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折、木雕女子倒尖耳,前恨記掛不死休
小丫頭腳步一頓,仰頭循著聲音望去,略帶迷茫的眸子什麽都沒有看到,又慢慢收回視線,一步步走下樓。
羽淩聆現身,跟著蘆葦一路走到廚房,蘆葦收拾完後,羽淩聆抓著她的閃身躲入暗處,蘆葦掙紮了兩下,看到羽淩聆眨了眨眼。
“蘆葦?”羽淩聆又問。
蘆葦迷茫的搖頭,非常順從的回道:“我叫香兒。”
羽淩聆遮住她的眼睛,蘆葦軟軟的倒在她懷裏,指尖靈光一閃,羽淩聆探入她的靈台,破碎的記憶斷斷續續,甚至連一個完整的麵容都找尋不到,最後一眼,她看到一個風韻猶存的中年女子,施施然走到蘆葦麵前,溫柔的摸著她的臉,道:“香兒,別怕。”
女子的眼睛由淺變深,四周頓時一片漆黑,羽淩聆猛地張開眼睛,歸還蘆葦意識,淡去身形。
這一夜,羽淩聆翻遍了品鸞樓也沒有找到虔婆和若筱筱,羽淩聆又驚又怒,驚的是燦州這種連妖怪都懶得搭理的地方有這樣厲害的人?怒的是放眼三府神州能做她對手的也屈指可數,然而她明知道若筱筱在這裏失蹤,卻找不出人到底在哪裏?
二月開春,霧蒙蒙的天隨時都有可能下雨,狂風呼嘯,卷起地上塵土飛揚,街上零星幾個行人,也看起來灰頭土臉。
趙員外的府邸或許在嵐城不算什麽,但在這小小道香鎮可謂是氣勢恢宏,門前兩隻威武的大石獅子氣派十足,朱紅大門上,‘趙府’兩字遒勁有力,卻因為風吹日曬,‘府’字隻餘外麵的那個‘廣’字,讓人一眼望去,趙府做趙廣。
然而這趙員外偏偏就叫趙廣,看到匾額,也常自誇實乃天意,所以一直都沒有修改,趙廣大腹便便,早年想考取功名,誰知塞得錢財不夠,他本人也胸無點墨,便在道香鎮這種青山惡水的小地方坐起來山大王。
“老爺,那個、那個……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人就沒了啊!”紫衣莊家低頭彎腰戰戰兢兢的跟在趙員外身後,趙員外身披貂裘,摸著嘴邊的兩撇小胡子陷入沉思,他生的方臉圓額,鼻塌目細,一副奸商模樣。
此時羽淩聆剛到趙府,趙員外看了看天色,問:“人都走了?多少人?”
“二十二個。”紫衣莊家道:“那老爺,品鸞樓的那個龜公……”
“他人……回光返照了嗎?”趙員外斜著眼睛看他。
“啊?”紫衣莊家一臉茫然。
趙員外一巴掌扇在他的腦袋上,怒道:“我是問你他回去了嗎?白癡!”
紫衣莊家慌忙點頭,道:“昨夜回去了,不過小的懷疑可能是他們看花了眼,那小子被螞蟥把血都快吸幹了,神仙難救,怎麽還能好端端的回去?”
“九死一生懂不懂?不要給我把人弄死!”趙員外怒道:“我們要溫柔備至關愛有加的折磨他,讓他醉生夢死生不如死慘不致死你個蠢東西!”
趙員外說著又是一巴掌,紫衣莊家腦袋嗡了一聲,還不忘點頭,“明白了,老爺教訓的是,還是老爺有學問,學識淵博,小的錦雞在心。”
“是謹記在心!”趙員外糾正道,紫衣莊家隻管點頭,連連稱是。
“那、那……小的這就去打聽他的下落?”紫衣莊家抖著膽子問。
趙員外點頭,紫衣莊家一顆心終於咽下去,退身正要走,趙員外遠遠招手,又道:“活要見人死要見屍,如果他真的死了,我們就可以把他拋屍荒野,大快人心!”
“是是是。”紫衣莊家頭也不敢抬,匆匆退下。
趙員外心情頗好,看著院中池塘內的幾位鯉魚,爭先冒出水麵,張大嘴巴等著喂食,趙員外一點點往池子裏丟著魚食,忽然發現水麵中多了一張臉孔,就在他的正上方,他歪著腦袋仔細看了看,然後慢慢抬頭。
“啊!”一聲短促的尖叫,趙員外眼前一黑,失去知覺。
遠離謫仙雲嶺那種靈氣強盛的地方,做起事來也得心應手,羽淩聆直接侵入對方記憶去查探,同樣破碎又混亂的記憶,越是向後越是碎的離譜。
二十多年前燦州叛亂,道香鎮內陷入一片恐慌,逃的逃死的死,戰火無情,險些就要燒到道香鎮。
圭將軍率領十萬大軍浩浩蕩蕩進入燦州,連同他的兩個兒子圭疏和圭曠,父子三人兵分三路,三方圍攻,終於在道香山附近的深穀中一舉將叛軍殲滅。
這一仗圭將軍大獲全勝,暫時駐紮在道香鎮附近休息,趙員外便趁機邀請圭將軍連同他兩子到趙府做客,期間送出一味神仙丹,說是空垡山上的得到仙人煉製,食之延年益壽,圭將軍笑著搖手,不以為然。
趙員外麵色略微尷尬,頓了頓,又喊來數名美人,圭將軍淡然一笑,同樣不以為然,趙員外一咬牙,道:“圭將軍有沒有聽說過靈女?”
圭將軍笑著搖頭,問:“什麽是靈女?就道香鎮這樣的荒涼之地,還有靈女?”
趙員外冷笑,道:“到底是不是靈女,將軍自己去看不就知道?聽說道香鎮西南方向四十多裏外有一個村子,名喚神仙村,以往經常有山妖精怪前去作祟,自從有了靈女,這些東西都不敢去了。”
“以訛傳訛,天下真有如此神奇的女子,又怎麽會在燦州?”圭將軍隨口回道。
趙員外命人端來一截雕刻精致的女子木像,道:“這是我道香山特產靈毓木,女子脖子上的耳牙更大有來曆,是早已滅絕的鶤皇人特有的倒尖耳牙,整個三府神州,恐怕隻剩下這兩顆了。”
記憶在這裏戛然而止,羽淩聆頓時一個失神,好像有股奇怪的力量強行阻止她繼續看下去,緊接著畫麵陡轉,趙員外緊跟在圭將軍身後,道:“將軍若真得到靈女,還望在金帝麵前美言幾句,我趙某此生隻想圖個一官半職,還望將軍成全。”
“自然,圭某定當竭力。”圭將軍笑著點頭。
圭曠與圭疏兩人不屑的掃了眼唯唯諾諾的趙員外,嘴角浮起一絲冷笑,兩人相互把玩那個雕刻精致的小人,尤其是對小人脖子上的倒尖耳牙分外感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