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惡盈滿,皆由我修 第九十七章 先焚玉!
奇門玄師在施展各式奇門之時,身上會有一個征兆。
也即是‘雙眼奇光閃爍’這一點。
而所謂奇光,非是什麽五彩斑斕的、從未見過的光芒——若是兩名玄師在生死對決時,眼睛像個萬花筒一樣的閃爍,怕是打都不用打,直接活生生地把對手笑死了。
奇光的顏色,通常都是淡淡的白光——準確的說,甚至連白色都算不上,就是若雙眸被陽光直射時一般,璀璨的光芒而已。
之所以稱它為‘奇光’,並不是因為其顏色玄氣,僅僅是因其莫名其妙地出現,又莫名其妙的消失,很是玄奇,便稱之為奇光了。至於為什麽不稱為‘玄光’的緣故,則是因為‘玄’這一字在真龍時期,有赤黑色的釋意,便不可用了。
所以,最後流傳於奇門江湖的名字,就是‘奇光’二字了。
奇光玄奇,玄奇到就連奇門玄師本身,也不明白為什麽自己會在施展奇門時,雙瞳閃光。數百年間,許許多多的玄師都想去搞清楚其中緣由,甚至不惜花十載二十載乃至自身一世,不練奇門,就研究這奇光。聽上去,好似是這些玄師吃飽了撐著沒事幹,不好好鑽研奇門,卻去研究這玩意兒,著實是不務正業——實則卻並非如此。
其原因也很簡單:便是因為這奇光,是唯一能用來衡量玄師是否施展了奇門的征兆。
試想,若是有一名玄師,能控製自己雙瞳中的奇光閃爍,讓人以為自己什麽功法都未施展,實則卻早已殺招頻出了——那他在先手多勝的奇門對決中,不是局局都能先發製人了?
隻不過,縱使數百年間有成千上萬的奇門玄師想去弄明白這奇光的緣由何在,但最後,卻是幾乎無一人成功。
之所以說幾乎,是因為在百三十餘年前,有那麽一名玄師另辟蹊徑,在某種意義上,算是成功了。
此人,正是那位千年間唯一一位登上萬丈峰頂之人。
而他的成功,並非是做到了施展功法時雙眼不閃爍奇光——卻是在施展功法時,雙眼閃爍的奇光,有著不同於尋常白光的色彩。
金色。
黃金色。
與幾年後被他喚下天庭的十萬天兵,身上金甲一般的璀璨金色。
或許是因為其瞳中奇光為金色的緣故,那名玄師的奇門功法不僅高深,甚至同樣的功法在他手裏要遠遠比其他人厲害上數倍——也正是因為如此,崇拜那人的玄師們又紛紛去尋找獲得金色奇光的途徑。
而這一次,他們總算是有了收獲。
‘靈眼’。
得靈眼
者,瞳中奇光為金色。
得靈眼者,可看破天下契運。
得靈眼者,方登‘似天人’。
原本即便在奇門中,都鮮為人知的‘靈眼’一詞,幾乎是在數月間便成了膾炙人口的名詞,響徹了整個奇門不說,甚至都讓隔壁武林江湖聽得風聲了。
於是,大量的玄師跑遍大江南北、自東海至西洋、自荒北至南漠,就為了追尋靈眼的蹤跡,好也變身為萬人之上的奇門大宗師。
不曾料,短短幾年後,那名天下第一的玄師,自天庭喚下十萬天兵,擊潰真龍古賢八十萬聯軍,一統東西兩大王朝,建國大夢,稱人間始皇。
更不曾料,那玄師登基後,所做的第一件事,卻是打了所有苦苦奔波數年的玄師個措手不及。
大夢有令,靈眼乃禍世之物,當誅之。若有私藏靈眼或公開違抗此令之人,皆誅滅九族。尋得靈眼交於朝廷之人,皆九族受賞。
此令一出,天下奇門中人無一不瞠目結舌。
啥?啥?!這靈眼不是助你登上大宗師境界的寶物嗎?咋就成禍世之物了呢?這這這……你這人間始皇咋這麽小心眼呢?敢情是怕人奪你大宗師之座,所以過河拆橋來著呢吧?
一時間,奇門世家流言紛起,不滿之聲水漲船高。
接著,大夢始皇親自出手,一人血洗半個奇門江湖。
然後,直到大夢夢醒之時,奇門江湖中也沒人再敢罵他半句。
不僅是因為敢罵他的人早就都下了黃泉;更是因為這時的奇門,已然被始皇帝親自定下的規矩統禦了三十年之久,奇門中人早就習慣將他當做千古一帝來看待,也自然沒人會願意去對那場腥風血雨多評價什麽了,最多最多,說一句‘人非聖賢孰能無過’罷了。
可玄師們不罵始皇帝,與玄師們不想要靈眼這點,是全然沒聯係的。
玄師們,想要靈眼。
自大夢入夢時就想,想到大夢夢醒,想到夢醒百年之後,就沒斷過。
所以,當鍾離家的小女兒,鍾離燕天生靈眼的消息傳出來後,整個奇門江湖皆趨之若鶩的道理,也便不難理解了。
這瞳中金光,歸我!
……
扶流倏然瞪眼,雙瞳中有黯淡金光閃爍。
雖說,此刻的她理應是不曾煉化鍾離燕、奪走她的靈眼才是……但就以她的奇門功力來講,很難不讓人猜想她實際早已得到靈眼——亦或是,至少接觸過靈眼這點了。
就見其足跟一踏地麵,將那半丈石板崩得粉碎,身形如若疾雷,衝染血
白衣急掠而來。
“我有一式,可開山。”
就見那白衣,靜靜地站在原地,手中青禾橫執,不閃不避,默默凝練著身中契運。
扶流半瞬五丈。
“我有一式,可斷江。”
忽然,鳳衣猛然止步,側身仰首。
就見有碎石數百,驀地自地上飛躍而起,朝其全身打來。
扶流稍稍皺眉,掃了眼身周地上依次浮起的碎石,又瞧了眼那白衣,一下便明白了是他先前在撤步後掠的過程中,通過雙腳將氣息注入到這些碎石殘瓦之中,希翼它們來拖延自己的速度。
“我有一式,可踏冥府。”
扶流冷笑一聲,立即揮舞雙掌於身周施展出毫無破綻的掌法,將那數百碎石盡數打成粉末,揚起漫天塵埃。
“我有一式,可登天庭。”
可那碎石就好似源源不斷一般,惹得扶流嘖嘴一聲,雙掌合十,直接釋放出身中的浩然神氣,於方圓三丈內的地麵上轟出了一個大坑,徹底碾碎了所有飛石。
“我有一式,可斬盡乾坤善惡。”
就見那鳳衣,已急馳至白衣身前三尺處,收指為刀。
她抬起眼簾,瞥了眼向白衣那依然沉著的麵龐,揚唇一笑。
王滿修……
汝這是,想要玉石俱焚?
哎,汝可真是愚蠢啊。
嗬嗬嗬,汝難道還不明白嗎?就與汝能以一式叩王庭來對付餘一般,餘的一掌,也是可以於刹那間便將汝送下黃泉的呀……另外,汝難道不曉得,這世上萬物,實則沒有同時抵達,而是總有個快慢之分的嗎?
而現在,可是餘快了一瞬!
“此式名喚,”
王滿修話音未落,扶流就已走完最後三尺,手刀指尖刺破了其心口白衣。
可惜了,萍水白衣。
王庭,終不是你想叩就可叩的。
她微微眯眼,望向他那閃爍奇光的雙瞳。
最後一刻,她想好好欣賞他眼中的神色。
會是什麽呢?
是心有不甘?是死不瞑目?還是釋懷不悔?
扶流很想知道。
於是,她看見了。
那漆黑眼眸中的,戲謔笑意。
霎時愕然,花容失色。
“百尺近!”
電光石火間,白衣身形向後急掠三尺!
“然後!”
王滿修大喝一聲,身上白衣炸起,食指急叩青禾!
“叩王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