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8折、鶤皇覆滅雲虺出,妖魔血路人終途
“你掛心的東西太多了,不是你不聰明,而是你太善良,善良的傻。”忌陽稟賦挨著她,若筱筱視線別向一處,火光映著她的臉頰,通紅火辣。忌陽稟賦看著她的側臉,微微一笑:“那我就不瞞你了,孤鴻吟當年確實沒有盜取龍骨環。”
“嗯?”若筱筱回頭,“那龍骨環怎麽在他手上?”
“我不知道。”忌陽稟賦說道:“但當年盜取龍骨環的人不是他,是鉞偏行。”
說道孤鴻吟此人,忌陽稟賦無奈歎息,他天賦極高,又孤高自傲,謫仙雲嶺每年修行比試,他勉強勝過孤鴻吟,但二師弟鉞偏行卻屢屢敗在孤鴻吟之手,孤鴻吟又處處不給他情麵,使得鉞偏行更加記恨他。
以往都是商箐打掃鎮龍祠,大概是商箐死後半年,鎮龍祠一度無人打掃,鎮龍祠是謫仙雲嶺禁地,除非許可之人,任何之人不得踏入,但孤鴻吟從來不把這些規矩放在眼裏,商箐死後,他常常去鎮龍祠懷念她。
直到有一日,鎮龍祠內龍骨環丟失,自然而然懷疑到了他的頭上,卻是鉞偏行偷偷潛入鎮龍祠,發現不知為何從龍頸脫落的龍骨環,錯以為孤鴻吟弄壞了虺雲爐,才想到了嫁禍與他。
“是二師兄……那你怎麽會知道?”若筱筱生疑。
忌陽稟賦做了個噤聲的手勢,接著道:“龍骨環與虺雲爐為一體,它的脫落,一定虺雲爐內的魂魔有關,我爹試探出鉞偏行並沒有這個能力,追問下,得知了真相,卻也開始懷疑孤鴻吟的身世。”
“孤鴻吟的身世?”若筱筱想到空垡山見到的孤鴻吟,“難道他不是入魔了嗎?”
“唉……”忌陽稟賦歎息,若筱筱認真的盯著他,等待後麵的答案,“我爹早年外出遊曆,得到了麵鏡子,叫輪回鏡。據他說,當時他在找一個人,途中受鏡子指引遇見了少年時的孤鴻吟,但是鏡子在他身上失去作用,孤鴻吟又孤苦伶仃無依無靠,他便將他帶回,現在想來,鏡子會失去作用,一定是有人從中幹涉,又或者在孤鴻吟身上用了什麽術法,才使得他沒能看出孤鴻吟的真實麵貌。”
“那他到底是什麽?是你口中的那個什麽龍嗎?就是虺雲爐中的那個魔?”若筱筱急問。
忌陽稟賦搖了搖頭,道:“不知道,我爹臨終前留下一封信,信中所言,孤鴻吟很可能是雙頭龍虺的後人,不過雙頭龍虺的後人在幾位德高望重的修仙者麵前被斬殺,魂飛魄散,不可能還活著,所以我也不知道。”
“那……那他這次是回來報仇的嗎?”空垡山下,孤鴻吟狂態爆發,一身邪氣,若筱筱想到這裏,打了個激靈,“隻能殺了他嗎?”
“你又不忍心了?”忌陽稟賦問。
“孤鴻吟……孤鴻吟沒有做錯什麽,他是被冤枉才走火入魔。”若筱筱低頭自語,“如果早一點知道並告訴他,你說他會不會幫助我們一起鏟除雙頭龍虺?為什麽非要殺了他才能阻止,就不能讓他站在我們這一邊?我想不通,商箐師姐說孤鴻吟是個非常善良溫柔的人,我還笑話她單純,師兄,真的沒有別的辦法嗎?”
“沒有。”忌陽稟賦搖了搖頭,道:“我果然沒有看錯,掌門令牌在你手上,是最好的歸處。”
“我哪裏能做掌門?”若筱筱搖了搖頭,“我想回到小時候,雖然常常被師父抓到背口訣練劍術,師父時不時走神,他走神我也走神,結果你們都變得一個比一個厲害,我還是……唉……”
“嗬嗬……”忌陽稟賦失笑,“你這是埋怨師父教的不好嗎?”
“我哪有?”若筱筱立馬回道:“我隻希望師父還在,就算我什麽都不會,像個凡人一樣活不到百年我都願意,可是……”
若筱筱下意識摸了摸身上的掌門令牌,忽然從袖中摸出筆落朝的書,拿給忌陽稟賦,道:“這本書是羽淩聆一直想要的那本,師兄,你看看。”
“筆落朝的書?”忌陽稟賦翻開書,望了眼若筱筱道:“叩字訣?”
“嗯。”若筱筱點頭道:“她一直不告訴我在做什麽,我就沒把這本書給她,之前在山上都把這件事忘了,師兄,你說筆落朝的書為什麽有我們謫仙雲嶺的叩字訣,還有,我解開過一本,書上有妖的封印,我解不開封印,書就燒了。”
“哪裏來的?”忌陽稟賦追問。
若筱筱道:“金皇皇宮內的藏書閣裏。”
“解開看看。”忌陽稟賦提議,若筱筱猶豫,“那妖的那部分?師兄,你……”
“我可以試試。”忌陽稟賦回道。
“好。”若筱筱點頭,手持筆落朝的書,口念仙訣,“倉帝仙引,洛汭水書。帝王長興河為數,應天授命鬼夜哭。啟!”
書嗖的飛上半空,書頁嘩啦啦翻開,靈光乍現,浮出陣法,陣法中無數文字縱橫交錯,忽然一陣妖風,文字化作一團妖氣,勁力橫掃,忌陽稟賦擋在若筱筱之前,一掌迎上。
嘭的一聲,忌陽稟賦與若筱筱同時後退數步,書嘩的落地,兩股氣息消失,忌陽稟賦撿起書,翻開一頁,“鶤皇覆滅?”
“我看看。”若筱筱搶過書,乍一眼看去書上一字都沒有,誰知很快,書中光華點點,排列出一行字跡,“鶤皇覆滅,雲虺複出,妖魔血路,仙人終途。”
“這是什麽意思?”若筱筱不解。
“我也看不懂,師伯們應該知道。”忌陽稟賦回道。
空垡山以南魔氣肆虐,所到之處無一幸免,羽淩聆在經過玉城時發現整座玉城都已籠罩在魔氣中,破敗的街道屍骸遍地滿目猙獰。她一眼看到無火廟,隨手把腕上的姻緣結扯斷,羽淩聆停在無火廟門口,廟內趴著一人,身著袈裟,瘦骨嶙峋,像是聽到聲音,那人的手指動了動。
竟然有活人?羽淩聆上前,猶豫了一下,把他翻了過來。
玉郎斂雙目已瞎,鮮血淋淋,嘴角動了動,胸口一起一伏。
羽淩聆看他口型像是在問:誰?
玉郎斂的雙腿被魔氣侵蝕的白骨森森,聽不到聲音的他無力一笑,口裏念道:“是不是你來接我了?秀娘……我終於等到了你……嗬嗬……我終於……”
一陣風過,無火廟轟的塌陷,塵土滾滾,鋪天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