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敦倫

  京都不缺才貌雙全之人, 茶館裏的這位就是。


  那人的目光先是落在周詢身上, 接著就看到了唐時,眼神頓時就移不開了。


  唐時站在茶館外頭,仰首望著二樓窗台的年輕公子, 朝他笑了笑。這人似乎麵皮薄, 被他這麽一看, 似乎有些羞惱, 立刻就轉身過去了。


  周詢在這裏站著,書是說不下去了, 茶館掌櫃真的是欲哭無淚,真的希望這尊大佛趕緊離開, 可別毀了他的生意呦。


  “走吧,我們繼續去看看。”唐時離開茶館,向前走去。


  “周叔, 他們這麽議論你們,就真的不怕有哪一天你們真的讓他們活不下去?”李紹覺得還是衛指揮司不夠霸氣, 完全震懾不住老百姓。


  周詢搖搖頭, “不是老百姓不怕我們, 而是他們背後有人撐腰呢, 方才那個公子就是刑部尚書家的公子,他在那兒,我們還能怎麽辦?難不成把裏麵的人全都抓到大牢裏麵去?”


  刑部尚書?不是他的四師兄季汀麽?他的這位師兄三年前還是正五品大理寺卿,後來徐承明被提拔成為大理寺卿,季汀就成了刑部尚書, 這升官升得還是非常快的。


  周詢說的道理李紹明白,可他就是覺得原來他一直向往的權勢竟然也會有人不看在眼裏,心裏頭有些不得勁。


  “小腦袋別多想了,”唐時看出來他的心思,“就連皇帝都有受製於人的時候,更何況你周叔他們隻是皇帝的臣子呢。”


  周詢咳了一聲,在天子近衛麵前議論皇帝什麽的好像有些不太好。


  “我認為趙兄與周兄並不像傳言中的鬼刹在世,眾口鑠金太可怕了。”衛琮忽然感歎了一句。


  唐時覺得他這位學友有時候聰明過人,有時候卻又有些可愛的單純。


  “衛指揮司存在已有百年,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這流言到達這種地步也絕非一朝一夕,不能說你認得的這兩位不是壞人,其他所有的指揮郎都是善人。不論何處,都是有善惡之分的。”


  周詢點點頭,“唐公子所言極是,我們是懲治貪官的機構,可誰也不能保證我們之中就沒有貪贓枉法的。”


  衛琮有些恍然大悟,可隨即又有了一些疑惑,“那如果你們之中有人貪贓枉法了,誰來懲治呢?”想必皇帝也沒那個精力親自去查吧?


  周詢笑了,“這句話問得好。”衛指揮司是個階級極為森嚴的機構,指揮使可以說是一權獨大,皇帝的相關命令通過他來下達,底下人的話也通過他來抵達皇帝耳中,所以,如若一個指揮使貪贓枉法的話,還真的沒人能夠管得了,這就是為何基本上曆屆指揮使的下場都不太好的原因。


  一方麵是得罪的人太多,另一方麵是後上任的指揮使為了鞏固自己的地位,一般會將前任的相關事情稟告皇帝,倘若真的是做了什麽不可饒恕的事情,那這位前任將會受到懲罰。


  可即便如此,人的貪婪還是沒有辦法遏製的。


  “沒有誰的權力會一直握在手中的,一旦手中的權力沒有了,等待他的將是……”周詢沒說下去了,畢竟他現在還是趙縉的屬下。


  他知道趙縉想要辭官,也大概猜到趙縉要辭官的原因,他是趙縉一手提拔上來的,三年前的他還隻是地方的一個小官,如今到了京都的衛指揮司裏也是因為趙縉的賞識,他確實不願看到年紀輕輕的趙縉要落到那樣的下場。他說這些話也是為了讓唐時明白,希望唐時能夠替趙縉想一想。


  “沒想到大名鼎鼎的周僉事也會有這樣的覺悟。”身後一道聲音傳來,唐時幾人不用回頭就知道是剛才茶館裏麵那個有些傲慢的年輕公子。


  “季公子。”周詢轉身看向他,麵容嚴肅,“謬讚了。”


  季珩的個頭跟唐時差不多,長相清秀文雅,在京都素有才名,他爹季汀曾經是探花郎,母親也是京都聞名的才女,這兩人一結合,季珩從小耳濡目染,讀書也是非常厲害的,少年成名,即便在京都也是數一數二的。


  本來這也沒什麽,才名遠播加上相貌俊秀,仰慕之人多如過江之鯽。可奈何,他有一個脾氣非常頑固的爹。


  季汀這人怎麽說呢?其實以他的才華當上狀元也不是不可以,但就是性子有些倔,可能先帝不太喜歡這樣的人,就隻給了個探花的名額。為官那麽多年也就隻當了個五品大理寺卿,直到三年前才被新帝提拔上來了。


  眾所周知,他跟衛指揮司搞不好不是一天兩天了。他當過大理寺卿,如今又當了刑部尚書,這兩者都與律法相關。他一直就覺得抓人得根據律法來辦,衛指揮司的人就是一幫土匪,什麽程序都不走就直接武力抓人,實在是太不像話了,而且,即便有些官員的確是要懲治,但官員也有官員的麵子,衛指揮司的人每次一抓,那場麵就慘不忍睹,實在有失官員的形象,他跟皇帝提建議也不是一次兩次了,可是衛指揮司的人壓根就沒改過,實在是太不像話。


  季珩受他老爹影響,對衛指揮司也是看不慣的,經常就寫一些本子拿到茶館去讓人說道,關鍵他也沒有明說,偷換了一下概念,衛指揮司一幫粗人也拿他沒有辦法。


  季珩看著高他大半個頭,一身凶相的周詢,輕哼了一聲,而後轉向唐時,語氣算得上客氣,“在下季珩,你叫什麽?與他是什麽關係?”他見唐時生得俊逸非凡,且氣質溫和雅靜,心生好感,但見他竟然與周詢同行,就想勸慰一二,以防這麽好的一個人被衛指揮司的人糟蹋了。


  唐時若是知道他的心思,恐怕都要啼笑皆非了。


  “在下唐時,周兄是我的朋友。”


  季珩頓時擰起眉毛,雖然是第一次見到唐時,但他卻好似是對唐時生出了好感,實在不願唐時與衛指揮司的人同流合汙。


  “你一定飽讀詩書了吧?那又何必與他同行?你不知道衛指揮司的名聲麽?”


  唐時其他都好說,就是比較護短。趙縉如今身為指揮使,罵指揮司不好就是在罵趙縉,他當然不願意。聽季珩這麽一說,頓生不悅,可麵上並未表現出來。


  “衛指揮司懲治貪官、扶正朝廷風氣有何不好?”他微微蹙眉,“難道你願意看到朝廷貪官橫行、魚肉百姓的局麵麽?季公子,你這般言論是否太過偏頗?”


  季珩當然不讚同,“你難道沒有聽說過他們的惡行麽?”


  唐時見他年輕,想必也是被流言所染,“那你可有親自見過?若是沒有見過,那你有什麽理由蔑視衛指揮司?”


  季珩一噎,這是眾所周知的事情,還需要他親自去看麽?那麽不堪入目的場麵,他為什麽要去看?


  唐時冷下眉目,“你都沒有親自去看,憑什麽就能斷定衛指揮司的人都如惡鬼般可怖?你已經先入為主,又怎麽能夠做到公正?你既然自己都做不到公正,那還有什麽資格來品評他人?”這世界就是有這麽多的人,自己都立身不正,卻偏要對別人指手畫腳,拿最高的道德標準來要求別人,卻對自己的錯誤視而不見。


  季珩的臉頓時像是被滾熱的水燙過一樣,燒得他難受極了。衛指揮司人人都罵,人人都畏之如虎,怎麽他就說不得了?


  對此,唐時隻有四個字送他:都是慣的!

  兩人的對峙吸引了一大群圍觀百姓,有的人聽完依然看不慣周詢,有的人卻開始沉思。的確,流言擺在那裏,他們聽著聽著就習慣了用這種思維去評價衛指揮司,但其實仔細想來,衛指揮司還真的沒有欺壓過百姓,不能說完全沒有,畢竟一個機構裏總是會有那麽一兩個毒瘤的。


  “可是,律法不能濫用,衛指揮司的做法根本就是土匪,先不論朝廷形象問題,單說他們是如何抓人的,這個你就不用我多說了吧?”季珩紅著臉看著唐時,“你難道就沒有想過有多少人是被屈打成招的?還有一些大有作為的官員,他們也抓,這難道不是在濫用權力麽?”


  唐時不是很了解以前的衛指揮司,但如今的衛指揮司是趙縉坐鎮,他當然是相信趙縉的為人,趙縉絕對不會在沒有任何證據的情況下胡亂抓人。


  “季公子,衛指揮司與其他地方一樣,官員良莠不齊是常態,我認為你們是誇大了他們曾經可能犯下的錯誤,但難道大理寺就沒有枉判過?刑部就沒有刑訊逼供過?沒有哪個地方是完全一塵不染的,季公子,多說無益,我先告辭了。”


  這種根深蒂固的觀念他一時間也沒有辦法去改變,說多了也沒意思,便想著時間不早要回去了。


  季珩站在原地沉思,見唐時要走,猛地追上去,“不行,我今天一定要與你說個清楚!”


  唐時覺得,這個季珩的性子一定是繼承他四師兄,都倔得很。


  唐時笑道:“你確定要跟過來?”


  季珩疑惑,“有什麽問題?”


  “我要回衛指揮司,你要不要親眼來看一看?”


  季珩被唐時這麽一激,頓時就將臉一抬,“去就去,我今天就親自去看看!”


  周詢哭笑不得,要是被其他兄弟們知道季尚書家的公子去了司裏,他一定會被揍的。希望到時候指揮使大人能夠看在唐公子的麵上給自己說個公道話。


  幾人原路返回來到衛指揮司,季珩不是第一次見到衛指揮司的大門,擱以前,他是不會多看一眼的,可現在,他就是要看個清楚,看看他們是如何辦案的。


  周詢當然不可能真的將他們帶到詔獄裏麵,恰好這時候趙縉從詔獄裏麵出來了。


  周詢連忙過去將情況與他說了,趙縉聽罷,並沒有去看季珩,而是來到唐時麵前,笑得溫柔:“去我那裏吧,我拿幾本卷宗給你們看看。”


  季珩嗅到趙縉身上的濃烈血腥味不禁皺著眉頭往後退了幾步,衛琮也不例外,但他沒有露出嫌棄的表情,“趙兄,你身上怎麽會有這麽大的血腥味?不會是受傷了吧?”


  趙縉還沒說話,季珩就捏著鼻子說道:“你難道不知道,他們衛指揮司的人身上常年都是這個味道麽?詔獄那是什麽地方?地上可都是血。”


  衛琮卻搖搖頭,“裏麵可都是貪官,他們被關在裏麵是應該的吧?”


  唐時適時地阻了兩人繼續辯下去,“你不是說想要深入了解一下衛指揮司是如何辦案的麽?那就跟過來。”他看了季珩一眼,與趙縉並肩而行。


  季珩在羞惱的同時又挺佩服唐時的,畢竟那樣的血腥味都能忍受,可見唐時的確不俗,自己還是欠缺了些。他這樣想著便放下捏著鼻子的手,裝作淡定地跟在他們身後。


  趙縉辦公的地方燃著冷香,他將指揮使的官服換成常服後就拿出幾本卷宗分別給唐時幾個人看。


  幾人都很感興趣,俱翻動著紙頁聚精會神地看著。


  唐時一目十行,基本看明白了卷宗裏麵的事情。裏麵對於某官員貪汙的具體數額、如何貪汙以及貪汙的證據都列舉得一清二楚。其實,世人都道衛指揮司胡亂抓人,但其實衛指揮司都是掌握了確切的證據之後才會將他們繩之以法。可證據有那麽好取得麽?看看趙縉身上的傷痕就知道了。


  季珩以前隻耳濡目染關於衛指揮司霸道蠻橫的辦案作風,但從來沒有認真去想過衛指揮司的做法到底有沒有長處,他也從未想過在這般強硬作風的背後是多少貪官的目無法紀,是多少百姓的辛酸血淚。


  如今,季珩隻看了一本,就深受觸動,令他觸動的不是衛指揮司的能耐,而是原來在這個盛世太平之下還藏著這麽多的汙垢。他是尚書公子,錦衣玉食,仆役成群,從來不知民間疾苦,也從來不知道僅僅一個貪官就能夠讓那麽多百姓流離失所,僅僅一個貪官,就能夠貪墨這麽多的銀兩。他原本是真的不知道。


  他不會懷疑這卷宗是造假的,這些東西都是親自呈給皇帝過目的,很多事情衛指揮司並不會將之宣揚天下,而是隻稟告皇帝,這已經是給官員留下麵子了。


  季珩將趙縉拿過來的卷宗都看了個遍,這才抬首看向唐時,“我以前,不知道這些。”


  衛琮也是雙目失神,“我也不知道。”


  那麽那些口誅筆伐的官員呢?他們知不知道呢?他們如此憤怒會不會就是因為心虛呢?季珩一瞬間就想了許多,可又不敢往下深思。


  趙縉將卷宗收回去,看向唐時,“時間不早了,要不要回去吃飯?”


  唐時點點頭。


  季珩失魂地離開了衛指揮司後,唐時幾人便回了趙府。


  趙續看到他們回來,便吩咐廚房上菜,她瞅著衛琮呆氣的臉以及陷入沉思的神情,覺得好玩,便想要逗逗他。


  “衛琮!”她嗓門有些大,“你不會是去了一趟我哥那裏就嚇傻了吧?”


  衛琮驚了一驚,回過神來,“我不是被嚇到了,我隻是在想,世人對衛指揮司有諸多誤會矣,以前的我也是他們中的一員,覺得心中有愧。”


  唐時在一旁樂滋滋地吃著飯,想衛琮和季珩這種單純的書生最好哄了,雖說世人的確對衛指揮司有諸多誤會,但衛指揮司滔天權勢還是存在的,詔獄的血腥恐怖還是令人無法接受的,世人的口水不能動搖衛指揮司分毫,能動搖的隻有皇帝一人。


  趙縉看著唐時偷樂的小模樣,心中愛意泛濫,當即放下碗筷,肅著一張臉,“唐時,我有事情要與你說,等吃完飯你就去我房間裏。”


  唐時嘴裏塞滿了飯菜,鼓著臉睜大水靈靈的眸子看著他,麵露疑惑。趙縉看了他一眼便先行回房去了。


  唐時肚子裏帶著疑惑扒完了飯,就慢悠悠地往趙縉房間走去,路上都在想,趙縉不會是為了早上衛琮說自己與他睡過這件事鬧別扭吧?

  他這樣想著便推門而入,就見趙縉躺在窗邊的軟榻上,翻讀這一本書,而這本書正是《回爐記》。


  趙縉看見他,朝他招了招手,“過來。”


  唐時犯了個白眼,直接在麵前的椅子上坐下,“你當喚小狗呢?”讓他過去他就過去,那他多沒麵子?


  趙縉見他如此就知道他心裏在想什麽,隻好無奈歎氣,起身走到他麵前,輕而易舉地將他抱了起來放到了軟踏上,“是我不好,我道歉?”


  “行,你就道個歉,我聽著呢。”唐時懶洋洋地躺在榻上,一雙眼睛直直地看著在他上方的趙縉,趙縉就覺得這個小老虎是在勾引自己。


  他低頭在唐時嘴上親了一下,“嗯,我道完歉了。”


  唐時是拿他的厚臉皮沒轍了,伸手推了推他,“剛吃完飯,你壓著我難受。”


  趙縉見他蹙眉,立刻翻了個身,與唐時並肩躺著。


  “你今兒個在街市上就替我們說話了?”趙縉握著他的手,“你就不怕傳到你的三位師兄耳中?”


  唐時閉上眼睛,剛吃完飯腦子有些暈暈乎乎,聲音都透露出一股懶洋洋的味道,“聽到就聽到,不管他們怎麽看我,我都不在乎。”


  “你打算什麽時候去拜訪他們”


  “明天吧,”唐時想起什麽忽然笑了笑,“說起來季珩還比我小一輩兒呢。”


  趙縉也笑了,揚了揚手中的書,“你這本書還沒寫完,準備什麽時候繼續寫?”


  唐時睜開眼睛,“已經有腹稿了,近日就開始動筆。”


  “打算寫什麽?能否告知一二?”趙縉湊近唐時的耳畔,低聲問道,他的聲音如同醇香溫和的酒,令唐時頓時心跳漏了半拍。


  唐時翻身直接趴到他的身上,居高臨下,“你真想知道?”


  趙縉伸手攬住他的細腰,“當然。”


  唐時笑得勾人,“告訴你也不是不行,不過,我有一個條件,你得答應了才行。”


  趙縉知道他一定是在想著什麽鬼主意,可他願意陪著唐時玩鬧,“說來聽聽。”


  唐時俯身下去,目光與趙縉的膠著在一起,鼻尖抵上趙縉的,“與我敦倫一次如何?”


  他就這麽沒羞沒臊地說了出來。其實這也能理解,他前世活了二十八年,一點葷味兒都沒嚐過,這一世好不容易找了一個對象,如今什麽都不缺,不及時行樂怎麽能對得起自己?


  他十六了,在這個世界早就可以成家了,他喜歡趙縉,趙縉也喜歡他,又有什麽不可以?


  趙縉靜靜地看著唐時,低啞著聲音問:“你認真的?”


  唐時沒說話,直接就低下頭封住了趙縉的唇,他先是在他的唇上緩緩舔舐,慢慢吸吮,趙縉乖乖地任由他在自己的唇上肆意。漸漸地,唐時不在滿意如此清淺的接觸,便熟練地伸出舌尖撬開對方的雙唇,闖進了對方的領地,並邀請其與自己嬉戲共舞。


  他聽到趙縉的呼吸明顯地在緩慢加重,扣在自己腰上的手也越發用力。


  可就在趙縉打算爭奪主導權的時候,唐時突然就停下了動作,他從趙縉的唇上離開,勾唇笑著伸出粉色的舌尖舔了舔自己的唇瓣,趙縉的瞳孔微縮了一下。


  “你下午還要去司裏吧?我就不耽誤你的公務了。”他說著迅速從榻上下來,目光落在趙縉微微隆起的不可描述地那處,笑得趙縉真想將他捉過來狠揍一下屁股,“借你書房一用,我要去寫書了。”


  他朝門外走去,剛踏出了門檻,接著又回探出來半顆腦袋,“你就一個人解決一下吧,指揮使大人。”


  趙縉無奈地看著被關上的門,又看了看自己不雅的狀態,真是越想越堅定了要把唐小時好好辦一下的想法,這隻小老虎撩了人就跑,他要是不狠狠收拾他一頓小老虎就不知道收斂。


  下午,趙縉又去了衛指揮司,唐時將自己關了半天終於寫好了文章。等到了晚飯的時候,趙縉讓人捎了口信,皇帝又將他召進了宮中,不能回來用膳了。


  唐時吃晚飯與衛琮、李紹交流了一番便回了趙縉的房間睡下。睡到半夜的時候,迷迷糊糊中發現趙縉回來了,正打算睜眼與他打聲招呼,嘴唇就被對方灼熱的唇瓣給狠狠堵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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