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1折、天道輪回黃粱夢,記憶錯改香中故
紫衣莊家單腳踩在桌上,笑嗬嗬道:“今兒就讓大夥兒免費看個樂子,狗公子,這場表演,你隻要能活下來,以前舊賬我們一筆勾銷怎麽樣?”
青年凍得渾身打哆嗦,也不知道對方想做什麽,紫衣莊家拍了拍他的臉,命人把他拖到大街上。
“啊……救命,我、我還錢、不、不要啊……”青年嚇得拚命掙紮,身後跟了一群人哈哈大笑指指點點。
冷風呼嘯,所有人裹緊衣衫,兩個漢子不由分說強行扒了青年的衣服,青年抱著膝蓋縮成一圈,忽然有人從後麵抬出一個大木桶,桶內水波蕩漾,漢子不由分說踢了青年一腳,“進去。”
周圍往來行人漸漸聚攏,羽淩聆在人群中打量青年,越看越覺得眼熟。
青年抱著胳膊,凍得渾身發抖,紫衣莊家溫和一笑,“狗公子,難道要我找人幫你?”
話音剛落,兩漢子哈哈大笑,二話不說架起青年胳膊,嘭的扔進了木桶裏,水光四濺,青年一聲尖叫,掙紮著想爬出木桶,“救命、救命,我知道錯了,我還錢、我還錢……啊啊啊!”
青年一陣慘叫,水麵氳散開一片淡淡的血色,眾人屏息凝神,兩漢子在桶邊按住青年的身子,青年扭著身子哭著求饒,他的胳膊上赫然爬著一個黑乎乎的東西,青年尖叫,臉色發白。
“水蛭?”有人喃喃,“老大,萬一他死了怎麽辦?”
“怎麽?你們要替他還錢?錢是趙員外的錢,命也應當是趙員外的命,不識抬舉的狗東西,一條賤命,哪裏值得一百兩銀子!”紫衣莊家眼底閃過一絲狠辣。
“嗚嗚嗚……救命,我還錢、我還錢……咕嚕嚕……”青年掙紮了一會兒,動作突然慢了下來,他兩條胳膊前胸後背密密麻麻爬著數不清的水蛭,木桶裏也染紅了一片,周圍有人慢慢散去,兩漢子還在使勁把人往水下按,青年卻是有氣無力,眼前一片朦朧。
他是……圭曠?
腦中一下子閃過這個名字,當時風度翩翩的俊雅公子,如今簡直換了個人,羽淩聆指尖輕動一陣疾風,兩個漢子突然覺得手中一空,大木桶嘭的一聲炸裂,水蛭崩飛。
圍觀眾人大驚失色,尖叫逃竄。
“啊啊啊!救命!”
羽淩聆一揮手,圭曠身上水蛭全部清除,鮮血不止,人已經昏迷,她找了個東西裹著人,尋到了一家快要關門的醫館,藥童正要驅人,羽淩聆不等他開口拋了一袋銀子給他,道:“他傷的很重,快救人。”
藥童端著銀子,忙不迭跑進裏麵喊師父。
圭曠失血過多又受了風寒,情況很不樂觀,身上密密麻麻的傷口,好不容易止了血,羽淩聆又要求暫時再此留宿,因為付的錢夠多,大夫欣然答應。
好歹撿回了一口氣的圭曠麵色蒼白的躺在床上,羽淩聆見四下無人,指尖凝聚妖力,輕輕一點落在他的眉心。
“大狗,你快點把東西給我搬上來啊?”
“沒用的東西,滾!”
“哪兒來的白癡?聽說是虔婆在路上撿的,覺得可憐就帶回來了,傻乎乎的。”
“你叫什麽名字?”
“我叫……”
斷斷續續的記憶湧入羽淩聆腦中,圭曠在品鸞樓內的記憶清晰可見,因為看起來癡傻,所以常被人欺負,但是在遇到虔婆之前的記憶卻始終蒙著層霧,羽淩聆暗思,靈光一閃,圭曠驀地睜眼,羽淩聆問:“你從哪裏來?”
“我……”圭曠張口,神情古怪,非常痛苦的張開嘴巴,卻隻說出了這一個字,“我……”
“你從哪裏來?”羽淩聆催動妖力。
圭曠渾身一顫,驚恐的瞪著一處,像是努力掙脫,喉嚨裏發出一聲低吼,他張了張嘴,用力一咬,羽淩聆見狀忙撤回妖力,阻止他咬舌自盡。
圭曠兩眼一黑,又咚地倒回床上。
這是什麽力量,連她都解不開?羽淩聆心中困惑,她已經可以確定有什麽東西束縛了他的心神,篡改了他的記憶,但是這股力量像妖像魔又像靈,她竟難以分辨,再者,三府神州還有她不知道的妖?不對,如果隻是妖力,誰的妖力還能在她之上?
若筱筱還沒有回來,羽淩聆心下擔憂,看著圭曠心念一轉,變作他的模樣。
後半夜燈火依舊,二三樓的廂房內燭光搖曳,青紗帳暖,一股奇香彌漫在空氣中,‘圭曠’回來時,兩個龜公正在後門那間柴房喝酒,聽到聲音,一人仰著脖子罵道:“狗東西,一晚上你跑哪兒去了?”
羽淩聆手往身子後一摸,提出兩壇上好的女兒紅,清冽酒香,饞的兩人立刻破門而出,哄搶了酒,罵罵咧咧道:“狗東西,算你有眼色,進去吧!”
“嘿?這狗東西竟然有錢給哥倆兒買酒了?”另一人奇道。
那人拎著酒進屋,屋內點著爐火,上麵溫著一壺酒,那人裹緊衣服搓了搓手,啐了一口,道:“欠揍,多揍幾次就長了記性,讓他去賭!”
羽淩聆聽著兩人說話,轉身正要走,忽聽另一個突然開口道:“那個小丫頭也夠倔,一口飯都不吃,虔婆就是好脾氣。”
“能哪樣啊?到頭來還得聽虔婆的說,我跟你說,虔婆不簡單……”
說話聲音漸漸低了下去,但羽淩聆耳力極好,聽到倆人對話,冷笑一聲,翩然離開。
整座品鸞樓沒有若筱筱的靈氣,羽淩聆心中生疑,就算若筱筱仙術不濟,也是在和孤鴻吟與忌陽稟賦的比較之下,難道若筱筱真的遇到危險了?羽淩聆有種不祥的預感,身形一晃飛上三樓。
隔著門,旖旎風光,醉生夢死,羽淩聆嗅著空氣中醉人的香氣,總覺得夾雜著奇異味道,這種味道彌漫道香鎮各個角落,白日裏她聽說道香鎮第一製香人是藥婆,難道和她有關?
吱嘎——
一扇屋門突然打開,羽淩聆閃身藏入暗處,一個梳著雙髻的小丫頭,身著大紅棉襖端著盤子走了出來,盤子上放著一個碗和兩碟吃了一半的小菜,小丫頭生得明眸皓齒,皮膚白淨,是個標準的美人胚子。
羽淩聆眨了眨眼,脫口道:“蘆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