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7折、珠水妖王生死悟,心有所願是迷途
南隳帝大舉進攻沼海,燦州地區狼煙千裏,饑民遍野,除了隱居在深山野穀中的鶤皇人,普通民眾也被征集了五萬餘人。
翠竹海一直延續到了燦州境地,一望無垠的海域生活著數以萬計的水妖,聽擺尾言,很早以前水妖中有一妖王,吐水成珠,名為珀珠,有些珀珠蘊藏靈力,若用血養,便會孕育出妖靈,但都是傳言,當年南隳帝為了得到珀珠,派了無數鶤皇人在翠竹海找尋妖王,甚至以捕殺水族做為威脅。
“然後呢,妖王出來了麽?”羽淩聆心跳加快。
擺尾在水裏遊了一圈,點點頭道:“妖王還是出來了,他們抓走了妖王,但是沒有得到珀珠,妖王死了,從那以後翠竹海就沒有了妖王,也沒有了珀珠。”
“你知道妖王……叫什麽名字嗎?或者什麽妖?”羽淩聆急切的問。
“妖王是翠竹海唯一的珠水獸,叫柳免。”擺尾回道。
“珠水獸?”羽淩聆喃喃,她無法想象,腦中浮現水中那隻巨大的穿山甲,不同的是,它的背上無數亮閃閃的珀珠。
“恩公?”擺尾喚回羽淩聆的思緒,“恩公這是要去哪裏?”
羽淩聆沉默,文業帶著一群人抄小路已經趕往燦州,她大概猜的出他去燦州做什麽,正如三年前一樣,他帶了十幾口箱子,其中一口裏麵是折磨的奄奄一息的南隳知楓,麵容俱毀不說,被割掉舌頭,讓他有口難言,又偏偏替他養好了傷,做的不人不鬼的塞在箱子裏。
他到現在也沒有想起述文與濯業兩兄弟,也可謂是作惡太多。
羽淩聆悄然跟在他們身後,又問擺尾,“他既然死了,屍體呢?”
“被送到了丹雲山。”擺尾回道:“那裏有很多道士煉製丹藥,也有拿鶤皇人靈血做降妖寶器,是得到南隳帝許可的。”
文業身後,跟著一個紫衣道人,模樣有幾分像燎火,羽淩聆心下了然,問:“丹雲山,是不是靠近沼海的那座山,那裏不是也住了不少鶤皇人和魔麽?”
“是啊!”擺尾回道:“我聽去過的族人說,那裏比翠竹海還要危險。”
再翻過一座山,便阻斷了水流,擺尾蹦出水麵,問:“恩公,需要擺尾跟你前往麽?”
“不用。”羽淩聆笑道:“就到這裏吧!”
“嗯。”擺尾點頭,紅豔豔的額頭上已經凝聚出小小的一顆金魚珠,她也確實不想跟著羽淩聆冒險,畢竟實力懸殊,“恩公保重!”
擺尾道別,羽淩聆揮手離開。
身後是連綿不絕的山巒,過了兩峰之間,很快便到燦州,一行人走到了一個略顯荒涼的鎮子,鎮子入口立著的大石柱被一股強悍力量攔腰斬斷,看得出不是人為。
鎮子內彌漫著淡淡妖氣,文業戴著一串倒尖耳牙有恃無恐,其餘部眾有鶤皇人也有頗有本事的道人,所以並無懼色。
店小二一見到文業等人的行頭立刻將人迎到店中,空蕩蕩的客棧內竟像被他們包了下來。
“恩公……”羽淩聆坐在被砍斷的石柱上,感受著此處妖氣,突然身後傳來一個女子聲音,羽淩聆回頭,女子現身一丈外,半低著頭,聲音怯怯。
羽淩聆身形一晃出現在女子麵前,“你怎麽會來這裏?你的孩子呢?”
鹿妖搖頭,道:“泛兒在老鬆林,如恩公所言,泛兒已經拜甪端為師,現在萬丈森沒有人敢為難他。”
“哦。”羽淩聆鬆了口氣,問:“那你又來這裏做什麽?”
“我……”鹿妖輕咬嘴唇,眼神閃爍,一瞬間,羽淩聆腦中想到一人,不確定的問:“難道你得到消息是為了來救他?”
“我——”鹿妖一時激動,險些脫口而出,但看到羽淩聆懷疑又冰冷的目光,又下意識的退縮了,“我……嗯……”
這一聲“嗯”,輕如蚊蠅,幾乎被風吹散,鹿妖低頭,半響沒有聽到羽淩聆開口,猶豫了一下,張口道:“他……我想帶他走……”
羽淩聆依舊沒有作答,話到此處,羽淩聆無聲歎了口氣,以她現在的實力,對方又是鶤皇人又有倒尖耳牙,別說救人,潛進去都很困難,但是羽淩聆不同,雖有風險,卻也是輕而易舉。
“泛兒……泛兒從來沒有見過爹爹……我知道他是鶤皇人,又是皇族,但是……但是……”已經湧上心頭的三個字,生生卡在了喉嚨,‘舍不得’,到底是他當初一念之仁放了她,還是她一見鍾情信了他,得知他的消息,她來的義無反顧,即便是沒有結局,也好過無緣再見的心痛,鹿妖低著頭,羽淩聆一聲長歎,問:“你帶著他要去哪裏?”
“啊?”鹿妖眼前一亮,這句話出,已經表明羽淩聆願意幫她救人,鹿妖激動,脫口道:“我、我們回老鬆林……泛兒在那裏等我們。”
“如果他傷勢痊愈後要你幫他回到鶤城呢?”羽淩聆反問:“若他希望借助南隳泛與你的力量迫害萬丈森眾妖呢?”
“他不會!”鹿妖急忙替他否認,“他不會這麽做,如果他真的做出傷害萬丈森之事,我第一個殺了他,你相信我,我一定會這麽做。”
鹿妖語調急切,目光堅毅坦然,羽淩聆深吸一口氣,道:“我能救他出來,但生死不在我。”
羽淩聆話音剛落,身形化為一縷青煙,飄然飛向濃濃夜空。
入夜十分,冷冷清清的客棧點著幾盞壁燈,店小二睡得迷迷糊糊出來小解,忽然一陣冷風吹得他渾身一個哆嗦,抬頭一看,二樓角落的房間內有光亮了一下。店小二打了個哈欠,收回視線。
那間屋內放著一口大黑箱子,南隳知楓蜷縮在箱子裏低低呻吟,誰知頭頂亮了一下,羽淩聆掀開箱子,幽綠的眼眸妖嬈邪魅,隻看一眼便永遠難以忘懷,南隳知楓一下子便認出她時當年的雀妖,驚訝的張大眼睛,“咿咿啊啊”的說不出半個字。
羽淩聆做了個噤聲的手勢,看著他渾身傷痕,皺眉道:“受妖之托,否則我怎麽會來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