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去找你
李紀寧入獄前穿的是一件藍色牛仔外套和一件高腰白恤,上麵歪歪扭扭的印著幾個黑色的字母,下麵穿著一條很短的低腰牛仔短褲。 她瘦了很多,白恤鬆鬆垮垮地卻有些短了,微微露出一截骨感的瘦腰。她的手腕細的可怕,有些焦慮的捏著自己外套的邊角。監獄的這四年裏,她都沒有剪過頭發,原本叛逆張揚的齊耳短發齊了腰,他囂張的氣息被磨平了七分。 她往外套兜裏一摸,發現還有五十塊錢,嘴角微微抿了抿。 還好,至少今中午可以吃個飽飯了。 A市不算大也不算,經濟消費不高不低。 她抬腳走進一家貌似是新開的飯店,抬眼一望價位表卻愣住了。 這裏隨便一個青椒肉絲就要好幾十塊,她隻吃得起一個炒菜。 李紀寧睫毛顫了顫,嘴角一抿,苦笑一聲,隻好轉身離開了。 李紀寧啊,A市已經不再是四年前的A市了,你也不再是四年前有人養你寵你的李紀寧了,你怎麽這都能忘? 李紀寧一番細算過後,還是決定去一家麵店隨便吃點。 神使鬼差的,她腳步一轉,去了第三個路口那家老店。 站在門口,她卻猶豫地停住腳步。想起之前的一幕幕,腦海中突然閃過季長清掐他脖子的那段畫麵,心下一悸,竟後退了幾步,臉色蒼白如紙,心口絞痛起來。 不可以,不可以再想他,怎麽一想到他就是錐心蝕骨的疼痛? 季長清的死是在她入獄三年後某一得知的。 她堅決不肯相信那樣一個陽光活潑的男孩子經曆這些事後選擇了自殺,她在心裏瘋狂詆毀他,不敢相信他是那樣不堪一擊。 “你慫什麽啊季長清?你怎麽這麽軟蛋呢?你隻知道逃避這一切!你這樣死了到底算什麽?!” 她像個瘋子野獸一般大聲的嘶吼,像個毒婦一樣咒罵他軟弱無能。 卻自己在深夜裏痛哭著想質問季長清為什麽就這樣去死哪怕等等她也好為什麽就這樣拋下她自己走了。 盡管她是最沒有資格這樣的人。 連她自己都沒有意識到她有多在乎他多愛他,這種發瘋的狀態持續了很久很久,又不知為什麽又突然平息。 大家都覺得她是瘋子,卻很好奇她為什麽突然就平靜了下來。 她的回答一律都是:“過去了,沒什麽好傷心的。” 她對自己:“他還在等我。” 她的平靜下醞釀著極度的瘋狂。她要等著出獄,她要殺了季常宇那個雜種,再去找他。 “季長清,等我,我很快就來。” 李紀寧要去找季長清,然後生生世世永無二心的跟他永遠在一起。 她眼眶發酸地捂著胸口。 她還是沒走進那家店,那裏的回憶太沉重,太沉重,沉重到自己負擔不起,隨時都可能崩潰至極。 那裏的回憶是甜的,可是現在她回憶起來心裏發苦,澀澀的苦感充斥著她的心髒,引發出一陣又一陣痛意。 她曾過要為季長清留長發,盡管當時是在騙他,可不知為何自己卻牢牢記住了。。 她之前留長發隻為季常宇喜歡,現在隻為季長清看見。 不定他看見了會回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