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是為什麽生氣？
泄露商業機密？
我撲哧一聲笑了出來，語帶諷刺地問他：“就憑張佳一那點本事，真的能賣掉你周總公司裏的機密？——周總，你是在拿我當傻子嗎？”
周屹沒笑，臉上也沒什麽表情。
他站在那裏，隻是安靜地看著我。
我笑了一會，感覺有點不對：“你是說真的？”
“林晨曦。”周屹歎氣，叫了我一聲，“我沒騙你。”
他沒騙我？
我盯著他愣了一會，勃然大怒，轉身想走。
周屹攔住我：“林晨曦，你去哪？”
“我去哪也不關你的事。”我扭過頭，對他冷笑了下，“周總，你就當我們真分手了吧。從今天起，我的事情不用你管，我也不會去不長眼，管你的事情。你走你的陽關道，我走我的獨木橋。咱們兩不相見！”
話音未落，我就往門外走。
周屹一轉身，又攔住了我。
我先後試了幾次，始終都沒法從他身邊逃脫。最後一次，甚至被他推到了牆角。
我徹底火了，踮起腳用頭頂去撞他的下巴。
周屹一個仰頭，再次躲開了我。
“小野貓。”他剛才運動量也不小，說話間微微喘息，“不許再伸爪子……嗯？”
我踹了他一腳：“你才是貓！”
這次，周屹沒躲。
我這一腳踹實了。力道反彈回來，我感覺腳趾一陣疼，低呼了一聲。
周屹注意到我不對勁，問我：“怎麽了？”
我一分一秒都不想在他身邊多待，故意忽略了腳踝的疼痛，猛搖頭：“我沒事，你放開我就行了。”
“沒事？也對。”周屹低笑了聲，“是你踢我。就算有事，也應該是我有事。”
我狠狠瞪了他一眼。
周屹可能真的以為我沒事了，換了個姿勢，直接把我抱了起來。
腳踝懸空，我壓根就沒防備，一下子疼得尖叫起來：“啊——！”
“怎麽了？！”
周屹擰著眉頭，把我抱到霞姐的真皮辦公椅上。
我疼得沒心情說話，捂著腳踝眼淚汪汪。
周屹掀開我的褲管看了一眼，鬆了口氣：“放心，隻是扭傷而已。”
什麽叫“而已”？！合著受傷的不是他！
我七竅生煙，用另一隻沒受傷的腳去踹他：“你走開！讓霞姐過來！”
“別動。”周屹伸手攥住我另一隻腳腕。
我沒聽他的，繼續踹他。就連周屹低頭去辦公櫃裏找藥酒的時候，我也總是跟他唱反調，把櫃門關上。
鬧到後來，周屹也不耐煩了，威脅了我一句：“你再不老實，我就在這裏上了你。”
我嚇了一跳：“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
周屹冷冰冰地扯了扯嘴角，重新拉開櫃門。
這個混蛋……他還真敢。
我縮在椅子裏，不敢動了。
周屹拿了瓶藥酒出來，倒在我腳踝上，用力揉搓。
他用的力氣特別大，簡直就跟公報私仇似的。我疼得再次慘叫起來，胡亂捶打他的肩膀：“周屹！你跟我有仇是不是，能不能
輕點！啊——”
“別鬧。”周屹製住我，“藥酒就是這樣的，輕了沒效果。你現在毛細血管沒破，需要的是活血化瘀。”
什麽毛細血管不毛細血管的，我根本就一個字都聽不進去，早就已經疼哭了。
仿佛過了一個世紀那麽久，周屹終於上完了藥。
我捂著腳踝，沒正眼看他：“你走吧。”
周屹沒動。
我等了一會，抬起頭：“周總，我想一個人待一會。”
周屹還是沒動。
他不動就算了，居然也不說話，跟個啞巴似的。
我很不高興。但我也奈何不了他，隻能悶在旁邊，就當沒有周屹這麽個人。
“林晨曦。”
過了一會，周屹開口叫我。
我沒吱聲。
周屹走到我麵前，修長有力的手指抬起我的下巴，逼著我看他：“你不高興？”
“沒有。”我勉強抿了抿唇，違心道，“我挺高興的。”
“撒謊。”
周屹毫不留情地揭穿我。
他姿態這麽堅決，我也有點無奈：“那你想要我怎麽說？說我不高興，說你做的事說的話讓我不舒服，還是說什麽？而且，說了有用嗎？”
周屹微慍：“你的意思是，說了也沒用？”
我說：“這不是我說的，是事實。”
周屹手指一鬆，放開了我。
我低下頭，聽見周屹問我：“你到底是為什麽生氣？”
我搖頭：“不為什麽。”
“說謊。”周屹眯起眼睛，慢慢靠近我，“林晨曦，不要一而再、再而三地挑戰我。我對你的容忍，沒有意味著你可以一直撒野！”
我啞然失笑：“你對我的容忍，就是看著張佳一侮辱我？”
周屹不解：“我已經幫你報仇了。”
“報仇永遠都是不得已的事情。”我沒看他，淡淡地說，“你當時明明能救我。隻要你說一句話，他們都不會有怨言，也不敢有……但你一句話都沒說。”
周屹語氣越發冷硬：“我給過你機會！”
“機會？”我諷刺地笑了笑，“你是說，讓我求你的時候嗎？可我為什麽要求你，你要是真心喜歡我，難道不應該來救我嗎？”
“……”
周屹眼神一沉，不說話了。
我搖搖晃晃地站起來：“周總，如果這就是你對我的愛，那我也隻有敬謝不敏了。”
說完，我用手扶著牆，一步步走出了霞姐的辦公室。
周屹站在原地，沒有追上來。
……
離開辦公室，霞姐立刻追上來：“晨曦，剛才怎麽了？”
“沒怎麽。”我不想說這個話題，直接跳過去了，問她，“霞姐，在你心裏，周總還是你的老板吧？”
霞姐表情有一瞬間的僵硬，矢口否認：“沒有，怎麽會呢。”
“嗯。”我沒細究，語氣很淡漠，“霞姐，我請你記住一件事。我對別人都是一心一意的好，我也希望別人能對我一心一意。要是有人做出身在曹營心在漢這種事，我也不為難他，立刻把他掃地出門就是了。”
霞姐臉一白，勉強點頭：“我……我知道了。”
她是個聰明人，我點到為止就好。
我沒在這個話題上多耽擱，說：“我想出去一陣子。霞姐，這段時間，你先幫我照看著媚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