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4折、此情已逝何追憶,徒歎空弦思離痕
三人曲罷,最後交由金帝裁決,羽淩聆的視線一直落在封逸才的身上,金帝從宮人遞上來的名冊中,劃出一人,交由下麵宣布。
“天佑金皇,比試結束,三府神州第一琴師……”
台下眾人屏息凝神。仿佛時間倒流,還是王爺的風天下一曲名動,同樣的場景,台上,宮人高聲宣布,“天佑風皇,比試結束,三府神州第一琴師……”
“風天下。”
“封逸才。”
頃刻間台下一陣沸騰,眾人高呼:“天佑金皇,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羽淩聆神色頹然,真的是他。
回到靈玉府的羽淩聆很快接到新的聖旨,賜婚靈玉郡主與三府神州第一琴師封逸才擇日完婚。羽淩聆領旨謝恩,魂不守舍。
不多時,封逸才親自帶人送上聘禮,聘禮堆滿院子,靈玉府熱鬧非常。
封逸才支開眾人,獨自前往羽淩聆居住的院落,院中種著幾顆柳樹,柳樹下一張琴吸引了他的視線,他大步走上前,琴尾鳳紋赫然入目。
“熟悉嗎?你的琴,不過這張是贗品。”羽淩聆在他身後。
封逸才沒有回頭,輕輕撫摸琴尾鳳紋,道:“你如果還認不出我,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麽辦。”
“我認出了你,你又想怎麽做?”羽淩聆反問。
“玉淩君。”封逸才開口,不由苦笑,“該稱呼你羽淩聆,我知道我沒有理由怪你,你和我不同,有隱藏身份的必要,但是我一生的執念都是為了再見玉淩君一麵,最後變成了今天這幅模樣。”
封逸才拂過琴弦,眷戀不舍,終歸是一去不返,“我向翳魔許願,你應當猜得出我許了什麽,假如你揭穿我,不使金帝重蹈我的覆轍,你贏,我會告訴翳魔的目的,你輸,孤鴻吟魂滅,將再無生機,你應當清楚,死過一次的人再死一次會是什麽後果。”
“為什麽要牽連孤鴻吟?”羽淩聆微帶慍色。
“你贏了就會知道答案。”封逸才的手從琴身劃過,轉身頭也不回的走了。
從始至終他都沒有看羽淩聆一眼,羽淩聆望著他離開的背影,再看鳳不鳴,錚錚兩聲脆響,琴弦全數崩斷。
此情已逝何追憶,徒歎空弦思離痕。
與此同時,雀兒在黎戎離開後第一時間找到了他,為了不被外人發現,她把黎戎帶到靈玉府,看到下人們正在打點封逸才送來的聘禮,雀兒和黎戎麵麵相視,誰知迎麵就見封逸才,黎戎和雀兒隱了身形,不過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封逸才在經過兩人時腳步似乎頓了一下。
“你沒事吧!”雀兒在屋裏找來傷藥和白布,替黎戎包紮傷口,“受傷了為什麽不來找我?皇宮裏很危險嗎?”
“多虧了妖尊大人,我才能逃出來。”黎戎歎道,雀兒手一抖,黎戎倒吸一口涼氣,微微皺眉,雀兒問:“為什麽是她?”
“嗯?”黎戎察覺雀兒語氣異常,雀兒神色慌張,替黎戎小心翼翼的塗抹傷藥,改口道:“我是說這和主人有什麽關係?”
“我走時妖尊大人交代,萬一遇到危險就讓我去找四公主,之後在四公主的阻撓下,我才能順利脫身。”黎戎解釋道。
雀兒越聽越糊塗,問:“什麽時候的事情,我怎麽不知道?”
“嗯?”黎戎好奇,“昨天你也在場啊!”
“我……是嗎……”雀兒喃喃,可是她一點也不記得,主人說過讓黎戎去找四公主?不過四公主怎麽救的黎戎?
黎戎看穿她的心思,把前因後果細細講給她聽,不過結局還是沒能拿到書,藏書閣的書太多,時間又太短,好在四公主出麵攪局,攔住臥枯東啟,時間把握的剛好,這點黎戎也想不通,四公主看起來並沒有被妖尊控製,為什麽會聽她的話?
“黎戎……那個……”雀兒替他包紮好傷口,小聲問:“你剛才說你在宮中遇見了誰?”
“啊?我說了什麽嗎?”黎戎一時陷入回憶,被雀兒一問,麵色微窘,“這……”
“你不想說……那我不問了。”雀兒勉強露出一絲笑容,隱藏心底失落。
“其實也沒什麽,晚霞色是我救過的一個小姑娘。”黎戎笑道:“大概是我和琥魔遊曆三府神州的那段時間,琥魔希望我能尋找到自己的人生目標,就將我趕走了。”黎戎說著一聲歎息,琥魔一向獨來獨往,幾百年來,除了羽淩聆,對誰都冷冷冰冰,讓人摸不著頭緒,那時羽淩聆在萬丈森閉關修補孤鴻吟命魂,萬丈森與沼海發生衝突,琥魔擔心羽淩聆,所以立即趕回沼海。
“我在嶸州附近的村子救了一個落水的小姑娘,那時她年齡尚小,大概隻有五歲。我在樹林裏找到了她的家人,可惜全都被強盜殺了,村裏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一個人都沒有,我本想把她送到一戶普通人家去,但送了幾次,每次我暗中觀察,都會發現他們把她又賣到了別的地方,她小小年紀,被人又打又罵,還沒有飯吃,最後我就隻能把她又救了回來,留在身邊自己養。”黎戎表情無奈,“在那之前,我從來沒有一個人生活,對人的認識也很少,這個小姑娘,大概是我第一個在意的人,我給她取名晚霞色。”
“人類的壽命很短,二十年對我來說不過是彈指一瞬,她長大了,長得也很漂亮,但我還是以前的模樣,我早就告訴過她,我不是人,她也清楚,後來琥魔來找我,我便跟他回到了沼海,之後再也沒有見過她。”黎戎繼續說道:“就在兩個多月前,我和琥魔追查翳魔下落時,我又遇見了她,但我不敢確定,聽說她來了嵐城,所以我想來看看是不是她。”
“那她在皇宮?”雀兒很快反應到問題的所在。
黎戎不確定的點頭道:“她的樣子和以前不同,但手腕上還戴著我送她的銀鈴鐺,我不能確定。”
“是誰?”雀兒追問。
黎戎頓了頓了,看著雀兒,回道:“她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