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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章《匹夫之怒》

  城南,秋興居,它的名聲由來已久。


  秋興,北方人稱為蛐蛐兒,又名蟋蟀、促織,天生好鬥的尋常小蟲。


  簧草一撥,它們就如同馳騁沙場的將軍。


  這小小的罐中爭鬥,可以讓人為之癡迷,或是傾家蕩產。精通蟋蟀的特性,就如同聽懂它們的叫聲,把蟋蟀駕馭於股掌之中。


  他們是鬥蟋蟀的重要人物,養花養狗養鳥都有專門的人,統稱為把式。


  秋興樓夜夜都有把式開賽鬥蟀,莊家盤口,有人一夜暴富,有人血本無歸。


  這一活動,也是長安紈絝子弟不得不學的本領之一。


  而趙文賓,就是這家秋興居的幕後老板。利用了叔父趙嵩的勢力,從別人手中巧取豪奪而來。


  大堂內,人聲鼎沸。


  一個把式,滿頭大汗的撥弄手中的簧草。


  反觀對麵的把式,卻穩若泰山,不急不慢。


  “咬它!”


  “上啊!金吾衛!”


  “咬,對!牙門將軍!咬死它!”


  罐子中,兩隻小蟲叫聲響亮,不斷的來回交戰。名叫金吾衛的蟋蟀,通體金黃,牙口極好,是秋興居裏數一數二的猛將,以有五年高齡,多年來還未嚐過敗績。


  今晚挑戰它的是,城東的賭坊掌櫃丘老板。他的“牙門將軍”通體翠綠,此類蟋蟀產自寧津,凶猛好鬥,腰細體長。又因為寧津玉簪聞名天下,此種類蟋蟀別稱玉簪腰。


  “怎麽樣,邱老板,我看你今晚這一千兩,也要輸給我了!”趙文賓抱著一個侍女,身後的侍女在為他扇風,還有一個在替他捶背。


  邱老板身形有些哆嗦,時不時拿著手帕擦著額頭的汗:“文賓兄,勝負未分。你要是把我的牙門將軍吵輸了,那我可就不認賬了。”


  “喲謔,你這老頭還跟我玩這一套。”趙文賓譏笑了一句,“那我就閉嘴,這規矩我也守了,待會兒你要是輸了,就別拿這套來搪塞我。”


  “咬她啊!”


  “趕緊讓我的牙門將軍發威啊!”


  丘老板催促著一旁的把式,看這局麵,他的蟋蟀在不發威,那一千兩就完蛋了。


  那把式收回了心神,開始撥弄簧草,牙門將軍也開始了反擊。


  趙文賓見局勢有些不對勁,踹了他的把式一腳:“你還在磨蹭什麽呢?趕緊比完,本公子還有大事要做!”


  一想到,還綁在房裏的霓裳,他不禁咽了口水。又順勢摟過一個侍女,把臉埋在她的胸前。


  “哎呀,公子討厭啦!”


  “本公子就喜歡你身上的這股味道,真是把我的魂都勾走了。”


  “哎呀,這麽多人看著呢”那女子嬌慎了一句。


  香豔糜爛之下,眾人卻隻顧著罐中的場景,反正這趙文賓的癖好,他們也都司空見慣。


  那隻金色小蟲越戰越勇,簧草輕輕一揮,猶如萬軍叢中取敵將首級猛將,跳了起來的壓住了玉簪腰的背上,那翠綠色的小蟲,抽搐了一會,便不再動彈。


  隨著把式,用簧草掀開,預占用已然被金吾衛咬斷了牙口。


  “本次比賽,丘老板的牙門將軍被咬死,趙公子的金吾衛,獲勝!”


  宣布結果一出,丘老板眼睛一花,雙腿無力跌回了椅子上。


  “怎麽會這樣”


  “哈哈哈!”趙文賓推開了身旁的侍女,打開了折扇笑道:“金吾衛贏得滿堂彩,今晚怎麽說,本公子也得拔個頭籌,慶祝慶祝。”


  “聽說文賓兄,又獲得美人芳心,這**之夜,豈不是”


  “魚水之歡,欲仙欲死啊!”


  趙文賓的一些狐朋狗友,也都是一群紈絝,這喝酒賭博玩女人,他們是無師自通。更是肆無忌憚的說著些令人不齒的話,一旁的侍女也隻得默默忍受。


  “文賓兄,我家中還有一瓶上好的虎鞭酒,要不要給您送來?”


  “這你就是小瞧文賓兄了,他的龍精虎猛,上次在群香院,你們還不清楚嗎!”


  “哈哈哈,倒是我等操心了。”


  聽著這些阿諛奉承,趙文賓貌似很受用。


  “今晚本公子開心,你們在秋興居的消費,統統免了!”


  “趙公子大氣!”


  “你們先在這裏玩著,我怕那小娘子估計是等不及了。”


  “我怕是文賓兄,等不及了吧?”


  在一陣嬉笑吹捧中,趙文賓帶著兩個護衛步入後院。


  走廊裏迎麵走來一個丫鬟,對著趙文賓行禮,輕聲說:“公子,那姑娘已經沐浴更衣了。”


  “行了,你下去吧。”趙文賓擺擺手。


  “奴婢告退。”


  丫鬟低著腦袋,慢慢的跟趙文賓擦肩而過。瞥了一眼後院的廂房,心裏不由得一酸。又是一個可憐的姑娘要落入魔爪,但是她又能幫到什麽呢。


  無權無勢,就算幫了人家,她的父母又該如何,她的命又該如何。在真正的權力全麵,自私一點,並沒有錯。


  後院守衛森嚴,不知道多少人都想逃離。結果呢,還不是慘死刀下。


  “你們兩個,在門外守著。”


  “是!”


  趙文賓收了折扇,推開西廂的房門。邁步走進去的同時,兩個壯漢也轉過身來,守著門外。


  房間內粉香豔裹,富麗堂皇。設有浴池、秋千、刑具


  中央是一件粉色紗帳大床,霓裳就被五花大綁的捆在了上麵。此時雙眸緊閉,鼾聲輕起,應該是中了迷藥之類的東西。


  趙文賓走到床邊,輕輕的挑了一下霓裳的下巴。


  睫毛微動,紅唇呢喃。


  配上剛出水的白皙容顏,棱角分明的五官,趙文賓咽了咽口水,真是美得不可方物。


  一把掀開的蓋在她身上的被子,隻穿著一件白色薄衫,映襯著粉色的肚兜,若隱若現。


  纖長的美腿,就暴露在空氣當中。小巧無比的雙腳,玲瓏有致的線條。


  趙文賓還是第一次遇見這麽極品的女子,臉色的笑容也變得極其淫蕩,從懷裏掏出一個瓷瓶。他一邊解開自己的衣衫,一邊拿起桌上的酒壺倒了一杯酒。


  “這怡情丹,要借助酒勁才會起作用。”


  “小娘子,你放心。今晚本公子,一定會好好的疼愛你。”
——

  籲!

  兩道渾厚的聲音,在秋興居的門口停下。


  墨雨璿看了一會兒,很確信的點點頭:“就是這裏!”


  “我們進去!”


  蘇畫和玄公翻身下馬,門外的護衛見狀,立馬攔住了二人。


  “你們是什麽人!沒有我們秋興居的令牌,你們”話還沒說完,就被蘇畫狠狠踹翻在地。順勢拔出他腰間的寶刀,虎步生風,直接闖了進去。


  其餘的人都被玄公如數解決,看著躺在地上哀嚎的幾人,墨雨璿惦著腳尖,生怕踩到了他們,一跳一跳的跟了上來

  “師叔,等等我呀!”


  大堂內,還是吵雜無比,根本沒有人注意到門口殺氣騰騰的兩人。


  “咬他啊!”


  “不是吧,你的飛將軍是不是動了手腳!”


  “剛剛還軟弱無力的,怎麽這會就這麽生猛!”


  眾人都還沉浸在鬥蟋蟀的比賽之中,大堂裏當啷的一聲,巨大的瓷瓶應聲而碎。


  全場皆靜,紛紛把視線看向了那個白衣少年。


  蘇畫冷聲說道:“趙文賓在哪裏!”


  “你小子誰啊!知道這裏是誰的地方嗎?”


  蘇畫根本沒有給他囉嗦的機會,直接把刀駕在了他的脖子上。


  “我問你,趙文賓在哪裏!”


  那人剛剛還氣勢洶洶的,現在馬上成了泄了氣的皮球,哆哆嗦嗦道:“我不知道。”


  蘇畫二話沒說,直接把刀紮進了他的大腿裏。


  “趙文賓在哪裏!”


  “啊!”


  順著大腿上傳來的痛感,男人慘叫響徹整個大堂。


  眾人不禁倒吸一口涼氣,貌似那一刀就跟紮在了自己的大腿上一樣。


  蘇畫見他沒有回答,手中又用了幾分力氣。


  那男人又發生一聲慘叫,連忙開口:“趙文賓就在後院!”


  蘇畫一把拉住他的衣襟,用刀架在他的脖子。


  “帶路!”


  就在蘇畫眾人前往後院的時候,幾個趙文賓的狗腿子商量了一會,便匆匆的往屋外走去,看起來像是去搬救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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