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折、邪火入腹木頭毒,夜裏踏破院尋蹤
老人搖頭,哭的老淚縱橫:“我們也不知道,後來聽說,就是怕高溫和火,和木頭一樣,見火就燃,不一會兒燒成焦炭,還有,那個沉夫人知道必須要馬或羊血降溫後,隔三差五就會來送來很多羊,大火怕自己會被活活燒死,隻得喝生血吃生肉把自己搞的不人不鬼,而沉夫人再來時會帶走一兩個孩子,年齡越小越好,說是為了研製出解藥,因為孩子影響不深,大夥兒也沒有辦法……能有什麽辦法?”
羊血?馬血?羽淩聆想起地裏的那片焦黑,第一時間想到豔薄姿,不過豔薄姿一向以奪取人臉為目的,這樣直接把人燒成灰的毒不太符合他的作風,而且,他獨來獨往,喜歡留下自己的特色,哪裏會有那麽多門徒,還假冒道長?
“那名沉夫人是誰?你們沒有人知道?”羽淩聆問。
“沒有。”老人哽咽,“她左右眉尾上方都有一顆特別明顯的黑痣,老朽眼拙,剛才錯認了姑娘,對不起了……”
與老人分別,羽淩聆等人再回馬車這裏的時候,發現幾輛馬車都被人拆了,地上躺著幾匹死馬,血肉模糊死狀慘烈。
“先回金家莊院看看吧!”羽淩聆提議。
三人來到金家莊院外,門口兩個官兵把手,看到三人一身裝扮不敢怠慢,羽淩聆報出玉舒娥的名字,又抹去金二公子的存在,改作家丁,兩個官兵立刻嚇得滾進莊院通報,不一會兒,一個健碩硬朗的英挺青年大步走出,親自迎接三人。
院中一切布置比幾個月前更加奢華,聽說是金帝查封金府,這座莊院無人問津,圭將軍派自己的長子來這裏鎮壓疫病蔓延,這座莊院變成了圭長公子的臨時住所。
“靈玉郡主有所不知,這裏鬧出疫病,我已讓大夫加緊治療,為了防止疫病擴散,蔓延到嵐城,所以才不得不……唉……百姓何辜,圭某也看著心疼啊!”
圭家姐弟三人,一個是當朝皇後,一個是大將軍,唯有老二圭蒙一心尋仙問道,隱居在玉城。而此人正是圭漸大將軍的長子圭疏,來時羽淩聆對圭家的事做了些了解,原本以為他會和圭殷一樣是個狂傲不遜的好色之徒,但見圭疏神色一派正氣,目光炯炯,對羽淩聆等三人,彬彬有禮,談吐間神態自若,讓她不由多了幾分好感。
“靈玉郡主不要擔心,今晚安心住在此處,明早我便派人護送郡主前往嵐城。”圭疏以為羽淩聆擔憂此事,連聲保證。
“這到底是什麽病?看起來情況已經非常嚴重。”羽淩聆歎道。
圭疏臉色微變,露出難色,良久,道:“此毒叫木頭人,還有一層意思是,中此毒的人不吃不喝也能活很久,但若吃了東西,就會越吃越餓,我們一直在供給食物和水,但是他們……”
圭疏沒有再說下去,羽淩聆又問:“沒有查出那群道士的來曆嗎?”
“沒有。”圭疏搖頭,“聽說半年前嵐城也出現一個招搖撞騙的道士叫燎火,金帝懷疑與柳花村的道士有關,已經下令全國搜查。”
“燎……”羽淩聆倒吸一口涼氣,默默為燎火捏了把冷汗。
圭疏把三人安排在了側院,來時他給金二公子做了些變裝,所以沒有被認出來。圭疏離開後,又準備了酒菜送到房內,聽下人說他整日忙著處理疫病之事,非常辛苦。
“你有聽過木頭人這種毒嗎?”羽淩聆問金二公子。
金二公子加了口菜,淡然搖頭,“沒有,這不是我們該擔心的事情,你該想辦法怎麽從皇宮中偷出那幾本書。”
“為什麽我不能以羽淩聆的身份?不是輕而易舉手到擒來嗎?”來時兩人相互做出妥協,金二公子同意給忌陽稟賦機會,前提是對方不找他麻煩。而她也同意,這次行動,聽他的安排,不到萬不得已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
羽淩聆總覺得自己吃了個大虧,但也想不到更好的辦法。如果她貿然闖入皇宮,第一,肯定會驚動謫仙雲嶺的那幫麻煩,到時難免一場惡戰。第二,不一定能找到筆落朝的那幾本書,而且萬一那幾本書中記載了忌陽元塵和嬌蟬荼的事,那忌陽稟賦的處境就十分危險了。她不能讓這種事情發生。
“咳咳咳……”金二公子一陣猛咳,辣的淚流滿麵。
羽淩聆倒了杯水給他,奚落一句,“這麽脆弱的身體,都吃出了後遺症,你怎麽還不死心?”
金二公子目光一瞥,微涼。
羽淩聆滿心歡喜,憋著笑,夾了一塊尖椒炒的雞肉放在他盤子裏,“喏,不怕胃疼你繼續吃。”
金二公子嘴角一彎,夾起盤子裏的雞丁塞到嘴裏。
“呃……”羽淩聆把桌子上稍微辣點的菜全都遠離他,隻在他麵前放了幾盤清淡點的菜品,裝作什麽也沒有發生過。
入夜,莊院內忽然亮出一片火光,吵雜的腳步聲由遠及近,羽淩聆等人驚醒,隔著窗戶看著一群人拿著火把滿院子亂找,屋門輕扣,羽淩聆披衣起身,裝作剛被吵醒的迷糊模樣,“發生了什麽?”
“不好意思,打擾到了郡主。”領頭的男子在屋內巡視一圈,訕訕一笑,道:“沒事沒事,剛才府裏跑進一個賊人,我們看著他朝這個方向跑來,怕傷到郡主。”
說罷,帶著人又去向別處。
荷葉和金二公子安排在了後院下人住的房間,此時屋內隻有羽淩聆一人,等到那群火光走遠後,羽淩聆關上屋門,朦朧月影從窗口傾瀉,鏡台旁隱約勾勒出一條人影,血滴滴答答,羽淩聆走到他麵前,上下打量,問:“你怎麽會在這裏?”
那人抬頭,一張年輕清秀的麵容映入眼簾,
“金千弦。”羽淩聆看他腿上和手臂上都受了傷,血流得很慢,傷的應該不重,看樣子是飛箭造成,她手邊到有一些止血療傷的外用藥,想了想,他雖然也是謫仙雲嶺的人,不過和她無仇無怨,這一趟嵐城或許能幫得到她,羽淩聆心思一定,找來剪刀和白布,看他緊張的盯著自己,像一頭受驚的小鹿,羽淩聆輕輕撥開他捂著傷口的手,懶懶道:“你我不是朋友,不過眼下也不算敵人,你記得欠我一命就行了,日後還我,從此兩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