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不要。”吉姆拽住紐特的衣袖, 攔住了紐特離開的動作。
紐特停下,回頭看他:“你不是渴了嗎?這裏沒水。”
吉姆趁機撲在紐特身上,麵不改色的說出了蓄謀已久的話:“我不喝水,我要舌吻。”
紐特沉思了一分鍾,認真的反問他:“那不是更渴?”
“我不管, 我就是要舌吻。”吉姆趁機把被子卷成一團, 在床上打滾。
“我就是要舌吻我就是要舌吻我就是要舌吻我就是要舌吻我就是要舌吻快點吻我快點吻我快點吻我吻我吻我……”
紐特清了清嗓子, 側頭盯著他, 此時此刻,紐特覺得剛剛那一點兒涼水似乎已經起不了什麽作用了,他需要一點更冰涼的東西,來維持他那即將斷裂的理智。
紐特忍了半天, 最後還是沒忍住。
吉姆這個時候似乎已經玩上了癮。他在床上滾來滾去的, 一邊滾一邊嚷嚷著各種各樣的台詞, 堪稱演技爆表,一個人分飾若幹角色,簡直一個人能撐起一整部戲。紐特輕輕的笑了, 他抬起身來,單手撐在吉姆的耳邊,低聲喊了句“喂”。
吉姆滾來滾去的路線被攔下, 還有點懵。他大概壓根沒意識到紐特真的會同意。於是黑發男孩兒大睜著雙眼,一錯不錯的望著紐特。不可置信的瞧著紐特隔著他的距離越來越近,越來越近,直到兩個人的唇瓣相接。
“張嘴。”紐特在吉姆的唇上輕輕咬了一口。
吉姆還沒反應過來。
紐特又在他的唇上輕輕的舔了舔, 重複道:“不是要舌吻嗎?張嘴。”
紐特的舌頭在吉姆的唇邊打轉,吉姆終於反應過來。淡色的舌尖探出頭來,輕輕的與紐特的舌頭接觸。紐特笑了一聲,縱容了吉姆的動作。輕巧的觸碰,輾轉的試探,隻是一個接吻,硬生生的讓吉姆演繹出戰戰兢兢的味道。
紐特這樣想著,忽然意識到,他與吉姆接吻的次數不多,舌吻的時候更是幾乎沒有。在有限的幾次接吻中,吉姆似乎從來沒有在接吻中占據過主導地位。
此時此刻,黑發男孩兒的動作有些生澀,帶著些格外的小心翼翼。
紐特沒有催促他,也沒有爭奪主動權,任由吉姆輕輕淺淺的吻著。撐在吉姆耳邊的雙手,偶爾替吉姆整理一下額前的碎發,規規矩矩的,一雙手沒有按照主人的心意四處遊走。
吉姆忽然從被子裏伸手,攬住了紐特的脖頸。
似乎不滿足於之前清淺的觸碰,吉姆這次加大了力道,他的舌頭裹著紐特的舌頭吮吸,仿佛一個行走在沙漠的旅人,品嚐到了世間最甜美的泉水。
不管多少都不夠,吃掉多少都不滿足。
紐特順著吉姆的力道,一隻手在底下護著吉姆,防止他往下倒去。其實這個姿勢並不舒服,尤其對撐在上麵的紐特來說,這樣的姿勢簡直違反了人類的基本力學,難受極了。可紐特現在隻能這樣做。
在他讓吉姆變沙發,吉姆卻變出一張床的時候,紐特就有了這個覺悟。畢竟,床與沙發,隻是對吉姆來說沒有區別,對他來說,區別還是很大的。
沙發頂了天,隻能接個吻,而一張床,可以做更多。
但是不可以。
無論如何都不可以。
他不會在與吉姆成婚之前做更多的事情。
所以,他現在隻能雙手撐在床上,不讓自己的身體與吉姆的直接接觸。也避免自己的雙手按照自己的心意,在身下的人的身上隨意遊走。
吉姆似乎不滿意紐特的不主動,悶哼了一聲,輕輕的在紐特的舌頭上啃噬。吉姆的牙齒接觸到紐特的舌頭時,紐特覺得自己整個人都要炸了,他真的沒有更多的理智告誡自己,也沒有更多的思維來思考,此時此刻,他隻想裹挾這條靈巧的舌頭,狠狠的吮吸它,剝奪所有的空氣,搶奪所有的水分。
猛烈而又凶狠,紐特的吻一貫強勢,強勢到吉姆發出滿足的歎息。
紐特撐在吉姆耳邊的手漸漸下移。
在夠到吉姆睡衣邊緣的時候,紐特在心裏歎了口氣,生生的停下了動作。
吉姆毫無察覺,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了與紐特纏綿的舌尖上。
紐特將手撐回原處,輕輕的攏了攏吉姆落下的碎發。
兩人的舌頭相觸又相離,糾纏又分開,裹挾又退讓,分離又追逐。
十分鍾過去了。
二十分鍾過去了。
紐特動了動發酸的脖子,率先決定結束這個吻。
吉姆戀戀不舍的追著紐特的舌尖,淡色的舌尖露出唇外,甚至還舔了一下紐特的唇角。
紐特笑了一下,再次回吻他。
這次的吻,明顯比上一次的更加激烈,也更加黏膩纏綿。
紐特在壓到吉姆之前,堪堪停了下來。
他從床上下來,拎起一旁的巫師袍,隨便套在身上,拿起魔杖,對準屋子的門鎖用了解鎖咒:“我去拿水。”
“我不渴。”吉姆扔開團在身上的被子,炯炯有神的看著他,“我們繼續吧。”
紐特回頭,麵無表情的說:“我渴。”
“哦,”吉姆悶悶的應了。沒一會兒,紐特剛走了兩步,還沒走到門口。吉姆就又來了精神,他從床上一溜煙的蹦下來,跑到紐特跟前。
吉姆站在紐特麵前,笑嘻嘻的說道:“我和你一起。”
紐特替他整理好遍布褶皺的睡衣,順手捏了捏他泛紅的臉:“你啊,老老實實呆在這吧。”
哎呀好氣哦!
“我不,我要跟你一起去。”吉姆奮力掙紮,試圖尋找行動上的自由。
紐特沒跟他繼續爭執,隨手變了一麵鏡子給他。
鏡子裏的黑發男孩兒,臉上紅撲撲的一片,眼裏波光流轉,透著異常興奮的光彩。眼角眉梢泛著不太正常的紅色。
吉姆隻看了一眼就把鏡子合上了。
他不是沒見過世麵,什麽都不懂的小孩子。這些年他跟著詹姆斯、跟著莫蘭,混在一堆街頭流浪漢的人群裏,該去的不該去的地方,去過不少。這些事情雖然沒有親自做過,但看見不少人做過,旁觀過,甚至還謀劃過。吉普賽女郎每次從不一樣的人的床上下來,都是這樣。
他現在的狀態,明眼人一眼就能瞧出來。
吉姆沒有再繼續要求出去,反倒擔心起別的事情。
“唔,”吉姆吞吞吐吐的問道,“這個屋子安全嗎,會不會有幽靈、家養小精靈、教授什麽的偷偷摸摸的進來,或者看見什麽不該看見的東西。”
紐特輕輕的捏了捏吉姆的側臉,歎了口氣。
“現在才想起這茬來,是不是太晚了?”
“是啊,”吉姆裝模作樣的,也跟著紐特歎了氣,十分惆悵的歎道,“誰讓我一看見你,就什麽都忘了呢?”
紐特低頭在吉姆的側臉輕輕的咬了一口,低聲道:“放心好了,這裏十分安全,安全的連死亡聖器之一的隱身衣都進不來。”
“我去拿點吃的,你想吃什麽?”紐特問他,“我們順便說一下關於第二塞勒姆跟奧匈帝國的事情。”
吉姆一本正經的想了半天,然後狡黠的笑了:“隻要你喂的,什麽我都吃。”
“情話滿分。”紐特揉了揉他的頭發,給了他一個額吻,“那我就按照我的口味拿了?”
“嗯。”吉姆點頭,在屋子裏隨便找了一本大部頭書,趴在床上看了起來。
紐特再回來的時候,吉姆竟然將一本書看進了一大半去。
“看什麽呢?”紐特隨口問道。
“黑魔法教你如何長生不老。”吉姆把書合上,隨口胡謅。
“扯淡,”紐特沒跟他繼續胡扯,“我屋裏的書我知道,哪有這種書?”
吉姆扯了個笑,沒再在這個話題上囉嗦。他湊到紐特跟前,一樣一樣的數過去:“小牛排、檸檬汁、沙拉醬——哎,你還拿了巧克力和奶凍啊。”
“嗯,”紐特把盤子放在一旁的桌子上,擺好刀叉,“你不是愛吃那個嗎?”
“一會兒你還去上課嗎?”吉姆坐在紐特的身旁,拿起一杯檸檬汁。他並不餓,隻是不想錯過跟紐特共進午餐的機會。
“不去,”紐特拒絕的很幹脆,“你什麽時候看見我去上過課。”
“那我也不去了。”吉姆想了想,說道。
“嗯?”紐特轉頭看他,“今天下午不是有你們院長的課?”
“沒事兒,他又不點名,鄧布利多的課我都翹了,還差一節魔藥課?”吉姆滿不在乎的說道。
“翹課可不是一種好習慣。”紐特笑著搖頭,“別跟我學。”
“喂,你好意思說我嗎?”吉姆不滿的嘟囔,“你瞧瞧你掛的那一片,全都是平時成績不夠,這麽下去,你還想不想畢業了。”
紐特笑著搖頭,沒再在這個話題上繼續下去。
半晌,吉姆忽然開口。
“你是不是一早就知道奧匈帝國不可能出事?”
“嗯,”紐特不緊不慢的咽下嘴裏的食物,大大方方的承認,“至少不會因為我的失誤出事。”
吉姆迅速反應過來。
“那瓶蛇怪的毒液是假的?”
“嗯,”紐特點頭,“我不可能把那麽危險的東西流在外麵。”
吉姆小聲的嘟囔:“真是的,你竟然都不信任我,枉費我當時那麽賣力的撒嬌。”
紐特笑了下,沒說話。
要不是你那麽賣力的撒嬌,或許我還不能那麽快的懷疑。
“奧匈帝國上一任繼承人出事,也是第二塞勒姆謀劃的嗎?”紐特問道。
“不是吧?”吉姆不太確定,“我沒聽說過。”
“最近頻繁在麻瓜生活的地方出現的巫師,與第二塞勒姆有關?”紐特問道。
“沒有吧,”吉姆想了片刻,“第二塞勒姆一般都是單線聯係,他們的布局我不清楚,不過,”吉姆抬頭,神情有些忐忑,“這次奧匈帝國的繼承人的事情,是我布的局。”
紐特歎了口氣,勺子在杯子裏打轉,半晌,紐特說。
“知道,我猜到了。”
吉姆瞪大眼睛看紐特:“你怎麽知道的?這不可能。”
“給別人做事情,你不會那麽熱情認真,”紐特扔了手裏的勺子,有些煩躁,“照著你的性子,如果你不想做的事情,你能製作出一萬種困難,讓計劃泡湯。”
吉姆訕訕的。
紐特這麽了解他,是他一直沒料想過的事情。
“為了什麽?告訴我原因。”紐特問道,語氣平靜,“一個國家的繼承人,這不是一個普通的人。你應該知道的吧,一個從英國進入奧匈帝國的巫師,攜帶者一瓶能夠造成突發性神經病的藥物,之後,這個國家的繼承人暴斃身亡。這意味著什麽?”
吉姆支支吾吾的沒說話。
紐特歎氣,也沒想要吉姆的回答,他繼續說下去:“吉姆,這件事情,可能挑起一場戰爭,一場英國與奧匈帝國之間的戰爭,甚至還要牽扯到蛇怪的毒液,牽扯的巫師界,這不止是數萬條人命,更有可能是整個巫師界的暴露,甚至於被麻瓜們徹底顛覆。”
吉姆轉過頭,小聲的解釋,“不為什麽,就是——”
“就是享受操縱別人生命的樂趣?”
“不是。”吉姆咬了咬下唇,難得的有些委屈,那麽一瞬間,他甚至不想解釋了。
紐特敏銳的注意到了吉姆的神情,他也注意到了吉姆的不情願。
“我想不到別的解釋,”紐特歎氣,“除非你真的是想毀滅整個巫師界。”
吉姆沒說話。
紐特話語裏的失望,滿的都要溢出來,吉姆不可能聽不出來,他正在權衡。
他還沒想好應不應該說實話。
他對紐特的反應沒有把握。
他不知道是否應該點頭,也不知道是否應該承認。
“吉姆,我想知道你這麽做的原因,”紐特注意到吉姆的猶豫,他輕輕的說道,“你不是說我不夠了解你,還說我什麽都不問。那現在,給我一個了解你的機會?”
吉姆想點頭,他渴望紐特的靠近。一個人孤單了太久太久,久到不知道哭泣的滋味,不知道懷抱的溫暖。
他貪戀紐特身上的溫度,他貪戀紐特的強大,他貪戀紐特的吻,他貪戀紐特的照顧。
他想承認,他想痛痛快快的承認,但是理智緊緊的拉住了他。
他不能。
他從來不屑於隱瞞自己的所作所為,但這一次,他清醒的知道,他不能說。
當初紐特能夠因為數萬條素不相識的人命,在倫敦小店裏跟他翻臉,指責他的薄情無心。那麽現在,吉姆不敢想象——紐特如果知道事情的真相,就是紐特所猜測的最荒誕的那樣。紐特是否還能願意心平氣和的跟他坐在一起,吃完這頓飯。
今天的一切太過愉悅,紐特甚至比之前更加溫柔,他不想這樣猝不及防的終結還沒來及開始的甜蜜。
所以他不能,哪怕認下“隻是因為無聊,就試圖抹殺這麽多人的存在”這樣的罪名,他也不能承認。
他在害怕。
他擔心紐特因為巫師界的事情,再也不願多看他一眼,多跟他說一句話。
吉姆甚至有些後悔,他當初不應該臨時起意的,往前推這一步的。
這是巫師界,是紐特從小長大的地方。這裏不是麻瓜生活的地方,千千萬萬的巫師們也不是紐特在倫敦街頭隨便遇見的一個馬車夫。如果說紐特能夠因為幾個麻瓜的死跟他翻臉,那也未必不能因為這些巫師們的事情而對他施加惡咒。
當時,他養了馬車夫們兩年,讓他們在這個世界上消失,紐特都暴跳如雷,現在,這個巫師界養了紐特十二年,紐特要是知道他曾經想要這個巫師界消失,大概會直接將他送到阿茲卡班的吧。
就是不知道阿茲卡班收不收啞炮。
吉姆的心思百轉千回。
紐特卻毫無知覺似的,並未過於催促吉姆給出答案。
紐特甚至還有閑情對著吉姆笑了一下。
“不論什麽時候,我都在這裏。我不會因為這些事情而離開。我以前聽提修斯說過,斯萊特林有一個習慣,”紐特笑道,目光注視著吉姆,“我以前覺得這個習慣簡直就是扯淡,可現在,我覺得挺好的。”
“什麽?”吉姆被他吸引了注意,順著他的話頭問下去。
斯萊特林的習慣,在紐特眼裏,斯萊特林還能有什麽挺好的習慣?
紐特輕輕的掰開吉姆握在一起的拳頭,輕聲說道。
“隻看未來,不看過去。”
“吉姆,我對你一樣的。”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更新看運氣,我估計趕不上明天的七點了。抹淚,單身狗被吉姆和紐特深深的傷害了,她的小本本卡在劇情上,遲遲不肯前進,這可怎麽辦,抹淚。2333想想明天晚上有一章一萬字的合更,單身狗就又活回來了!然後想想周四的五千,她又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