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把這些事都怪到我頭上了？
一路走到一處沒什麽人來的天台，周屹總算放開了我。
他的手一鬆開，我第一件事就是往樓下走。
“別走。”周屹從背後抱住我，把頭埋在我脖子裏，“林晨曦，你躲什麽。”
我完全不想跟他說話，一個勁的掙紮。
自始至終，周屹一直都能直接製住我。到了後來，他大概是不耐煩了，語帶威脅：“你再動，我就在這裏上了你。”
他從來都是說得出、做得到的那種人。
我頓時就不敢動了。
“為什麽不高興。”周屹的聲音從我脖子那邊傳過來，有點悶，“我做得還不夠好麽。我給了你很多空間，讓你在林家人麵前揚眉吐氣……這一切，都不夠嗎？”
他好像是真的很疑惑的樣子。
我聽得心裏苦澀。
周屹，他根本就不知道我要的是什麽。他隻是在一門心思，用他的方式對我“好”。偏偏他所謂的對我好，還都帶著無盡的傷害……
我還喜歡他，也很愛他。
我隻是……有點累。
我說：“周屹，你放開我。”
“為什麽要放？”周屹拉著我一個轉身，讓我正麵被他抱著，“林晨曦，我說過，我永遠都不會放開你。”
“周屹。”我歎了口氣，“你剛才為什麽要答應林家人的要求？”
周屹的反應也很簡單：“我不答應他們，他們怎麽會答應從外邊進來？”
“你明明可以讓保鏢從外邊把他們帶進來。”我微微氣悶，“以你的能力，恐怕有千百種讓他們進來的方式。可你最終選擇的，是讓林家人予取予求！”
“我沒有讓他們予取予求。”周屹糾正我，“我根本就沒讓他們拿走一分錢。”
我說：“錢不重要。”
媚色，本來就是周屹給我的。就算他要收回去，也無可厚非。我隻是不喜歡被林家人拿走東西。
“我知道你不在乎錢。”周屹頓了頓，說，“我在外邊對他們客氣一點，其實還有更深的考慮。”
更深的考慮？
我沒繃住，噗嗤一下笑了出來。
這一笑，就停不住了。
周屹表情有點不高興：“你笑什麽？”
“不好意思。”我笑了一會才停下來，“周屹，我真不知道你到底有什麽深考慮。之前你和張佳一訂婚，也說自己有什麽考慮。好，你考慮，我體諒你。可是，到了現在，你居然還這麽說？”
周屹表情動了動，忍耐著說：“張佳一的事，我也是情非得已。”
情非得已！好一個情非得已！
我哈哈大笑，笑得眼淚都快流出來了。
“不要笑了。”周屹徹底不高興了，眼神深冷，像一口不見底的深潭，“林晨曦，我不想再讓我們之間的關係出現什麽波折。”
我直起身，擦了擦眼淚：“別把自己說得這麽無辜。就算有什麽波折，那也是因為你。”
周屹怔了下：“因為我？”
“對。”我冷冷地說，“要是你做什麽事都不瞞著我，我對你的情緒，也就不會忽冷忽熱、忽上忽下。如果你提前把張佳一的事情告訴我，我也不會那麽措手不及！”
周屹聽我說完，問我：“所以，你在心裏把這些事都怪到我頭上了？”
我默默地看著他，沒說話。
在心裏，我倒是很想問他一句——“難道不是嗎”？
“好。”周屹嘴唇動了動，居然笑了，“你這麽想，也挺好的。”
說罷，他拂袖而去。
我看了他一會，漸漸發了呆。
我好像又看見了第一次見周屹的場景。那個時候，周屹那麽倨傲，一點都沒有顧及過我……
他現在，又何嚐不是這樣呢。
也不知道什麽時候，霞姐神不知鬼不覺地出現在我身邊，問我：“晨曦，周總走了？”
我點點頭。
“哎呀。”霞姐跺腳歎氣，“你看你，怎麽又讓他走了呢。周總這麽傲的人，能對你做到這樣，已經不容易了……”
往常，我對霞姐還能容忍一點。但到了今天，我是徹底聽不下去了，很衝動地打斷她：“霞姐，你真的覺得，周屹做了這麽多就已經足夠了？”
霞姐可能也是很少看到我這樣，怔了下：“怎麽了？晨曦，你生氣了嗎？”
“沒有。”我搖頭，“我隻是不明白。我和周屹在一起的時候，我做了九十分的努力，你卻從來都沒說過我做得好。周屹現在可能隻是付出了十分，你就覺得他這麽好……霞姐，你到底是為什麽這麽想的？”
霞姐的表情變了又變，最後還是說：“晨曦，你別生氣。我也不知道你對這件事的心結居然這麽重……”
我說：“我沒生氣，我隻是想知道而已。”
我是真的很好奇。
“那……好吧。”霞姐無奈搖頭，拉著我在旁邊坐下來，“晨曦，其實周總他……也沒你想的那麽壞。”
我沒說話，靜靜地看著她。
眼見為實，我隻相信自己看到的。
霞姐想了想，舉了個例子：“就這麽說吧。你知不知道，當初你出事的時候，周總在外邊四處奔走，就為了保住你的名聲。”
我知道，她說的是張佳一這次。可是，這次不算什麽。那個時候，我跟周屹完全就是綁在一根繩子上的螞蚱。我倒黴了，周屹也跑不掉。
我問：“還有呢？”
“還有，還有就是周總當初和張佳一在一起了……”霞姐咬了咬嘴唇，猶豫片刻，湊過來小聲說，“晨曦你知不知道，張佳一手裏有你的黑料。”
張佳一？
我錯愕了下，立刻否認了：“這不可能。”
我還能有什麽黑料，無非也就是當初做過夜總會公主的那點破事而已。
霞姐壓低聲音：“不是你想的那樣。張佳一，她似乎……似乎有什麽見不得人的東西呢。”
她這麽一說，我好奇心也被勾起來了：“是什麽東西？”
霞姐搖頭：“具體是什麽，我也不清楚。”
所以，說了這麽多，她還是沒什麽實據。
我有點失望，站起來，禮貌性地道謝：“霞姐，謝謝你說了這麽多。”
“晨曦。”霞姐看著我，欲言又止，最後還是問了一句，“你和周總……真的就不能好好相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