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上次的英語演講結束之後, 幾乎各班都把他們比賽的視頻錄像找出來給學生們看。
美名曰:學習對象。
第一的秦玉半無論是從外貌還是氣場又或是能力上都獲得了一批迷妹和粉絲,少年演講時自然的談吐,回答問題時的犀利, 有人甚至找到新雅高中的貼吧來求他的聯係方式。
而溫滿滿, 大家才發現原來文科第一的小姑娘是這樣一個軟妹子, 兩個人算得上的新雅數一數二的顏值扛把子。
兩個人上台領獎時並排站在一起時,讓人產生了一股莫名的適配感。
尤其是, 他們下台時互看的那一樣, 秦玉半還伸手摸摸她的頭。
於是貼吧裏謠言四起, 都在問秦玉半和溫滿滿是什麽關係。
嬌軟的性格,洋娃娃的長相,平日裏見誰都會禮貌的笑,讓溫滿滿逐漸成為三班的眾人人物,“小朋友”需要大家的保護。
三班的同學紛紛下場:
沒關係。
就是同學。
別瞎逼逼。
秦玉半一點都不快樂, 因為他發現自從換座位之後, 他和溫滿滿相處的時間幾乎沒有。
一下課, 她的周邊就圍了一圈人, 男的女的, 聊天的問題目的, 總之就沒他落腳插地的縫。
班長每天笑得跟春天的喇叭花一樣,辣眼睛的很,以前怎麽就沒發現他這麽騷呢,成天跟溫滿滿講話,不學習的啊?不學習也別打擾人家學習啊。
秦玉半回憶當初他倆還是同桌的時候,他哪兒打擾過溫滿滿學習,不都是下了課她寫她的作業,他看他的小說, 安安靜靜的,那才叫學習!
秦玉半吐了口氣,覺得駱佳這位子分錯了,分的現在溫滿滿都沒時間寫作業了。
少年當機立斷拿了本書起身,林之凡看著他一副相當有氣勢的架勢問:“幹嘛去?”
秦玉半頭也不回:“搶東西去。”
溫滿滿正在和班長討論英語題,一道黑沉沉的身影壓下來,秦玉半站在他倆座位旁邊說:“有什麽不會問我啊?”
班長嚇一跳,抬頭看見是他又把頭低下去:“你別搗亂啊。”
秦玉半:?
看不起他。
班長繼續和溫滿滿討論,溫滿滿有些猶豫,因為秦玉半的英語確實很好的。
秦玉半當作沒聽見班長剛才那句話,強硬的插入他倆正在討論的題目中,指著中間哪個答案說:“這麽個簡單的介詞你都不會用?”
他笑,笑完從後邊扯了個板凳:“行,我教你。”
他說教就真的隻教溫滿滿一個人,當然,班長是順帶著聽,他聽也好不聽也好跟他都沒什麽關係。
秦玉半講完這這道順便把常用的介詞用法又給溫滿滿梳理了一遍。
溫滿滿聽的兩眼放光,
她一邊記筆記一遍對秦玉半說:“你好厲害。”
班長看她一眼,沒作聲。
秦玉半勾了勾唇,收到誇獎,他挑釁的看著班長,round1,秦玉半勝。
有時候不能光問題目,還要拿出自己的長處讓人家佩服。
班長扯了扯嘴皮,有點笑不動。
溫滿滿翻來覆去的翻剛剛記得筆記內容,真的非常有收獲,她歪頭歪腦的看著秦玉半,但秦玉半自始至終都沒聽到那句:“你真聰明。”
於是他揪著不放,你不說那我來問:“我聰不聰明?”
溫滿滿狂點頭:“太聰明了!”
“真心話?”
“當然啦!”
說完溫滿滿有點小內疚,昨晚她教他都教睡著了,而今天他還不計前嫌的給她講題目,如果再來一次她一定認真。
秦玉半霸占了她的桌子,攤開書:“這題不會。”
主動問題目,江小鹿還尋思著要不要給他騰個位置。
溫滿滿自然高興,她正準備和他講,班長就在後麵叫他。
“秦玉半。”
秦玉半看過去,班長指了指牆上的掛鍾:“上課了,你該回去了。”
這是最後一節課,秦玉半不該在這坐著,但他又不能不走,少年的眸光深不見底,班長事什麽心思。
溫滿滿讓他把書留下:“那等這節課上完我跟你講。”
她輕輕柔柔的一句話,就安撫了他,秦玉半雖然想承認,可必須承認,當溫滿滿在意他的時候,他非常高興。
最後一節課,曆史老師在講台上激情演講,秦玉半看著講台的方向,眼神定格在溫滿滿身上。女孩穿夏衫,消瘦單薄,坐在那裏還沒班長半個大,曆史老師講到關鍵之處叫人回答問題,第一個點了溫滿滿,少女站起來,不慌不忙,莫名吸引人。
以前他不懂喜歡,現在懂了,就不會放開了。
放學之後,秦玉半沒走,溫滿滿也沒走。
班長出去吃飯之前走到教室門口又回來,拿了桌上的水杯問她:“不去吃飯?”
溫滿滿回頭看了眼,秦玉半還在位置上,她搖搖頭:“我一會兒再去。”
班長捏著水杯,想說什麽,可是秦玉半走過來了,對方個子比他高,兩個人這麽站著他需要微微抬頭,隻聽秦玉半笑音四起:“班長,你怎麽不問問我吃不吃飯?”
班長看著他沒說話。
他太不懂得收斂了,班長隱隱有些生氣,秦玉半仿佛絲毫不絕的從懷裏掏出一瓶酸奶,芒果味,溫滿滿最愛。
他翻到溫滿滿麵前,自己坐在她對麵。
溫滿滿忽然起身:“我去上一下衛生間。”
人走了,教室裏就剩下倆少年,班長手裏的水杯輕輕叩在桌子上,他道:“秦玉半,你這樣會給她招惹麻煩。”
秦玉半裝作聽不懂:“哦?”
班長:“學校不允許早戀。”
秦玉半笑,他雙臂張開搭在椅子上,認真問他:“你那隻眼睛看到我早戀?”
“兩隻眼睛。”
少年的笑意僵在臉上,抬頭認認真真的看了他一會兒,然後點點頭一本正經:“那你眼真瞎。”
班長不喜歡他這個樣子,溫滿滿不適合和他在一起,“萬一,你這樣子被老師看到,你倆說不清還會連累她。”
秦玉半冷冷淡淡,在溫滿滿還沒回來之前問:“你也喜歡她?”
他用了個也。
班長頓住,很快表情不太自然,他握緊水杯看向門口,一時沒承認。
秦玉半輕輕笑,轉著桌上的酸奶眼神晦暗不明:“你喜歡她的時候,就不怕老師知道嗎?”
班長惱羞成怒:“誰會像你一樣!”
“哦,我怎麽了,沒喊沒叫的,我學習成績不好還不準我像別人學習了?”秦玉半也看看不管他,大不了光明正大,老在這跟他逼逼啥呢。
班長氣死了,可是又被人戳破了心思,溫滿滿上完廁所回來,班長連招呼都沒打就出去了。
溫滿滿莫名奇妙的問:“你欺負他了?”
秦玉半眯著眼:?
“為什麽是我,我怎麽欺負他了,你為什麽要問你而不問他?”
此時的秦玉半像極了深牆大院裏的鶯鶯燕燕,看到自家官人為了別的小賤人直問自己的模樣,秦玉半的嫉妒心蹭蹭的燒起來,委屈巴巴。
明明是班長先挑釁他。
溫滿滿坐下來想喝酸奶,手還沒碰到瓶身秦玉半就給拿了回去。
“……”溫滿滿覺得他幼稚。
秦玉半拿回去的手回到一半覺得不對勁又轉了個方向開始擰瓶蓋,擰開之後又遞給她,對待女孩子啊,要溫柔細哄,秦玉半深深覺得以前自己做的不對。
他剛剛甚至想把酸奶拿走不給她喝。
溫滿滿受寵若驚。
秦玉半岔開這段不自然,輕咳一聲:“開始吧,溫老師。”
地理知識乍一看繁複枯燥,可是學進去了倒還挺有意思,不同經緯度劃分區域,太陽直射點的不同導致氣候季節的變化,林業直被自然環境又因地域環境的不同而不同,在溫滿滿溫溫軟軟的聲音裏,秦玉半仿佛又回到了小時候,她媽媽抱著他坐在台燈下,給他溫聲細語的講天上的星星地上的草,世上沒有神仙要敬畏科學。
溫滿滿見他走神,於是停頓了一下,膽子忽然大了拿筆敲了敲他:“秦同學,你走神了。”
秦玉半腦門吃痛,再看溫滿滿偷笑的模樣,他齜牙咧嘴的作勢要掐她,溫滿滿連忙捂住臉不給他掐。
笑笑鬧鬧,窗外路過一個人,然後停在窗外看著他倆
溫滿滿嚇一跳,雖然他倆沒幹什麽別的事兒,但是猛然有人停在窗外,嚇得她還以為又是教導主任。
外麵的人她不認識。
不對,見過。
是那個給她送陶笛的男孩子。
男孩子沒想到教室裏有人,吃了一驚,可是見到了溫滿滿他又停下來了,裏麵兩個人齊齊看著他,男生撓頭,站在門口結結巴巴地問:“你怎麽沒吃飯?”
溫滿滿不認識他,但是上次收了人家的陶笛還是要還回去的,於是她拉開書包,把那個從沒用過的陶笛拿出來站起來,秦玉半勾著筆,長腿攔住她的路:“溫老師,你這題還沒講完。”
外麵的男生看著溫滿滿,溫滿滿看著秦玉半。
溫滿滿小聲說:“我把這個還給他。”
秦玉半看著那破笛子,她居然還留著呢。
男生看到自己的禮物被她收著,很高興,走了兩步進來說:“你吹了嗎?”
溫滿滿搖頭。
男生意識到自己的唐突,尷尬的笑了下:“我叫李治文,隔壁五班的班長。”
秦玉半拉下臉,又是班長,怎麽那麽多破班長,於是他道:“李班長。”
李班長看著他。
“作為班長要好好學習,要心無旁騖,要做個班長的榜樣。”他說,還甩了甩卷子,別整一些花裏胡哨的東西。
李班長有點局促。
讀書人都內斂而含蓄,他已經是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氣走進來的。
李班長是理科的,對地理不太知道,他本來想搭訕來問個題目,可是沒想到還有其他人,這人他也知道,演講第一的男生,長得很好看。
李班長有一點緊張,不知道他倆是什麽關係,放學了,他倆沒有走,而是在教室裏學習,關係很好嗎?
秦玉半仿佛為了顯示他倆關係很好似的,擰開酸奶蓋第給溫滿滿:“喝完去吃飯了。”然後動手整理書桌,秦玉半的想法是,不顧一切的顯示著自己的占有,趕走一切潛在對手。
李班長果然黯然,溫滿滿把陶笛給他:“這個還給你啊,謝謝你但是我好像不需要呢?”
李班長更黯然了,眼裏無光:“本來就是送給你的,我不要。”
溫滿滿為難。
李班長掙紮許久,還是說出口:“我就是想,想說,我們老師說你成績好,我看了你的演講,特別好,我想你能不能,我以後找你問問,關於英語的事情。”
一句話說了很久,磕磕絆絆,秦玉半可算是明白了。
又是一個借問題之名前來搭訕的。
少年勾著筆,在紙上寫寫畫畫,女孩聲色溫軟不會拒絕人,就在他以為她不會拒絕的時候,溫滿滿開口了,並且把皮球踢給他:“李班長。”
她也跟著他這樣叫人。
“你找錯人了,你應該找秦玉半。”她指著少年,少年握著的筆脫力,筆尖不受控製的劃了一道橫線,將白紙一截為二。
李班長微微石化。
什麽意思?
溫滿滿:“嗯,我英語都是他教的,或許,你可以問他?”
秦玉半順勢抬頭,不動聲色的看了他一眼,心裏臭屁又得意,臉上禮貌的微笑,李班長尷尬至極。
不是,沒想到是這樣。
他看著秦玉半,那還學個屁。
溫滿滿:“他英語非常厲害,演講第一,你要是有什麽不懂的,都可以問他呀。”
秦玉半突然感受到了一門功課好到極致所帶來的好處。
李班長吸了口氣:“……抱歉,我還有事。”
班長轉身而去。
溫滿滿歪頭,她是真心的,他怎麽跑了呢。
秦玉半心滿意足,點點她的腦袋:“聰明。”
“嗯?”
秦玉半合上卷子站起來,少女仰望,男生的聲音穿透她的耳,秦玉半想讓她記住每一個字句:“你昨晚說我特別笨。”
溫滿滿:?
怎麽可能!
“還說我無可救藥。”
溫滿滿:!
她想死?
“我很難過。”
嗚嗚嗚對不起。
“所以。”秦玉半筆尖敲敲桌子劃重點:“你要把我教好,彌補我因此受創的心靈,並且除了我,你誰都不許教。”
溫滿滿在強大的壓力之下答應。
但是,為什麽不能教別人啊?
秦玉半:“我很費時間,所以你教一個就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