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錢你有命拿，沒命花。
我沒說話，隻是靜靜地看著林媽媽。
我也不想幹什麽，就是很想笑。
我可能是真笑出來了。林媽媽有點驚慌地退了一步，硬裝成底氣很足的樣子，罵我：“你裝什麽裝。”
她這麽一說，周屹臉色就不太好。霞姐察言觀色，罵了她一句：“閉嘴。”
林媽媽縮了縮脖子，表情悻悻，但也不敢再說什麽。我忍不住想：如果周屹沒給她錢，她還會這樣嗎？
錢真是個好東西，能讓所有人的態度都來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
可惜，林家的人的態度，我一點都不在乎。
“林晨曦，過來。”周屹衝我招了招手，“來我旁邊。”
“不用了。”我低頭，理了理頭發，“你有什麽話，就直接說吧。”
周屹語氣變重了一點：“我說，過來。”
我抿了抿唇，站在原地沒動。
“晨曦。”霞姐走到我旁邊，勸我，“你別擰了，啊？快過去。”
說著，她往我背後推了一把。
我一個踉蹌，往前兩步。身體倒是穩住了，人也到了周屹旁邊。
周屹穩穩扣住我的手腕，抬頭看了我一眼。
我被他看得不舒服，用力去把他的手掰開。奈何周屹手勁太大，我根本就掰不開。
場麵安靜了一會。
林媽媽可能是耐不住了，一臉討好地問：“周總，我們能走了嗎？”
林大偉在旁邊點頭：“對對，我們就不打擾了。”
“走什麽走？”周屹挑眉，“我說過讓你們走了嗎？”
林媽媽的表情有一瞬間的僵硬：“您這是……？”
“沒什麽。”周屹微笑了下，“我剛才說過，你們可能有這個命拿錢，沒這個命花錢，對吧？”
“……”
林媽媽頓時就不說話了。
看得出來，她對周屹的話很懷疑，也很戒備。
林大偉年輕沉不住氣，語氣惶恐地問：“周總，您別在意。我們一直都是想拿錢，從來都沒想過冒犯您……”
“沒冒犯，也是已經冒犯了。”周屹眼神一冷，問林大偉，“前陣子你來媚色，好像直接就闖進了林晨曦的房間，對吧？”
林大偉臉色一下就白了，支支吾吾的不說話。
我也沒想到周屹居然會知道這件事，微微愣了下。
林媽媽見勢不對，問：“大偉，你真幹了？”
“我、我……我也不是故意的。”林大偉猶豫了半天，把矛頭指向我，“那是林晨曦讓我來的。”
我氣得要命：“你胡說！”
“我沒胡說。”林大偉理直氣壯了不少，指著周屹說，“你說他不在，你寂寞，還想讓我跟你在一起……”
林媽媽眼珠子轉了轉，扯了扯林大偉的衣服：“大偉，別說了。”
林大偉這才住嘴。
我罵了他一句：“林大偉，你還要不要臉！”
“行了，林晨曦。”林媽媽再看我的時候，已經是一臉的嘚瑟和不耐煩，“你也不想想自己是個什麽名聲。我告訴你，現在能跟周總在一起，是你三生有幸。你最好給我清醒點，知道什麽是惜福！”
我瞪她：“你閉嘴！”
林媽媽沒再說什麽，很輕蔑地冷哼一聲。
我肺都快氣炸了，卻又無可奈何。
啪、啪。
周屹拍了拍手，扯回了我的注意力。
林媽媽也變回了一臉討好：“周總，您還有什麽吩咐嗎？”
“吩咐沒有。事情麽，倒是有一點。”
周屹笑了笑，站起來走到林媽媽旁邊，拿過她手裏那份合同，忽然就撕了個粉碎！
這一下，我們全都懵了。
林媽媽站在那裏發了半天呆，才反應過來，強笑著說：“周總，您真會開玩笑。這合同……這合同……”
她重複了好幾遍，最終還是說不下去了。
“這合同，我不打算繼續。”周屹聲音微冷，“我說過，這錢你有命拿，沒命花。”
我這才明白，周屹到底是想做什麽。
從來都沒得到過的東西，失去的時候，當然也就不會太痛苦。周屹是想讓林家人得到過一大筆錢，再讓他們失去它……
這樣，對林家來說，當然是更好的懲罰。可是……
我有點複雜地看著周屹。
周屹握著我的手，拇指輕輕撫了撫我的手背。
我有點不適，蹙了蹙眉。
林媽媽臉色來回變幻了一會，終於反應過來：“你耍我？”
“也不能說是耍。”周屹笑笑，“我確實是想過，要把這筆錢給你們的。你們自己守不住，怪誰呢。”
林媽媽徹底火了：“你耍我！”
她還想往周屹這邊撲。
周屹的保鏢也不是吃素的，一下攔住了她。
“打一頓，扔到外邊。”周屹看了林大偉一眼，“把他給我廢了。”
保鏢們開始執行周屹的命令。
一開始，林媽媽還會掙紮一會。可是，當她知道自己的力量和保鏢的完全不成對比，身段也放低了不少：“周總，你大人有大量，求你放過我們吧！”
周屹微笑：“我為什麽要放過你們？”
可能是燈光的原因。他的笑容裏，帶著某種噬血的因素。
“因為……因為……”
林媽媽“因為”了半天，始終說不出個所以然。
周屹回頭，指著林大偉吩咐了一句：“讓他下半輩子都沒辦法再去禍害小姑娘。”
言下之意，就是要把林大偉的下半身廢了！
林大偉一下傻了眼。
林媽媽也懵了，大聲哭嚎起來：“大偉，大偉啊！你們這群天殺的，你們不能這麽毒，是要遭報應的啊……”
“把她的嘴堵上，聽了心煩。”
周屹說了一句，拉著我往外走。
我本來是不太想和他一起走。但眼前的事情，顯然已經超過了我的預料。我被震得有點懵，也沒怎麽反抗，就跟著周屹走了。
身後的哭嚎和嗚咽聲漸漸消失。
周屹拉著我一路往上走，來到了一個天台。
路上，不少人都在跟他打招呼。那些人顯然也看見了我，其中有不少人，剛才圍觀過我的窘態。
我覺得很尷尬，想要躲開。
周屹卻沒有一點反應，甚至是強迫地握緊了我的胳膊，逼著我去麵對他們。
盡管他們沒看我，我還是覺得不舒服，恨不得挖個坑鑽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