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貴妃榻窄小,他們緊緊靠在一起,碧澤懶倦地摩挲鬆霖後頸,半眯著眼說:“我要睡一會兒。”
“好。”鬆霖用嘴唇碰著他的肩膀,“一會兒是多久呢?”
“兩三天。”碧澤手掌往下,放在鬆霖後腰,模糊地笑了下:“你乖乖的。”
“嗯。”鬆霖低聲應了。睡眠大約是妖精療傷的方式,鬆霖心裏忽然一動,問:“碧澤,要變成蛇睡嗎?”
“啊……”
“你很久沒有變回去過了。”
好一會兒沉默,碧澤閉著眼睛,看起來困極了。鬆霖幾乎以為他已經睡著了,卻聽得他說,聲音慢而倦:“你不害怕嗎?”
鬆霖怔住:“我怎麽會害怕呢?”
“……我咬你了。”
鬆霖覺得心好像被狠狠攥了一把,怎麽能這樣呢,自己也傷了他,卻被輕易寬容,甚至被這樣小心翼翼地對待。
不通人情的蛇妖偶爾展露出的溫情,幾乎要了鬆霖的命——要淹沒他,要殺死他。刀刀致命地割在他心上,卻教他心甘情願欣喜若狂。
鬆霖咬碎了酸澀與哽咽,一並吞下,最後隻輕聲道:“沒事的……我不會怕你。”
抱著自己的人在幾呼吸間變作了一條大蛇,惟有胸膛的傷口依舊,大蛇的尾巴梢鬆鬆地纏在他腳踝。鬆霖低聲道:“睡吧,碧澤……我守著你呢。”
他早該問一問的,碧澤本來總是更喜歡蛇形的,尤其是歡愛時,蛇形總讓他更興奮。他卻連這一點縱容退讓都吝惜。
碧澤睡醒的時候是深夜,第三天深夜。鬆霖正在一旁的幾案上批閱著什麽。
大蛇揚起頭顱,化作人形,赤裸地坐在小榻上,傷口不再猙獰,隻留了道紅色的痕跡,鬆霖若有所覺地抬頭,恰好與那雙碧綠眼睛對視。
鬆霖笑起來,燭火下,眉眼間的冷淡俱化作了溫暖春意,像一個尋常夜晚一樣問道:“吃些點心嗎?有新鮮荷花做的荷花酥。”
“荷花做的?”碧澤隨手穿上搭在椅背上的外袍,係上係帶,站在小桌前嚐了一個。
“怎麽樣?”鬆霖笑盈盈地看他。
“香的。”
鬆霖擱了筆,走過去咬走了碧澤手上的一個:“確實很香。”鬆霖猜到他會喜歡,廚房每兩個時辰做一份,就是為著這份新鮮花香氣。在碧澤品嚐之前,鬆霖看一碟一碟的甜食,與枯石野草無異,而碧澤吃進嘴裏,表露喜愛之後,他方覺得有滋味,也想嚐上一嚐。
碧澤又拈起一塊蜜餞喂進鬆霖嘴裏。鬆霖就著他的手指吃了蜜餞猶不滿足,含著碧澤指尖緩慢地舔舐,坐在凳子上,自下而上撩起眼簾仰視,盛滿春水波光。
碧澤垂眼看他,漫不經心地笑,兩根指頭反客為主地在鬆霖口腔裏翻攪。不能咽下的唾液積蓄著,隨著手指的攪弄發出細微而色情的水聲。
手指拿出來時明顯地拉扯出銀絲,鬆霖很輕地喘了聲,把茶水倒在帕子上為他擦手。碧澤用另一隻手摸摸他的耳垂,把那一塊皮膚揉得嫣紅。碧澤隻要這樣緩慢地撫摸摩挲他,鬆霖便覺得身上每一塊皮膚都敏感得像在經曆一場別樣的性事。
鬆霖原先心裏裝了許多話就想講,現在卻覺得都不必慌張,他們有很多時間,可以慢慢地打開心扉,坦言一些隱秘的心事。
鬆霖單腿跪在凳子上,傾身舔吻碧澤胸膛,沿著身體線條往下吻到小腹。於是係帶被解開,胯間黑色毛發裏安靜的性器被溫柔而色欲地舔弄、含吮,連聲音都細微輕緩,飽含令人遐想的意味。
在這樣安靜溫和的夜晚,連情事都深情款款,肌膚相貼間有道不完的溫存情意。
自不必再提。
今天收廢品的時候,碰見了以前的大美人愛妃,說新皇帝對她/他們都很好。
被施舍了一塊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