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節晚修,剛過了十點沒多久。 (27)
趕緊開車過來送她去醫院。”
我這話一說完,穀水連‘恩’一聲都沒有,直接就掛了我的電話。
不到五分鍾,我就聽到了車子漂移的叱聲。
車子在我的前方一停,穀水就立馬跳下車,往我這個方向奔了過來,他率先去看柯寒。
“她身上的傷痕,我也不知道是怎麽來的,感覺有點像是被鞭打的痕跡.……”我走到穀水後邊,想要跟他仔細解釋一下情況。
穀水猛然就抱起了柯寒,他突然的轉身,差點就把後麵的我給撞倒了,離我較近的陸存快速地抱住我。
“旋沫,你沒事吧?”穀水意識到自己的過失後,臉色有些難看。
“我沒事,你趕緊送柯寒去醫院,我這兒有陸存陪著呢。”我擺手示意讓他走。
穀水抬眼看了看陸存,爾後坦然地看向我:“嗯,你們小心。”
“柯寒有什麽問題記得第一時間通知我啊!”我對著穀水的背影喊道。
“知道了!”穀水把柯寒放在副駕駛座上。扣上安全帶,自己就上了車,很快就發動車子,離我遠去。
不知為何,剛才穀水掠過我走向柯寒的一刹那,我看到他眸子裏閃過的一絲決絕,也不知道他心裏到底下了什麽決定,總之我感覺他對我的態度,變得稍微客氣了些許,反倒對柯寒的那種上心的態度就直白裸露了。
不管怎樣,穀水的開朗性格能夠改變柯寒,這是一件好事。
我轉頭,看了看那在月光下的長白山:“有辦法把這個五行八卦陣給破壞嗎?帝都還有很多學生,我不能眼睜睜地看著別人喪命,這不是一個驅魔人該做的事情。”
“你終究還是顧及到別人。”陸存似乎早就猜出我會說出這句話。
“如果一把火燒了?可以不?”我發現自己行事有個習慣。
就是收拾殘尾,喜歡用一把火搞定事情。
陸存搖頭:“這是不太可能的,這裏的死門就是離火,你要是把整座山給燒了,隻怕是招惹更厲害的東西出來,行不通的。”
“那不然,就這樣放任不管?”
“你為什麽就要管那麽多呢?”陸存有些微慍。
我撫額:“你不懂。”
“我是不懂你,所以才得不到你。”他轉頭就走。
他滿臉的憂傷,我就算是瞎的也能體會得到,可我莫名地想起了穀水對我說過的那句話,既然注定要給別人絕望,那開頭就不要給別人希望。
陸存在前頭走著,我跟在後頭。
不過,我的心裏還在糾結那長白山的事情,這座山如此危險,怎可留下?
就算我是燒山,也必須經過學校領導和校長的同意才行,不然我可沒有這麽大的權利,我要是今晚不解決的話,明天出了什麽事,我就不能預料了,背後的人應該是料定了我會去長白山,才故意把柯寒留在生門來阻攔我。
現在我出來了,那長白山的陣法定然會變。
想到這件事,我還是有個疑問想問陸存:“為什麽你會知道柯寒就在那裏等著我?”
街燈的光影在陸存的臉上過了又覆上,他依舊是那樣溫和的神情:“從你進來帝都的第一天,我就跟在你的身後,你得罪了問天的人,你以為一個祭司的維護,就能護你們兩個周全了?”
難怪遇見他的時候,那一群女生裏有人說陸存一直追著我不放,原來是這個意思。
我明知故問:“是你破壞了那個渡魂儀式?”
“嗯。”陸存轉臉笑意盎然:“老婆,我這麽幫你,你真的不獎勵一下我?”
“好好!等我回去好好想想!”我答應了他的要求。
陸存幫了我不少,確實是要還的。
他不知道我心中所想,隻是笑出了聲來。
這時,穀水給我來電話了,他說:“旋沫,柯寒沒什麽大事,多日不吃不喝,身體的能量缺失,貧血什麽的,醫生讓她掛了葡萄糖水和鹽水,補充流失的水分,能量和鹽分。”
“知道了,你好好照顧柯寒,我明天早上再去看你們。”
“辛苦你了,你回去好好休息!附在柳文身上的悵鬼已經被我消滅了,但靈異社的其他人就不知道了。”
“剩下的就交給我吧!”
接著,我把今晚的事情大致跟他說了一下,就掛了電話,隨後我還是不放心長白山的五行八卦陣,就給阿漁打了個電話,把這事告訴了他,問他這陣法該怎麽破解?
阿漁就說了一句:“一切交給我,你好好休息。”
然後,就掛了我的電話!
經穀水一提醒,我又思考起這幾樁怪事來:“陸存,你說,為什麽保安會騙穀水呢?這長白山的陣法,肯定是學校的人幹的,不然誰有這個資格動?可到底是誰布下的呢?會不會是園丁?”
陸存溫柔地摸了摸我的頭:“別想太多,好好休息,那保安不是真正的幕後黑手,也不過是一個媒介,就來引誘你們人類上鉤,人心不都是這樣的嗎?此地無銀三百兩,你會相信?歸根到底,人總會有那麽一種性子,多疑!”
“嗯嗯,算了,不想那麽多了。”我覺得自己有些疲倦,無心提及太多。
沒一會,我的神經就被一浪的尖叫聲給喚醒了!
“哇!是陸少啊!校草啊!快來看啊!”
“真的是啊!不對啊!他旁邊的那個女的是誰啊?”
“好像是,那個吸血鬼新娘吧?她不是有了那什麽僵屍王了嗎?怎麽還來跟我搶校草?”
……
我停住腳步,看了看周圍,發現,這女生宿舍樓底下,就我和陸存兩個人,難道此刻整棟樓的女生跑出陽台來,就是為了看校草?
那這個校草,不會是.……
126:老婆明天見
126:老婆明天見
之前好像聽說校草經常在咱們的考古學院晃悠,跟剛才陸存所說的,從開學起就跟在我屁股後邊,這兩件事一對比,不就是同一件事嗎?
陸存原來就是柳文口中那個氣宇不凡,溫文爾雅的校草啊!真是想不到!
我溫婉地笑著:“陸存,你不會是咱們學校的校草吧?”
“不知道啊!”陸存懵懂地仰頭看了看樓上大呼小叫的女生,忽而補了一句:“這帝都的女生還真是熱情,對我這個陌生同學都是噓寒問暖的。”
從陸存的話語聽來,陸存應該是不知道學校的女生已經把他奉為校草了,真是不知道該如何說他才好。
“嗯,我到了,你回去吧,路上小心啊!”我打了哈哈,轉身就朝宿舍走去,剛才貌似感覺女生宿舍樓傳來了腳踏聲,估計是那些住在高層的女生奔下來一睹校草的風姿了。
不用看,那電梯門應該被擠爆了,不然哪會有人跑樓梯啊?
“哦。”陸存悶悶地應道。
在我快要進宿舍門的時候,他又喊了一句:“我可以每天都來找你嗎?”
“隨便你。”我心想陸存跟我走在一塊的話,日後看見柯寒和穀水,自己就不必當個幾百瓦的電燈泡了吧?
“明天見,老婆!”
陸存的聲音挺大的,這樣又引發了樓上的一頓聲浪,聽的我頭疼,但求她們都不認識我,不然以後這學校生活還怎麽過啊?
趁著那樓上的大軍還沒下來,我趕緊坐電梯上樓。
這電梯門一開,立馬就湧出很多穿著妖嬈睡衣的女生,我趁機鑽空擠了進去。
心裏但願陸存能夠平安順利地回去男生宿舍吧!
回到宿舍,柳文第一時間就提問我:“你剛才看見校草了沒?那校草到底是跟哪個女生在一塊啊?”
“我沒注意看!累死了,我去洗澡。”我疲憊地弓著背,將鞋子一蹬,拿起睡衣就往浴室走去。
柳文滿臉失望地在後頭呐喊:“旋沫,你真是有眼福都不知道享受!”
“是啦是啦!”我沒理會她,溫熱的水灑落在我的肌膚上,倍感舒爽。
由於穀水說柳文的事情已經搞定了,我今晚也就沒有特意裝睡,一躺床,直接就昏死過去了。
也不知自己睡了多久,反正睡著睡著,我模模糊糊地翻來覆去,總覺得很不自在,仿佛有一雙眼睛在盯著自己,直勾勾的,特別瘮人。
困意還在,就不依不撓地想探出手去摸摸看有沒有東西,沒有的話,就繼續睡。
可是,一摸,蓬鬆的手感,像是頭發,我覺察不對勁,猛然一睜眼。
“啊!”
心尖兒就顫了一下。
這大半夜的,我一睜眼,就看見一個人頭靠在我的床邊,我心理素質再好,也經不住這般驚嚇啊!
我將身子往牆邊靠,眯眼仔細瞧瞧,待看清楚人樣後,才定下了心來。
柳文正披頭散發地在我的床邊盯著我,那眼神無神空洞的,嘴角邪惡地上揚著,詭異極了。
按理來說,柳文不應該沒事了嗎?怎麽還這樣?
我連忙開啟陰陽眼,這一瞧,才發現,柳文不再是柳文,而是有個麵容精瘦,目光矍鑠的鬼婆婆附在了她的身上。
“你有什麽事?不怕我把你抓了?”我略有怒氣。
睡覺這回事,當然是一覺睡到自然醒,這睡眠質量才是最好的,這半路出來一個程咬金,能不來氣嗎?
那鬼婆婆被我這一發話,嚇得有些唯唯諾諾的。
她還沒準備說點什麽,我胸前的血玉就發出淡淡的紅光,這紅光一亮,她慌忙遮住雙眼。
“趕緊說,我看你隻是個白衫鬼,沒有什麽惡意。”我不悅地催促著。
這鬼婆婆估計是瞅見了柳文剛被鬼上身,身子正是虛弱的時候,可柳文這大病還未初愈,又被附身,恐怕她得病上個把月了。
這隨意附身的鬼,我自然不太喜歡。
她用十分尖細的聲音說道:“我的孫兒,無緣無故就死了!學校不給個說法,要錢也沒用啊!我的孫兒,連魂兒都沒了!我本來想著死後來尋仇的,沒想到這裏到處都是厲害的家夥!我鬥不過啊!今晚我可親眼看見你從那座鬼山裏出來了,我知道你肯定有本事!你得幫幫我,幫我找出害死我孫兒的凶手!”
原來真是找我辦事的。
以前淨是活人上門,現在倒好,連鬼都找上門了,若是日後自己不想管,人家還由不得你了。
像現在這般,鬼婆婆用柳文的手狠狠地拽拉自己的頭發:“要是你不幫我!我吃了這個女娃子!再把你吃了!”
“我看,你還沒吃到我舍友,你就已經下黃泉了。”我蹙了下眉頭,十分不滿。
“就算我不吃她,她惹上的吊死鬼也會找上門,這可是吊死鬼選上的新娘,別以為逃過了悵鬼,就能逃得了轎夫的到來!”她陰惻惻地盯著我。
這鬼婆婆所言的吊死鬼應該就是柳文在玩招鬼遊戲當中惹來的鬼,隻是沒想到她玩的是竟然是冥婚遊戲,這下就難辦了,冥婚一聯係,除非那鬼被滅,不然這姻親定是要結定了!
隻能明天去靈異社好好瞧瞧。
我淡淡地掃了一眼鬼婆婆:“你孫兒到底是怎麽死的?”
“不知道,突然就死了,還沒了心髒。”她低低地啜泣著。
猝死?沒心髒?那不就是穀水說的另外一樁怪事嗎?
我本來還沒想著去管的,這倒好了,不管也得管了。
“這學校裏全是吃人不吐骨頭的怨鬼,不僅是學校的,外邊的都被招來了!你要是想順利從這學校畢業,就必須踩著這些鬼怪升級,要不然下一個死的,就是你!”她哭著哭著就笑了,瘋瘋癲癲的。
“知道了,我盡力試試看,你趕緊離開柳文的身體,你孫兒的事情太離奇了,你最好提供更多的信息給我,不然我也找不出誰是凶手!”我無奈地應下這等差事。
“好,明晚,我再來。”她收住笑容,陰陰地說著。
話音一落,柳文的身子也隨機滑落,我眼疾手快地拉住柳文的手臂。
這時,我才知道,原來柳文是站在我的椅子上看著我,難怪我一睜眼就看到頭,還以為是鬼懸浮在半空呢。
柳文睡得很死,本來她為人也稍微膽小,就沒打算叫醒她,倒是費了不少力氣,才把她給抬回到她自己的床上去。
把她安置好後,我渾身出了薄汗,也全然沒有了睡意,就開了燈,去打盆溫水來擦身。
身子幹爽了,正打算坐下來,調查這學校的怪事。
剛坐下,驀然地,我想起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不由地從白布袋裏拿出那一片紅紅的三角楓葉。
陸存如今是血肉之軀,他在長白山的時候,被柯寒砍傷了手臂和後背,我好像,一直都把這件事給忽略了,可能是沒看到他的臉上露出一絲的痛苦,那他不就是隱忍了很久?後背受傷,還要背著柯寒。
天啊!我這個混蛋!怎麽光想別的事情,就把走在自己身側的人給忽視了?
也不知道他現在的傷勢如何了?他懂不懂得如何上藥啊?
滿滿的負罪感湧上心頭,在我的眉眼裏更是添上一筆憂愁。
心下決定,明天去醫院看柯寒的時候,順便就買些藥膏給陸存,還有答應給他的獎勵,就帶他去吃好吃的人間食物,他應該很久都沒吃過了吧?
陸存的事想妥當了之後,我就上學校貼吧查看帝都大學的一些貼子,也許從中能找到一些蛛絲馬跡,協助我解決這幾樁令我頭疼的怪事。
還別說,真的有!有靈異社的貼吧,那裏把柳文去玩冥婚遊戲的過程給錄製下來了,我急忙打開視頻。
畫麵不是很清晰,加上柳文他們玩遊戲的地方都沒有開燈,點著幾根白色的蠟燭,那種恐怖氣氛還真的有。
陰陽眼自覺就開了。
遊戲沒什麽難玩的,就是擺上了一個祭台,用蔬果什麽的供著,這祭台裏還有一個突兀的東西,就是一麵銅鏡,看樣子,挺老舊的,應該是從什麽古玩市場裏淘來的。
這參與遊戲的人不多,三男五女。
他們盤腿坐在蠟燭圈裏,閉著眼睛,在那裏默念一句話,聽不大清楚,貌似是在念類似咒語的話,好像是:“阿尼阿尼,古刹之銅,人兒照鏡子啊,看看,那是你的如意人啊!如意人啊!快快快!從鏡子裏出來吧!來來來,快來撫慰我孤寂的心靈。”
一遍又一遍地誦念著,宛若虔誠的信徒在吟誦那傳承久遠的經文。
我盯著屏幕看了許久,也沒看出什麽端倪來,心知那鬼還沒招來。
約莫著過去了將近半個小時,我才看到這攝像頭閃了閃雪花。
常人之眼,感覺那畫麵還是依舊,沒有絲毫變化,但我的陰眼,已經看到,那本來倒映著搖曳的燭火,此刻卻兀地伸出一隻纖長的手來,那手不斷伸展,肩膀逐漸顯了出來。
再來,就是半截的臉,一張苦瓜臉,嘴唇向下彎,鼻子貼著臉皮,眼睛又細又長,那臉廓也很長。
逐漸地,這來路不明的鬼從銅鏡裏走了出來。
他有著長長的脖子,長長的臉,不會笑。
他先是用指甲摳了一點蠟淚放進嘴裏咀嚼,爾後則是,大口大口地吃著祭台上的豬肉,吃的滿嘴油。
吃飽了,他就走向那還在默誦咒語的人群那頭去,起初,他隻是在蠟燭圈外徘徊,像是顧客在挑選商品一樣。
他那長長的臉靠近了一個女生的後腦勺,陶醉般地嗅了嗅,然後發出一陣滿足的吭聲。
這聲音是沒辦法隱藏的,柳文他們一群參與遊戲的人都能聽見,我也能看見,他們這時身子明顯開始有些發抖,默誦的聲音也變得有些顫抖。
被這鬼選中的那個女生身子抖的厲害,她縮了縮脖子,我猜是鬼身上的寒氣滲到她皮膚裏去了。
那鬼緩緩地縮回長臉,他用手去搭那個女生的肩膀,不曾想,金光一閃。
他的手立馬就收了回去,疼的滿地打轉。
我明白了,那個女生應該就是柳文給了護身符的女生!
接下來,就跟我預想的那樣,那吊死鬼,隻能選擇另一個人,他選上的,正是柳文。
那吊死鬼派出悵鬼去附在柳文身上後,就悄然鑽入銅鏡裏頭,我移動鼠標,打算去關視頻,可那屏幕再次閃了閃雪花,常人之眼仍舊是什麽都沒看見,可一張化著濃妝的臉蛋瞬間就出現我的陰眼的瞳孔裏。
我以為,這遊戲不過就是參與者中有一個人會倒黴,沒想到,一旦參與了這遊戲,都會被鬼瓜分完!
那銅鏡似乎藏著很多很多隻鬼,不停地從裏頭爬了出來,一個比一個的邪氣濃厚。
直到兩個小時後,他們身邊的蠟燭就快燃完了,最後進去銅鏡的鬼很識趣地敲了敲銅鏡。
聽到敲打聲,所有人一致的停止默誦。
慶幸的是,那個有著護身符的女生,沒有被選上。
這視頻到最後,都沒有出現什麽恐怖的東西,就是偶爾那些鬼發出的聲響,嚇嚇人而已。
因此,柳文他們玩完遊戲後,都不免罵上幾句,這貼吧裏看完視頻的人也都發帖罵樓主,或許,隻有我才真正地看懂這個視頻。
這視頻最後,柳文他們一群人除了那個有護身符的女生,其餘人的背上都匍匐著一隻悵鬼,它們對著眼前的腦袋,露出一抹詭異的笑容。
我把視頻關了之後,望了望陽台,才知已經天亮了。
這下半夜也沒白忙活,至少知道了柳文這事情的來由,我想,隻要去一趟靈異社,把那銅鏡給封印了,那就沒什麽事了。
至於鬼婆婆的事情,我看還是找穀水和陸存幫忙調查比較方便,畢竟那是發生在男生宿舍裏的。
這天都亮了,我也沒打算睡個回籠覺,就清洗一下臉,準備去醫院探望柯寒。
柳文也醒來了,貌似感冒了,她說自己頭暈眼花的,我讓她多出去曬曬太陽就沒事了。
去醫院的路上,我順道去飯堂打了三份早餐。
還沒出飯堂的門口,我就聽到了這麽一則最新的驚天動地的消息。
昨晚,長白山突然就被炸開了,一座山瞬間被炸成平地。
那說著八卦的女生,還說,昨晚很多人都聽見了開山雷的轟鳴聲,還有淒厲的鬼嚎。
我猜想她們會不會是傳什麽謠言啊?不然的話,這麽大的動靜,我昨晚醒著,怎麽一點都沒察覺到呢?
為了確認這消息的真假,我特意繞道去了長白山。
確實,是真的。
昨天還是滿目的紅似火的一片楓海,今個兒,隻有被炸得粉碎的葉子,被塵土淹沒了一半的麵積。
這裏聚集了一堆的學生,拚命在拍照,我倒沒這個閑情,看了看,沒發現有什麽異樣,才放下心來,給阿漁打了個電話。
他一接我的電話,開頭就是我想要問的答案:“旋沫,你別擔心!那是我幹的,火燒不成,那就炸了吧!我會跟你們校長好好溝通的。”
還沒等我說上一句話,他匆匆就掛了我的電話。
不知道他是太忙的緣故還是,躲避我?不想跟我說話?應該不會,不過,自從開學見了一麵之後,他就沒給過我電話!這不太像他一貫的行事風格。
想了一會,就把這事給暫時放下了,提著早餐快速朝醫院裏奔去。
剛打開柯寒病房的門,就看見穀水正拉開窗簾,而柯寒本來是凝視著穀水的,但是我這一開門,她就把目光轉移到我這兒來。
柯寒依舊像以往那樣冷冷地看了我一眼,就淡淡地說:“咱們誰也不欠誰。”
連句謝謝都沒有,還真像她!若沒有招弟爺爺的事情,或許我們的關係應該會好上一些,看來這兜兜轉轉的,我跟柯寒還是那樣不鹹不淡的,就跟兩個陌生人一樣。
“旋沫,你來之前怎麽也不給我一個電話?”穀水走前幾步,接了我手上的早餐。
我從飯堂到醫院花上了二十多分鍾的時間,本來還熱乎著的早餐,已經變得溫熱了。
穀水打開塑料袋,捧出一碗粥,打開蓋子,用塑料勺子舀了一口放進自己的嘴裏試試溫度,才把那碗粥放到病床的木桌上,對柯寒溫和地說:“不燙嘴,這是骨頭粥,喝多點,補身子。”
“嗯。”柯寒接過了穀水手上的勺子。
我看了看,心生尷尬,就慌忙起身:“你們先吃吧,昨晚陸存受傷了,我去藥房給他拿點藥膏。”
“你先把早餐給吃了吧。”柯寒不抬眼,優雅地淺嚐著溫粥。
“現在看見你沒事,也就放心了,那早餐,我拿下去吃,我跟陸存約好了時間,穀水,你照顧好柯寒,有什麽事記得叫我。”我急急忙忙地提了一袋早餐就出門。
“替我跟陸存道聲謝吧。”柯寒的聲音不大不小,聽不出任何的情緒。
我拉著門,望向柯寒:“知道了,你好好養傷。”
她這次沒回話,穀水轉頭過來,對我笑了笑。
我回以一笑,就把房門給帶上了。
真是奇怪,我怎麽覺得,剛才的氛圍壓抑地讓我有些喘不過氣來?
搖了搖頭,沒多想,在病房外頭的座椅上,隨便一坐,先把早餐吃了,這肚子也快餓壞了。
吃過早餐後,就去藥房買了些藥膏。
接下來,就是要去找陸存了,我也不怕他難找,校草嘛,名氣這般大,隨便一打聽,我就知道他是哪個學院,哪個專業,現在在哪個課室上課!
也正巧,我打算把藥膏給他之後,就隻身去民族文化學院樓打探那銅鏡的下落,沒想到,陸存正好在那棟樓裏上鋼琴課。
從學校醫院步行到民族文化學院樓所需的時間不是很長,也就是十來分鍾。
先是去找鋼琴教室,在頂樓的第二間課室。
還沒走到課室門口,我遠遠地就聽見了平和輕緩的鋼琴曲,那曲子彌漫著寂靜繾綣,冥想,惆悵,歎息以及興奮,仿佛夜晚裏吹來的風,帶給你不一樣的心情。
我被吸引住了,加快了腳步往那課室門口走去。
剛抵達門口,我就透過玻璃門,窺見了那坐在鋼琴前的天之驕子。
溫柔的陽光灑落在鋼琴上,黑色的琴身泛著亮片的光,那黑白的琴鍵上跳躍著不是靈活的手指,而是一個個生動的樂符。
他直挺著上身,端坐在椅子上,炯炯有神的眸子盯著窗外的飄零的黃葉,他好像在呼吸,在感受,在體會,透過那晚秋去走進曲子的深處。
滿座的人都陶醉於他的琴聲當中,就連我也是。
甚至,他是何時結束了曲子,我們都全然不知,隻是戀戀不舍地回味那詩意般的音樂尾聲。
當我回過神後,隻看見他那棱角分明的側臉,他緊抿著嘴,似乎在沉思,又像是在懷念。
不久,課室裏響起了震耳的掌聲,這都是他值得的。
“陸同學的鋼琴造詣可見奇高啊!肖邦的《夜曲》還真沒有人能夠這樣詮釋出來!好好!”站在講台上穿著一身正裝的老師滿臉歡喜地盛讚著。
陸存彎腰,頷首,謙虛地回話。
接著,陸存就往階梯座位那邊走去,走到半路,他忽然停住了腳步,他遲疑了一會,緩緩地轉臉,那方向是朝門口這邊來的。
我急忙躲到一旁的牆壁去。
他還沒下課,我可不能打擾了他學習。
爾後,我發覺,再也沒有人能夠把曲子彈的比他的動聽了,沒有人能夠把音樂帶進我的靈魂深處。
這等待的時間,不長,半個小時,我隻是靠著牆壁上,聽著一首又一首曲子的結束,直到聽見了熟稔於心的下課鈴聲。
不久,學生們陸續從門內走了出來,都是有說有笑。
我聽的最為清楚的就是,那幾句:“什麽嘛?風頭全讓他給占了去!本來就是校草,現在還被封為鋼琴王子,也真是夠了!”
“人家有那才華,你有嗎?你還是省省吧!”
“看來,我們在這學校是泡不到妞的了,全讓那小子給拐了。”
這幾句話都是出自男生之口,而女生,當然還沒有出來,應該是在裏麵圍著陸存轉呢。
我在外頭又等了一會,才聽到吵雜的聲音從教室裏頭傳了出來。
那聲音越來越大,也越來越喧嘩,這教室跟個菜市場差不多。
看來,陸存應該是被一群女生給包圍了,找他,還真是比較難的事情啊!
正欲要邁步離開之際,一抹身影飛快地跑了出來,沒幾秒,那身影又半路折了回來。
“快走!”
那身影是陸存。
他冒冒失失地拉著我往樓梯間跑去。
我默默地跟著他跑下三層樓,他又把我給拉出樓梯間,去了一間舞蹈室。
這舞蹈室估計沒有課,這裏頭沒有一個人,空蕩的房間響著我和陸存的短促的呼吸聲,除此之外,我就看見,四周的鏡子,正映射著,我和陸存的樣子。
我喘過氣後,才開口:“陸存,我建議你去化妝,把自己化醜一點,這樣就不會有人纏著你了。”
“老婆,我變醜了,你會不會不喜歡我啊?”陸存摸摸自己的臉蛋。
“喜歡是無關美醜的,要是不喜歡,就算你再怎樣的英俊瀟灑,也是沒法走進心裏去的。”我白了他一眼,把自己的手從他的手中抽出倆,將那一袋子的藥膏塞進去。
“這是什麽?你給我的獎勵?”陸存好奇地拿起藥膏來看。
我愧疚地低頭:“昨天我忘記你受傷了,這是藥膏,你回頭在傷口上抹點,過段時間就會結疤,結疤之後就好了,不過呢,這疤痕,我就沒辦法幫你去掉了。”
“老婆大人是在擔心我嗎?”陸存忽然笑了起來。
“嗯,你昨晚把傷口處理了沒?要是沒有的話,估計現在都發炎了。”我擔憂地望了望他的手臂。
他現在正穿著藍色的長袖襯衫,根本就看不見傷口。
“老婆,要不你幫我看看發炎了沒?”陸存說著就解開襯衫的扣子。
我蹭的一下就臉紅了:“等等!”
“好了,你看看,這到底是結了疤呢還是沒結疤啊?”陸存把襯衫一脫,露出結實的胸膛。
我回憶了一下宮玫的身材,貌似,還是略勝一籌的,至少宮玫有腹肌!
好吧,其實是我沒好意思往下看,也不知道陸存到底有沒有腹肌。
“老婆,你怎麽看呆眼了啊?我是不是很好看啊?”
“沒有,你趕緊轉過身去,我隻要看你的後背!”我一直把目光放在別處,不敢抬頭去看。
而且,胸口不是輕微的發疼了,而是鑽心的痛。
這痛感扼住了我對陸存的那一點的邪念。
陸存很聽話地轉過身去,把他的後背露了出來:“好了,老婆!”
我緩緩抬眼,觸及到是一道狹長的口子,那裏頭的血跡已經幹涸成紫紅色了,並且那皮肉都反開,貼在外邊的皮膚上,口子裏頭深紅的,感覺有點發炎,手臂也是如此。
“難道你就不會處理一下嗎?做鬼的不是用內力什麽的,一下就能搞定嗎?”我忍住胸口的疼痛,咬住牙關,嗬斥了陸存一頓。
“老婆,這是肉體啊!我不懂。”
我怎麽聽,怎麽都覺得,這事有蹊蹺。
“老婆,我覺得好疼啊!你要不要給我上藥?”陸存擴張了一下後背,更是將那傷口給扯動出新的血液出來。
“別亂動!真是!能好好上藥嗎?”我連忙用手按住他的肩膀,好讓他別扯開新的傷口。
“嘶!”
“老婆,你怎麽了?”
“沒事,不準回頭,不準轉身!”我咬咬牙。
剛才胸口突然好像被針紮了似的,疼的要死。
“老婆,我在鏡子能看見你,你臉色很不好看,你是哪裏不舒服嗎?”陸存輕聲問道。
我沉著臉,擰開消毒水的蓋子:“別說話,你忍著點!”
“遵命!老婆大人!”他那話音都是滿滿的笑意。
我沒回話,小心地把消毒水倒在那傷口上。
陸存並沒有發出任何的悶哼聲,可我明明看見他的肌肉有些微微的顫抖,應該是很疼吧?就跟我現在的胸口一樣,疼到心坎裏去了。
“老婆。”
“嗯。”我倒完消毒水後,用紙巾擦幹快要流到腰部的消毒水。
“你說,心裏受傷了,結了疤,這疤痕去不了的話,那怎麽辦?”
他一問,我本來要拿藥膏的手就停滯住了。
愣了一會,我才拿起藥膏,擠了一撮青色的膏藥在指尖上,然後小心地在他的傷口上塗抹,順道回答他的問題:“時間會治愈一切的傷疤。”
“那你還上藥膏幹什麽?”他想要轉身。
我用另一隻手按住他:“你再亂動,我就生氣了啊!”
“哦!”他又重新坐好。
“上了藥膏才能更快地好啊!有時候,心裏的傷,用了藥膏也好不了,看你自愈的哦!好啦,別老說什麽傷疤不傷疤的,你越說就越好不了,你不如說說,你喜歡吃什麽呀?”我試圖轉移話題。
“那老婆大人喜歡吃什麽,我就喜歡吃什麽。”
“等我把靈異社的事情搞定之後,我就帶你去吃好吃的,算是給你獎勵吧!”我盡量把動作放的輕柔,以防增加陸存的痛苦。
“靈異社?你說說,我能一下子就幫你解決了哦。”
“沒事,我就是找塊銅鏡而已。”我把藥都給上好之後,用紙巾擦拭自己的手:“好了,你可以穿衣服了。”
“老婆,下次上藥是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