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李代桃僵

  雲馥斂眸,轉移了話題:“他們有多少人?”


  “他們有時候是單獨行動,但若是複雜的目標,則會分成幾個隊伍,一起過來。


  我今日隻碰見了三人,還不知道他們總共有多少人過來了。”章宏山捋了捋胡子,“石鶴走了多久了?”


  “我們從雒陽鎮便分離了,不知所蹤。”雲馥謹慎的回答,現在就連這章宏山,也不知道是哪邊的人。


  章宏山滿是溝壑雙眼,細細打量著她:“丫頭,你該不會騙老夫吧?”


  “章大夫此話怎講,我怎會騙你呢。”雲馥訕笑著,給他那已經喝完水的茶盞中,又斟滿了

  “上次我就想說了,你身邊那醜男人,舉手投足之間,有著一股不同旁人的氣質。


  我看著,倒是和石鶴有幾分相像。不論是身形也好,還是真氣。”章宏山冷冷說道。


  這句話,令雲馥背脊起了一層薄薄的汗珠。


  章宏山和葉玄鶴並不是很相熟,都能察覺到阿醜的不對勁。


  那麽,其他人呢?

  其他人會不會也察覺到了,隻是沒說而已?


  額角一滴冷汗,順著臉頰緩緩落下。


  “唉。”章宏山終是歎了口氣,“我隻是猜測而已,你便這麽大的反應。


  雲丫頭,若是旁人來這般對你推敲,恐怕早就暴露他身份了。


  你們從景州逃到這裏,這樣一路下去,也不是個法子,應當在想個辦法,斷了這些尾巴。”


  突然,房門被吱呀一聲推開,葉玄鶴走了進來。


  “天醫果然不負虛傳,單憑這兩點,就能猜出本王。”他冷聲說著,撕下了人皮麵具。


  章宏山趕緊將麵具拿了過去,仔仔細細研究了一番,不由得嘖嘖稱奇。


  “真是世間少有的工藝,要不是老夫精通醫理,恐怕也難看出端倪。”


  一旁的雲馥鬆了一口氣,照這情況看來,葉玄鶴和章宏山早就是一夥兒的了。


  一想到這兩個人不知瞞了自己多久,她心頭就有幾分不悅。


  “哎,你們也是的,什麽時候結盟的,也不告訴我一聲兒。害得我提心吊膽的。”


  葉玄鶴眼裏迅速拂過笑意:“我以為你看出來了。


  之前你不是跟著沈君離去辦案子麽,那些死去的黑衣人便是章大夫的手筆。”


  雲馥瞪大了眼睛:“我,我以為是淩風……”


  “老夫守的是村尾,他守的是村頭。”章宏山哈哈大笑,“老夫也以為雲丫頭猜出來了。”


  雲馥內心有一丟丟羞愧,完了,她的智商被這兩個人碾壓成負數了。


  “還是說說現在的情況吧。”葉玄鶴沉聲道,讓雲馥將芸州城的情況,與章宏山說了一通。


  “原來如此,所以,得要找機會去京城才行是吧。”章宏山幽幽歎氣,“說起來簡單,做出來可難咯。


  今日在城外遇見的那三人,每個人的武功都比之前探查六楊村的人高了不少。


  如今最要緊的,是甩掉這些尾巴。不然的話,恐怕不僅會將雲王牽扯進來,還有可能無法離開芸州。”


  葉玄鶴眼眸深邃,隨後沉聲道:“有一個辦法,我讓人在死牢中找一個體型與我相差無幾的死囚。


  李代桃僵,反正人死了之後,真氣無法察覺。而麵貌可以用麵具遮擋,讓這天下所有人都誤認為我已經死了。”


  “這能行麽,總感覺風險很大。”雲馥柳眉緊皺,小臉兒有點緊張,“假設去了京城一直沒有查出誰是幕後真凶。


  那麽,你該不會要戴一輩子麵具,隱姓埋名一輩子吧。”


  葉玄鶴冷眸一抬:“那又能如何,與其留在京城裏勾心鬥角,還不如隱姓埋名一輩子。


  莫非,你想要那些榮華富貴?”


  雲馥蹙眉:“我可沒這麽說。”


  “為夫的意思是,若是夫人想要,為夫便會幫你奪回來。”葉玄鶴眸子裏暗藏暖意。


  這突然的告白,令雲馥有些哭笑不得:“我自己也能過上好日子,隻要吃穿不愁即可。”


  一旁的章宏山終於是看不下去了,捂著嘴重重咳嗽幾聲:“咳咳!

  你們這小倆口,也不看看現在什麽情況,恩愛的話以後再說行嗎。


  眼下最要緊的,是要找到一個與你十分相似的死囚。”


  “說得容易,做起來卻難。身形相似倒是勉強簡單,但你身上這麽多暗傷,恐怕不是這麽簡單就行的。”


  葉玄鶴微微搖頭:“不必太過相似,隻要能騙過那些刺客的雙眼就行。


  他們大多數都是按照畫像來尋人,隻要身高體型,以及容貌年齡不出錯,其餘的都不重要。”


  “嗯。那麽,還有最後一個問題,該如何讓那麵具不被人發現呢?”雲馥問道。


  平時用來粘東西的漿糊,雖然粘性也還行,但是會在物體中隔出一層來。


  這樣的麵具,是個人一眼就能看出端倪,而且雨水便會脫落。


  隻怕到時候,萬一屍體還沒送回京城,就已經被發現了。


  那時候,可能這幫人就不是來一個兩個了,而是來一堆。


  “所以,這件事便要勞天醫費心了。”葉玄鶴淡淡說道,“什麽時候能做出這樣的東西,我們就什麽時候行動。”


  章宏山心裏罵了句無知小兒,那東西怎麽是說做出來就能做出來的。


  不過,他麵上還是將這件事先答應下來了。


  “對了,章大夫,不知,你可會醫治弱症?”雲馥突然問。


  “弱症,顧名思義是身子孱弱,病邪入體已久。這個不好說,得要看見病人才能知道好不好治。”


  章宏山說著,抬眸望著雲馥:“就是你信中所說的,那個天生弱症的病秧子?”


  “病秧子這也太難聽了,你私底下與咱們說說便是了,可不能在人家耳邊說。”雲馥說。


  這便是承認了。


  “老夫自然有分寸的。”章宏山嗬嗬一笑,“且等我換身衣裳,然後我們今日就過去。”


  雲馥心想,這樣也好。


  她本來也是想早點帶章宏山去給邵炎看病的,無奈中途遇見了海上飄,倒是將此事耽擱了下來。


  很快,章宏山便換好了衣裳,他理了理衣領,完全看不出剛才像是從地獄中爬出來的人是他。


  “走吧。”


  雲馥抬腳往外走去,忽然眼角餘光看見身旁跟著葉玄鶴,不由得停下了腳步。


  “你也要跟著去?”她眉頭微微皺起,“還是算了吧,你傷勢還未痊愈呢。”


  “隻是走走而已,並無大礙。”葉玄鶴冷聲回答。


  雲馥也不再堅持,畢竟人家是習武之人,怎麽能和她這種受點小傷就要休養很久的蝦米相提並論呢。


  馬車往邵家而去,可才啟程沒多久,馬車就放慢了速度。


  雲馥掀起了車簾子,隻見往常這條路寬敞的很,不知為何,今日人卻越來越多。


  無數人都在往前走去,而且越到前麵就越多。


  “姐妹們快啊,那紅衣公子以一當十,真真兒厲害得很!”一個女子提著裙擺跑著。


  而她身後,則是一窩蜂的少女們。


  “厲不厲害倒不要緊,隻要能再多看一眼,此生無憾了!”


  雲馥放下了簾子,臉色有幾分難看:“好像是海上飄在前麵打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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