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又見番椒
“海上飄?天底下最神秘的大盜?”章宏山眸子微微眯起,見雲馥點頭,隨後嗯了一聲,“應該不是打架。
我方才經過那裏,見那裏人群攢動,好似是有個比武大會。”
“哦,原來如此,我還以為他又在鬧事呢。”雲馥鬆了口氣。
既然是比武大會的話,那麽應該不會打死人吧。
“都說這海上飄是天下第一的美男子,但幾乎沒什麽人見過他的樣貌。”
雲馥內心十分複雜:“那個,都沒人見過他的臉,又怎麽知道他是天下第一?”
“曾經有人給他畫過畫像,驚為天人。
不過,這件事被正主知道以後,畫像就被偷走了。
海上飄是天下第一美男子的消息,便從此處傳揚了出去。”章宏山津津樂道。
雲馥微微頷首:“確實長了張小白臉兒,但天下這麽大,誰又能確定他是不是天下第一呢。”
前麵肯定是不能走了,車夫調轉馬頭,往另外一條大路行去。
“你不知道,這海上飄是個亦正亦邪的人物。
說他是好人吧,但打家劫舍這種事沒少做。
但若說他是個壞人吧,卻是個有原則的人,所行蹤跡,皆是那些個奸商。
外麵傳言,有人說他建了一間寶庫,將那些金銀珠寶,都藏在了寶庫裏。
也有人說,他會將那些錢,留給當地一些貧窮可憐的人家。
如此,爭議頗大,再加上他太過神秘,至今沒有官府能夠抓住她。
名氣有了,有人說他天下第一,自然就沒人會反駁了。”章宏山耐心的解釋道。
朦朦朧朧,被人傳頌的,才是最美好的。
每個人對於美的定義都有略微不同,或許,在那些人心中,都有一個他們心中的海上飄吧。
“不過,老夫聽雲丫頭這意思,你認識他?”
雲馥很不情願的嗯了一聲,抬起纖纖玉指,指向了一言不發的葉玄鶴:“就是海上飄將他打傷的。”
話音剛落,章宏山倒吸了一口涼氣:“沒道理啊,都已經過了半年了,你的傷勢早已痊愈了。”
一直不吭一聲的葉玄鶴,冷不丁的開口:“他或許是京城裏那位派來的。
先是奪魂宮,之後是景南王,現在又是天下第一俠盜海上飄。
真是大手筆。”他說著,嗤笑一聲,眼底是藏不住的輕蔑。
雲馥握住了他粗糲的大掌,溫聲安慰他:“別擔心,會好起來的。”
無論是找出那個可惡的幕後真凶,還是陪他隱姓埋名一輩子,她都願意。
很快,馬車再次緩緩停了下來,車夫在外麵喊:“雲姑娘,邵府到了。”
下了馬車,邵府依舊如同以往每次過來一樣。
門可羅雀,人煙稀少,連帶著這座古老的大宅子,都多了幾分冷清。
“章大夫,要瞧病的人,便是這邵府的大少爺,邵公子。”雲馥說著,便敲響了門。
那門房雖然已經眼熟了雲馥,但還是去稟報了一聲。
很快,玉竹便笑吟吟的出來迎接他們:“雲姑娘,你總算是來了。”
“這幾天,你們家少爺,可還安好?”
“自從那日從桃花節上回來之後,少爺倒是還好,可秦公子卻……”玉竹欲言又止,方才的笑容也沒了。
“卻什麽,快說吧。”雲馥趕緊問道。
“秦公子整日裏瘋瘋癲癲的,老爺說過好幾次,要將他送回秦家。
但少爺不同意,還和老爺吵過幾次。現在啊,誰都不理誰呢。”玉竹說著,眼裏流露出幾分憐惜來。
“那秦公子當初好歹也是個人人稱讚的好兒郎,滿腹經綸,為人又孝順。
誰知道,會變成這個瘋瘋癲癲的樣子,也不知道還能不能痊愈。”玉竹歎了口氣。
“他在你們府裏,可有鬧騰?”雲馥有些好奇的問。
玉竹掩嘴兒一笑:“那倒沒有,他時時刻刻都陪在我們少爺身邊。
少爺讓他做什麽,讓他不做什麽,他都照辦。
就是個七歲小兒,都沒有他這般聽話。
隻是可惜了,秦公子隻聽我們少爺一個人的話,旁人說什麽都不聽。”
“那倒還好些。”雲馥微微頷首,想到秦子瑜能夠有個好去處,她也就能放心了。
畢竟,秦子瑜和他娘親季琇兒不一樣,是個什麽都不知道的可憐人。
玉竹話鋒一轉,又道:“不過,秦公子與我們少爺同吃同寢,惹了老爺生了好大的氣。
我們老爺說要將秦公子趕出去,但少爺不同意。
這不,今日早晨還大吵了一架,現在老爺還在氣頭上呢。”
雲馥蹙眉,秦子瑜不是秦老爺親生兒子的事情,外人當然不知道。
但是,按理說,兒子的同窗好友變成了這個樣子,應該是送回人家家裏。
這趕出去,又是個什麽說法?
難道,是因為看見秦子瑜已經變成了一個瘋子,怕他傷到邵炎?
別人的家務事,雲馥也不好置喙。
她看向了章宏山,“章大夫一會兒也替他瞧瞧吧,可好?”
章宏山點了點頭,知道她說的是什麽意思。
之前朱顏坊那被篡改了記憶的夥計汪虎,引起了他極大的興趣。
就是不知,這突然好好的一個人瘋癲了,會不會與那幕後妖人有著什麽聯係?
幾人順著庭院而去,突然,雲馥的手被人一拉。
她停下腳步,壓低了聲音:“怎麽了?”
葉玄鶴沒有開口,而是抬起骨節分明的修長手指,指向了庭院中一盆蒼翠欲滴的植物。
植物不高,約莫隻長到人膝蓋的高度。
在綠葉的襯托下,白色的花朵顯得十分嬌嫩,像個嬌羞的女子。
距離稍微有些遠,雲馥一時隻瞧見了一個大概,於是壓低了聲音問:“那是什麽?”
葉玄鶴眸子一沉:“番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