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要付出代價的,另有其人
見狀,某陛下的心都揪起來了,焦急地問她道,“沒事吧?還疼麽?”
“沒……”薑雁容忙擺手,又怕再牽扯到傷口,也不敢多說話了。
司徒耀皺緊了眉頭,想拆開她的紗布查看,可又生怕再亂動便會弄疼了她,幾度伸出手,又都縮了回去。
但他的擔憂薑雁容都看在眼中。
薑雁容又衝他招招手,說道,“陛下,過來。”
“怎麽了?”司徒耀便坐到了床沿。
薑雁容也不囉嗦,直接抱著他的胳膊便湊了上去,理所當然就靠在他身上。
司徒耀有些受寵若驚。
但薑雁容誠然是因為身上沒什麽力氣,又想坐起來,不找個什麽靠著,那是行不通了。
但這一幕看在沈月笙眼中,委實是……
沈月笙不自在地別開臉去。
“陛下貴妃若是沒有其他的吩咐,草民你告退了。”
“慢著。”薑雁容叫住沈月笙,慢慢地、一個字一個字地說道,“其實,月笙哥你錯怪陛下了。今日之禍,全在於我。”
沈月笙終於轉了回來,卻不讚同地擰了擰眉看司徒耀,然後才看向薑雁容。
他的眼神仿佛是在說,“你這是在替他說話,夫唱婦隨?”
薑雁容眨了眨眼,說道:“月笙哥,你信我麽?”
這與信不信你有何幹係?
沈月笙幾乎要脫口而出,但看見薑雁容那雙幹淨得發亮的眼睛,就說不出口了,本能地點了點頭,說道:“……自然是信你的。”
薑雁容也就不瞞著了,將卉顏來雁回宮傳話,她又一時衝動跑去了棲鳳宮的事情都如實對他們和盤托出。
說完,還忍不住感慨道,“陛下再怎麽護我周全,也擋不住我自不量力,還險些連累了晴雨妙玉她們兩個。幸好她們都沒事,否則,我都不知道該如何彌補我所犯的錯。”
“……”沈月笙久久沒有言語。
司徒耀也沉默了良久,摸了摸薑雁容的頭,說道:“她們都沒事。這一次可以不罰她們,但下不為例。”
“嗯,謝陛下。臣妾就替他們謝謝陛下的寬宏大量。”薑雁容露出感激的笑容。
直到此時此刻,沈月笙才徹底明白過來,雁容說這麽一番話,除了要向他解釋事情的原委之外,最重要的,是想保那兩個跟她一起犯險的宮女。
看樣子,他是不是誤解並沒有那麽重要。
亦或是說,她是因為相信他的為人,也相信他清楚她的為人呢?
想到後者,沈月笙心中也舒坦了些。
沈月笙也沒有過多逗留,給薑雁容留了藥,便出宮去了。
薑雁容倒是讓妙玉去送了。
過了一會兒,王德與晴雨都進來了,像是有話要說的樣子。
不過,王德就與司徒耀說了一句:“陛下,事情都照您的吩咐安排妥當了。”
“嗯。朕知道了。”司徒耀麵無表情地應道。
薑雁容下意識覺得,他們口中說的事情,是與她有關的,便也就沒問。
不多時,司徒耀讓她躺下再休息休息,便說還有些緊急的要務得去處理,弄完了馬上回來陪她,說完便走了。
待司徒耀領著王德走了之後,房中便隻餘下晴雨在照看薑雁容。
晴雨伺候著薑雁容吃了些東西之,薑雁容又坐了一會兒消消食,便躺下休息了。
雖然幾位嬤嬤有在門口守著,但薑雁容素來不喜歡太多人在她的眼前晃來晃去,所以屋子裏一般不喜歡有太多人在伺候的。
薑雁容在床上躺著歇息,晴雨便在床邊守著,眼睛一刻都不敢挪開了。
薑雁容這般躺了片刻,終於忍不住睜眼看了晴雨一眼,說道:“像你這般一直瞪著一雙大眼睛盯著本宮睡覺,本宮哪還睡得著呀?”
“……對、對不起,娘娘。奴婢會改的。”晴雨立馬就轉開了視線,還拿雙手當著臉。
“本宮說的不是這個。你把手放下。”薑雁容無奈歎道。
晴雨遲疑了一下,似乎是極其不願意似的,極其慢極其慢地放下了手。
“娘娘?”
“你不是這麽怯生生的人才對。怎麽了,是被皇後娘娘給嚇破了膽兒麽?”薑雁容撐著身子坐起來。
晴雨連忙要去扶她,但被薑雁容拂開了,“你說說,你這是怎麽了?”
“……”晴雨縮了一下手,才說道,“今日在棲鳳宮,娘娘險些就出大事了,都怪奴婢們沒有盡職盡責。事前,奴婢沒能及時勸阻娘娘;事情發生的時候,更是連累了娘娘;如今,還勞娘娘替奴婢們求情,晴雨實在有愧。晴雨該死!”
晴雨說著,眼眶一紅,眼底含著淚,便雙膝跪地朝薑雁容磕了個頭。
薑雁容無奈地說道,“你這是做什麽,你快起來。”
晴雨卻是無論如何都不肯起來的,忍著哭腔說道,“晴雨知道自己這次犯了大錯,害娘娘弄成這般模樣。等娘娘的傷養好之後,奴婢會自請調去掖庭的。”
女人對自己的臉何其看重啊。她自己就是女子,怎麽能不懂?
“你怎麽越說越離譜了。把你送去掖庭了,本宮身邊還有哪個比你更貼心的,能將本宮照顧的妥妥帖帖的?”
薑雁容見她跪意堅決,也就不強求了,臉上的傷口還很容易牽動,她便索性躺了下來,望著帳頂說道。
“本宮早就毀了容了,如今臉上多了這麽一道傷,也不算什麽。不過,就算真的有人要為此負責而去掖庭受罰,也不應該是你,和妙玉。”
要為此付出代價的,另有其人。
“娘娘?”跪在地上的晴雨一臉茫然。
但她的確看不見他們家貴妃娘娘望著帳頂時,眼中一閃而過的的意味深長。
“起來吧,往後需要你做的事情還有很多呢。本宮什麽都懶得弄,還需要你去辛苦新科呢。”薑雁容徐徐說道,此時此刻,她複又恢複了平靜的模樣。
晴雨一時間也看不懂他們家娘娘了,隻好愣愣點頭。
……
司徒耀離開左右也就半個時辰的功夫,便又回來了。
薑雁容剛吃過了藥,還沒能睡著。
司徒耀便又讓她好生休息,薑雁容也不反駁,但是又問道:“陛下是為了什麽緊要的事情,竟然半個時辰就一個來回了。”
言下之意是,什麽緊要的事情這麽好處理。
司徒耀笑了笑,說道:“事情的確緊要,不要並不費時間。再加上朕心係於你,可不就歸心似箭,處理完了立馬就趕回來陪你了麽。”
又是熟悉的甜言美語。
薑雁容聽完忍俊不禁,但也就沒再繼續追問了。
既然他不想說,那就一定有他不想說的理由。何必再問呢,問了,他也是不會說實話的。
今日,她在棲鳳宮出了這麽大的事,他在她麵前隻字未提,就不知道,他究竟打算怎麽做了。
“行了,你睡吧。好好休息要緊。”司徒耀催促著薑雁容道。
他就差說,在棲鳳宮經曆了那麽可怕的事情,怎麽也要好好睡上一覺恢複精神才行。
但他到底是不用明說的,薑雁容能明白。
興許是藥效發作起來,薑雁容慢慢的倦意襲來,不知不覺的,真就睡過去了。
這一覺,生生睡到了半夜。
薑雁容錯過了晚膳是必然的,不過,某陛下早有準備。薑雁容醒來剛喊餓,晴雨便將一直在灶上熱著的吃食給端了進來。
如今薑雁容的臉上是多了道疤,這有傷口便要忌口,各種各樣的不能吃,刪刪減減下來,也就隻能喝點粥了。
薑雁容瞧著今日的第二頓粥,心中有些難受。
果然,還是要健健康康的,才能吃上好吃的呀。……
薑雁容雖然有些嫌棄一直吃粥,但禦廚煮的粥到底是不賴的,加上她睡了半日,的確饑腸轆轆,便一口氣吃掉了兩碗,到第三碗了,陛下委實看不下去,連忙阻止了她。
“夜裏吃太多了不消食,回頭你再鬧肚子疼。”
“可我還沒吃飽呢。”貴妃娘娘一臉委屈。
如今她雖然包住了半邊臉,但並不影響她委屈,甚至效果更好。她一委屈就能捂臉,一捂臉,某陛下就心軟,著急上火。以往不是臉受傷,是生了病,頭疼腦熱的,這招也別提多管用了。
“明早再吃。”但是,這回陛下不上當了。
薑雁容:“……”得,這陛下倒是學精了,都不肯上當了。
罷了。
薑雁容擺擺手,說道:“行吧,都撤下了吧。”
晴雨忙看了司徒耀一眼,見陛下點點頭了,這才真的將東西都撤走了。
薑雁容靠著床坐了一會兒,說,她想下床走走,躺久了渾身不舒服。
司徒耀便扶了她下床。
薑雁容在屋子裏來回的溜達,也不知是在消食,還是在打算什麽。
轉悠了好久,薑雁容忽然頓住,問司徒耀道:“皇後娘娘,陛下打算如何處置?”
她終於是開口問了。
司徒耀露出欣慰的笑容,說道:“我還以為你不會問了呢。”
他的意思是,他一直在等她開口?
薑雁容將信將疑地說道,“……所以,陛下究竟是如何打算的?”
司徒耀頓了一下,還沒開口,薑雁容便接著說道,“雖然臣妾是在棲鳳宮受的傷,可臣妾臉上的傷,是臣妾自己弄的,就算是在棲鳳宮裏鬧出來的,也算不到皇後娘娘頭上,對吧。”
司徒耀沒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