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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鬼市》

  【今天第三更,小女子求個首訂】


  鬼市,位處於長安城西二十裏外,曾是大梁地牢舊址。


  自大唐推翻大梁暴政之後,關於這個朝代的東西幾乎焚燒殆盡。這鬼市,深藏在屠梁山下的洞穴之中,其中暗流湧動,錯綜複雜。


  光是密道,就多達數千條。長脈地下,幽深恐怖。這是當初大梁為了對付那些。反對他們朝政的反叛份子,特意打造出來,把他們秘密關押在此。


  而大梁覆滅之後,這地牢也人去樓空。不知道是什麽時候開始,江湖中冒出了一位自稱“鬼王”的人,占據了地牢,漸漸的就變成了他們藏汙納垢之地。


  隻要在鬼市一日,就算是犯了天大的案子,也永遠不會有人抓你。躲在鬼市是自由,但是跟坐牢沒區別。隻要少數人能支撐到了死亡,也沒有離開鬼市。


  就算你是血海深仇的仇人,在鬼市裏也要和平相處。


  隻要出了鬼市,其他的事情,你想怎麽來就怎麽來。


  武林窮凶極惡之輩,在這裏出售見不得人的貨物,或是派發江湖暗殺朝堂密碟司的人。也潛伏在其中收集情報,鬼市,就是這麽一個三不管地帶。


  朝堂不聞,武林自覺,百年來一直都是相安無事。


  至於齊錯,自封為俠盜。


  多年來行走在各國之間,盜走無數奇珍異寶,這鬼市就是他的當鋪。不過自從偷了遼國跟西夏的和談金之後,就一直沒露麵。最後再次出現,就是在長安。


  雖然來過鬼市很多次,但是他卻沒有一次踏足長安城內,可能這個原因隻有他自己知道。


  密道裏,凶神惡煞之輩,隨處可見。男女老少,蒙麵刺青皆有。


  他們都是一群亡命徒,或者是身上背負了血案的之人。


  “喲,這不是錯爺嗎?什麽風,又把您給吹回來了!”


  昏暗的燭光下,一個瘸腿的老頭,依靠在石牆下,麵前擺著一些五花八門的貨物。他是鬼市裏的貨郎瘸阿九,賣一些生活用品之類的,當然來路也是不正,跟齊錯算是老相識了。


  “瘸阿九,你怎麽還沒死啊?”齊錯冷聲說道,往著他那地攤走去。


  那瘸阿九也不生氣,笑了笑,拿出一張小馬紮放到了身旁:“快了快了,我在等你跑我前麵去呢,哈哈哈。”


  齊錯大馬金刀的坐下,也不管那小馬紮有多髒。


  “最近生意咋樣?”


  “還能咋樣,老樣子唄,怎麽”瘸阿九看著麵前的路人絡繹不絕,扯了扯嗓子聲音:“這次又有什麽豆子?”


  江湖黑話,豆子則是姑娘的意思,不過他們的暗語裏,這卻是好東西的意思。


  “當然是粉雕玉琢的豆子!”齊錯大聲的笑了笑。


  任旁人怎麽看,這一老一少都是兩個登徒子,根本沒在意他們私下的交易。


  從懷裏掏出玉佩,利用袖子遮擋遞到了瘸阿九的手裏。


  瘸阿九自然也不是傻子,隻是接過,並沒有拿出來觀瞧,財不可外露。


  隻是摸了一把那玉佩,胡須顫抖,笑嗬嗬的說道:“哪家的豆子啊,如此香氣撲鼻,你身上都是那些騷味!”


  瘸阿九的意思就是:哪裏偷來的,確實是個好寶貝,但是出手有些難。


  “怎麽吃豆子,還怕豆子磕了牙?你不去,我找別人陪我去!”


  見齊錯要起身離開,瘸阿九一把拉住,笑嗬嗬的賠笑道:“去,我肯定去!不過我隻要三個豆子,你點七個,如何?”


  齊錯心想:這才七十兩?最近行情怎麽壓得這麽嚴重,前幾月來,估計還能拿一百五十兩。


  “沒法兒啊,東家點子硬,我這小本生意,也拿不到幾個錢啊。”瘸阿九見齊錯生疑,在一旁解釋。意思是,他上頭的人,遇到了一點大麻煩,最近出手都是這個價,他也拿不到幾個錢。


  想了一會兒,齊錯點點頭,又道:“行了!別玩脫手就是,我去酒館等你消息。”


  別看這鬼市在暗無天日的地下,可其中的門道卻是五花八門,小到衣食住行,大到紅白喜事,隻要你有需求,總會有人來創造機會。


  “放心吧錯爺,你可是我的老東家了,跑不了您的。”


  齊錯沒有回答,快步消失在了石道裏。瘸阿九對著遠處一個擺攤的刺青男子喊道:“彪子,幫我看一下攤位,有事出去一趟!”


  不見回應,瘸阿九又扯著嗓子喊了一次。


  隻見那人翹起了二郎腿,慵懶的聲音傳來:“曉得了,鬼喊鬼叫,吵死個人了。”
——

  韓紙鳶父女倆,正漫步在喧鬧的集市之上,有說有笑,難得的和諧。


  小丫鬟則是緊跟在身後,東瞧瞧西看看。雖然已經看了好些年,但是每一次出來逛街,她總是覺得那麽新奇。


  “哪裏貌似開了一家新店。”


  韓君祁嘴裏呢喃道,他記得哪裏原本是一家叫來仙居的酒樓。


  韓紙鳶也望著他的視線看了過去,翻修得倒是有些異國風味。二人好奇,走進一看,六個燙金大字:秦家火鍋店!

  “歡迎光臨!”店門口兩個禮儀小姐,麵帶微笑的齊聲說道。


  韓家父女被嚇了一大跳。


  “歡迎光臨!秦家火鍋店,請問兩位客官需要用餐嗎?”


  望著熱情四溢,笑容沁人的禮儀小姐,韓君祁一時有些無法拒絕的理由,淡淡開口:“不知道店中有何美食?”


  “老爺,你這都不知道。這火鍋可好吃了,是吧小姐!”小白聞著味就趕來了,兩眼發光的看著店裏麵,眼珠子都掉出來,也要看清楚裏麵的人在吃著什麽美食。


  “小白,你還知道這個火鍋啊?”韓君祁笑道,不敢說滿腹才學,最起碼在皇宮宴席,這天下美食都有所耳聞,但是火鍋二字,卻是從未看到過,難道他的見識,還不如一個小丫鬟?


  “當然啦,我們在東廬的時候,就天天吃。”


  “東廬?”韓君祁想到,那不是蘇畫的住的地方嗎?


  “走吧小姐,我們進去嚐嚐。看看他們的火鍋,相比蘇相公家的怎麽樣。”


  韓紙鳶點點頭,她是開酒樓的,自然知道火鍋的利潤,礙於麵子,韓紙鳶隻能猶豫到現在。沒想到卻有人先她一步,捷足先登。懷揣著好奇,拉著老爹走進了這家店。


  清一色的棕紅色的家具,古香古色。牆上掛著詩詞字畫,窗外養著梅蘭竹菊。


  店裏熱鬧無比,座無虛席。


  仔細看去,都是清一色的漂亮姑娘,來其中來回穿梭。


  提壺的、添茶的、端菜的充當著店小二的活計。奇裝異服,花枝招展。動作嫻熟無比,似乎是經過了特殊訓練一般。


  配上鏤空木雕,將大大小小的桌位隔開,根本不會讓人覺得悶熱。


  “哎喲,三位客官,您看這一樓已經滿了,二樓是雅間,不過價格也高了一些。”這火鍋店的掌櫃馬均,是個圓滑市儈,能說會道,察言觀色的本領更是一流。


  隻是僅僅打量了一眼,韓君祁三人的衣著。就連忙從櫃台來走了出來,親自接待。


  “你們這火鍋店的擺設,倒也是新奇,不知這火鍋是為何物啊?”


  “這位爺,您可是問對人了。在大唐別的不敢說,就這火鍋,是除了我們秦家火鍋店,你想去別處吃還真沒有。它是以濃湯燒開來,涮煮各類食物的烹調方法。就連陛下吃過,都讚不絕口!”馬均口若懸河的解釋道。


  “陛下都嚐過?這若是哄人的把戲,那可是要殺頭的!”韓君祁有些懷疑,輕聲道。


  “小人哪敢瞎說,我們東家就是秦王府的小公子,陛下的親侄子,這事能有假嘛!”見來者不信,馬均便搬出了秦王府的名字。貨真價實的皇家,總不能是假的了吧。


  “秦王府的門業?”


  韓君祁來了興趣,隨即想通了。估計是蘇雲瑾弄出來的,他跟唐承重不是結拜兄弟嗎,這稀奇古怪的東西,也隻有他能想得出來。


  小白和韓紙鳶對視了一眼默不作聲,他們心知肚明,她們第一次吃火鍋,是蘇畫搗鼓出來的。但是也不清楚,什麽時候蘇畫又認識了秦王府的小公子。


  無憑無據的她們也不好點破,隻能靜觀其變。


  “樓上帶路,我倒是要品嚐一下這叫火鍋的美食。”


  “好勒,小淩啊,帶三位客官,樓上請。”


  第一次來火鍋店的,都會配一名受過訓練的侍女。教客人點菜,用餐這都是蘇畫跟秦重幾日書信往來教導的經驗,秦重自然不用操心,一切吩咐下人們去做,他就整天在家休息,安穩當個甩手掌櫃。


  不過秦王從宮中回府後,大發雷霆,劈頭蓋臉一頓教訓,秦重就在宗祠跪到了現在。


  理由呢,就是泄露軍情告知他人。


  秦王冷眼盯著秦重,吃了一口茶。臉色狠色,又加三分。


  手上的戒尺,也在啪啪作響,怒斥了一句:“知道做錯了嗎?”


  “孩兒知錯!”秦重跪在地上,大氣也不敢出,懦弱的回答道。


  “你知不知道,如今你的好大哥,被陛下封為了九品登仕郎”


  秦王的話還沒說玩,秦重就連忙驚歎道:“啊?大哥被封官了,那豈不是”


  “跪好了,你這個逆子!”


  啪!

  秦重的屁股傳來火辣辣的疼痛,他這才老老實實的閉嘴。


  “你以為朝堂是過家家嗎?他年紀才多大,想在朝堂立足簡直是癡心妄想!萬一被什麽人花言巧語哄騙了,最後接近你,就是為了扳倒秦王府,這個問題,你想過沒有!”


  “不可能,蘇大哥,絕對不是那種人!”秦重沒有抬頭,低頭反駁了一句。


  “逆子,你還敢頂嘴!”


  又是響亮的一聲,秦重這次愣是咬住了牙關,沒有喊出來。


  “你以為秦王府這麽多年屹立不倒,是因為什麽?還不是老子在苦苦支撐,以宰相為首的文派,哪個不希望把我除之而後快!”


  這段時間若不是涼州戰事,接手政事大權的就不是他,而是宰相趙嵩。


  文宗登基以來,說不上是一代明君。但大唐也是四海升平,國泰民安。


  朝堂之上,文臣武將分為兩大派係。


  一是武將一派為首的秦王唐祈武,主張外戰。


  二是以宰相趙嵩為首的文派,主張內政。


  趙嵩在文宗還不是太子的時候,就拜為太師。其文人風骨天下皆知,桃李更是遍布士農工宗。


  其女趙涼又是皇後,二弟封淮南王,鎮守洛北,真是權傾朝野位極人臣。


  可是看他的身邊,卻隻有沈傲風和韓君祁,兩位朝中官員。


  二十年前沈雲霆協同七皇子造反,盡管文宗沒有責罰沈傲風。不過他卻在這個位置上,一待那就是二十年。


  或許是這樣的事情,沈傲風的臭脾氣越來越重,長安城人盡皆知。他這個京兆府,下到黎明百姓,上到皇親國戚,隻要是犯了事,他照抓不誤。


  也是百姓們公認的清官,但是也是不少世子的眼中釘肉中刺。


  韓君祁也是鑽個角尖的人,兩人的脾氣大相徑庭,怎麽可能願意跟趙嵩結黨營私。


  秦王雖是當今皇叔,但手裏的兵馬大權足以起兵逼宮。雖然是自己退位讓賢,親自把皇位送給了文宗,但是這幾年謠言四出,說秦王為了穩固手中權力,才讓大兒子遠赴江南。


  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


  文宗也在暗地裏,慢慢削弱秦王手裏的權力。


  明麵上說是為了保護他自己這個皇兄,但是帝王心思,誰又能猜得懂。


  別忘了,唐祈武也是皇族,他有權利罷免當今天子。


  多年來文武兩派,明爭暗鬥,文宗亦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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