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第二十五章
我們聽見端木霖說此話的時候也不禁緊張了起來,方裕一趕緊握緊我的手,生怕我一眨眼就不見走丟了。看著這眼前的一切,胡靜鴛也忍不住感歎道:
“確實是比我走的時候還要嚴重。”
端木霖趕緊對端木安生說:“安生把羅盤拿出來。”
端木安生從包袱之中將羅盤給拿了出來,誰知這羅盤竟然是完全失了控,它的指針沒有半點動靜,像是被凍住了一般,我們活生生的就像拿了一塊板磚在手上。端木霖倍感不妙,“我們可能是進入了‘百鬼’的世界。”
這‘百鬼’的世界是他們一個大整體而創造出來的一個巨大結界,他們可以在這個結界之中為所欲為,也可以在這個結界之中享受到比陰界更寬廣的自由;而這個結界的基本根基就是這個葵城,他們占領了這個葵城。
外人進不來,裏邊的人都出不去,難怪這葵城遠遠看過去就是一荒無人煙的荒城。我們大膽猜測,這些百鬼也許早就知道我們要到來,可是他們反而不怕,還在這城中設下了一個大漩渦,等著我們跳下去;而這最後的賭注就是要在我們這些陰陽師的身上尋求一個突破口,讓他們無人可擋,重獲自由。
“你們都要小心著些,這百鬼種類多,他們的招數也都不一樣,若是產生了什麽幻覺,千萬不可以相信。”接著端木霖又叫端木安生將桃木盒之中的鬼眼給拿了出來,隨之叫大家都將這鬼眼戴上以防萬一,然後他又拿出了幾隻白骨哨子發給我們;我好像依稀認得這東西,真真確確的是白骨所製成,而且這還不是動物白骨,是人的白骨所製成的。
曾聽方裕一說這白骨采集也十分困難,一個人身上隻能取得一處,還是取自於人的脊骨中間,都稱之為——龍骨;此骨都是取自於頗有修行的僧士,傳說這是因為僧士的修行已經是進入肉身、嵌入白骨,所以在他們死後還能夠看見那白骨之上的經文所在,它們已經是神奇的生長在白骨之中了,而這也絕無例外是孤魂野鬼的克星。
我接過那白骨哨子,結果被灼傷的厲害,胸前掛著的琥珀阿豹也鬧騰的厲害,直說難受,方裕一見狀趕緊將白骨哨子拿開,“這東西佛性重,你們應該都碰不得。”
無奈我和阿豹就隻能離這白骨哨子遠遠的,可是,我還是好奇,湊上前看了一眼。果真,那上邊有著極其細小的經文,它們排列的密密麻麻,好似整齊。接著端木霖說:“我們先往前走走,要是有什麽情況就吹響這白骨哨子,好有個照應。”
“好。”
大家又開始走著,奇怪的是這一路竟然是什麽事情都沒有,我們很順利的進入了這個鎮子之中,隨之,我們便看見了這鎮子上的第一戶人家。這戶人家沒有關門,院子之中竟然還養了幾隻雞與鴨子,隻不過它們都已經是沉沉地睡去,了無生機。我們想進去看看有什麽痕跡或者是異常,結果端木霖和胡靜鴛剛剛進去,我和方裕一端木安生就突然一下看不見他們了!
端木霖和胡靜鴛就這麽直直的在眼前消失了!
端木安生和方裕一大驚,他們都齊齊將我護在身後,非常警惕的看著眼前是否有什麽變化。結果方裕一看了半天說:“我們好像是和他們分開了,在另一個結界之中。”
“沒錯。”端木安生點點頭,“好像是鬼打牆了。”
我愣了一下,這鬼打牆一般是對普通人才有效的,而且都隻是愛開玩笑的孤魂厲鬼才喜歡以此方法來逗趣人們,把人們引入其中,不亦樂乎的看他們重複著每一個動作,看他們的滑稽可笑。
可是這些百鬼現在將我們帶進這其中有什麽意思?
端木安生和方裕一趕緊吹響了剛剛拿到手的白骨哨子,想要跟端木霖與胡靜鴛取得一些聯係,可誰知道這白骨哨子剛剛吹響,我頓時感覺腦袋緊得很,阿豹也在這琥珀之中直直翻騰。為了不影響他們的進展,拖了後腿我隻好是強忍著不說話,任由他們。
在白骨哨子吹響後的第三聲,周圍的環境突然就發生了變化,剛剛還是一片灰蒙蒙的,現在眼前就立刻變成了一個室內小後花園,園中周圍種植著一些奇花異草,顏色也是不同尋常的絢麗。一眼看過去我竟然覺著特別眼熟,可是我卻一時之間想不起來是在哪裏見過。
我緩緩走過去,完全是忘了自己現在是身處何地,然後我湊近細細一看,竟然發現那奇花異草竟然是假的!可是它卻栩栩如生,是用各種玉石雕琢而成,形成了這用不凋謝的場景。看著它們,我突然一下醒悟,這不是我死前在那個墓中所看見的場景?!
它現在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我一下慌了,這下想起來找方裕一和端木安生,誰知我一反頭竟然看見身後已經是空無一人,周圍也找不到他們的身影,而我和阿豹就被這麽孤零零的給隔絕在了這之中。
“師傅?”我喊了一句,周圍根本沒有反應。
我頓時不知所措,但是又不能在此坐以待斃,而且這百鬼的力量真的是比我們預想之中的要強大的多。我鼓起勇氣向前邊走著,可是越走我卻越是發現一個奇怪的現象;我的腦子之中總是在猜想那前麵會出現什麽,然而我就帶著這猜想一步步往前行走著,每走一步,出現在眼前的東西,就愈發的跟自己腦中的猜想一模一樣。
甚至可以說是絲毫不差。
在我眼前,前邊是一片黑乎乎的長廊,而長廊之下的暗河也還是依舊在緩緩流淌著河水,走過了長廊之後,就赫然是個巨大的石棺。然而這都是我之前在墓中看見的樣子,我一邊想象著,一邊看著它又出現在自己的眼前。
情況是越來越不妙了,我也不敢再多肆意泛濫我的思緒,我隻好割破手指喂了些血給阿豹喝下,然後我拚命把他搖醒:
“阿豹你能出來嗎?”
阿豹喝飽了之後伸了個懶腰看了我一眼,然後四肢亂蹬了幾下,稍不留神就從那琥珀之中給跑了出來。我睜大了眼睛看著跑出來的阿豹,發現他已經是變得茁壯了不少,比他在琥珀之中看起來是大了不少;隻見他在地上翻騰了幾下,也不知道是在找著什麽,好像是在玩樂一般,像極了一個童心未泯的孩子。
我也不知道阿豹自己眼中的東西是不是自己的思想所演變出來的,隻見他一個人玩的很歡樂,完全是忽視了我的存在。
然後他一個人東竄西竄,最終在一塊土地上停了下來,我看見他在那泥土之上正在挖著什麽似的,他一下一下動作非常之快,完全沒有平常孩子的那份遲鈍與猶豫;而且他一下比一下快,很快就在泥土之上挖出了一個小洞,我感覺不對了,趕緊飄上前去查看那洞中究竟是藏了什麽。
隻見阿豹挖的洞裏邊黑乎乎一片,卻好像是有東西在裏邊翻騰似的,阿豹性子急,他飛快的伸手探下去,好再是他的手細,一進去便將那泥土之中的東西給抓了個正著。然後我看見他咧嘴笑了起來,他飛快的將那手中的東西給塞進我的手中,好像是在討好著我,然後他向我討喜似的喊道:“母親!”
我頓時隻覺得手中一陣清涼沉重,攤開手心一看便看見一個跟桂圓差不多大小的珠子。那珠子軟軟糯糯,清涼無比,其中還透著些難得一見的顏色,像極了星空之中那細細閃耀的某顆星辰。
正在看著這東西,突然,我看見那珠子裏邊有什麽東西轉悠了一下過去,我嚇了一跳,又不敢當著阿豹的麵給扔了,隻得緊緊握著它大叫了一聲。這一叫卻是徹底解放了我和阿豹,當我的聲音停下的時候,身邊的環境也恢複了正常,我愣在原地不敢動彈,隻聽見身邊有人喊我:“晚色!”
我欣喜的回頭,毅然發現方裕一站在我的身邊,我趕緊喊他:“師傅。”
方裕一和端木安生沒有被分開,他們趕緊走過來詢問我的情況,我正巧將手中的珠子給了方裕一,即可是如釋重負一般。方裕一接過珠子一看,立刻就認出了這東西是來自何處。他趕緊詢問我:“這是哪兒來的?”
我一頭霧水,“這是阿豹在地裏挖出來的。”
他又問:“是不是挖出來你們就見到了我們?”
我使勁點頭:“是啊!”
方裕一若有所思的點點頭,接著他笑了,對著藏在琥珀之中的阿豹說了一句:
“阿豹做的好。”
聽見方裕一的誇獎,阿豹更是高興了,他在琥珀之中翻騰了幾下咿呀學語的說:“做的好。”
見他們這樣,一旁的端木安生是看不下去了,他趕緊瞪了一眼阿豹道:“這都什麽時候,還不趕緊幹正事?”
阿豹被他這麽一瞪給嚇了一大跳,裹著琥珀直直的往我的懷中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