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李秀英突然矛頭一轉, “都是你，當初要是你同意幫小戀選門人家，哪裏輪得到蘇雪在那裏指手畫腳。”
蘇韻有些無語, 這是蘇戀自己的命。
“既然娘這樣認為, 阿韻也沒什麽好說的。我先回去了。”
“走吧走吧！都走。”李秀英是半分情麵都不給蘇韻留, 在李秀英的心中或許就隻有蘇戀那一個女兒。
蘇韻當真就走了，李秀英有些後悔, 不該向蘇韻說那樣的話, 可說出去的話又怎麽能收回來。
蘇韻出侯府, 回頭看了一眼，若不是爹還在，這個家她是不想再回的。
“娘娘，夫人不待見您，以後少回來就是。”碧桃替自家主子委屈。
“嗯, 走吧！”
這時, 蘇盛權的馬車到了, 從馬車上下來。
“娘娘。”蘇盛權朝她作揖。
“爹不必多禮。”
“這是要回了。”
蘇韻點點頭, “爹最近如何？”
“還行。”
“宮中的事情是否還順利？”
“差不多, 隻不過現在你姑姑掌握後宮大權, 不少人想拉攏你爹我。”
蘇韻回想上一世，好像就是從拉攏開始出的問題，後來府中就搜出了爹要聯合姑姑造反的證據，丞相等人一下把爹和姑姑扳倒。
“爹，女兒有話想對您說。”
“進去說吧！”
蘇韻點頭，讓碧桃在門口等自己。跟隨著蘇盛權進去。
“怎麽了？”
“爹，朝中大臣想拉攏您絕非是好跡象，您務必要看清楚。”
“是啊, 我也在考慮，有些是丞相的心腹突然倒戈，實在是不正常。”
蘇韻一驚，“爹一定要小心，我有點消息。據說丞相想扳倒您。”
“嗯。”蘇盛權點點頭，“爹會留意的。如今皇後娘娘去世，你和太子殿下也要小心，孫家的勢力都在亢城，太子殿下現在除了尚親王府那邊，算是孤立無援的。”
“女兒明白，爹，您近日和大哥有書信來往嗎？”
“基本沒有。”
“您切記，不要和大哥書信來往。”
“為何！”
“我得到的消息是，他們要從您和大哥處入手。大哥現在是孫將軍的女婿，您是侯爺，宸妃娘娘的大哥，您應該明白他們從您和大哥下手的原因，這樣不僅可以擊潰孫家軍，也一並將您和姑姑，甚至太子打擊。”
蘇盛權眉頭皺起，“這些消息你從哪裏聽來的。”
蘇韻想了想，怕爹不相信自己的話，想起近日沈啟書對自己說的話，“是沈啟書告訴我的。”
“他告訴你的？可靠嗎？”
“爹，丞相是個奸詐之人，但沈啟書是正直的，我寧可賭上一回。”
上一世，沈啟書確實不愛自己，但他也真的沒有作出對不起侯府的事情，那一切都是丞相所為的。
“嗯，我會注意的。”
“行，女兒先告辭。”
“嗯。”
蘇盛權送蘇韻到門口，蘇韻上馬車前回頭看了一眼站在門口的人，她很怕這一世她無法逆轉，最終還是失去了爹和娘。
她對著蘇盛權笑了笑，才鑽進了馬車裏。
夜裏
蘇韻坐在院子裏，逐漸快入冬的天很涼，蘇韻卻絲毫絲毫感受不到涼意，心中一直在想解決的辦法。
從侯府回來後，她一直躲在書房裏給大哥寫書信，但寫了很多封也不滿意。她怕大哥不相信，也怕這封信會給他帶來不可預料的災難。
爹、大哥、侯府，這一次她一定要保住。
“在想什麽？”
趙誠的聲音從她頭頂傳下來，她抬頭看去，趙誠坐下來，“想什麽呢！我走近了也不知道？”
“今天我回了侯府。”
“然後你就在這裏想不開了？坐在這下涼的夜裏冥思？”
“蘇戀要和離。”
“侯爺答應了？”
蘇韻搖頭，“怎麽會，我娘那麽寵愛她的，也沒有答應。”
“為什麽不答應？”
“怕羞恥。”
趙誠嘴角一扯，“我估計你娘考慮到不和離，左家不可能讓自己也跟著出醜，若是和離了，他們就沒有任何的顧忌，甚至還會把所有的過錯推到你們那邊。”
“說得沒錯，我娘不是傻子，她不過就是寵溺蘇戀了一點，所有的道理她都明白。這些事情我爹一點也不知道，若是知道，我爹那人顧忌還會覺得對左鬆有虧欠。不過蘇戀攤上左鬆這種夫君也是夠她折騰的。”
“上一次我在外還見到兩人拉扯，左鬆不肯回去。”
“別想這些。”趙誠握住她放在石桌上的手，“你看看手都冰涼了，還不進去，先進去。”
蘇韻笑著站起來，突然腦袋一暈，要不是趙誠扶著她，怕是要跌下去，“怎麽了？”
蘇韻搖搖頭，“可能是外麵太冷了。”
“要不要請太醫看看？”
“不用，沒事的，休息一晚就好了。”
“別強撐，真有事一定要叫太醫。”
蘇韻微微一笑，“嗯，我知道。”
“進去吧！”趙誠摟著她進去。
翌日
蘇韻剛送趙誠去上早朝，正準備進去，有人喊住她，“太子妃娘娘。”
蘇韻回頭，她認識，是宸妃宮中的小公公，“公公有什麽事？”
“奴才參見太子妃娘娘，我家主子請太子妃去宮中坐坐。”
蘇韻一愣，這半年來她和姑姑嫌少來往，今兒怎麽有心情請她進宮坐坐。
“行，我去準備一下，勞煩公公等等。”
“奴才等著。”
一路上，蘇韻都在想宸妃叫她進宮所為何事，實在是猜不出來。
蘇韻走近朝陽宮，似乎宮中的宮人也比之前多了不少，院子裏的花也重新擺放過，走進去裏麵架子上擺放的花瓶也比之前上了一個檔次。
“太子妃來了，娘娘在裏麵等您。”阿諾笑著對她說。
蘇韻笑著點頭，跟隨阿諾進去。
“阿韻參見宸妃娘娘。”
“不必客氣，賜坐。”
“今日本宮閑來無事，讓宮人去把你請來，沒耽擱你吧！”
“沒有。”
宮女陸陸續續的上點心、上茶水，這點心也比早前精致不少，品種也多起來，雖然位份相同，但有了權利後，待遇確實不同。
“這安寧也不知道成天在做什麽，也不來陪陪本宮，罷了，女大不由娘。”
蘇韻淺淺一笑，知道宸妃這些都是過場話，重點還沒到。
安寧從小和她親近，要是她找，安寧不可能不來。
“皇後去世後，本宮也沒好好安撫你和太子，這些事情雖說不是我們能控製的，但皇後走得急，確實讓人難過。”
“嗯，太子與我已經沒事，謝謝娘娘關心。”
“阿韻。”蘇婉喊她，“其實你和本宮不必這麽生疏，就算你嫁給太子，本宮也還是你的姑姑。”
“阿韻知道。”
“本宮還是喜歡聽你喊姑姑。”
“姑姑。”
如今蘇婉掌權，蘇韻也不會為了這點小事去得罪蘇婉。
“聽聽，這就讓人順耳多了。阿韻，如今的情況你應該都了解吧！”
蘇韻點點頭。
“如今朝中不少人都是丞相的心腹，也就都是站在淑妃那邊的。而本宮和太子基本算是孤立無援。”
蘇婉把話說到這份上了，蘇韻大概明白她想說什麽。
“姑姑有什麽就請直說。”
“既然你都開口，本宮也就不繞彎子。”
“本宮今日讓你來宮中就是想讓你說服太子，我們聯手擊垮淑妃。阿韻你要知道，你和本宮聯手你們絕對不會吃虧，秩兒年紀尚小對你和太子構不成威脅，唯一會對你們構成威脅的隻有汐王。”
“如今皇後去世，朝中偏向皇後的大臣紛紛倒戈，太子在朝中算是孤軍奮戰。日後大亂，你們未必能贏過汐王。”
蘇韻聽著，但她想的卻不是這些，而是即將到來的事情，若是與宸妃聯手，宸妃肯定會相信丞相要出手對付她與侯府的事情。
“嗯，姑姑說的事情，我會向太子轉達。”
“姑姑等你的好消息。”
蘇韻點頭，“還有一事，我也想和姑姑說。”
“你說。”
“爹說丞相不少心腹有意向他倒戈，您不覺得很蹊蹺嗎？若單純為了姑姑您手中掌握爹權利就倒戈，看起來是不是太簡單。現如今皇後之位並沒有明確的方向，他們這麽快就倒戈，其中必有問題。”
“本宮會留意。”
“嗯，那阿韻先回去。”
“嗯，送送太子妃。”
“是。”
蘇韻一走，阿諾上前，“娘娘，太子妃真的這麽快就想和您聯手？”
“當然不是，若是她的消息是正確的，她的目的肯定是為了侯府。不過本宮也不希望侯府被丞相擊潰，雖說大哥現在從不表明立場，但侯府在一日，朝中有些大臣還是要賣個麵子給本宮，對秩兒未來也有幫助。”
“是啊，你去安排安排，看看淑妃那邊有什麽動靜。”
“是，娘娘。”
蘇韻邊走邊想事情，遇到了趙恪和孫窈月，這樣看兩人站在一起蠻般配的，隻不過看起來有些貌合神離。
“皇嫂。”
蘇韻點了一下頭，“五弟這是要去哪兒？”這個方向也不是去明鑾宮的。
“去長壽宮看看皇祖母。”
“嗯，行。”
突遇母後去世，她也有些日子沒去長壽宮，之前聽聞母後去世，太後傷心過度還請了太醫，之後太後就下令誰也不見。
蘇韻走過他們，孫窈月開口，“她是去了宸妃娘娘那邊？”
趙恪沒搭理她，徑直往前走。
孫窈月跺跺腳，追上去。
自從那賤婢離開後，趙恪對她更是沒有好臉色，也不知道那賤婢到底有什麽好的，給他灌了什麽迷魂湯。
遠郊的一農家小院，琴毓穿著粗麻布製成的衣服在院子給地裏的蔬菜澆水。
“琴毓。”
院子外的聲音傳進來，琴毓回頭，嚴青個子高，能看到他的腦袋。琴毓放下手中的水瓢趕緊給他開門。
看到嚴青手中大包小包的東西，“怎麽又買這麽多來？”
“給我幹兒子買的。”
琴毓莞爾一笑，“快進去坐。”
琴毓現在小腹微微隆起了，逐漸有了孕婦的味道。
“林嫂呢！”
“她去趕集了。”
嚴青將手中的東西放在一邊不用的桌上，琴毓給他倒茶，“嚴大哥，快坐。”
嚴青看著琴毓心情越來越好，現在覺得她離開王府是正確的選擇。
“這段時間發生了不少事情，我也沒時間來看你，還好吧！”
“嗯，林嫂把我照顧得很好，這個地方人也來往的少，也清淨。”
“那就好。你現在有孕在身，少出去。有什麽事情就讓林嫂去。”嚴青擔心她出去走動被發現，這裏距離城裏不過十公裏，出去走動很容易被發現的。
“嗯，剛才你說發生事情，怎麽了？”
“皇後娘娘去世了。”
“這個我知道，還有呢！”
“也沒什麽，就是後宮裏的事情。”
琴毓捏著茶杯，“我猜猜，是不是權力之爭。”
嚴青點點頭，“嗯，現在宸妃娘娘掌權。”
“其實······”琴毓看向嚴青，“其實淑妃娘娘和王爺是鬥不過宸妃娘娘的。”
“此話怎講？”
“平恩侯不可能讓自己的妹妹在宮中失勢的，而皇上從未把王爺考慮進皇位人選之中。淑妃娘娘出身低微，皇上也不可能讓她的兒子成為皇上。”
嚴青沒想到琴毓看的如此通透。
“若是他不爭，還能保全性命。”
“琴毓。”嚴青有些驚訝。
“嚴大哥，你不覺得很多都是注定的嗎？就像我和他，注定不可能在一起，就算有了腹中的孩子，他也不可能娶我過門。就算他想娶，淑妃娘娘也不會答應的。”
“你別這樣說。”
“我說的都是事實，就這權力爭鬥，早在一切就注定了。雖然大家都貴為皇子，不論是太子還是八皇子，他們娘的母族都可以給他們強大的支撐，但是王爺沒有。”
琴毓說這麽多，她是希望嚴青能勸說汐王放手。但她也明白，汐王不可能放手。
“嚴大哥，若是他失敗了，你會怎麽辦？”
嚴青搖頭，這些事情他還沒想過。
“算了，嚴大哥，時候不早了，你早些回去。”
“嗯。”這會兒汐王應該也快從宮中回去了，“我改日再來看你。”
“嗯，謝謝嚴大哥。”
“不客氣。”
他不想琴毓和自己這麽客氣。
太子府
蘇韻將今日見宸妃的事情告訴趙誠，趙誠問她，“你怎麽想的？”
“我想聯手。”蘇韻直接說出自己的想法，“我想和宸妃聯手擊垮丞相，現在丞相已經在暗中布局，想把我爹搞垮。我不可能讓他得逞。”
“你是怎麽知道的？”趙誠看著她。
“沈啟書告訴我的。”
趙誠眉頭一皺，“他告訴你的？”
“那日-我去太安寺，他也在。臨走時，他突然給我說的，起初我也不信。後來我回侯府，爹說，現在不少丞相的心腹朝他倒戈，我這才相信了沈啟書說的話。”
“我和爹分析了一下可能性，現在我爹就是你和宸妃的擊破口。”
“嗯，可以和宸妃聯手，但宸妃也不能完全相信。她想利用我們擊垮丞相，讓淑妃失去勢力，從而自己得利。”
“我當然知道，今兒她對我說，八皇子對我們構不成威脅，其實我們現在最大的威脅就是八皇子。汐王早早被封王，儼然沒在父皇的考慮範圍內，八皇子到現在還是皇子，這足以說明父皇心中有考慮。”
“父皇的心思難猜，也不是我們隨便一個人可以猜測的。”
“是的。”
“與宸妃聯手也行，隻不過就怕宸妃的勢力越來越大。”
蘇韻莞爾，“我沒想過徹底把丞相擊垮，我隻是想打壓丞相的勢力。若是真把淑妃一黨全部擊垮，往後很多事情比現在還難辦。”
“舅舅他們遠在亢城，我們在京都城裏發生事情，他們也救不了我們。”
趙誠朝蘇韻招招手，蘇韻有些不明白，走了過去。趙誠拉過她的手讓她坐在自己的大腿上，蘇韻一下子臉紅了起來。
“怎麽還真不好意思？”
蘇韻無語，“我在你和商討大事。”
“難道夫妻相處不是大事。”
蘇韻：“······”
“阿韻，為我生個孩子吧！”
蘇韻心頭一震，他們成親半年有餘，她的肚子一直沒有動靜，若是這一年半載還沒有，怕是要落人口舌。
趙誠見她有些難為情的樣子，刮著她鼻梁一笑，“可能是我不夠努力，今晚努力。”
蘇韻臉蛋更加紅潤，不好意思得很。
夜裏，蘇韻和趙誠行完事，小腹處傳來一陣劇痛。
她麵色突變，一把拽住準備睡下的人，“阿誠。”
“怎麽了？”趙誠見她麵色大變，額頭冒冷汗。
“我疼。”
“哪裏疼？”趙誠擔心蘇韻出事，手忙腳亂的，又不敢隨便動她。
“小腹。”
趙誠揭開被子，白色內襯上一團刺眼的紅進入眼簾，他沒敢告訴蘇韻，立即喊道：“來人來，快去叫太醫。”
正在外點燈芯的阿福最先聽到，又不敢貿然進屋，“殿下。”
“快去請太醫。”
不一會兒府中上上下下的人都被驚動了。
蘇韻小腹越來越疼，用力揪著趙誠的衣裳，趙誠見她的樣子，心疼不已，“你要是疼就咬我。”
他將手臂遞過去，蘇韻真的咬了上去，趙誠也忍著。
碧桃進來見到蘇韻咬著趙誠手臂，驚呼一聲，“殿下。”
趙誠搖頭，示意她別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