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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逼婚

  宣懷瑜進宮沒幾日,楚瑤死在玉汀島的消息便傳到了宣王的耳中,五員大將白白折損了一員,宣王驟聞噩耗,接連吐了數口鮮血,寒疾再次發作已是命在旦夕,張太醫施針將其救醒後,便急喚宣懷瑜前來欲交代身後之事。


  宣懷瑜還未來得及查清到底是誰走漏了消息,便被喚到宣王寢殿,隻見白霜染紅著眼圈站在一旁抹淚,不停地抽泣著,張太醫跪在宣懷瑜麵前請罪:“臣無能,還請殿下恕罪!”


  宣懷瑜連忙攙扶張太醫道:“張太醫快請起。”


  宣王躺在榻上,麵上極盡痛苦的神色,他被病痛折磨了十年,早已是須發皆白,形容枯槁,臉色蒼白如紙,微顫著雙唇用力地擠出了幾個字:“可是皇皇兒來了?”說完便劇烈地咳嗽不止。


  宣懷瑜跪在宣王塌前,握著宣王枯瘦如柴的雙手,已然泣不成聲:“父王兒臣不孝,未能完成尋找五員大將的使命,兒臣沒臉見父王,沒臉見宣國的百姓。”


  宣王張了張嘴,卻未發出聲音,艱難地將頭轉過來看向房頂,兩行清淚自眼角滑下,半晌才哽道:“難道這一切都是天意嗎?”說完便握緊雙手,用盡全身的力氣將雙拳捶向一旁,“這都是天意啊,天意不讓我為我兒報仇,宣國百姓都白死了!”說完又吐出一口鮮血,宣懷瑜忙替宣王順了順氣,替他拭去嘴角的血跡。


  “父王,您要保重龍體啊!”宣懷瑜又替宣王拭去額上不斷冒出的汗水。


  “是啊,王上還請保重龍體,待王上養好身子再圖宣國的大業也不遲,霜染願替王上分憂。”白霜染拂去眼角的淚痕,跪在塌前勸說道。


  “霜染,你是個好孩子,快快過來。”宣王自知大限將至,他之前問過張太醫,他被寒疾折磨十年,五髒六腑皆受損嚴重,如今隻剩下一個月時日,他要親眼見到宣懷瑜和白霜染成婚,親眼見到宣懷瑜得到國師和師的支持,才能放心。


  數日前白霜染才回府便同他父親哭訴,將宣懷瑜愛上旁人,要和她解除婚約之事一並告之。國師為此大發雷霆,怒斥宣王父子忘恩負義,不知好歹,便收買了宣王身邊隨侍的貼身宮人,將楚瑤身死之事透露給他,又命素日要好的老臣輪番去宣王跟前進言,督促太子為了宣國大計早日成婚,盡早為宣國皇室開枝散葉。


  國師又命白霜染每日去宣王跟前侍奉,宣王得知楚瑤已死,急火攻心,寒疾複發,如今隻剩下一月的光景,又想著城中除了國師已是無人倚仗,隻盼著宣懷瑜與白霜染快快成婚,贏得師的支持。


  自白霜染回到宣國憑借那日在降龍淵得到的赤羽草,將其煉成丹藥修煉法術,如今她的炙陽術已突破了第五層,法術更是一日千裏,又借助他父親的權勢,身為城中法師之首,更將宣國任要職的牧師都招入她麾下,一時之間,已是權勢滔天,享受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尊容。


  白霜染跪在宣王的麵前,自從她父親對她說過讓她多番隱忍,沒有人能撼動她的權勢和地位,宣國太子妃之位,宣國皇後之位隻會屬於她,讓她安心等待宣懷瑜迎她進宮,她就盼著這一日能早些到來,宣王顫抖著雙手將白霜染的手交到宣懷瑜的手中,對白霜染和藹地說道:“霜染,你是個好孩子,你和太子殿下即將大婚,日後你們夫婦一體,我也就放心了。”


  宣王喘了一口氣,對麵前的宣懷瑜道:“皇兒,昨日我和國師商議將上元佳節定為你們的大婚之日,你的登基大典也在那日舉行,日後你定要好好待霜染。”


  “父王,我一直將霜染當作親妹妹,我怎能”今日原本並不是說出他和蘇莫胭之事的最好時機,隻是眼下不說,恐怕就再沒了機會,宣懷瑜想要為自己為蘇莫胭爭取一次。


  “你住口!”宣王喝止了宣懷瑜的話,“你和霜染早有婚約在身,又並非血親兄妹,霜染是我為你精心挑中的太子妃,你休要再說了。”宣王氣得一口氣堵在胸口,說完又劇烈的咳嗽不止。


  白霜染忙勸宣王道:“王上,瑜哥哥他是最孝順的,今後霜染定會和瑜哥哥一起在王上身旁盡孝。”


  宣懷瑜眼神凜冽,似寒風般刮過白霜染,白霜染笑容僵在臉上,欲開口分辯,隻見宣王神色疲憊,嘴唇烏紫,這是寒疾又要發作的征兆,他想著這幾日宣王的寒疾發作得越來越頻繁,今日他已惹得他父王不快,待他父王身體好轉再派人將蘇莫胭接進宮麵見他父王,再想法子讓他父王為他和蘇莫胭賜婚。


  宣懷瑜退出宣王的寢殿,冷著一張臉質問白霜染道:“霜染,你明知我對你並無男女之意,為何你方才還要在父王麵前那樣說。我是不會娶你的。”


  白霜染低垂著雙眼,看不清臉上的神色,想起她父親對她說過的話,待忍過了這幾日,以後她就是宣國的皇後,整個宣國最尊敬的女子,便不動聲色地回道:“瑜哥哥,王上重病,我這樣說也隻是權宜之計,順著王上的意思說罷了。”又咬了咬下唇,握緊拳頭說道:“我知瑜哥哥對我無意,隻是眼下我還需配合瑜哥哥順著王上的心意,這樣瑜哥哥也不至於和王上鬧僵,王上也能安心養病。”


  “你當真如此想?”宣懷瑜聲音緩和了不少,想來是自己誤會了白霜染,又見她滿臉委屈的模樣,便後悔方才的責問,又安撫她道:“霜染,是我誤會你了。”


  白霜染心裏恨得咬牙切齒,麵上仍是一副受了委屈,楚楚可憐的模樣,躬身對宣懷瑜行禮道:“瑜哥哥,霜染這就先告退了,為了讓王上安心,明日我再進宮侍奉王上。”


  “霜染,你你還是留下用了晚膳再走吧?”宣懷瑜見這幾日來,白霜染大改往日的囂張跋扈,連日來不間斷地侍奉在宣王身側,如此善解人意替他著想,倒顯得他小人之心,欲留她在宮中用了晚膳再回府。


  “瑜哥哥隻要明白霜染的心就好,霜染希望自己能替瑜哥哥分憂,”白霜染說完麵露難色,又道:“隻是霜染還要和父親一同為王上親自挑選草藥煉成藥劑,這樣一來王上就可痊愈了,若王上痊愈了瑜哥哥也會開心,瑜哥哥開心霜染便會開心。”說完白霜染眼中含淚,躬身行禮離開。


  白霜染回到國師府對身邊的婢女發了好大一通脾氣,將桌上的物件都拂落在地,國師聽到動靜來到她房中問她貼身的婢女到底是何緣故,婢女將今日王上對白霜染說的一番話和宣懷瑜質問她的一番話都如實告知。


  國師聽聞笑道:“女兒,成大事者不拘小節,有為父在,定能助你心想事成,若你成了宣國的王後,那蘇莫胭又算什麽,眼下我們更應該沉住氣,促成你和宣懷瑜的婚事要緊。”


  “爹爹,這些女兒都知道,隻是女兒實在咽不下這口氣。”白霜染靠在國師的懷裏撒嬌道。


  國師輕撫白霜染的頭,柔聲道:“有為父在一日,定不會讓我的女兒受半點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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