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錢怎麽了？
“我要錢怎麽了。”林媽媽抬頭挺胸，“我收養了她，我在法律上是他媽！女兒孝敬媽，不是天經地義的嗎。”
“哦，天經地義。”
周屹意味深長地重複了一遍，眼光轉到我這邊，瞥了我一眼。
也挺奇怪的。林媽媽平時這麽耍花招，我根本就不會生氣。但被周屹這麽一看，我居然氣得發顫，指著林媽媽問：“你還要不要臉？”
“臉有什麽用。”林媽媽居然還笑了，反問我，“餓了能吃嗎？林晨曦，你要是覺得臉麵重要，為什麽還要來做小姐？”
“……”
她這句話，算是徹底戳到了我的痛點。
我嘴唇哆嗦了兩下，完全說不出什麽反駁的話來。
“夠了。”周屹打斷了她，冷冷地說，“你想要多少錢？”
提到錢，林大偉眼前一亮，插嘴道：“也不要太多……”
“什麽不要太多。”林媽媽生怕自己利益受損，急匆匆地打斷了他，“我們要媚色四分之一的收入！”
我氣急：“你剛才還說是百分之二十！”
周屹態度剛有鬆動，她居然又把要的錢數翻了一番，太無恥了！
林媽媽沒搭理我，隻是渴切地看著周屹。
周屹眼神有點輕蔑：“四分之一？你知道四分之一是多少嗎？”
“是多少？”看得出來，林媽媽對這個還真沒什麽概念，隨口報了一個數字，“兩千萬？”
周屹笑了，特別不屑的那種笑。
霞姐也笑了：“兩千萬？你拿我們媚色當什麽了。”
媚色，是整個華成最大、經營狀況也最好的夜總會。光是一個季度的純收入，也不止這一個億。
林媽媽吞了吞口水，眼裏閃過貪婪的神色：“我不管。說了四分之一，就是十分之一，你別給我耍花槍！”
我無奈，隻能去找周屹：“你別把錢給她。”
林家人就是吸血鬼，是水蛭。不管拿到多少錢，都不會輕易罷手的！
林媽媽生氣，可能是礙著周屹，在周屹麵前又不敢說什麽，小聲罵了我一句：“胳膊肘朝外拐的小賤貨。”
我沒搭理她。
“沒事。”周屹拍了拍我的手背，輕笑著問林媽媽，“你不怕自己有命拿，沒命花麽？”
林媽媽口氣很大：“我不怕。我有命拿，就說明我有這個命去花！”
“行。”周屹轉頭跟保鏢說，“讓他們擬個合同上來。”
保鏢低頭：“是。”
我還沒說什麽，霞姐先急了：“周總，您不能這樣……”
“嗯？”
周屹一個眼刀甩過去。
霞姐一激靈，不說話了。
“我的決定，輪不到別人來置噱。”周屹聲音很冷，“對我指手畫腳的人，都不應該繼續在這裏待著。我需要的，是絕對的服從！”
霞姐一臉噤若寒蟬，也不敢再說什麽了。
我看著霞姐，有點心寒，默默退後了一步。
說到底，她還是沒有把我當成她的老板。她心裏的老板，一直就是周屹。
房間裏沒人說話了。
氣氛很壓抑。
林媽媽時不時抬頭看周屹一眼，好像要防著他反悔。周屹的反應很平淡，我卻覺得，他眼裏帶著隱隱的殺氣……
媚色的法務團隊，一直很出色。過了幾分鍾，就有人送來了修改好的合同：“周總，請您過目。”
周屹拿過來，看也沒看，直接簽了自己的名字。
看他這個架勢，是真的要把媚色的收入分給林家了？
眼看著周屹要把合同遞給林媽媽，我急了，站出來：“我不同意。”
“……”
周屹抬頭看了我一眼。
“你不同意什麽？！”林媽媽一看合同，兩眼都開始放光，“去去，一邊去。我是在跟人家周總談生意呢！”
“周屹，這個決定我不同意。”我沒搭理林媽媽，直接看著周屹，“我不想把收入給林家。哪怕一分一文，也不想。你已經把媚色給我了，就應該尊重我的決定，不是嗎？”
周屹沒反應，手上還舉著那份合同。
林媽媽有點著急，伸手就去搶合同：“哎呀林晨曦，礙著你什麽事了？”
“別拿！”
我顧不上什麽，用力製止林媽媽。
“林晨曦，別鬧。”周屹皺眉，對我說，“聽話。”
都到現在這份上了，我還聽什麽話！
我感覺心一陣涼，迫不得已，回頭找保安：“你們幫我一把啊！”
幾個保安麵麵相覷，愣是沒有一個人動彈，也不知道在琢磨什麽。
林媽媽的體力，比我更勝一籌。她爭搶了半天，馬上就要把資料拿過去……
“你們快過來！”我徹底不管不顧了，“誰要是沒過來，明天工資直接扣一半！”
工資，對這些人來說，是他們留在這裏的最終目的。說句通俗的話——要不是為了錢，誰還能待在這？
所以我這句狠話一撂，那些人立刻就有反應了。保安們不再猶豫，就要往這邊伸手……
“誰敢動？”
周屹忽然喝住了他們。
“周總，您……”
保安們也懵了，站在那裏。
林媽媽趁機往前一跳，拿到了合同，迅速簽下自己的名字。
“周屹！”
我看著周屹，心頭一片冰涼。
我知道媚色是他的財產，也知道他把媚色交給我，到底是因為什麽。可我沒想到，他竟然會這麽不顧我的意思。
林媽媽簽好了合同，馬上遞給周屹：“來，您看看。”
這個時候，她臉上已經隻剩下討好的神色。
也對。現在，周屹相當於她的金主，她有什麽不去討好的理由呢？
就連我自己，當初向周屹伸手要錢的時候，不也是一樣麽。
我歎了口氣，轉頭想要離開。
霞姐叫住我：“晨曦，你要去哪兒？”
我沒回答，繼續往外走。
周屹淡淡開口：“攔住她。”
有保鏢走到我麵前：“林小姐，請您回去。”
“你還攔著我幹什麽？”我回過頭，淡淡地看著周屹，“你不是能替我決定一切，替我處理一切嗎？媚色是你的，我把它留給你。你在這裏，我走還不行嗎？”
周屹看著我，微慍：“你真以為，我會在乎一個媚色？”
“就是！”林媽媽也幫著他過來罵我，“人家周總，分分鍾那是上百萬的生意，還在乎你這麽個破夜總會幹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