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鬆霖天剛蒙蒙亮就要去當值,出門前捏著碧澤的鼻子和他講:“下午記得買一點冰粉回來。”
碧澤“嗯嗯”兩聲,咬了鬆霖手掌一口。等鬆霖走了,便閉上眼又睡了有一會兒,天大亮了才懶洋洋地從床上起來,套上條褲子,連外衣都不想穿。昨晚鬆霖鬧得很,赤裸的上身盡是吻痕。
丹雲就是這時候來了,未曾敲門,翻牆進院子,邊喊“碧澤”,邊推開了房門。
“做什麽?”碧澤問得漫不經心,去摸架子上放的桃片。
“沒什麽事兒。”
丹雲看碧澤一片接一片地吃,也伸手去拿,被碧澤拍開手,警告地瞥了一眼。
沒意思,丹雲甩甩手,繼續說:“就是突然想起上次你要走的那東西到底有什麽用。”
丹雲的目光劃過碧澤上身,將種種痕跡盡收眼底:“我說,你該不會要用到那個人類身上吧。”
碧澤舔過唇上粘的桃片碎屑,露出個微笑:“已經給他吃了。”
——
已經,給他,吃了。
什麽東西?鬆霖一時反應不過來。
他難得做回不光明正大的事,惦記著丹雲今天要來,騙了蛇妖。早上假意出門,實則轉回躲在了後院,盤腿坐在牆下,第一回 做偷聽的舉動。
碧澤對他一點沒防備,全然沒察覺。他還為此暗暗自得。
但他又何嚐不是半點不設防。碧澤是他親人、情人,誰會防。他六歲被蛇妖收養,從此十多年吃碧澤經手的食物,怎會防。
然而……
——
“你要做什麽?我真搞不懂……”丹雲忽然停頓,“血也給他喂了?”
沒回答。碧澤喝了口蜂蜜水,唇齒間盡是甜蜜。
這大約是默認。丹雲低聲念:“飲妖血,服化果,吞妖丹,使生人作妖獸。”
碧澤依舊不答話,嚼桃片如咀嚼血肉。
片刻後,丹雲笑起來:“把人變作蛇……好大膽。”
——
把人,變作,蛇?
鬆霖空白了一瞬間,反應過來,伸手按住胸口,怕皮肉下劇烈跳動的心髒驚動他們,又覺自己呼吸太急,屏住了呼吸。
——
“說夠了就滾。”碧澤喝完了碗裏的蜂蜜水,嚐著舌尖的甜,“他不喜歡你。”
“……嘖。”丹雲往門外走,又回頭說,“還沒吃你的蛇丹,現在收手來得及。人類化獸是折壽的,我猜他不自願。”
“不。他答應我的。”
“即使隻能再活十幾年?”丹雲盯著他,逼問他,“即使最後要被你吃掉?”
“丹雲……”碧澤直視她,露出亮森森尖牙,“我現在就能吃掉你。”
蛇類攻擊警告意味的嘶嘶聲響起。
丹雲條件反射地炸起鱗片,美豔的臉上爬滿了蛇鱗。氣氛緊張,近乎劍拔弩張,一瞬間像回到了叢林,你死我活。
嗤笑一聲,碧澤回過頭,慢悠悠地把沒吃完的桃片包好。
丹雲惱怒地偏開頭,大步往外走,最後拋下一句:“你最好別成為下一個獵物。”
——
日頭高了,照在身上該熱的。
的確出汗了,鬆霖抹一把臉,心想:怎麽會覺得冷呢?
中午恰的小龍蝦!!
嘎嘎嘎嘎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