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6折、阿鼻地獄全是惡,恩怨情仇一刀奪
虺雲爐內猙獰又激烈的嘶吼與眼前瘋狂的模樣相互重疊,當年雙頭龍虺體內的那道命魂,將整個鶤皇人趕盡殺絕,原來是這個原因,羽淩聆心中感慨。
恩怨糾葛,誰道無辜。
卻是無辜,血流成河。
時光鬥轉,風雲劇變,羽淩聆清晰的感覺到時間從身旁流逝的痕跡,正如謝良一笛所說,輪回鏡會告訴她雙頭龍虺的來曆,至於能不能找到阻止他的方法……羽淩聆也不敢保證。
衛述文回到翠竹海附近的鎮子時,南隳知楓已經率眾離開,鎮子裏到處傳出南隳王爺剿滅了一群販賣倒尖耳牙的惡徒,鶤皇人為此歡呼,衛述文毀了麵容住進之前的那家客棧,從房間內取出濯業當初藏起來的三千兩銀子,誰能知一語成讖,衛述文抱著沉甸甸的銀子,痛哭流涕。
從此,世上少了衛述文,鎮中多了一名帶著古怪麵具的商人衛文業。
南隳知楓回到鶤城後,不出三年,南隳帝忽然下令大肆召集鶤皇人,攻打沼海,翠竹海附近鶤皇人驚慌失措,但在三年前,南隳帝便已經暗中派人掌握了他們的動向。
三年後,物是人非。
伐奚與影欣兩族即便身處兩峰之間也不能幸免於難,男子手放在女子微微隆起的小腹上,女子低垂著頭,輕咬嘴唇,“能不能不去,阿殆……”
男子沉默,搖了搖頭,“我會努力活著回來……”
“答應我。”女子低聲道:“如果……如果……你……我就算下到地府,也會把你找回來,我一定會……你……”
“我會活著,你等我回來。”男子肯定的點點頭。
那一役,綿延千裏,翠竹海附近一半的鶤皇人都不得不應招編入軍隊,伐奚、影欣、南隳、影謝、析裔五族之人最多,其餘小族占了很少一部分,宗族和分支,那些遠離家人的鶤皇人隻能看著自己的親人,老弱婦孺,翠竹海附近實力大減,眾鶤皇人又不得不搬遷到人多的鎮子附近,大大集中在了一起。
“老板,人已經帶來了。”小廝帶著一個道人進屋,如今已到深秋,天色陰沉,屋內黑漆漆的,鏡台前坐著一名身著寬大褐袍的人影,道人皺眉,褐袍聽到聲響轉身點燃了油燈,燭光搖曳,照亮褐袍下那張扭曲麵容,兩道長長的傷疤從額頭蔓延到唇角,看起來有些年頭,他咧嘴一笑,扯著臉上的疤痕更加猙獰恐怖,“好久不見,白閱道人。”
這名道人,正是三年前濯業和述文帶著羽淩聆拜訪的那個人,道人上下打量麵前之人容貌,想了好一會兒,問:“請問您是……”
“想不起來也罷。”文業嘿嘿一笑,湊到道人麵前,道人向後一退,文業從袖子裏隨便摸出一個金元寶,拋給他,懶散坐定,“我知道您一直在研究鶤皇血與倒尖耳牙,不知道有沒有興趣與我合作?”
文業大大方方的承認,道人一驚,慌忙四顧,“您亂說什麽?這可是殺頭的死罪!”
“殺頭?哈哈……”文業大笑,“真會死,三年前我早死了。”他說著隨手取出一串打磨精致的倒尖耳牙和兩瓶鶤皇血,扔給道人,“給你的東西,你想研究什麽我都可以給你提供材料,我隻要成果,發財的成果,最危險的事情我來做,你……隻需要好好藏起來做你想做的事情,怎麽樣?”
道人猶豫了一下,悄無聲息的收起倒尖耳牙和鶤皇血,道:“此話當真?”
“與我合作,我不會讓你吃虧!”文業低頭看向道人。
燭光忽明忽暗,道人咬牙,“好!”
自從鶤皇人聚集在一起後,失蹤事件頻頻發生,尤其是人數較少的伐奚、影欣兩族。但此時南隳帝一門心思攻打沼海,根本無暇顧及,倒尖耳牙,鶤皇靈血,緊接著各種克製妖魔的辟邪法寶相繼出現,得到消息的南隳知楓又一次到來。
文業戴著麵具,如今的他已經是妖坊老板,南隳知楓想從他這裏買走一名女妖,見到文業的瞬間,文業眼底閃過一絲殺意,南隳知楓似有察覺,麵上依舊掛著他溫和爽朗的笑,道:“沒想到幾年不見,妖坊老板都已易主。”
“三年而已。”文業冷淡回道。
南隳知楓麵色古怪,笑問:“難道三年前你我相識?”
“王爺今兒是來買妖呢還是與我敘舊?”文業毫不掩飾。
南隳知楓更加心慌,抿了口清茶,悠悠說道:“你不遠萬裏把我從鶤城請到這裏是為了什麽?鶤城的妖勾欄也算一絕,不過,我聽說你除了妖坊還做別的生意……”
“倒尖耳牙嗎?”文業涼涼一笑,南隳知楓的笑容僵在了臉上,“你可知道自己在說什麽?這是殺頭的死罪!”
“殺頭……”文業輕笑,慢慢卸下麵具,湊到南隳知楓的麵前,破損的麵容陰冷一笑,南隳知楓嚇得咯噔一聲,剛要起身,忽覺膝蓋一軟,渾身無力,“你、你到底是什麽人?大膽!本王堂堂十王爺,你、你想對本王做什麽?”
“既然請你前來,後麵的事情我都已經打點妥當。”文業拍了拍手,屏風後麵緩步走出一名與南隳知楓一模一樣的人,南隳知楓騰的坐在地上,文業跪在他的麵前磕了一個頭,笑道:“我等定當為王爺效力,萬死不辭!”
“你——”南隳知楓驚恐的瞪大眼睛,文業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塵,端起一個盤子,盤子裏放著三千兩銀子,“這些銀子,我今日原封不動的還給你,來買你的命。”
“你、你——”南隳知楓渾身使不上力氣,連滾帶爬的想要往外麵逃,文業抬步,他一條腿微瘸,慢慢上前擋在門口,裂嘴一笑,“當年王爺說我們販賣倒尖耳牙和鶤皇靈血,我怎麽能忘了王爺也是鶤皇人啊!”
“啊啊啊啊——”一聲淒厲慘叫,南隳知楓暈了過去。
地牢裏,早就抓到的古鋪老板奄奄一息的躺在腥臭的草垛裏,他的血幾乎被抽幹,兩條腿軟綿潰爛,聽到聲音,他急忙爬向攔門,看著居高臨下的文業哭喊道:“不關我的事,是王爺的吩咐,一切都是王爺的吩咐,求求你,放我一命,求求你……衛述文……”
古鋪老板聲淚俱下,一陣哀嚎,文業蹲在牢門前,拍了拍他幹瘦的臉,柔聲道:“我饒了你,我哥會活過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