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折、往事天涯心如鐵，柳花奇毒惹塵霜
羽淩聆微微動容，她當然知道金二公子在指什麽，不過她不想也不能再和他扯上關係，即便調查同一件事，她也希望兩人分開，而非互相影響，羽淩聆神色不安，互相？不對，受影響的隻有她。
“好吧，你贏了，故事中的男主角是我的師父忌陽元塵，你師父同我師父竟然還有著一段過往，你是不是也想知道他們是怎麽走到那一步，當年又發生了什麽？風皇祭祖龍頭下找到的東西是什麽？”金二公子故意認輸，羽淩聆終於投降，轉身道：“公平交易，我可以和你一同回嵐城，但你必須答應我一件事。”
“什麽事。”金二公子好奇羽淩聆會提出什麽要求。
羽淩聆沉了口氣，道：“如果真的查出什麽，牽連到了忌陽稟賦，你不能對付他，他是我要保的人，其中原因，你應當明白。”
“如果我拒絕呢。”金二公子口氣冷硬，這是羽淩聆從他複生到現在，第一次看到他眼中露出不加掩蓋的強烈殺意。
“你退一步，我就退一步。”羽淩聆道。
“好，你退一步，重新相信我，你信嗎？”金二公子譏笑。
羽淩聆沉默不答，推門離去。
……
這次與上次不同，羽淩聆再度化為玉舒娥，為了掩蓋自身妖氣，她不能在嵐城動手，這點非常不方便，羽淩聆隱隱擔憂，倒不是因為自己，而是金二公子。
為什麽要擔憂他？就算他成了凡人，也是陰險狡詐的孤鴻吟。羽淩聆甩開不安的想法。
走了半個月的路程，已逐漸接近柳花村，還記得兩次相遇，癡傻的金二公子在院中燒書，隔天又去河邊撿石頭。
搖搖晃晃的馬車內，羽淩聆突然一笑，問：“你的那些石頭不要了麽？”
“什麽石頭？”金二公子反問。
羽淩聆遲疑了一下，搖頭道：“沒什麽。”
幾個月前的柳花村，綠樹成蔭平湖如鏡，農人忙於耕田，漁人忙於捕撈，放眼遠目，青山綠水鳥語花香，一派欣欣向榮之景。然而如今再來，四野荒蕪，雜草叢生，田間無人，滿目蕭條，就在剛才，眾人還在征求羽淩聆意見，是否能在這裏住一晚，明日再進城。
而馬上就要到金家莊院，看著眼前景象，眾人不自覺的放慢速度。
“小姐……我們要不要繼續趕路？”荷葉掀開簾子問羽淩聆。
羽淩聆剛想開口，眾人躁動，山坡上突然冒出幾十條鬼影，渾身一片焦黑，看到他們的馬車，跌跌撞撞瘋了一般朝她們衝來。
“鬼、鬼啊！”
“快、快跑！救命——”
眾人大驚失色，扭頭就跑。
“嗚嗚嗚……嗚嗚嗚……”
哭泣聲斷斷續續連綿不絕，仿佛來自身後，其餘人渾身一顫，再回頭，樹林裏隱隱約約爬起幾十條黑影，看不清五官，搖搖晃晃的朝他們走來。
“鬼、真的是鬼！”
“小姐、小姐我們快跑！”
眾家仆驚得一哄而散，連趕馬的車夫都跳下馬車跑了，荷葉抓著羽淩聆袖子，羽淩聆和金二公子跳下車。
直到鬼影走近，羽淩聆才看清那根本不是什麽鬼，而是一群皮膚黝黑的人，張牙舞爪口水橫流，不由分說的撲向他們的馬，張口就咬，馬一聲長嘶，掙紮著踢飛兩人，緊跟著又有更多的人撲上來，場麵血腥混亂。
“小姐，你還看什麽，快走啊！”荷葉拉著羽淩聆扭頭就跑，那群人很顯然注意到了她們，但奇怪的是，他們沒有多看她一眼，抱著他們的馬一陣亂咬。
直到跑出那群人的視線，荷葉才喘了口氣，放慢腳步，“小姐，你不怕嗎？還、還看……”
“嗯？”羽淩聆推開荷葉，走向田間，地裏的莊稼一片焦黑，羽淩聆掌心一掃，一縷淡淡的魔氣滲出土壤，旁邊，是波光粼粼的望曦湖麵上，走進一看，上麵飄滿死魚，一老一少慢騰騰的走到河邊，趴在岸邊一口一口掬水喝。
“這水……”羽淩聆想要製止。
幹瘦的老人抬起渾濁不清的眸子，旁邊稍小的孩子看身形約莫七八歲，老人看到她們，急忙拉起孫子，扭頭就走。
“老人家，這裏發生了什麽事？”羽淩聆追上兩人。
老人緊緊摟著孫子，警惕的瞪著羽淩聆，“滾、滾滾滾……”
“爺爺……我餓……”孩子喃喃，小聲啜泣。
老人更加用力，小聲念道：“不餓不餓，一會兒就好了。”
“荷葉，去把馬車裏的葡萄拿來。”羽淩聆吩咐，轉向老人，和顏悅色，道：“老人家別怕，我們沒有惡意。”
荷葉猶豫了一下，轉身向回跑。
“你給我多少錢我都不會賣了我孫兒，你們都滾、滾……咳咳……咳咳……”老人猛咳，咳的滿臉通紅，還是緊緊摟著小孫兒，小心翼翼向後退。
“小姐、來了來了。”荷葉抱著一籃葡萄，羽淩聆把籃子送到兩人麵前，小孩舔了舔嘴巴，伸手要拿。
啪！
老人一巴掌打下他的手，小孩子委屈，“爺爺……我餓……”
“你看，沒有毒。”羽淩聆隨手摘下一個葡萄塞到嘴裏，“我們也不要你孫子，隻是路過這裏，不知道這裏發生了什麽？”
老人狐疑的打量羽淩聆，又向前走了幾步，再看看金二公子和荷葉，這才發現自己是認錯了人，鬆了口氣，忙道：“老朽眼拙，不是沉夫人、不是就好……姑娘從哪裏來啊？”
沉夫人？羽淩聆心思一轉。
“此處名叫柳花村，如姑娘所見，唉……”老人抹了把老淚，小孩抱著籃子一口一個葡萄吃的狼吞虎咽，“兩年前，來了一群道士，莫名其妙把全村人集中在一起，說我們這裏是靈氣寶地，適合修仙，要組織大家一起修仙，從此脫離塵世苦難，村裏人不信，後來的一段日子，道士每天在田地裏和水裏找什麽，村裏人沒有在意，日子久了，大夥有個什麽病就去找他們，他們從不收錢還能治好我們的病，大家很是感激，漸漸地也信了他們的話。”
羽淩聆看了一眼金二公子，老人斷斷續續又說道：“大夥兒信了他們的話，開始服用他們給的丹藥，起初的時候確實讓人身體強壯精力充沛，也不覺得饑餓，從那時起，莊稼就沒有人種了。可是突然有一天那夥道士消失了，沒有了丹藥，所有人都變得渾身無力，種不了莊稼，嚴重的甚至吃不了東西，隻能眼睜睜的餓死，而喝過這條湖裏的水後，水裏的魚也都死了，這時大夥兒才知道自己被騙了。”
“那時，村裏幾個年輕人情況稍好，打算離開村子去嵐城找大夫，但是他們一去就是半年，緊跟著村子裏突然來了一群官兵，官兵封了柳花村到嵐城的路，說我們得了一種叫木頭人的病，無藥可醫，隻能在這裏等死。”老人說的哽咽。
羽淩聆疑問：“什麽叫木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