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二章《萬事俱備,上任前夕》
這幾天的蘇畫一直很忙,在雲霓草堂根本找不到人影。韓紙鳶來了幾次,也沒有見過蘇畫一麵。
自從酒坊通路之後,李老爹商談好的木材也如約而至。
一棟簡易的林中小築也拔地而起,村民們也分為了兩批。
身強力壯的男人們,負責修補完善建築。
婦女們則也在蘇畫的帶領下,做起了釀酒的工序。女子做工更為細膩,做起這些繁雜的工序,也更有耐心。
蘇畫忙裏偷閑,利用剩下的木材,又順便翻修了一下草堂。給邢小虎布置了新的房間、新的床鋪總之一切的都是全新的。
閣樓現在屬於霓裳的閨房,她的私人空間。
蘇畫和邢小虎都住在樓下,用木板隔開,造出了兩個小房間。原本的地窖已經被堵上,所以這裏也有了不少的空間。
蘇畫為什麽不跟霓裳一起住,這個理由耐人尋味。
至於邢小虎呢,她是懼怕霓裳,當蘇畫說讓她住閣樓的時候,她都快被嚇哭了,連連說自己要住在樓下,說什麽也不會住閣樓。
玄公打造的釀酒器具,也順利完工。自製啤酒的釀製並不算麻煩,而且還是分批負責步驟,蘇畫也不擔心泄露核心的情況。
最為關鍵的步驟,還是蘇畫和玄公還有齊錯二人,一起完成的。
花了一個星期的時間造好地窖,作為冰室貯藏啤酒。由於土質疏鬆,又在地窖裏加固了木板,一切的溫度把握都控製在需求之內。
一切準備就緒之後,蘇畫就忙著他最為期待的一步:製冰。
唐朝末期,人們在生產火藥時開采出硝石。它是一種白色味苦的晶體,是礦產,喜歡呆在低溫的牆腳下,顏色如霜,因此又被人稱為“牆霜”。
人們在無意中發現硝石溶解於水時,會吸收大量熱量,使水溫降低,甚至結冰。於是很快有人利用硝石的這種特性,發明了硝石製冰的技術。
為此,蘇畫拖著韓君祁的關係,加上司農寺少卿的介紹。如此的裙帶關係,有了戶部的通行證。
又花了五天的時候,在靠近洛陽的一個礦場裏,終於找到了蘇畫心心念的硝石。
這個時候的大唐,對於硝石的作用還是不為了解,所以囤積了不少的硝石,隻是丟在礦場的一角,根本不受重視。
礦場的東家聽說,有人要購買所有的硝石,立馬從遠在洛陽的屋中趕來。
這一堆的廢材料,他是棄之可惜,食之無味。
終於來了一個冤大頭,舍得買走,他心裏都不知道多高興。
最後蘇畫和礦場達成交易,以五百兩的價錢帶走一半的硝石。剩下的硝石過一段時間,才會過來拿。以後所有的硝石,蘇畫都會購買。
由於蘇畫是先付了定金一百兩,還刻意的穿了官服。為什麽穿官服,當然是為了空手套白狼。他給的定金,就是全部的身家了。
礦場東家也是一個痛快的主,這麽多年囤積的廢材料,留著也沒用。看對方也是當官的,也不愁貪圖自己這些硝石,當場也就答應了蘇畫的交易。
這個時候就看出蘇畫的奸賊之處,果然,身穿官服好辦事。
東家為人也仗義,辦事效率也高。
第二天下午,就派人把硝石全部運往到了東廬。還托隨行的工人轉告蘇畫,什麽時候去洛陽玩幾天,他做東。
洛陽的礦老板,真大方。
洛陽的百姓,一定都很有錢。
這是蘇畫對於洛陽的第一個印象,在齊錯告訴他的話中,也不難看出。洛陽卻是僅次於長安的第二大都城,洛陽的商業貿易更為繁華,是北方的中轉站,人流量不亞於長安。
看來他在市場上的腳步,得加快進度了。
萬事俱備,就等著啤酒的發酵了,還有十五天的周期。
原本他還想用玻璃瓶來盛酒,但是琉璃之術在大唐,根本就是鳳毛麟角的存在。別說原材料,連個基本的工匠都沒有。
蘇畫也隻能打消了這個念頭,以後若是有機會尋到,再說吧。
等他忙完這些,接踵而來的就是一個噩耗。
他要去北鎮衙門上任了,他的休假竟然馬上就要結束了!
“造孽啊!”
“我真的不想去衙門上班啊!”
“都怪韓紙鳶搞事,要不然我怎麽會當上這個破官!”
蘇畫躺在藤椅上,發著陣陣牢騷。
霓裳搖了搖頭,撥弄了火爐裏的木炭,又忙著手裏的女工。
邢小虎則是坐在一旁的書桌上,小短腿,在桌子下不安分的晃蕩。一邊吃著桂花糕,一邊寫著蘇畫布置的家庭作業。
這段時間,小姑娘對於學堂的生活也在慢慢融合。
也漸漸變得開朗了起來,跟蘇畫偶爾也說得上話。不經意間,似乎已經成為了雲霓草堂的一份子。但是對於霓裳,她卻還是一如既往的害怕。
“娘子,我感覺我有點頭疼,要不然明天我”
蘇畫剛想說明天能不能不去,霓裳淩冽的眼神就遞了過來。仿佛再說,你要是敢不去,老娘就把你大卸八塊。
話到嘴巴,就變成了:“明天早上,我想吃清淡一點小菜。”
“妾身知道了。”
回答過後,又忙著手裏的活計。
邢小虎看著蘇畫吃癟的模樣,隻覺得好笑。每當蘇畫意氣風發的時候,總是被霓裳治得服服帖帖。
“笑什麽!再笑,明天讓你師娘指導你的功課。”
一聽到師娘二字,小姑娘虎軀一震。連忙低下腦袋,在紙上寫寫畫畫,不敢在看蘇畫的囧樣。
哭什麽!再哭就把你丟出去,門外專門有吃喜歡哭鬧的小孩子。
霓裳的名字,就跟一些熊孩子家長的話同理。
不得不說,這一招百試百靈。
蘇畫還沒有得意三秒鍾,霓裳的手就捏住了蘇畫的耳朵。
“蘇雲謹!你長能耐了是吧!”
“說了多少次,不要拿我的名字嚇小虎!”
“你給我進來,我跟你好好說教一番。”
就是因為蘇畫從中作梗,她的邢小虎的關係才一直這麽僵硬。想到在孩子麵前,應該給相公留點麵子,所以每次霓裳都是拖著蘇畫進房訓斥。
“小虎,救我!”
望著蘇畫被拖走,向自己發出的求教信號。小姑娘剛想開口,一接觸到霓裳的眼神,她整個人的都慌了。隻能坐在位置上,選擇了袖手旁觀。
屋子內傳出一陣哀嚎,隨即就是蘇畫的呼救聲。
“娘子!不要啊!我知道錯了!”
“救命啊!謀殺親夫了!玄公!救命啊!”
鐵匠鋪的老人喝得酩酊大醉,仰頭看向了草堂的方向。
輕輕的吐出兩個字:“活該!”
又繼續趴在了桌子上,做著他的春秋大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