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知道,我永遠都不會勉強你的。
“這年頭,好男人都被風塵女搶走了。”服務員捧著臉歎氣,“你說,我們這種老實人怎麽就找不到這種好男人呢。”
這話……很傷人。
我摸了摸臉,有點無所適從。
另一個人訕笑:“得了吧,你怎麽知道他是好男人。要是那女的是風塵女,那男的不就是嫖……嫖……”
“哎呀,討厭!”服務員笑著去打她,“那麽帥的男人,才不可能是嫖客呢!”
兩個人嘻嘻哈哈地笑在了一起。
我聽得很生氣,但又不知道到底該怎麽反擊她們——畢竟她們確實猜對了一部分,還是關於我的那部分。
而且,我對自己的身份,一直都是心虛的。
麵對張佳一的時候,我多少還能還擊。但麵對這些人,這些無親無故的人……
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麽麵對她們。
我不想再聽下去了,一秒鍾都不想,就想回到林開闊的包間,當鴕鳥縮起來。可那兩個服務生壓根就沒注意到我的存在,還在繼續八卦!
眼看著兩個服務生的話越來越不像話,我實在受不了了,故意咳嗽了聲:“咳咳。”
兩個服務生迅速彈開。
我完全不知道該怎麽麵對她們,麵無表情地走過去。
“女士。”那兩個服務生大概也是心裏有鬼,主動湊過來問我,“您的包房需要什麽服務嗎?”
我用力搖頭:“不需要,別過來。”
說出這句話之後,我感覺自己的反應似乎有點大。
我感覺更不自在了。
“那……好吧。”
兩個服務生麵麵相覷了一會,默默走了。
她們的方向,是走廊的另一邊。那邊也是個安靜的地方,
她們大概是要繼續八卦吧……
算了。不管她們要做什麽,都跟我沒關係。
離開媚色,我最好別給自己找麻煩。
我深呼吸了兩下,回到林開闊的包間。
林開闊正在等我。聽見開門聲,他抬頭看了我一眼,看見我之後又愣了下:“怎麽了,臉色這麽難看?”
“沒什麽。”我不想把剛才在外邊的事情說出來,直接一筆帶過,“我吃飽了,你再吃一會兒?”
林開闊搖搖頭,把碗筷推開:“我也吃飽了。”
胡說,他明明就沒吃幾口。
我也沒揭穿:“那,咱們走吧?”
“好吧。”
林開闊聳聳肩,按下餐桌邊上呼叫服務員的按鈕。
我本來想付賬。摸了摸口袋,發現自己出來得太急,根本就沒帶錢。
我吃飯,林開闊付賬。
這個場景,還真像媚色裏經常會發生的事兒。
我低下頭,忍不住歎了口氣。
“晨曦……”林開闊欲言又止,最後還是問我,“到底怎麽了?”
我說:“真的沒什麽。”
林開闊看著我,語氣嚴肅了不少:“晨曦,我以為我們至少是朋友。”
我抿了抿嘴,沒說話。
其實要我說,我覺得我們並不算朋友——要我接受一個追求過我的人做朋友,我並沒有那麽大的心。
林開闊又說:“朋友之間,有什麽事情是不能相互交流的?”
“這件事我確實不想說。”我放軟了語氣,“林少,你換一件事情問吧。”
“林少?”林開闊用一種意味不明的表情重複了一遍,“晨曦,你還是那麽喜歡叫我林少?”
“……”
我也不知道該怎麽說了。
“好吧。你願意叫什麽,就叫什麽吧。”林開闊苦笑了下,“你要知道,我永遠都不會勉強你的。”
他的話,讓我有點感動。
包廂的門打開,一個服務員推門進來,把菜單遞給林開闊:“先生,請您簽一下單。”
這個女孩子,就是剛才八卦我的人之一。
我忍不住往她身上多看了一眼。
服務員也很心虛的樣子,眼神閃爍,不敢跟我對視。
林開闊接過筆,無意間看了我一眼,怔了下:“晨曦,你和她……怎麽了?”
“啊?”我反應過來,裝傻,“沒事,我這不是挺好的麽。”
“……”
林開闊沒說話,看向那個服務員。
服務員臉紅了紅,細聲細氣地催促:“先生,請您簽單。”
“晨曦?”
林開闊可能是看出了什麽,回頭看我。
我說:“快點簽單吧,我有點累,想回去休息一會。”
“好吧。”
林開闊沒再堅持,低頭把單簽了,交給服務員。
“先生稍等。”服務員露出一抹甜美的笑容,“在我們酒店消費滿一千,是有贈品的。您在這裏等一下,我把贈品拿過來。”
林開闊偏頭,問我:“你要贈品嗎?”
我對這種東西當然不感興趣,搖了搖頭:“算了。”
“她說算了。”林開闊笑笑,站起來,“那就算了。晨曦,我們走吧。”
我嗯了一聲,和林開闊一起往外走。
服務員好像很不滿,小聲嘀咕了一句:“她算什麽呀,不就一小蜜麽。”
我聽見了她這句話,腳步一頓。
林開闊轉頭問我:“怎麽了?”
“沒事。”我緩了緩語氣,說,“林少,你去外邊等我。我想起來,有點事沒做完。”
林開闊點頭:“行,我先去挪車。”
我看著他的身影徹底消失,隨即把視線投到了那個服務員身上。
服務員底氣不足地吞了吞口水,轉身想走。
我叫她:“你等等。”
“……女士,您有事嗎?”
服務員不太想搭理我,鬱悶地轉過頭。
我笑了笑,緩步走到她旁邊:“你在這裏做服務員,一個月多少錢?”
“嗯……”服務員想了想,報了個數字,“五千吧。”
“五千。”我垂下手指,指向腳下踩的小皮鞋,“你知不知道,這雙鞋多少錢?”
服務員臉色僵了僵,語速很快地說:“不知道。女士,我還有事,您就別問我這些無聊的問題了。”
嗯,也對。
這個話題,確實是夠無聊的。
我也沒再為難她,直接報出了價錢:“很湊巧。這雙鞋和你的月薪一樣,也是五千。”
聽見這個價錢,服務員顯而易見地僵了下,口是心非:“那又怎麽樣。”
“也沒有怎麽樣。”我笑笑,“你知不知道,我剛才從洗手間回來,就聽見你和別人談論我的那些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