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 夫妻
沒人知道湖島的存在,也沒人見過剛剛的海市蜃樓,那那個地方極有可能是他們尋找著的有寒虛鐵的秘境。
他們仍然等在原地,起碼要再看一次蜃景找些蛛絲馬跡也好。
帷帽能擋住沙塵,但是材質極易飄浮。
殷寂給帷帽壓了個法術,讓它穩穩戴在阮眠頭頂上。
沙漠環境惡劣,他們多待也沒意思,就找了個離沙漠最近的村莊居住休息。
村莊離沙漠有些遠,但對殷寂這個有法力的妖來說,來回就一瞬的事情。
小村莊錯落有致地建在綠洲上,糙草木板做的尖頂小屋無一不昭示著這就是貧苦人家的農家院子。
他們不想離開太遠,也不能像傻子一樣一直待在沙漠裏。
這裏有個簡陋的村莊倒也可以勉強過一晚,殷寂雖然是隻尊貴的妖王,但是除了要幹淨之外也沒有什麽其他要求。
阮眠以前在人間界亂混的時候也不是沒住過這樣的房子,也不怎麽挑揀。
他們選了一家房子看起來比較結實的,相比較之下比較有可能容許他們留宿的農戶。
揭開帷帽推開籬笆走進去,有兩個佝僂的身影在地裏勞作。
阮眠停在門口沒動,眼前的勤勞身影和她記憶裏浮現的兩張樸實笑臉漸漸重合。
阮眠也沒想多久,殷寂纜了她一把她就從記憶裏退出來了。
看到穿著極好,錦衣紗裙的殷寂和阮眠,倆夫妻呆呆愣愣的有點轉不過神。
畢竟這個臨漠的貧瘠綠洲哪裏來過什麽其他人,更別說如天仙般好看的阮眠和殷寂了。
這農戶裏的是一對耄耋夫妻,夫妻倆看起來都樸實忠厚,臉部是遭到歲月和烈日洗禮的土黃色,穿著洗得發白的花色布衣。
夫妻倆很吃驚,兩個人在說悄悄話,大概是覺得他們不像壞人,之後才笑著上來搭話。
“姑娘,你們有什麽事嗎?”
老婦人的眼神在殷寂身上轉了轉,還是決定問阮眠。
“這位阿婆,我們是
北邊來的人,要在此地等待自家商隊。可在這沙漠邊尋不到客棧,想借宿一宿,不知是否方便?”
阮眠怕他們不同意,還努力做出了一個望著婦人的可憐巴巴的小表情。
老婦人見阮眠說得禮貌真摯不像不懷好意的人,和老伴一商量,便應下了。
人間界的普通人家一生從農,生活簡樸,心靈總是這般和善好施。
他們被兩夫妻迎入屋門,屋子並不大裏麵有兩扇緊閉的房門,大廳的布置幹淨整潔。
廳內有一桌幾板凳、茶水燭台,麻雀雖小五髒俱全。
阮眠和殷寂的服飾都較好,老婦人能猜到他們該是來自大戶人家,讓遠來的客人看到這陋室難免有些羞澀。
“快坐。”
老婦人擦了擦木板凳,熱情又周到。
阮眠頷首,回老婦人一個感激的笑容就坐下了,殷寂也跟著,麵容和緩但是慣常的沒什麽笑意。
“這家現在隻有我和我老頭子住,家裏的兒子好幾年外出行商跟商隊去了,家裏隻剩那不肖子的屋塌,不知姑娘和你夫君可介意呀?”
順手給他們斟了杯茶,老婦人有些窘迫地搓搓手問她。
“無事,都可。”
殷寂搶了她的話,先對老婦人說道。
阮眠美目流盼,鼻觀心:做什麽搶她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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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也不是殷寂講話比較管用,是一直發冷氣的殷寂突然接地氣講了話讓兩夫妻緩解了些緊張,笑容更從容放鬆了。
阮眠從袋子裏拿出雞蛋大的熠熠生輝的夜明珠遞給老婦人。
老婦人的麵色有些惶恐,一直推著不肯收。
“此次我和夫君能在此休息多謝你們,隻是一番心意,不收我們倒要心不安了,阿婆收下吧。”
隻有兩間屋子,老夫妻一間房,那他們隻能住一間了。
阮眠猶豫了一下還是順著老婦人的話說沒有更正她和殷寂的關係。畢竟這裏隻剩一間屋子了,她不想老夫妻他們為難。
隻要有被褥,她睡地上也沒關係。
老夫妻帶著連連道謝聲收下了夜明珠。
老夫妻給她和殷寂整理了屋子,加了曬過的幹淨被褥,還準備了有多種肉菜的豐盛的晚餐。
夫妻倆樸素熱情,阮眠不好退卻,便跟他們同桌吃了飯。
殷大佬不吃,隻在房間打坐,隻難為了阮眠,還要死腦細胞給他找理由。
“啊!這個夫君他修道!對!就是修道,所以辟穀了不吃東西。”
阮眠扯著笑硬著頭皮扯了個謊,她也沒辦法,總不能說真話嚇著兩個老人家吧。
老夫妻年紀大不懂這些修道的事,還以為是自己的菜太簡陋了不合殷寂胃口。
但聽阮眠這麽一解釋,也就沒細想,被阮眠搪塞過去了。
飯後阮眠向老婦人詢問是否有多一張被褥,想多要一張。
老婦人是真心喜歡漂亮隨和的阮眠,又想起阮眠沒有辯解的“夫妻關係”,心裏就憑著自身的多年經驗腦子裏多想了些東西。
聽阮眠說完,老婦人牽起她的手開始語重心長地跟她說:“姑娘,雖說你夫君看著是有些不好相處,但也應該是個麵冷心熱的。夫妻之間哪有什麽不好說的,實在不行哄哄就好了,男人嘛都要麵子。”
突然被教育夫妻之事的阮眠:???
看著阮眠呆滯的眼神,老婦人幾乎敢肯定他們就是“夫妻不合”要被褥分床睡。
秉承著勸和不勸離的原則,老婦人覺得必須要憑著自己半生的經驗,好好勸勸這小娘子。
她也沒有很長時間生活在人間界,頂天了多看幾本纏綿悱惻的話本子,她是真的不知道這“夫妻之事”的呀!
她剛剛為什麽不反駁呢?!
好後悔!現在吃了啞巴虧。
真真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阮眠心裏尷尬又悔恨,眼見就要止不住話頭快要談到少兒不宜的地方去。阮眠截住老婦人的話,隨便找了個借口沒聽老婦人的嘮叨,堅持著要了另一張被褥進房間去了。
氣哄哄抱著被褥走進房間,阮眠剜了他一眼。
安靜打坐被房門聲打擾的無辜的殷大佬:??
阮眠把大紅的碎花被褥鋪在地上,躺上去就用背對著他不說話。
殷大佬很懵逼,坐在床上冥思苦想也實在是想不到自己做了什麽惹她的事。
殷寂不用睡覺隻要閉眼打坐就可以調理身息又精神飽滿了,阮眠很嫉妒,這就是修煉法術的好處。
第二日阮眠悠悠轉醒,發現自己竟然躺在床上。
爬起來敲敲腦子,阮眠使勁努力懷疑自己是不是得了人間大夫說的夢遊症。
神仙也會夢遊麽?
看著在她原來位置上打坐的殷寂,阮眠一臉狐疑地問他:“你我我昨晚自己爬上來的麽?”
殷寂睜開眼,眼神一片清明,那眼神仿佛在說:不然呢?
在阮眠看來,眼神裏絕對還帶一絲挑釁和嫌棄!
無辜的殷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