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為什麽要這麽做？
我的東西不多，一些證件、幾件換洗衣服，還有一台手機而已。
看見手機，我想起來，這是前兩天林晨曦給我買的。
我稍稍猶豫了一下，拿起手機走了出去。我出去的時候，黃梓瑩還悶在臥室裏沒出來。
周屹在房間門口等我。我走過去，小聲說：“其實黃梓瑩人還可以。”
“是啊，她人還可以。”周屹不以為意，淡淡地說，“要是黃梓瑩人品像張佳一那麽差，你以為，我還會讓你在她這裏借住麽？”
嗯？什麽叫“讓我”？
我聽出他話裏的一點不對勁，問：“你的意思是，我能借住在黃梓瑩這裏，是你安排的？”
“不然呢？”周屹有點好笑，“就黃梓瑩這個眼高於頂的性格，不是我安排的話，會讓你住在這裏麽？”
也對。這麽一想，那天我住進黃梓瑩家，她確實一直都表現怪怪的。雖然表麵上看起來是因為張佳一的事，但她的反應還是太突兀了……
我之前竟然一直都忽略了這一點……
我苦笑了下：“我還真是一直都被你握在手心裏了。”
“你知道就好。”周屹輕笑，“林晨曦，你這輩子都逃不出我手裏。”
“我也沒想過要逃。”我拉起他的手，“走吧。”
“諒你也不敢。”
周屹瞥了我一眼，帶我走出黃梓瑩家。
……
我已經很久沒有和周屹這麽共處過了。
公司度過了危機，周屹待在家裏好好陪了我幾天。恰好媚色那邊，我也跟霞姐說要出去玩一陣。這兩者加起來，我和周屹的相處，也更心安理得了一點。
大概過了幾天無憂無慮的日子，我玩手機的時候，看見了一個消息。
張氏股票暴跌，許多股東和散戶都開始拋售手裏的股票。而這些股票，都被一個神秘人收購了。
這個神秘人的身份，頓時成為金融圈不少人的疑問。
我看完新聞，忍不住看了周屹一眼：“周屹。”
周屹正在旁邊看書，聞言抬頭：“怎麽了？”
“嗯……也沒什麽。”我猶豫了下，問，“張氏的股票，是不是你收購的？”
令我意外的是，周屹居然眼也不眨地承認了：“沒錯，是我。”
我徹底詫異了：“你為什麽要這麽做？”
“這需要理由嗎？”周屹聳肩，“商場麽，弱肉強食是常事。”
他這話還挺有道理的。但我聽著，總覺得不是那麽對勁……
叮鈴鈴——
我還在琢磨到底是哪裏不對，周屹的手機鈴聲忽然響了。
“我接個電話。”
周屹對我比了個安靜的手勢，把手機接了起來。
“周屹！”
電話裏是張母的聲音。
她給我的印象，一貫都是溫婉典雅的。但這次，她的聲音又焦慮又暴怒……
和她比起來，周屹要冷靜不少：“張太太。”
“我們的股票！”張太太幾乎是在咆哮，“是不是你收購的？！”
……嗯？
我吃驚地看著周屹。
周屹注意到我的眼光，開了免提，落落大方地給出了肯定的答案：“沒錯，張太太，是我收購的。”
“你怎麽能這麽做？！”張太太急了，“你是想把我張趕出張氏嗎？你現在手上已經有百分之三十的股份了，不止可以進入股東會了，都快有我們兩口子的股份那麽多了——”
周屹微笑：“張太太，你誤會了，我絕無此意。”
“那是？”
張母聽見這個答案，總算稍微冷靜了一點。
周屹沒有回答，而是換了個話題：“張佳一現在還在你們手上吧。”
“……是。”
張母遲疑一會，說。
周屹問：“她現在的情況怎麽樣了？”
“很不好。”張母歎氣，“那天她受的刺激太大，一回來，整個人就有點瘋瘋癲癲的了。加上這幾天她在外邊的公寓裏沒人管，幾個債主上門收債。她哪兒還得起這個錢啊，也不知道遇到了什麽，我們趕到的時候，就已經瘋了。”
“哦……瘋了？”
得到這個結果，周屹也有點意外。
“是真瘋了。”張母又確認了一遍，“周先生，我們沒騙你。你要是不相信，可以自己來張家看看。”
周屹想也不想地拒絕：“那就不必了。”
張母問：“那，周先生想怎麽樣？”
“我可以出讓手裏百分之十的股份。”周屹說，“條件是，你要給張佳一雇幾個看護，看著她的一舉一動。”
“就這個條件？”
張母鬆了口氣。
周屹說：“就這個條件。”
“其實就算周先生不說，我們也想給這孩子找幾個看護。”張母說，“她現在的情況，已經很不好了。”
周屹笑笑：“這幾個看護的人選，由我來安排。”
“你？……”
張母遲疑了下。
她似乎在懷疑周屹的目的。不過，這也不怪她……我在旁邊聽著，都覺得周屹心懷不軌。
不過，張母也沒猶豫太久，最終還是答應了：“好，那就由周先生來安排吧。”
“我還有最後一個條件。”周屹輕描淡寫地說，“大家都是做生意的人，我也就不藏頭露尾了。您知道，我也是費了很大力氣，才從別人手裏得到了貴公司的這些股票……所以，您要用比市場價稍高的價格收購它們。您覺得呢？”
“好吧。”
張母答應了。
“交易達成。”周屹微笑，“一會我會讓人送合同過去，請張太太準備一下。”
“哎……”
張母沒回答，沉沉地歎息了一聲，掛斷電話。
電話掛斷之後，周屹衝我伸手：“過來。”
我坐了過去。
“想讓張佳一怎麽死？”周屹攬住我的腰，貼在我耳朵旁邊問，“或者，你想怎麽處理她？”
我早就知道他把張佳一安排到別人身邊，是不懷好意的。但是，周屹的行為也可以理解。他這麽心高氣傲的人，無緣無故被張佳一擺了一道，當然會很不高興。
他已經出手修理張佳一了，我還是不去摻和了。
我想了想，說：“有你出手，我就不管了。”
“行。”周屹很爽快地點頭，調笑了一句，“你還挺信任我的。”
“是啊……嗯？”
我答應了一句之後，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周屹的話好像不太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