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我媳婦今天生孩子》
第十五章《我媳婦今天生孩子》
隻見堂東角落裏,兩人笑得前仰後合。
桌上的瓜果李桃也被他們打翻,地上一片狼藉,到處都是喝剩下的空酒壺。
這兩個酒鬼,也不知道喝了多少,醉成這個樣子。
趙禮嘴角抽了抽,臉色有些難看。對著身後的兩人護衛使了個眼色,他向來都是欺負人的主,還是第一次被人欺負到頭來上了,他倒要看看是哪家的小子沒長眼,敢跟相府作對。
看著劉二陳三倆兄弟向堂東走去,眾人不禁為兩個酒鬼感到擔憂。
這兩人從小就跟著趙禮,武藝高強做事毒辣。趙禮橫行霸道這麽久,惹怒了不少仇家,都是這倆兄弟的保護,趙禮好幾次都可以化險為夷。
可是兩人離蘇畫不足百步的時候,卻停下了腳步。
陳三拉了身旁等等劉二一把,讓他別冒失。因為他看到了,那兩人的身後還站在兩個魁梧的漢子。站在黑暗中一言不發,呼吸有條不紊,那站在更像是習武之人。
秦重的護衛自然也看到了這兩人,來者不善。
不過小王爺吩咐過,沒有大事,他們就老老實實待著。
劉二明白了陳三的意思,點了點頭,慢步走上前去。
或許是忌憚那兩個魁梧的漢子,陳三的語氣並不算太凶。
“你們是什麽人?”
可是蘇畫和秦重依舊笑得站不起身來,根本沒有回答他的意思。
“大哥,後麵的詩呢,快念出來!”
“而今識盡愁滋味,欲說還休……”蘇畫強忍著笑意回答道。
“欲說還休.……問君能有幾多愁,恰似一群太監上青樓!”
“哈哈哈……”
這句一出惹得是哄堂大笑,就連一直板著臉的沈清寒都被逗笑了。
“清寒,這首詩是什麽意思?真的那麽好笑嗎?為什麽我看圖尉的臉色有點不對勁?”
上官玲瓏從小就不喜歡詩詞,更別說品詩了。就算再簡單的詩句,在她的腦子裏,都是晦澀難懂。
“這首詩的意思是,為了給新詞賦上意境,強加上了所謂的憂愁。終於有一天,明白了憂愁的滋味,卻怎麽也說不出口,問你能有多少煩憂,比起一群太監上青樓相比,那簡直微不足道。”沈清寒在一旁笑著解釋道。
“哈哈哈……他的意思就是,嘲笑圖尉是個太監了?”
沈清寒隻是癟紅著臉,沒有回答。上官玲瓏笑得更歡了,她還是第一次聽到這麽有趣的詩。
趙禮這個人不懂詩詞,也不明白其中的意思。
反觀圖尉雖然保持著一股笑容,但是看起來反而像是陰笑。
圖尉可以保持波瀾不驚,趙禮可忍不住了。大步流星的走上前去,指著蘇畫大罵。
“臭小子!笑什麽笑!有什麽好笑的!”
蘇畫抬頭看著麵前氣勢洶洶的人,感覺事情有些不對勁。
眯著眼睛打量了一會,搖了搖腦袋,他發誓,自己不認識這個人。
看著還在笑著打滾的秦重,蘇畫朝著他屁股踢了一腳。
秦重這才回過神來,捂著屁股喊道:“大哥!你踢我幹嘛?”
“這人是你朋友?”蘇畫拿起了酒杯,指了指麵前的趙禮。
秦重望著麵前居高臨下的趙禮,眼睛迷迷糊糊的,撓了撓頭:“不認識,大哥,你朋友?”
“我有個屁的朋友,我就認識你一個兄弟。”
趙禮臉都黑了,這兩個酒鬼簡直是不把他當人看。正欲發怒之際,秦重一把推開了他。
這個時候,小王爺的痞氣發揮得淋漓盡致:“你誰呀!你瞎啊!看不到我跟我大哥在這裏喝酒嗎?大喊大叫,你爹有沒有教你什麽叫禮數!”
蘇畫閉著眼睛,這小子嗓門也太大了。
“別喊這麽大聲,萬一把他喊聾了,在訛我們。”
“大哥,草率了,我自罰一杯!”
趙禮一臉愕然的愣住原地,剛剛他被人推了一把?竟然有人敢推他!
劉二陳三見主子臉色不對,臉上快步走上前去,卻被趙禮一手攔下。
“有意思!”
拍了拍剛剛被秦重推了一把的位置,他還是第一次有了一種被挑釁的感覺。
一臉玩味的看著蘇畫,再次問道:“我問你,你們在笑什麽?”
蘇畫和秦重對視了一眼,又看了一眼趙禮,又轉回頭去,自顧自的喝酒。
這兩個酒鬼!竟敢無視自己!
趙禮終於忍無可忍,大聲吼道:“本公子問你呢?你聾了!有什麽好笑的!”
蘇畫這才抬起頭,砸吧嘴,想了一會:“我想起高興的事情。”
“什麽高興的事情?”
“我媳婦今天生兒子。”
秦重看著蘇畫一臉正經的樣子說著,怎麽看都是在扯淡,什麽媳婦生孩子。
剛剛才說自己還沒成家,還讓自己給他介紹幾個姑娘,秦重終於忍不住,再次笑出聲。
“你又笑什麽?”
“我媳婦今天也生兒子。”
兩人對視了一眼,再次狂笑了起來。
“好!耍我是吧?來人,把這兩個酒鬼帶走!”
趙禮可不是老好人,要不是看著你們兩個是喝醉了,本公子給你們兩個麵子,要不然,你們早就被人抬著出去了。
大手一招,身後的保鏢全都圍了上來。
可秦重的護衛也不是吃素的,眼看小王爺危急,紛紛動身。
隻見一道殘影,兩人就站到了蘇畫的麵前,擋住了趙禮手下的路。
啪啪啪!
“我說怪不得,敢這麽放肆,原來是背後有高人啊。”
人群中讓開了一條道路,趙禮拍著手,緩緩的走了過來。
秦重雖是小王爺卻一直在府中,極少能在長安城活動,也很少跟一些世家公子認識。要不是這幾天,他老爹去了江南辦事,他可沒機會出來。所以他不認識趙禮,趙禮更不認識他。
一時間,雙方劍拔弩張。
徐娘用手頂了身邊的大茶壺,給他使了個眼色。大茶壺心領神會,在所有人都在注視著堂東的時候,他悄悄的從後門出去了。
劉二抱拳拱手道:“我們是相府當差的,與兩位也算是同道中人。若是就此讓開,我家主人定不會牽連二位,我們也不會傷了和氣,兩位,意下如何?”
“呸!誰跟你們是同道中人!要戰便來,無需多言!”
那人直接往地上吐了一灘口水,剛剛挨了小王爺一巴掌,正愁沒地方撒火,你們就找上門來了。扭了扭脖子,手中的關節哢哢作響。
那人的眼神,如同餓狼一般緊緊盯著這群人。
“三弟,你可別插手。這群崽子,我一人搞定!”
被稱為三弟的壯漢木訥的點點頭,似乎一點都不擔心哥哥的安危。
“給我先把他打殘了,在把那兩個小子給我抓住!”
聽到主子發話了,劉二陳三對視了一眼,點了點頭。
他們提前動了,麵對一個不知道底細的對手,他們要做的就是快人一步。
一時間整個堂東都混亂了起來,不少賓客連忙退後,生怕波及到自己。
這是打得過還好,那兩個酒鬼的下場最多關進牢裏,保住一條性命。
萬一要是打過了,又不知道趙禮會做出什麽喪心病狂的報複行為。
“哎喲.……我的百年梨花桌!”
“我的江南瓷瓶!”
“別打了!別打了!在打下去,我這鳳棲樓都要散了!”
徐娘則在一邊心疼地哀求道,那些東西可都是她花了大價錢買來的寶貝。
原本以為趙禮仗著人多勢眾,事情的結尾已經不言而喻了。沒想到那個魁梧的漢子,就猶如狼入羊群一般,大打出手,不到十息的時間,趙禮的手下,全數敗下陣來。
劉二跟陳三。
一個被打倒在地站不起來,一個被踢折了右腿。
這完全就是一場實力上的碾壓。
反觀那人,臉不紅氣不喘,像個沒事人一般。眼裏更是意猶未盡,四處掃描,看看還有沒有站得起來的,在揍一頓。
“大哥,你慢了。換做我,他們還撐不過五息。”
“最近正手癢,打那麽快多沒勁。”
陳三躺在地上一臉鬱悶,合著,我們就是你練習的沙袋唄。
“可以啊,有兩下子,比我這幾個廢物手下強多了!”趙禮眼神裏不但沒有害怕的樣子,反而兩眼冒光的看著秦重的兩個手下。
“過來跟本公子當差如何?你要你開個價,多少錢我都能出!”
兩人沒有回答,趙禮還以為是自己的條件不夠令他們心動。
“那這樣,我見你們倆也是忠心。我可以放了你們的主子……”
趙禮踱步沉思了一會兒,接著說道:“這樣一來,你們也不算護主無能。你要知道,本公子是宰相之子,跟著我,想要什麽有什麽!如果拒絕,那你們,逃得過今晚,明晚可不一定有這麽好的運氣了。”
赤果果的威脅,不僅要傷人性命,還要挑撥離間。
“二位壯士?要不考慮一下?”
兩人對視了一眼,又看了身後的秦重。你在有本事,還能鬥得過王府?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兩人選擇了不再作聲。
趙禮還以為他們是在考慮自己的建議,不由得喜笑顏開。正想著怎麽處理這兩個酒鬼的時候,卻發現琴聲,在他們打鬥的時候已經停了下來。
哎呀,即抱得美人歸,又能收獲兩個高手,這簡直是雙喜臨門。
“徐娘!”
“趕緊給本公子滾過來!”
趙禮找了一位沒人的位置坐了下來,帶著的奴婢見狀趕緊過來揉肩捏腿。
聽到趙禮喚她,徐娘也顧不得那些打爛的貴重物品。
“來了來了,趙公子,有何吩咐!”
趙禮拿起一顆葡萄丟進了嘴裏,躺在女婢的懷裏,看了一眼屏風:“這琴聲已停,這詩會的結果,應該宣布了吧?”
聽到趙禮這麽說,眾人這才會過神來。
他們是來參加詩會的,要不是趙禮這個紈絝從中搗亂,非要跟人打架,詩會早就結束了。
“清寒.……你在想想辦法啊!”
“沒用的,相府和翰林院監都在這。這霓裳姑娘,已經無路可退了.……”
沈清寒長歎了一口氣,如果不是趙禮突然出現,這霓裳或許會找到一個好的歸宿。
徐娘看了一眼屏風,又看了一片狼藉的大堂。
心裏百感交集,霓裳是個苦命的孩子,要把她推入虎口,她真的舍不得。如果不這樣做,那麽鳳棲樓的姑娘們又該何去何從。
徐娘拖著身子,像失了魂一般,走向了屏風內。
望著梨花帶雨的姑娘,她怎麽也開不了口。
卻是霓裳先說話了,拉著她的手:“徐娘,謝謝你,這幾個月來的照顧。”
緊緊握著那雙嫩手,眼淚頓時就流了下來。
“我苦命的女兒啊,說什麽照顧不照顧。”
霓裳一開口,徐娘就明白了她的心意。她這是要委屈自己,救下鳳棲樓啊。
“娘,在給我梳一次頭發吧。我第一次來鳳棲樓的時候,也是您給是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