嘴,不說話。


  雲景、司白對視了一眼,也不吭聲。


  月痕把他們都看了一遍,也沒說話。


  楚蘭舟攤了攤手,“趙叔你瞧,他們都說不上來話。”


  趙榮一時間也不吭聲了。


  氣氛一時沉默。


  最後還是鳳山打破了沉默,扯了扯楚蘭舟的衣擺,說道:“貴妃姐姐,要是門主非得要受罰,你就罰他吧,要不然他心裏會過不去的。”


  楚蘭舟挑了下眉毛,仿佛明白了她這話背後的含義,笑了笑,說道:“鳳山不愧是鳳山。行吧,聽你的。”


  鳳山趕緊衝趙榮擠了擠眼睛,“門主,貴妃姐姐都說罰你了,還不趕緊謝主子罰?”


  趙榮連忙又鄭重其事的磕了個頭。


  楚蘭舟又坐了回去,打量了趙榮一番,“說吧,今日來,又是領了什麽命令的?”


  初時見到趙叔她還詫異,可直到鳳山的這一係列行為,她就是不願意聯想到司徒耀也不行了。


  原來,隻要他想,無論她在哪裏,他都能找到她啊。


  這種感覺也不知是心酸,還是煎熬。


  趙榮遲疑了一下,從袖中取出一個巴掌大的木雕盒子,木質是算不上稀罕的紫檀木,雕的花也是尋常的海棠花,就連雕花的工藝,也是常見的手藝,一點兒也不稀奇。


  但趙榮雙手將這木雕的盒子遞到楚蘭舟麵前時,手還是顫抖著的,“屬下奉命來為小姐送樣東西。”


  雕花的盒子落入澄澈的眸中,楚蘭舟眼中竟有瞬間的濕潤,手伸出去,卻遲遲沒有握住那雕花的盒子。


  反而攥成了拳頭。


  “趙叔這是何意?”楚蘭舟縮回手來。


  趙榮心一橫,將雕花的盒子之中塞進她手中,“小姐,這是陛下讓屬下帶過來的。”


  他頓了頓,又說道:“陛下還有一句話讓屬下帶給小姐你,陛下說,盡管放手去做你想做的事情,無須擔心。”


  原來他知道啊。


  原來他什麽都知道。


  楚蘭舟扯了下嘴角,握住了木雕的盒子。


  趙榮他們離開之後,楚蘭舟久久回不過神來。


  也不知過了多久,月痕憋不住了,才問她道:“……雁容姐,這盒子裏裝的是什麽?”


  裝的是什麽?

  楚蘭舟側目看了他一眼,卻笑了,然後打開盒子遞到他眼前。


  月痕探頭看。


  卻見,靜靜躺著盒子裏的。


  是泛著光澤的虎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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