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6章 臨終的托付

  “妍妍，這是兩件事。”慕達良知道這很殘忍，但是他不希望她對他還心存希望，否則一旦破滅後將會更加令她難以承受。


  妍妍慌忙摟住他的臂膀，一連迭聲地保證著：“達良，你放心，我們還年輕，你要孩子的活，我們還有機會，我不會帶著這個孩子嫁給你！”


  “不是這個問題。”慕達良的聲音暗啞。


  “那麽，是什麽問題呢？”妍妍楚楚可憐地凝視著他。“你還愛著我，是不是？”


  他沒有回答，任時間悄然滑過。


  妍妍似乎明白答案了，突然地淚珠湧進了她眼眶裏，撲籟籟的淚珠滾落到枕頭上去了，她清麗如畫的麵龐觸人心弦。


  “你不再愛我了，對嗎？”她靜靜地凝視他。


  她早該料到這種情況的，不是嗎？當初的背判對他造成無可彌補的傷害和遺憾，那是一段怎麽也挽救不回的過去。既然是過去，就該讓它過去，她為什麽又傻得以為可以重新開始呢？傻氣啊！妍妍！


  慕達良拿麵紙為她擦掉成串眼淚，那淚漬猶存的麵頰驀地讓他心頭一緊，“妍妍，我們還可以是好朋友。”


  妍妍傷心欲絕地望著他，吸了吸鼻子，唇際掛著一抹可憐兮兮的笑意，淒涼地說，“可以是朋友，但不可能是情人，你不必對我感到抱歉，我知道現在的我已經配不上你了，我是殘花敗柳，你又怎麽會要我呢？”


  慕達良突然惱怒了起來，一把將她擁進懷裏，緊緊地箝住了她，聲音變得粗魯而沙啞，“我不許你這麽做，你在我心目中永遠是最純潔的女孩，我不會忘記你是怎麽代我受傷的，我記得你的每一件事，你的一顰一笑，你喜歡的詩詞歌畫！妍妍，拜托，快點好起來，我不準你自暴自棄！”


  他曾等待過，曾盼望過，但等她終於回來時，他所等到的，卻是一隻折翼的天使。


  “你愛上別人了？”妍妍問完後，期待的看著慕達良。


  “她是我的未婚妻！我當然愛她！”


  “你說謊。”妍妍勉強地笑了笑。她閉了閉眼，老天，她要騙自己騙到什麽時候？她看得很清楚，慕達良確實已經不再愛自己了。


  或許在她決定離開他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經遠遠地將她逐出了心門。她的心在無聲地淌血。為什麽？為什麽她要離開深愛她的慕達良而跟一個花心大少爺在一起？

  妍妍付出了感情，也付出了身體，然而那個人卻不愛她，還嘲笑她是朵溫室裏的小花。他們之間連孩子都有了，那個男人卻還有上百個成熟的女人等著討好他，她覺得好累好累，她隻是他眾多女朋友其中的一個。


  其實他對她早已厭煩，也挑明了應酬她是因為她的家世背景，那天，他更動手打了她，毫無感情地毆打她，因為她親眼撞見他和一個女人在床上翻雲覆雨，她推了那女人一下，他就舍不得了！哈，這就是她父母所謂的好對象嗎？


  她忍住即將奪眶而出的淚水，雖然心痛，她仍對他綻露一記最美的笑容。


  “妍妍，別這樣，行嗎？”


  “沒事，我很高興你找到所愛，真的很高興，”她不能那麽自私，她該為他祝福的不是嗎？經過這一次，她相信自己會更加堅強。


  “謝謝你，妍妍。”慕達良鬆了口氣，雖然不再愛她，但他仍希望能在不傷害她的情況下得到她的諒解，尤其她現在身體那麽虛弱，更加不能刺激她。


  春風總是那麽柔和，午後的宅邸前，慕達良溫柔地為妍妍披上外套，深怕她孱弱的身子又要著涼了。


  “真的不要我找那個人算帳？”


  這次妍妍連家裏人都通知了，想必是下定了決心和渣男分手改嫁了。今天黃國棟將跟妍妍回家，正式提親下聘，而妍妍的家人因為妍妍懷孕，也不再反對妍妍嫁給黃國棟。


  “我想重新開始，從今以後都不想再跟他有任何關係。”妍妍柔柔地看著慕達良，一頭如絲的長發飄垂在耳際，白皙的肌膚露在白色五分袖外。


  “妍妍，今後就是人妻了，一定要和阿棟好好過日子。”他現在把她當成自己妹妹了，看到她恢複正常，他比誰都高興，而且黃國棟對妍妍的心意他一直都知道。


  “我知道，如果不是因為孩子，我才不會答應他的求婚呢！但是他這幾天做的事情，我都看在眼裏了，我會成為一個好妻子的！”妍妍嫣然一笑，“倒是你，真的不要我去跟你的她解釋清楚？”


  幾天前妍妍接受了黃國棟的求婚，原因很簡單，給肚子裏的孩子一個家，而這幾天慕達良都心神不定的，雖然他嘴上不說，但是他在想他的未婚妻，那偶爾發呆失魂的模樣已經點明了。


  “放心吧！她不是不講道理的人。”他的未婚妻不會不講道理就這樣消失的，她會聽他解釋，最低限度讓她打一打就沒事了，他們還有長長的未來。


  “真的？沒騙我？”她認為這件事情自己也有很大的責任，都是她驀然跑來所引起的。


  “沒騙你。”慕達良安慰道。


  “達良，別逞強，我已經要成為國棟的老婆了，以後要找我出來解釋的話，不是那麽容易哦！”妍妍開玩笑的說，玩笑中，慕達良在乎未婚妻勝過她的這個事實，依然隱隱刺痛著她。


  再見了，曾經的愛人，他們愛過，但隻是曾經，今後將再也沒交集點了。


  慕達良想握握她的手道別，她卻突兀地一把投入了他懷裏，猛然勾住他頸子，整個身軀與他貼合在一起。


  “像嫁妹妹一樣，把我交給國棟，好嗎？”妍妍在慕達良耳畔柔聲懇求著，似乎是種本能的要求，她也不能理解自己為什麽要這麽做。


  這並不是太過分的要求，拒絕她未免不盡人情。猶豫了一下，他輕輕攬住她腰際，走向黃國棟，然後將妍妍在正式交到黃國棟手中。這就夠了吧！起碼小木安知道在他心中，有個角落是屬於他們過去的回憶，她已不能再奢望更多。


  而慕達良的未婚妻在這個時候看到的，卻是這個足以摧毀掉她所有感情的畫麵！曉冽為自己想來聽他解釋的念頭感到可笑，她怎麽會有自信地以為慕達良選擇的會是她而不是妍妍？

  多麽纏綿嗬！妍妍都已經住到他家裏來了，他們自然是舊情複燃了，這並不奇怪，現在奇怪的應該是她，她為什麽要跑來打擾他們？她該遠遠地消失才對，不該再莫名其妙地出現。


  “無論發生什麽事，你隻要記得一件事，那就是我愛你。”慕達良說過的話回蕩在她耳邊。


  慕達良的未婚妻唾棄著自己的無知，並為自己把感情輸給了他而感到可悲，不顧疼痛，她扯掉頸上的項煉，一把遠遠地拋掉。她默默的選擇了離開，再度絕塵而去。不久之後，慕達良收到了她寄來的戒指和結婚的喜帖。雖然後來他們和好了，但是之後他們的事情上次慕老夫人已經跟她們兩個人說過了。


  受到連續的打擊後慕達良認識了慕斯寒的母親，兩人都覺得對方是適合自己結婚的人，所以不介意婚後培養感情，在雙方親友的見證下，與黃國棟和妍妍一起舉行了婚禮。


  黃國棟和妍妍匆匆結了婚，婚後兩人也是極力適應彼此的角色，隨著妍妍的月份越來越大，兩人的感情也越來越好。


  慕斯寒說到這裏喝了一口水，嗓子的幹啞不隻是因為說的話太多的緣故，隻是每每想到那段往事他就莫名的煩躁，因為黃曉妍是他甩不掉的麻煩，因為遵父命。


  “叔叔的感情還是很風度的！”蘇宛如看著慕斯寒，眼裏是滿滿的眼淚，因為她一直在想，自己的母親在慕達良身邊扮演著什麽樣的角色，三個女人，自己的母親到底在他心中是什麽地位，為什麽沒有聽慕斯寒說起任何和母親有關的往事？

  “他們就這樣生活著，我媽媽也懷孕了，而這個時候妍妍因為在家中摔了一跤，需要馬上生產。可是那個時候黃曉妍還沒有足月，所以妍妍生下來黃曉妍後就大出血了。臨死前她醒來過一次，他要黃叔叔和我爸爸好好的照顧黃曉妍一輩子，他說她搞成這樣都是因為我爸爸！”慕斯寒說到這裏就說不下去了，因為這句囑托造成了他一生的負擔。


  “我能理解妍妍的用意，他其實不是想怪爸的，隻是自己不能照顧女兒了，隻好指望爸幫著黃叔叔照顧她了，又怕爸不管，隻好把這些罪責拿出來，希望遲叔叔因為良心過不去的關係而不會不管黃曉妍！”蘇宛如確實不知道那什麽話來安慰他，這樣的罪責太重，重的就算是現在的自己聽了也無法承受。


  “老爸何嚐不知道她的用意，但那時的他承受不了，最後妍妍在搶救無效之後，就離開了人世。黃叔叔知道自己的老婆死了，受的刺激太大就昏了過去，這一昏就是三天。就連妍妍的葬禮都沒能參加，在醫院躺了三天。醒來後，黃叔叔隻是卻忘了所有的事情，心裏醫生說這是選擇性的失憶！”慕斯寒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