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 就該讓他自生自滅
晴雨妙玉聞言背上驀地一涼,大氣都不敢出了,連連點頭如搗蒜。
然後,貴妃娘娘還是不解氣,氣呼呼地哼了一句,又躺了回去,說道:“本宮不吃了。”
晴雨嚇得脫口而出,“別啊,娘娘。您要是不吃飯,這陛下還不得把奴婢們的腦袋給擰下來了。”
噗。把腦袋給擰下來,這還挺生動的。
薑雁容一下便被逗笑了。
“東西擱著吧,本宮待會再吃。”薑雁容改口道,說著頓了頓,又補充說道,“這是看在之前,你們陪本宮曆經生死的份上。可不是看在在別的什麽人的麵上。”
“是!娘娘。”晴雨妙玉對視一眼,喜笑顏開,心照不宣。
娘娘說什麽就是什麽,隻要娘娘肯用膳,說什麽都行。
……
此時。雁回宮的另外一邊。
司徒耀臉色蒼白的坐在椅子裏,沈月笙正在給他把脈,旁邊站著的王德與顏惠風臉色都不佳,尤其是王德,臉色十分焦急,生怕他家主子會有個好歹似的。
但事實是,他家主子的問題並不小。
“你現在感覺如何?”好一會兒,沈月笙才問道。
司徒耀悶聲哼了哼,沒說話。
沈月笙忍不住沒好氣瞪了他一眼,“連病情都不對大夫說,我怎麽給你看病?我是大夫,不是神行。”
“還是說,陛下是看不上沈某的醫術。要是看不上您早說呀,讓王公公去給您將宋院判請過來瞧瞧不就好了。”
“閉嘴!讓你看就看,哪兒那麽多廢話。能看就看,不能看拉倒。”司徒耀聞言也惡狠狠地瞪了一眼回去。
王德的小心髒一下就提到了嗓子眼,生怕這兩位一言不合還要打起來。陛下的脾氣,那可是出了名的……難惹難搞啊。他這個貼身伺候這麽多人的人都不敢說完全摸透了陛下的脾氣。
好在,陛下瞪了那一眼之後,到底是沒有發脾氣,王德這才稍稍鬆了口氣。
沈月笙也繼續為他把脈看診,時不時地問了關於他身體的事情,比如最近夜裏有沒有咳嗽,或者忽然間就覺得喘不過氣來之類的。
某陛下雖然臉上不佳,也不情不願的,倒好在也都逐一回答了。
沈月笙聽他回答完,竟也學著某陛下先前哼哼的口吻,也哼了一哼。
司徒耀抬眸掃了他一眼,沈月笙還生怕矛盾激化還不夠,又補了一刀,說道:“病人就該有病人的覺悟,別作死。早這麽有問有答了,老老實實說了,不就什麽事都沒有了麽?”
“……”王德剛稍稍放下去的心又一下子就提到了嗓子眼。
沈大夫,您可千萬別鬧啊。
陛下可是一國之君,即便您是大夫,而且是照料貴妃娘娘的大夫,陛下多少也會格外給些麵子,但您不能就因為這樣,口無遮攔地在君前放肆啊。萬一鬧不好,那可是要掉腦袋的死罪啊。
但,就在王德憂心忡忡時,他們家陛下卻是眼角餘光掃了沈月笙一眼,不屑地說道:“若非她的身子一直都是你在照料,你最熟悉她的病情,這個時候,你早已經身首異處了。”
“多謝陛下好心提醒,往後我會記得讓貴妃娘娘給我求份恩典,以保命的。”
某陛下:“哼哼。”有本事你就讓她開口。
沈大夫:“哼哼。”誰怕誰啊。
王德:“……”他都替這位沈大夫捏了好大一把冷汗。
顏惠風:“……”沒想到,當初那麽令人懼怕的陛下,如今竟也變得如此好相處了。也不知,該說將軍是守得雲開見月明,還是又落入了火坑呢。
思及此,顏姑娘也是諸多感慨。
“行了,你們兩個先下去吧。”某陛下與沈月笙對視了一眼,抽回自己的手,吩咐王德、顏惠風道。
“是,陛下。”
王德道了聲是,便領了顏惠風出去了。
待門一關,腳步聲剛剛走遠一些,沈月笙就一改先前散漫的態度,臉色都緊繃了不少,“我早就想到過你,你體內的風茄花之毒不容小覷,絕不能胡來。可你呢,非但沒有按時吃我給你配的解毒藥,你還將她身上的軟筋散之毒往你身上渡,司徒耀。你是瘋了麽?你真當沈某是神仙,能起死回生還是怎麽著?!”
沈月笙氣得不輕,拿出針包,抓過司徒耀的胳膊便不由分說狠狠給他紮了幾針。
司徒耀幾不可見地皺了下眉頭,便用毫不在意地口吻說道,“軟筋散之毒在她身體裏,已經幾乎浸透了五髒六腑,若不往外渡,她的身子根本不可能好起來。”
“軟筋散會讓她失去武功再也拿不起刀劍,但是憑你的身體狀況,這麽胡鬧會會要了你的命啊。難道你不知道麽?”
“那又如何?”司徒耀不以為然地扯了扯嘴角。
“……”沈月笙一時答不上話來。
那又如何?
這種話也就他說的出來了。
雖然,在雁容受傷的時,他會忍不住數落這皇帝沒有護她周全,可說到底,他卻是打從心底裏佩服這個狗皇帝的。
有些事,他未必能夠做得到,但他卻可以。
這種不要命的做法,也就這個皇帝敢這麽拚了。
有時候他都懷疑,難道司徒耀他就一點兒都不怕死麽?
就像早之前,他與宋院判都對雁容的病情無能為力之時,他便又來拚命了。
她的確是受了刺激,但這刺激卻不止單單來自於那位皇後娘娘的驚嚇,還有這皇帝司徒耀。
非毒非病,卻昏迷不醒,是她體內的蠱,越發壓不住了,若想讓她醒過來,隻能強行用強大的內力配合金針過穴之術,將其再度壓製下去。
而且,她她此番突然昏迷,很有可能,是記憶解除封禁的前奏,他們誰都不敢輕視之。
最後,是司徒耀將內力輸入雁容體內,配合他的施針,才強行壓住了蠢蠢欲動的蠱。這可是需要耗費大量內力的,以他如今的身體狀況,實在太過勉強,可他毫不猶豫。隻因為,這件事,隻能他來做。
他都做不到。
這般想著,沈月笙便忍不住調侃司徒耀道,“陛下難道就不擔心,你若是有個三長兩短,便會有人趁虛而入麽?”
“你敢!”
沈月笙話音才落,司徒耀便冷冰冰地盯著他。
頓了頓,沈月笙便笑出了聲:“不敢,不敢。”
就算他敢,雁容心中沒他,也無濟於事。此生,他絕不會做任何勉強她的事情,絕不。
於這一件事,更是絕無可能。
收了針,沈月笙語重心長道,“往後陛下別再瞎折騰了,雁容體內的軟筋散,我會想辦法的。如今你可是她為薑家沉冤昭雪的唯一希望,倘若你有個好歹,你讓她怎麽辦,再接受一次失去至親至愛之人的痛楚麽?你怎麽忍心?”
司徒耀眸色沉了沉,嘴上卻是不饒人,一副不耐煩的口吻說道:“知道了,你們當大夫的怎麽都這麽囉嗦。”
沈月笙氣得險些一口老血噴出來:“……”
真是好心被當做驢肝肺,偷偷瞞著雁容給他瞧病瞧了這麽久,因為他的緣故,他幹什麽都要偷偷摸摸的,還不知道瞞了雁容多少事,他可倒好,好心好意的醫囑他都嫌麻煩,這種人就應該讓他自生自滅,毒發最好!
沈月笙從藥箱裏拿出一小瓶藥來,擱在司徒耀麵前,沒好氣地說道:“這是我新給你配的藥,記得按時吃,好好吃!否則,就是大羅神仙來了也救不了你。”
司徒耀不耐煩地點點頭,“嗯。”
沈月笙還不放心,起身臨要走了,又狠狠說道,“記住,別作死了!好好吃藥。否則,下回我就將你紮成刺蝟!”
“你可以試試。”司徒耀滿不在乎。
沈月笙險些沒被自己個兒的口水給噎死。
罷了罷了,他左右是說不過這個皇帝的。何必呢?
“陛下若是想一直護她周全,就必須先保重好自己、護自己周全。望陛下將這一次牢記在心上。”
“嗯。知道了。”司徒耀的口吻依舊冷淡。
但沈月笙還是聽出了一絲情緒鬆動的感激,他自然知道這狗皇帝不會輕易開口道謝,所以也就不勉強了。……
“陛下,陛下。”就在沈月笙拎著藥箱準備往外走時,王德突然急匆匆推門而入,瞧著十分著急。
“什麽事這麽急?沒見朕跟沈大夫在說話麽?”司徒耀眼神一冷,不怒自威。
王德愣了一下,連忙低下頭,放低聲音,慢慢說道,“陛下,在那位夫人那裏的人來報信,說那位小公子的狀況,突然不對勁。現在正急得到處找沈大夫呢。”
司徒耀聞言立時看了沈月笙一眼。
沈月笙也心領神會,馬上就說道:“那我去看看吧。”他人進了宮,那邊可不是要到處去找人了麽,
當然,沈大夫內心還是忍不住腹誹一頓:這邊剛進宮,那邊又出事,皇家事多,真真累死個人了。
仔細想想,沈大夫明明可以算得上是陛下半個情敵,卻每日都在為陛下這些事情奔忙,沈大夫也真真是不容易呀。
……
而在雁回宮的另一邊,薑雁容屋裏。
吃過了那清湯寡水的膳食之後,薑雁容便讓晴雨妙玉去小書房將那套《資治通鑒》還有《孫子兵法》、以及她的那些讀書筆記通通都給搬過來。
晴雨妙玉頓時為難了一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