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地雞毛

  “你還好意思提起當初的事?”一說到這件事,沈淵和情緒就激動了起來,“我隻讓你把莫雲展那個麻煩解決,你倒好,趁機竟然對蘇沫下手……”


  陸雪琴冷笑,“怎麽,動了你心愛的女人,你不高興了?”她就知道沈淵和這個死老頭心裏,一直還對那個死人念念不忘!

  莫雲展一死,蘇沫帶著幾個孩子孤苦無依,隻要沈淵和趁機上前討好,那還不是手到擒來?


  而有了蘇沫在,這死老頭眼裏哪裏還會有自己?

  被陸雪琴說中了心思,沈淵和臉色有些不自然的否認道,“你說什麽呢,我與她之間分明什麽都沒有,是你在胡思亂想……”


  陸雪琴把他的反應看在眼裏,嗤笑一聲,“我胡思亂想?我還不知道你一天到晚在想些什……”


  “行了!”沈淵和惱羞成怒的打斷道,“過去的事還有什麽好說的,現在是談論這個的時候嗎?還是想想怎麽解決眼下的事情吧!”


  陸雪琴有些不甘心的瞪了沈淵和一眼,到底沒有再說那個話題,輕哼一聲,“怕什麽,事情過去了那麽多年,就是被查出一些什麽又能怎樣呢?不說證據證人早已不足,就算是他找齊了,難道他還真能將我們兩個送進去?”


  沈淵和沉吟了片刻,也覺得陸雪琴說的有道理,但是仍有些不放心,“話是這麽說,可我總覺得這事不簡單。你想想,牧寒好端端的,為什麽要問起這件事呢?”


  陸雪琴一愣,反應過來,對啊,不是都在傳沈牧寒和莫初見已經分手了嗎,牧寒再問這事,不顯得多餘嗎?

  “算了,過段時間再去找那個孽子吧。”兩人想了半天也沒想明白,沈淵和臉色難看的道。


  陸雪琴張口就想反駁,自從沈維破產之後,他們的日子過得是一日不如一日,既沒有穩定的收入來源,又要對外維持沈家的體麵,早就撐不下去了。


  可想到沈牧寒看向她的時候,那種眼神幾乎要刺進她的內心深處,讓她又十分忌憚。


  雖說沈牧寒已經和莫初見分開,似乎不可能再為莫初見出頭,但,萬一呢?

  “也隻能這樣了。”陸雪琴歎了口氣,又不滿的瞪了沈淵和一眼,“你啊,就少說兩句賭氣的話吧,今時不同往日,他現在身份地位不同了,在他麵前,你也不要老是端著架子!”


  沈淵和麵色有些尷尬,他知道自己是不該端著,可自己怎麽說也是那個孽子的親生父親,他一而再、再而三的不把自己放在眼裏,實在讓他氣不過。


  兩人開著車回了家,還沒走到門口,就聽到裏麵傳來的吵鬧聲。


  喬紫玉畫著精致的妝容,可厚厚的粉底也掩飾不住她臉上的焦慮。


  距離沈維破產的事情已經過去有一段時間了,可他卻似乎一蹶不振,對什麽事都失去了信心和興趣。


  她一開始還安慰自己,他受到的打擊太大,有這樣的反應是正常的。可眼看一兩個月過去了,沈維還是這麽一副樣子,讓她既焦急、又難過。


  她強忍下心酸,對躺在沙發上的沈維勸道,“你想就這樣一直逃避現實嗎?”


  沈維一動不動,仍由她在那裏說。在他看來,這一切都沒有意義了。


  公司沒破產的時候,他尚且鬥不過沈牧寒,更何況是現在呢?

  回過頭來他才發現,自己做的一切,是那麽的可笑。


  喬紫玉看著他,眼中的嘲諷一閃而逝。嗬嗬,如果是莫初見在這裏,恐怕不用她勸,陸維就能重新振作了吧……


  想到這裏,喬紫玉心中有氣,說話的語氣也重了一些,“沈維,你能不能有點出息?一個大男人,好意思天天在家躺著嗎?”


  陸雪琴進門看到這一幕,臉色有些不好,“紫玉,公司破產,維兒才是最傷心難過的那一個,你怎麽能罵他?”


  喬紫玉看到沈淵和夫婦回來了,頓了頓,“阿姨,公司破產已經成了事實了,難道你要眼睜睜的看著你兒子這樣消沉下去嗎?”


  陸雪琴一噎,臉上有點訕訕的。


  沈淵和看到兒子這個模樣,也有些氣不打一處來,“孽子!我上輩子是做了什麽孽,才有了你們這兩個專門來氣我的兒子!看我今天不打醒你!”


  說著,他尋視著屋子,找來一根撐衣杆,就要往沈維身上抽打。


  “哎喲,老頭子,你這是做什麽?”看到沈淵和要打沈維,陸雪琴急了,一把抱住了沈淵和。


  喬紫玉也被嚇了一跳,連忙幫著去搶撐衣杆。她雖然剛剛那樣說,但也隻是想激發沈維的上進心而已,並不是真的想要傷害他。


  三人在房間裏你推我攘,房間裏頓時亂作一團。


  “能讓我清淨一下嗎?”一個沙啞的聲音冷不丁的想起,把另外三個人都嚇了一跳。


  他們回頭一看,原本躺在沙發上的沈維不知何時已經坐起了身子,皺著眉,神色是掩飾不住的疲憊。


  這些天,他身上的壓力和自責,比所有人都強烈。


  雖然說事情是紫玉做下的,可是他站出來承擔了這一切。親眼看著京盛從他手裏破產,這種滋味,真的很難受。


  尤其,當初他接任京盛,將沈牧寒趕出京盛的時候的場景還曆曆在目,如今風水輪流轉,才多久光景,他便連隻喪家之犬都不如。


  “維兒,你怎麽樣,身體還舒服嗎,不舒服再上樓休息會?”看著一下子滄桑了許多的沈維,陸雪琴臉上難掩心疼,甩開沈淵和,走近兩步說道。


  沈淵和怒不可遏,指著沈維罵道,“到這個時候,你還關心這個孽子!要不是這個孽子把公司敗光,我們怎麽會落到這個地步?”


  然而,麵對沈淵和的憤怒,沈維隻是麵無表情。


  喬紫玉臉色微變。心裏暗暗後悔,自己不該情緒失控對沈維生氣。畢竟做錯事情的是她,他卻幫她頂下來了。


  “伯父,其實這事也不能怪他的。人有旦夕禍福,誰又知道會發生什麽呢?”喬紫玉拉著沈淵和勸道。


  沈淵和麵色稍緩,其實他說那些,一半是生氣,一半他也是做給喬紫玉看的。


  畢竟現在的沈家,真正的靠上就是喬家了,可兩人現在又沒有結婚,也沒有任何正式的名分。要是喬紫玉一個生氣,幹脆離開了沈家,那才是損失呢。


  “我出去走走。”沈維站起身,沒有看房間裏的任何人一眼,直直向外麵走了出去。


  他突然覺得,這裏的環境十分壓抑,讓人忍不住想要逃離。


  逃得……越遠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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