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0章 遙遠的星河
祁懌眉目清淡，眼神在人群是身上瞟了一圈，不動聲色的選了李白，帶了懲戒打野，聲音清清涼涼的，“想吃自己拿。”
寧紹咬著兮陽遞過來的桃子，頗有些挑釁的意思，“陽姐，這桃子真甜。”
祁懌壓低了眉眼斂了神色，兮陽便是知道他不高興了。
抬眼瞪著寧紹，“有的吃也不忘閉嘴。”
然後捏著紅的嬌豔欲滴的櫻桃遞到祁懌的嘴邊，“可甜了。”
夜風簌簌襲來，吹到身上的時候又像是青柳拂麵，臨江市夏季的悶熱就像是把人丟在蒸籠裏，又是蒸又是烤，即使是夜裏也不得安生。
好在他們是在山頂上，風還有兩分涼意。
“看！流星雨！真的是流星雨！”
人群中不知道是誰先喊了一嗓子，大家齊刷刷的把頭揚起來，仰望遙遠的星河。
“祁懌！真的是流星！真的！”
人人都在看流星雨，隻有他看著的是兮陽。
他看著兮陽揚起的側臉，挺翹的鼻梁打著薄薄的光亮，纖細白皙的手指還拽著他的一角，臉上激動的神情溢於言表。
流星真的有那麽好看嗎？
他仰頭看了一眼，僅一眼，視線又移回了兮陽的臉上，滿空星辰，流星閃爍，都不及她眼裏的細碎微光。
這是他的姑娘。
兮陽雙手合十握在胸前，閉著眼，狹長的眼瞼落下，微微頜首，像是在許願。
祁懌彎下身子湊近，唇貼著她的耳廓，氣息清涼又帶著他的溫熱。
“許了什麽願望？”
兮陽睜開眼睛，微微側首，烏黑澄淨的眼珠與他對視，半響彎了眼眸，“願望出來就不靈了，所以，保，密！”
“但是，還是有個事情是想要跟你講的，而且隻想跟你講。”
順著流星落下的方向，兮陽扯著他的手朝前奔跑，好像是他們在追趕流星的軌跡，又好像是流星在追逐他們的腳步。
在北鬆山南麵的一棵巨大粗壯的老樹下停下了腳步。
兮陽跑的有些氣喘籲籲，看著祁懌揚起的臉蛋，“好累。”
“缺乏鍛煉。”
反觀祁懌倒是臉不紅氣不喘的，就連頭發絲都沒有亂一根，還是那副英俊帥氣的模樣，不話，站在那就已然成為一道靚麗風風景線。
鍛煉？跑步嗎？還是想想就好了。
兮陽吐吐舌尖，“其實我不喜歡過生日，嗯……或者是，比起生日我更想過聖誕節。”
她微微側身看著他，眼裏蓄滿了往事。
“為什麽？”
他仔細想了下去年的聖誕節，他們還在學校，聖誕節的前一夜被稱為平安夜，全校幾乎人手一個蘋果，送人也好，收禮也好，祁懌不例外，兮陽也不例外。
他還記得兮陽當時抱著蘋果給他的時候眼裏一閃而過的光亮，現如今再想，他大概知道了原因。
“因為那年也是一個聖誕節，被國外叫做白色情人節的節日，我站在陽台上，看著她踩著積雪越走越遠，再沒有回過頭。”
想起往事兮陽也隻是平靜緩慢的敘述著，當時的心情已經記不太得了，而現在的心情又難以言，總歸還是平靜的。
祁懌望著她，“所以為什麽喜歡聖誕節。”
明明是個充滿不好回憶的日子，為什麽喜歡？
“因為那我長大了，這個世界上沒有喻兮洋，隻剩下兮陽，太陽的陽。”
兮陽彎著眼眸，笑意妗妗，“你不知道吧，雖然音相同，但字是不一樣的，我以前叫做喻兮洋，海洋的洋。”
他不喜歡她逞強的模樣，擰了眉，聲音沉沉開口，“不需要勉強，不想笑就不要笑。”
還真是在他麵前什麽偽裝都是徒勞。
兮陽塌下嘴角，神情淡淡，總是明亮的眸有些暗淡，她看著空之上的流星，雙手不自然的抓緊，繼續道。
“明明前一夜裏還在給我削蘋果，著希望我來年平平安安的話的人，怎麽第二就能夠不顧我的哀求走就走。”
祁懌伸手把她的手抓進手心，輕輕柔柔的放她放鬆下來。
“後來想想也沒什麽大不了，我做自己的太陽就好。”
她這句話得很輕，就像是喃喃自語，偏偏風又把它送到了他的耳邊，一字不落的聽了個清楚。
心髒像是被針紮了一下，看不見傷口，沒有異樣，卻疼的突兀。
卻暗自慶幸，還好他的姑娘是個堅強的勇敢的，不像他，隻會遠遠躲開，而不是迎麵而上。
他垂眸盯著兩人交握的雙手，“聽今年的聖誕節會下一場白了頭的大雪，我想跟你一起看一看。”
樹枝晃著，樹葉在上方搖顫，流星劃破半邊，從未知的一端向另一個未知奔去，懷裏的姑娘窩在他的胸口一動不動也不話，隻是拽著他的襯衫的手緊了又緊，清楚的回應著他。
好啊，好啊，就在大雪的時候一起走走，然後一不心就白了頭。
兩個人回去的時候，餐布中央擺了一個不大不的生日蛋糕，兮陽靠近的時候，四個人一齊點頭，點燃手中的煙花棒，在煙花絢爛閃爍的光芒裏，呼喊聲四起。
“生日快樂！”
兮陽扯著祁懌的袖子擦眼淚，“太特麽催淚了，肯定是煙花裏麵加了辣椒啦！”
祁懌笑，不話，姑娘真不坦率啊。
流星雨持續的時間很長，一群人鬧騰累了就席地而坐，沒坐下消停兩分鍾就又鬧了起來，雪碧拿著攝像機拍了不少照片，最後狠狠的打了兩個噴嚏。
“阿嚏！”
雪碧揉著鼻子拽許毅笙的衣服，“還有紙巾嗎？”
許毅笙把紙巾包遞給她，有些擔憂，“是不是著涼？”
雪碧搖頭，擰鼻子，“不知道。”
兮陽和可樂也不放心，“肯定是爬山的時候出汗了，晚上風一吹受涼了。”
“別過夜了，收拾收拾回去吧，發燒就不好了。”
寧紹也是知道雪碧身子底子差，一旦發燒極容易引起肺炎。
雪碧仰著臉看空，又看看眾人，“我沒關係的，好不容易能出來的，阿嚏。”
“以後有的是機會，你看你這一會兒打幾個噴嚏了。”
兮陽掩飾嚴肅的看著她，最後拍板定案，“收拾一下，我們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