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坦然的幸福
“搞定了?”
回到貨車旁,與木木、露露小姐一同看著那兩位執行者的方向。
阿蝦蘇醒過來,索蘭達仍舊沉默不語的望著遠處。
“開玩笑,我可是被稱為美少女終結者的男人,搞定一兩個妙齡少女不是手到擒來?”
得到我肯定的回答後,木木也笑了起來,“我也搞定了,你摟著其他女人的畫麵我已經讓灰灰截圖保存了。”
“喂,木木小姐,在你看不見的角度我可是被刀子捅了啊……”
“雷哥.……”
“沒關係,露露小姐,我的傷已經恢複了不用擔心。”
“不是,我是想說索蘭達小姐的樣子……還是很讓人擔心。”
原來不是關心我啊。太好了,露露小姐非常的信賴我的身體呢~
“擔心啥啊,那個女人從小就這樣。”
擺擺手,看向那個虛弱得隨時都可能倒下的少女,我又想起了剛才思維連接時感受到的寂寞。
“別想這個了,收拾一下,我們繼續趕路。”
*
“你會向我告白,隻是因為在你看來我比較容易得手。”
對照著地圖我開著最高時速60碼的老貨車,在異世界的公路上行駛。
時不時對木木和露露小姐拋來的話題回應兩句,我出神的回想著向灰大人告白的那一夜。
說到底,我當時對西西是怎麽想的?
我倒不像索蘭達那樣陰沉,我的思考方式總體來說都是很積極向上的。當晚會向灰大人告白也懷有百分之一的僥幸。萬一這個女人真的接受了呢?平時表麵上總是一副很厭煩的樣子,但就算是稍微無禮的要求也不會真正拒絕,這就是我所了解的灰大人。
確實很卑鄙,也沒有一點被火熱的感情驅使著不得不去告白的勇敢決絕,事後想起來我更加能夠確定,我是考慮了很多客觀因素才會去向灰大人告白——因為我的確認為她比較容易得手。
所以說,這個比較容易是和誰比較?
這個問題不需要回答。
這真是一個浪漫元素為零的故事,我曾經設想的愛情是這樣:相互愛戀卻困在心中的主角,在生死關頭奮不顧身的告白,從磨難和抗爭中逐漸積累情感,最後在夕陽下的擁抱接吻。
除了最後一點,前麵都是空白。不如說,沒有前麵的鋪墊隻有最後這一點反而顯得更奇怪了。
西西不是我理想中的女主角,和她從相識到相戀的過程也不是我理想的戀情。我的理想正在一點點的改變成這家夥的樣子——這一點先放在一邊,我還是想弄清楚為什麽?
為什麽我會在那一夜那麽魯莽又冷靜的向灰大人告白?
“你喜歡阿蝦,不管你承不承認你都是喜歡他。你的想法我在你腦袋裏看得清清楚楚。”
在樹林裏,我是這樣對索蘭達說的:
“就是因為喜歡他,所以你才想要疏遠他。至少在你追趕上他之前,你都會對他保持看似討厭的態度。”
我是什麽時候喜歡上西西的?
可能一開始我就有這樣的期待,她讓我的生活發生了變化,我想要有一個和她共同完成的未來。就算是征服世界這種蠢事,隻要她認同我也會想去試試看。
但是她說了不要我喜歡上她,我自己也知道我們有著十年的年齡鴻溝。
所以,放棄吧。
社會大學教會我最重要的一點就是“放棄”。
堅持、理想、自尊、信念,什麽都能夠放棄,就算是被神眷顧的人也有無法反抗現實的時候。
習慣了放棄,習慣到連放棄這一過程都難以察覺。
就像是一次平常的呼吸,考慮了多方麵因素,把成功率和要付出的代價進行比較,放棄就成了再自然不過的選擇。
甚至不用刻意壓抑,“喜歡上某人”這種心情就會自然而然被忽略。
“但是假的始終是假的,裝得再像也必然有被戳穿的一天。有可能是被別人看穿然後點出來的時候,也可能是被問到一句‘喜歡我嗎’的時候,還可能是失去了對方開始後悔的時候。這種感情終究是無法逃脫的,放棄後也隻會在身體裏留下一個空洞。”
“隻不過是空洞而已。”索蘭達回複了我。
我覺得我說得太多了,這樣腔調本身就不適合我,所以我打算讓索蘭達親自來看一眼“這個空洞”意味著什麽。
我取出魚骨劍,強硬的抓起索蘭達的手放在劍柄。
“我剛才所說的‘能拯救世界’的東西,就用你口中惡魔的力量來看看吧。”
在索蘭達握住劍柄時,我放開了她的手。
我直視她的眼睛。
讓別人審視自己的一切是很困難的事,尤其是對我這樣心裏堆滿了羞愧的人而言。
感受到侵入腦中的思維連接,我坦誠的接受了。
人有時候必須做一些自己恐懼的事,至少這一次,我打算扯下自己的遮羞布。
“喜歡是什麽?”這樣的問題我可能無法用合適的語言回答,但是“幸福是什麽?”我能說出明確的答案。
幸福就是和喜歡的人一起生活。
錯過了喜歡的人留下的不隻是空洞,還會讓身體裏的其他空洞永久的刻在靈魂之中。
我從未像現在這樣期待每一天的太陽升起,我也從未覺得自己有這樣充實的人生。
至少對於我而言,這樣的幸福就是我生命的意義。
被西西喜歡,可以說成是我得到的救贖。
所以,這一次就算扯下遮羞布,我也能忍住羞恥。我想要讓別人看到的,是我理解到的“宇宙真理”。
“雷雷,你聽到我的話了嗎?喂,你是在疲勞駕駛嗎?聽我說話啊!”
木木重重的拍了我腦袋。
“啊?”我反手就拍了回去,“嚴禁與駕駛員交談。”
“我的觀眾一直在問啊,你之前到底和那個女人說了什麽?你是不是在唬我們啊?”
“非要我說出來?留點懸念不好嗎?”
“觀眾想換台了。”
“不喜歡公路片?你們可以給觀眾唱歌啊。露露小姐唱歌還挺好聽的。”
“雷哥,其實我也很在意.……”
“既然露露小姐都這麽說了。”
“為什麽態度差別這麽大啊!”
我反手又給木木頭上來了一下,反正隨便打又不會痛。
“我隻是和索蘭達打了個賭。”
“什麽賭?”
“我賭她不敢用平常心對待阿蝦。”
“喂,這是激將法吧?小學生流激將法的典型例子出現了。”
“要是她做不到,我保證阿蝦這一輩子都會成為我的小弟不得翻身。”
“又成威脅了。”木木攤開手歎了口氣。
“如果她能做到,我保證她和阿蝦都能得到幸福。”
“好肉麻,”木木咂巴咂巴嘴,“那個女人答應了?”
“當然。她有她的大義,可以不在乎兒女情長,但是我威脅了她在乎的人,那時候阿蝦的思維全在我的掌控~”
“你真卑鄙,雷雷。”
“但是雷哥也是為了做好事。”
露露小姐幫我說話了,我勾了勾嘴角不置可否的笑了笑。
我告訴她們的是索蘭達將魚骨劍交還給我之後的事。
為什麽索蘭達會答應我的賭約,我想不隻是因為威脅。興許,有百分之十的因素,是因為她相信了在思維連接裏看到的那個,扯下了遮羞布還能坦然展現自己的幸福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