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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1)

  那陣劇痛過後, 蘇韻暈了過去。趙誠的手臂被她咬出一排血跡,他用衣袖遮住。


  府裏的下人去把邵定鳴和邵溫請來,邵定鳴看到蘇韻內襯上的血立即將藥箱放在一邊, 給蘇韻把脈。


  邵定鳴眉頭輕輕皺起, 又給蘇韻另外一隻手把脈。


  “殿下, 太子妃這是要小產的跡象。”


  “你說什麽?”


  “太子妃娘娘已有兩月身孕,隻是娘娘身子弱, 這才有了出血要小產的跡象。老臣先開藥, 看看情況會不會好轉。”


  “不管用什麽方式都要保住孩子。”


  都是他的不好, 之前阿韻身體不適他也沒多注意,還同她在孕期行事。


  “對了。”


  “殿下有何吩咐?”


  “太子妃有孕之事切莫外傳。”


  “臣明白。”


  邵溫將筆和紙拿出來放在桌上,邵定鳴很快開好藥單子,“明兒老臣再過來。”


  “嗯,送送邵太醫。”


  “是。”


  邵定鳴父子走後, 趙誠立即去到蘇韻身邊, 看著臉色蒼白的她, 握住放在她身上的手, 冰涼無溫度, 他雙手給她捧著, 想給她暖暖。


  蘇韻是在昏迷後兩日蘇醒的,這兩日趙誠是衣不解帶照顧她,喂藥也不讓下人來,都是自己親手上。


  她睜開眼,眼睛有些酸脹,注意到趴在身邊的人,她蒼白的臉上微微揚起一抹笑。


  許是趙誠有感應,睜開了眼, 看到蘇韻蘇醒,激動起來,“你醒了?”


  蘇韻點點頭,“我這是怎麽了?”


  “沒事,就是睡了一覺。”趙誠不想將那些糟糕的事情告訴她,“邵太醫說你體弱,這段時間都要臥床休息,才能好好養胎。”


  “養胎?”


  “是,我們即將有自己第一個寶寶,所以往後什麽事情都不要操心,全部交給下人去做就行。”


  蘇韻紅了眼眶,落了淚,她懷孕了,懷了和趙誠的孩子。


  回想起上一世,她剛懷孕,侯府出事,她的孩子也沒保住,甚至讓她一生無法再孕。想到這,蘇韻更加擔心起來,距離侯府出事的日子越來越近。


  她一把握住趙誠的手,“我擔心丞相對我爹出手,我想回去提醒我爹。”


  “這些事情我會處理,你別操心。”


  蘇韻還是放心不下,她很恐懼,很害怕那些事情再次襲來,就如同她明知道皇後會去世,但她無法挽救。


  她牢牢抓住趙誠的手,“你要記得提醒我爹,千萬別和大哥通信。”


  “嗯,我知道。你先好好休養,邵太醫千叮嚀萬囑咐別動氣。”


  蘇韻自己也懂一些醫術,也不敢亂來。


  “你先休息,我出去一趟。”


  蘇韻點頭,趙誠出去後,碧桃進來,放下手中的東西就撲到蘇韻床前,“娘娘,您可算醒了,嚇死奴婢了。”


  “我這是怎麽了?”


  “奴婢也不知,隻知道前晚您出了很多血。後來邵太醫來說您有喜了,但殿下吩咐了不許任何人外傳。”


  蘇韻大概明白,趙誠不讓府中的人傳出去也是為了自己好,眼下這個節骨眼她也不適合被人知道有孕。


  “碧桃,你去書房取筆墨來。”


  “娘娘要做什麽?”


  “去取來就是。”


  “是。”


  碧桃將筆墨取回,蘇韻已經坐在圓凳上。


  “娘娘,您怎麽起來了?”


  “沒事。”她拿過碧桃手中的筆墨,開始在紙上書寫,「朝中有變,還望大哥提防。韻妹得知消息,丞相等人要從大哥和爹入手,陷害侯府等人叛變造反。大哥謹記不要接收任何書信。」


  蘇韻將信寫好塞進信封交給碧桃,“親自送出去,千萬別經過其他人的手,知道嗎?”


  “奴婢明白。”


  “快去快回。”


  “娘娘,您先回床上躺著。”


  蘇韻是覺得身子弱,坐一會兒就支撐不住,她回床上躺著,碧桃將信封塞進衣袖出去。


  蘇韻在床上整整修養將近十天,邵定鳴和邵溫父子輪流來給她把脈,直到胎心穩定才讓蘇韻下床活動。


  “娘娘,今兒出太陽,我們去院子曬曬。”碧桃說著。


  蘇韻答應,這些日子在床上也是躺夠了,悶得慌。碧桃給她拿了軟墊放在石凳上,“娘娘,這樣坐著不冷也不硬。”


  “還是碧桃想的周全。”


  碧桃被誇的笑了起來,她蹲下來給蘇韻捏捏腿。


  “也不知道侯府最近怎樣?”


  “若是娘娘想,等過些日子就回去看看。”


  蘇韻淺淺一笑,過些日子?她很怕再無機會。


  “明兒,我想明兒回去。”


  “可娘娘您的身子,要是又遇上三小姐,夫人又那樣,氣到娘娘怎麽辦?”


  “不會的。”


  “哪裏不會,依奴婢看還要等些日子回去才行。不信,您問問看殿下。”碧桃目光看向走來的人。


  蘇韻轉頭看過去,見趙誠疾步而來。


  “怎麽了?”


  “娘娘說想回侯府,奴婢建議過些日子再去。”


  “碧桃說的對,現在你的身子不適合去。”


  蘇韻有些沮喪,萬一丞相這次再將侯府擊垮,她與爹······

  “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麽,侯爺會小心注意的。”


  蘇韻點頭,她也不強硬。上一世孩子沒了,她一生無法再孕,也擔心這一世重蹈覆轍。


  上一世麵對沈啟書,不能再孕也無所謂,可這一世她麵對的是她真的救命恩人,也是她的愛人,她不願此生無他們之間的愛情結晶。


  幾日後,蘇韻正在房中繡小肚兜,碧桃急急忙忙從外進來,“娘娘,娘娘。”


  見碧桃心急,蘇韻不好的預感萌生。


  “侯府被禁軍包圍了。”


  蘇韻手中的針線掉落下去,她立即起身要去侯府。


  “娘娘,您別去,擔心身子。”


  蘇韻顧不上任何,拚命往前走,越想加快,步伐越是沉重。突然腳下一軟,跌跪地上。碧桃快步上前扶住她,“娘娘。”


  “碧桃帶我去侯府。”


  “娘娘,現在不能去。”


  “沈統領。”


  蘇韻聽到這話,緩緩抬起頭,隻見沈啟書身穿盔甲,身佩長劍,朝她走來。蘇韻看到他,心中的怒氣騰升。


  她撐著碧桃的手臂,緩緩站直。


  待到沈啟書走到她跟前時,她二話不說,一巴掌落在沈啟書臉上。


  碧桃被嚇一跳。


  蘇韻打得很重,清晰的指印在沈啟書臉頰上浮現,他緩緩轉頭過來,看著蘇韻,卻絲毫不生氣,一副任憑她處置的樣子。


  蘇韻鬆開碧桃,一手抓在沈啟書的盔甲上,“為什麽?為什麽就是不放過侯府?”


  沈啟書目光微微浮動,她都知道?


  “沈啟書,上輩子······是不是上輩子我欠你,欠丞相府太多,這輩子還是不放過。”蘇韻已是淚如雨下。


  沈啟書眸光浮動,心中打下一個大大的問好。


  而後,緩緩開口,“娘娘,殿下讓臣來看看娘娘。”


  “不需要。”蘇韻揪著他盔甲的手背青筋凸起,“沈啟書,若是侯府出事,我定不會放過丞相府。”


  她決絕的鬆開手,與沈啟書擦肩而過。


  沈啟書站在原地一會兒,轉身追上去,長劍擋在蘇韻跟前,“娘娘不可出府。”


  “讓開。”


  沈啟書不讓。


  “信不信我現在就殺了你?”蘇韻直接拔出他手中的長劍,架在沈啟書的脖子上。


  “若是臣的命能讓娘娘不出府,臣願意把命給娘娘。”


  “你以為我不敢嗎?”


  就在這時,府中的下人來報,“娘娘,侯爺等人被押走了。”


  蘇韻眼前一黑,手中的長劍落地,人跟著倒下去。


  “阿韻。”


  沈啟書眼疾手快摟住蘇韻,趕緊抱她回房間。


  碧桃看著沈啟書盯著蘇韻看,說著:“沈統領,娘娘現在不能受刺激。”


  “我知道。”


  算算日子,她應該是有身孕,隻可惜孩子不是他的。


  “你好好照顧娘娘,我在外麵守著。”


  碧桃看著沈啟書出去,看不懂這人到底在想什麽。剛才是連命都不要了阻止娘娘,若換做她,她都做不到。


  蘇韻迷迷糊糊間做了一個長夢,夢到侯府的牆上、柱子上、桌上,全都是血。從前她玩耍的院子屍體遍地。


  侯府上上下下一百多號人,全部橫屍地上。


  她的爹和娘被公開處刑,她拚命的喊啊喊,任憑她怎樣喊執行的人還是將她的爹娘砍了頭。


  “啊······”


  蘇韻被夢驚醒。


  “娘娘、娘娘。”


  蘇韻大口喘息,緩緩放下捧著臉得手,看到碧桃,一下子抱住她,“碧桃。”


  “娘娘,別怕。殿下已經在打點了,侯爺不會有事的。”


  蘇韻緩緩鬆開她,“我要去見他們。”


  “娘娘,這個時候您千萬別去。奴婢去打聽了,說是有人上報侯府裏藏著一封詛咒開梁滅亡的血書,還說侯爺想篡位,所以皇上派人包圍了侯府,查找血書。”


  她捏起拳頭,沈平山,她不會放過丞相府的。


  “侯府上上下下都被禁軍翻遍了,但這封血書還是沒找到。”


  “既然沒找到,為何不放了我爹娘。”


  “聽說是丞相說,府中沒找到肯定是侯爺藏起來了,要讓宗人府用刑逼供。”


  “不行,我要進宮。”蘇韻跌跌撞撞起床,穿上衣服,她要進宮見姑姑。


  碧桃攔不住蘇韻,趙誠也沒在府中,隻好陪著蘇韻進宮。可,蘇婉並未見蘇韻,隻是讓宮裏的人給了她一封信。


  裏麵的內容大致是讓蘇韻等著,她現在在找辦法。


  但她知道,這些都是蘇婉的推辭,借口。這是出來沒有與她蘇婉沾染上半分關係,她定然不會去淌這趟渾水。


  蘇韻將信還給那宮人,紅著眼眶道:“你轉告宸妃娘娘,此生蘇韻不會再求她。我平恩侯府的事情與她蘇婉再無關係。”


  蘇韻決絕離開,趙誠讓她不要太相信蘇婉,她原以為借著蘇婉,以及侯府的情分在,她肯定會幫忙。沒想到事情發生,她蘇婉沒有被牽扯進去,就急急撇清關係。


  蘇韻走得急,也走的絕。


  這朝陽宮,往後她不會輕易再踏入。


  她回府,趙誠也回來。見他麵色憔悴,肯定是為了侯府的事情在奔走。


  “不是讓你好好休養嗎?”說完的同時,他朝碧桃看一眼,碧桃垂下腦袋。


  “別怪她,是我要進宮的。”


  “殿下,我想去看看爹。”


  “現在不行。”趙誠攬過她的肩膀,帶著她朝裏去,“你放心,侯爺不會被用刑的。隻是現在不知道你大哥那邊如何?”


  蘇韻看向他。


  “傳說中的血書沒有在侯府找到,父皇已經派人去了亢城。”


  蘇韻陡然停下步伐,抓住趙誠的衣服,“不行。”


  “怎麽了?血書一定在大哥那裏。”


  趙誠眉頭一皺。


  “那血書是丞相派人藏的,不是我爹和大哥合謀寫的,怎麽辦?若是他們真的找到這藏匿的血書,侯府就完了。”


  “阿韻。”趙誠握住她的手,“你怎麽會知道這些?”


  蘇韻很慌很亂,她不知道該如何像趙誠說自己經曆過一世的事情,她搖著頭,“不行,我不能讓它發生。”


  “殿下,你讓我去見爹。行嗎?”


  趙誠遲疑後,想了想,點頭答應,“隻能晚上去。”


  “嗯。”


  宗人府


  蘇韻和趙誠兩個人喬裝打扮一番進入大牢裏,蘇韻穿著黑色披風,帽子遮住大半張臉,她邊走邊看,注意到她娘和閔氏被關押在一起,蘇韻想喊她,但還是忍著。來前,趙誠就叮囑她進大牢後一直往前走,就算是看到自己娘也不要停下來。


  她忍著悲痛往前走,蘇盛權被關在最後麵。


  見蘇盛權躺在穀草堆的床上,蘇韻紅了眼眶,趙誠開門,蘇盛權警覺的睜開眼。


  蘇韻進去,摘下帽子,蘇盛權立即從床上坐起來,“爹。”


  “你怎麽來了?這不是你該來的地方。”


  蘇韻跪在蘇盛權跟前,握住蘇盛權的手,“爹,讓您受苦了,女兒一定會想辦法早點讓您出去。”


  “殿下,快把她帶走,免得連累你們。”


  “爹。”蘇韻搖頭,“女兒不怕被連累。”


  蘇盛權歎息,“是爹大意了,上次你給我說,我沒放在心上。也不知道你大哥那邊現在怎樣了?”


  “您放心,大哥肯定不會有事的。”


  這會兒皇上派去的人應該已經到了亢城,若是有事,爹這邊肯定也不會這麽輕鬆的坐在這裏。


  “嗯,但願如此。丞相現在是想盡一切辦法要我們侯府的命,不可能這麽輕易放過我們的。”


  “爹,您放心吧!我一定會想辦法的。”


  蘇盛權握住蘇韻的手,輕聲歎氣,“殿下,你們早些走,怕等會兒有人來。”


  “嗯。”趙誠去拉蘇韻,“阿韻,我們先走。”


  “爹,女兒一定會救您出去。”


  這時,駱賓從外跑進來,“殿下,娘娘,趕緊走,有人來了。”


  “爹。”


  “快走。”


  趙誠拉著蘇韻趕緊離開,他們剛走。蘇盛權聽到腳步聲,緩緩躺下,裝作若無其事。


  牢門再次被打開,蘇盛權還是緊閉著眼睛。


  “侯爺。”


  蘇盛權還是未睜開眼。


  沈平山被晾在一邊,心底有些勒火,“蘇盛權,你別給我端著,很快你就會徹底淪為階下囚,有什麽資格在我跟前端著。”


  蘇盛權緩緩睜開眼,坐了起來。


  “丞相大人,皇上還未定罪,你這未免也太過著急。”


  “馬上血書一找到就是定你罪的時候,你、以及侯府,全部都將成為過去式。”


  “那也要等著到那個時候才能說這些話。夜深了,丞相大人早些回吧!”蘇盛權躺下去,翻個身背對著他。


  沈平山惱怒拂袖而去,等血書找到,他非要將他活活弄死不可。


  幾日後,去亢城查蘇旋旭的人回京稟告,翻遍了整個將軍府並未找到任何侯府父子要造反的證據。


  趙晉當即就將報信的人問了罪,立即派人去宗人府把侯府的人放了。


  蘇韻聽聞蘇盛權沒事,喜極而泣。她立即安排人過去將侯府打掃一番,上次被搜查的人翻的遍地亂。


  蘇韻去接蘇盛權,蘇戀也在。


  一個抱著爹哭,一個抱著娘哭。


  蘇盛權摟著她們,“隻要一家人在,比什麽都好。”


  “爹,我們不能輕易算了,有一次就會有第二次。”


  蘇盛權點點頭,“是啊,侯府現在算是卷入紛爭之中,想置身事外也不行。幸好這次沒有連累你和你姑姑。”


  提及蘇婉,蘇韻隻是扯扯嘴角,事到臨頭才能看清很多。


  “爹,您心腸真好,差點被陷害還想著姑姑,我進宮去想求姑姑,姑姑連麵都見上。姐姐也是,姑姑也沒見姐姐。您想著她沒用,姑姑現在是生怕我們連累她。”


  蘇盛權歎口氣,“走吧!回家。”


  碧桃上前,小聲說著:“娘娘,沈小姐求見。”


  沈敏?


  她怎麽想見自己?


  “她說有重要的事情想和您談談。”


  “嗯。”她轉身對蘇盛權道:“爹,你們先回府,我隨後就來。”


  “你有事就去忙,不用陪我們。”


  蘇韻點頭,送他們上馬車才朝另外一邊去。


  沈敏的馬車停在宗人府外牆後麵,碧桃扶她上馬車,車內就他們兩個人。


  “臣女見過太子妃娘娘。”


  “不必客氣,不知妹妹找我有何事。”


  沈敏將衣袖中的信封拿出來,蘇韻遲疑了一下,“這是什麽?”


  “我也不清楚,大哥讓我交給你的。還讓我給你帶話,想怎樣處置隨便你。”


  蘇韻眉頭輕皺,並未當著沈敏的麵拆開信封,將它收起來。


  “多謝妹妹。”


  蘇韻不想與沈家人來往,拿了便下馬車。


  沈敏掀開布簾,跟著下馬車,望著蘇韻的背影開口,“姐姐。”


  蘇韻回頭。


  “你會報複沈家嗎?”


  蘇韻微微一笑,隨後轉身朝前走。


  蘇韻上了自己的馬車,將衣袖裏的信封拿出來,停頓了幾秒拆開,裏麵是一封血書,上麵寫著爹和大哥合謀要造反,如何造反,所有的路線以及方向都寫的明明白白。


  這封血書若真是在侯府或者是將軍府找到,就是株連九族的命運。


  她裝回去,其實在剛沈敏追下去問她會不會報複沈家時,她已經猜到裏麵的內容。


  可為什麽沈啟書要幫自己?


  沈敏回府便去見沈啟書,她進門反手將門扣上,“大哥,我已經交給她了。”


  沈啟書在寫東西,隻是點點頭。


  “大哥難道就不怕她知道報複我沈家。”


  沈啟書眸色暗淡,緩緩抬頭看著走到自己書桌前的人,“這是沈家欠她的。”


  “可是這樣,我們沈家怎麽辦?她貴為太子妃,未來的皇後,我們沈家可還有命?”


  沈啟書回憶起上一世侯府因他們沈家被滅門,而他們沈家最後也沒好到哪裏去。


  “大哥,你說話啊!”


  “我不想重蹈覆轍。”


  “我後悔了,我不該聽你的。你說前一世侯府因我沈家被滅門,你讓我幫你拿到血書。可現在我才明白,幫了侯府就是將我們沈家推向滅頂之災。”


  “敏兒,或許這才是唯一能保住我們沈家的機會。”


  “我不懂。”


  “以後你就懂了。”


  沈敏紅了眼眶,回想蘇韻的笑,她就毛骨悚然,那分明就是笑裏藏刀,要將沈家置於死地。


  若真有那一天,她就是沈家的罪人,她親手將沈家推向滅亡。


  “大哥,我要去告訴爹,我不能眼睜睜看著沈家被滅。”


  沈啟書抓住她,牢牢抓著她雙臂,“沈敏,你冷靜點。蘇韻不會這樣做的,她有分寸。我救了侯府,她會感激我的。”


  他也不知道,他在賭。


  “我不信。”


  “我敢保證,若爹不再與太子對立,沈家會毫發無損。”


  “爹為什麽要和太子對立?”


  沈啟書不想讓沈敏活的那麽複雜,“敏兒,你聽大哥的,以後快樂的過好自己,沈家的事情有大哥。你不是喜歡尚書家的公子嗎?改明兒大哥會和爹提,”


  沈敏眼角掛淚,她知道她已經不可能彌補,但願如大哥所說,蘇韻不會對沈家下手。她推開沈啟書的手,“大哥,若是沈家完,我會恨你一輩子。”


  說完,沈敏跑出去。


  沈啟書站在原地,對不起,敏兒。


  這些事情本來該他一個人去做的,但他知道沈敏是最好的掩護。否則他爹連他也會懷疑。


  那封血書在蘇韻回府的路上給燒掉了。蘇韻知道,這封血書成了她與沈啟書之間的聯係,她欠他一個人情。


  這個人情或許她這一生都不能還,也或許當她想還的時候會成為她與趙誠之間的裂痕。


  她是萬萬沒想到,侯府是被他救。


  上一世的恨也在逐漸消散,沈啟書陰差陽錯救了侯府。


  這件事情一出,蘇盛權向皇上提出退居二線養老,皇上直接便答應了。


  邵溫來太子府給蘇韻把脈,胎心越來越穩定,保胎藥不用再繼續喝了。


  蘇韻看著邵溫,也到婚配年齡,忽的開口,“邵太醫可有心上人?”


  邵溫微微一愣,眼底一片心虛,“未有。”


  “好像邵太醫年齡也到婚配,怎麽沒尋一戶好人家。”


  “臣隻想專研醫術,怕會冷落他人。”


  蘇韻淡淡一笑,前一世邵溫和安寧之間有些千絲萬縷的情,隻可惜安寧和親,斬斷了他們的情。


  入冬的天逐漸寒冷起來,可惜京都城冬天隻是寒風瑟瑟,不曾下過一片雪花。


  蘇韻的肚子也逐漸大起來,宮裏的人自從知道蘇韻有孕也是隔三差五送東西來,尤其是太後那邊,送的補品都快堆個小山了。


  這一日,安寧生日。


  安寧是在大冬天出生的,據說就因為太冷了,她生下來差點沒活下來。


  這冬天常人都難熬,何況是個小嬰兒。


  她同蘇戀進宮給她慶祝生日。


  自打侯府出事,蘇戀似乎性子大變,也不再聽她和左鬆鬧,但左鬆還是一樣的進出青樓酒館,毫不避嫌自己的身份。


  安寧生日,仙樂宮一角堆滿了各種各樣的禮物,蘇韻送的簡單,之前去太安寺祈福,她順帶給安寧求了一個保平安。


  她記得,這個冬一過去,安寧和親的日子就要到了。


  希望她能平安順利的度過。


  “公主就是好,沒到生辰就會收到一大堆禮物。”蘇戀發出感歎。


  “你若是喜歡就拿去。”


  蘇戀笑著:“還是算了。”


  “阿韻,你現在如何?”


  蘇韻知道她問的什麽,“一切都好,隻是夜裏有些睡不好。”


  “是嗎?等會兒走的時候我讓宮人給你拿些安睡的像帶回去,保準你夜夜好眠。”


  “行。”


  “這冬天趕緊過去吧!太冷了。比往年還要冷。”


  蘇韻也看向窗外,是啊,今年的冬來的又猛又冷,毫無征兆的一夜驟降溫度。


  “阿韻,上次舅舅的事情我聽說了,希望你們不要怪母妃,她也是身不由己。”


  蘇韻拉回思緒,淡淡笑著並未說話,

  蘇戀開口:“我和姐姐明白,姑姑是怕惹禍上身,我們和姑姑少來往,日後侯府有什麽事情也不會與姑姑牽連上。”


  蘇戀這話讓安寧臉色不大好,蘇韻圓場,“姑姑現在打理後宮,避嫌是應該的。”


  “嗯,希望你們體諒。”


  出了仙樂宮,蘇戀不滿道:“為何要給安寧留麵子。”


  “不幫忙的人是姑姑,與安寧無關。”


  “是嗎?在我心中並不是這樣想的。安寧早已經不是我們認識的安寧,她會同她母妃一樣,隻是把我們當成棋子。”說完,蘇戀憤憤不平的先離開。


  蘇韻不知道該說什麽好,說蘇戀聰明,還是說她笨?


  安寧和姑姑從來就不是一類人。


  隻不過蘇戀似乎分不清這些。


  漫長的冬天終於過去,早春的天還是格外冷,要等太陽出來才會暖和。


  蘇韻的肚子也是一天比一天大,但也還有三四個月孩子才能出生。


  趙誠特意讓人給她製作了一張藤椅,上麵鋪上一層狐裘毯子,讓她沒事就在上麵躺著,緩解腰腹酸脹。


  這日,李秀英來太子府。


  蘇韻也有好些日子沒見到李秀英,“娘。”


  “妾身見過娘娘。”


  “不必多禮。”


  “最近身子如何?”


  “挺好的。”


  李秀英點著頭,看著蘇韻小聲說著:“今兒是你爹讓我來的,說是思丹國公主要來開梁和親,皇上選中了太子,做太子的側妃。”


  “堂堂一國公主來做側妃?”


  她有些不相信,思丹國雖然是個小國,但他們也不是傻子,會讓自己的公主來當側妃?


  “隻是庶出公主。”


  “就算是庶出,那也是一國公主,身份一樣尊貴,能被派來和親也是有利用價值的。”


  李秀英以為蘇韻會難過,但沒想到她卻在分析其他的事情。


  “思丹國王不會同意公主來當側妃。”


  “那······”


  “娘不用為我擔心,等殿下回來我問問。”


  “行,娘是擔心你受委屈,你這有身孕,若是這個時候迎娶側妃過門怕是對你不利,也怕你受冷落。”


  “娘和爹不用擔心,我自有分寸。”


  “那就好。”


  蘇韻隱藏得很,雖說她分析的有道理,但也怕思丹那邊願意將公主嫁過來給太子當側妃,畢竟這個時候過門,未來太子登基,怎麽也會是個妃子。


  趙慎聽聞皇上要讓趙誠納側妃的事情,跑去營中見他。


  他拿起桌上的蘋果拋了拋,“聽我爹說,皇上要讓你迎娶思丹國公主。”


  “嗯。”


  “你這反應是答應了?”趙慎一把接住落下來的蘋果,問他。


  “還未,父皇說若是我不願意,讓我找個合適的人選,暫時還未找到。”


  趙慎一笑,“這事好辦,你可以推給汐王。”


  趙誠一頓,趙慎以為他接受了自己的想法,“看看,你就該早點來問我,這下就解決了,不是嗎?”


  趙誠抬頭看著他,遲鈍幾秒,站了起來,走到趙慎跟前,繞著趙慎走了一圈。


  “你······你看什麽?”


  “合適。”


  “什麽合適?”


  “你合適。”


  趙慎嘴巴張大,“你不是吧!”


  “如你所想。”


  趙慎手中的蘋果掉落地上,“三哥,我不要。”


  “這思丹公主不可能推給趙恪,那樣對我們隻有害,沒有利。公主會製毒,對我們會有利。”


  “不行,我不想英年早逝。”


  “明兒我會啟奏父皇,相信尚親王也會滿意的。”


  “不行不行,我不行。”


  趙誠已經認定趙慎是個合適的人選,非他不可。


  趙誠心情愉快的回到太子府,一回去就找蘇韻,碧桃卻攔著他,“殿下,娘娘說身體不適,已經睡下了。”


  “沒請太醫?”


  “沒有。”


  “我進去看看。”


  “殿下,娘娘說不想被人打擾。”


  趙誠不管那麽多,硬是推門進去,蘇韻卻是坐在圓凳上縫衣服。


  “生病了?”


  蘇韻示意碧桃下去。


  “沒。”


  “為什麽不見我?”趙誠已經猜到一些,但並未說出。


  蘇韻放下手中的針線活抬頭看著他,“不想見一個人還需要理由嗎?”


  “需要。”他坐下來,“你是不是以為我要趣思丹公主。”


  “難道不會?”


  “當然,迎娶她的人是趙慎。”


  蘇韻:“······不是你?”


  “會是趙慎娶她。”


  蘇韻心底說不出的感覺蔓延開,嘴角想往上揚。


  “傻瓜,我不會娶別的女人。”


  “萬一娶了?”


  蘇韻並不太相信這話,若是他當上皇帝,自然會娶妃子,不可能後宮隻有她一人。


  “阿韻,時間會證明一切。”


  蘇韻點頭,她要的不多,能把愛分她一點就好,不貪心,若是以後有了其他妃子,他能記住自己就行。


  趙誠上奏後,趙晉也認為趙慎是個合適的人選,雖說不是他的皇子,也是親侄兒,世子妃的位置還未有人,思丹公主嫁過來,也不算委屈她。


  趙慎被迫要迎娶思丹公主,氣的幾天沒吃飯。據說那思丹公主又醜又肥,所以一直沒嫁出去。


  隻剩下被送來和親的命運,娶她的人算是徹底倒黴。


  一個月後,思丹公主和親隊伍抵達京都城,趙誠親自去迎接的,將他們暫時安住在接待苑裏。


  趙慎好奇心上來,想早點知道自己要娶過門的夫人到底有多醜多胖,當天晚上夜襲,結果被公主身邊的侍衛抓住。


  趙慎被五花大綁在椅子上,怎樣掙紮也掙不掉。聽到外麵有說話聲音傳來,是他不會的語言,但他聽懂了一句,應該是那個公主來了。


  他怕自己看到會暈過去,索性閉上眼睛。


  不一會兒,一個身穿鵝黃色交領襦裙的女子走進來,女子身姿窈窕,腰上的裙帶將她曼妙的身材凸顯。標致的臉蛋,畫著柳葉眉,葉芙安看到閉上眼睛的趙慎以為是暈過去,冷笑了一聲,“本公主還以為開梁的男人多勇猛,沒想到就是個孬貨。”


  趙慎想,這是胖的多離譜才要找個五大三粗的男人才震得住。


  葉芙安繞著趙慎走了一圈,“我們也不欺軟,這樣,把他衣服給扒了,扔出去。”


  趙慎:果然是個凶猛的女人,就算把他衣服給扒掉扔出去,他誓死也不睜開眼。否則他會惡心死的。


  “是,公主。”


  “等等,扒掉外衣就行。還是給人留個麵子。”


  趙慎:誰要你給留麵子的。


  趙慎被扔出去後,沒了外衣,隻要跑去太子府。要了外衣,順帶在趙誠麵前哭訴一番,“三哥,我的人生算是完了,被毀了。”


  “不過就是被人扒掉了衣服而已,有什麽大不了的。”


  “根本不是,難道你沒看到那又醜又肥的公主?”


  趙誠一愣,“你確定?”


  “我怎麽不確定,像我這麽身強體壯,風流倜儻的男人,她居然說我太瘦小。她嫌棄我,我還嫌棄她又肥又醜。”


  “你確定你看到的是公主?”趙誠對他的話十分懷疑。


  “千真萬確。”


  “我認為你現在還是早些回去,畢竟明日大婚。”


  “我不想娶她。”


  “回去,或許有驚喜。”


  “三哥,我的犧牲都是為了你和三嫂,你以後可要彌補我。”


  “或許你會感謝我。”


  趙慎欲哭無淚。


  就這樣,趙慎不情不願的回了王府,也不情不願和他以為的又肥又醜的公主完了婚。


  而他為了不想洞房把自己灌的爛醉,葉芙安可不是吃素的,聽下人說趙慎不肯來洞房,抱著柱子不放手,直接自己掀了蓋頭衝出去。


  看到抱著柱子一直說,“我不要娶她,不要娶她,誰要醜八怪誰娶走好了。”


  下人不敢發言。


  葉芙安也不生氣,轉身走掉,下人都以為葉芙安是生氣了回房了。大夥兒想辦法把趙慎弄進洞房時,葉芙安端著一盆水過來。


  “世子妃。”


  下人們還沒來得及阻止,葉芙安一盆水朝趙慎潑去,春天的夜本身就涼,這冷水下去更涼,冷的趙慎啊啊啊叫一聲,瞬間清醒不少,衝著前麵的人吼道:“你是瘋了嗎?敢這樣對本世······”


  趙慎最後一個子字咬在唇舌間,呆呆的看著眼前一臉傲嬌模樣的人。


  空白的腦海中隻飄過兩個字,好美。


  身邊的下人被嚇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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