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不是隨便什麽人都有曆小誠這種格局,在一些人還執迷於春城這塊肥厚蛋糕的時候,曆小誠做了做姿態,然後抽身便走,展望著更高的層次。
而柴城亭參加完今天的例行活動,回到家便看到了等在老宅裏的大哥柴城石。
“城亭,春城的事進行的不大順利,你看我們要怎麽辦?”
柴城亭是在車上接到了秘書的匯報,知道了春城發生的事。
他並沒有急於表態,而是坐穩了之後才對柴城石說:“大哥,這件事不大好操作,不如先穩一穩吧。”
他的感覺不錯,做為當今拍在第三位的國家領導人,最起碼的政治嗅覺還是相當敏銳的。
雖然不清楚內幕,但是很多陰謀具備的條件,春城事件中都不可或缺。
吳亮之死說大不大,說小不小,關鍵看這個文章怎麽做。
一個從四品的市委書記在他們這種早已超脫的人眼中,幾乎和芝麻沒有多大區別。
可是再小也是個主政一方的主官,就這麽被人殺雞一樣的殺了,這手段也太簡單粗暴了。
不用證據,誰都知道是誰做的,誰也不會留下尾巴給別人抓住。
但是這麽伸手有用麽?
吳亮不是柴家的嫡係,前次唐均的死訊傳來,柴家都慶幸了一下,還特意的拉攏了吳亮一番。
吳亮當然不會拒絕柴家的橄欖枝,他沒有底氣拒絕,於是雙方一拍即合。
隻要能徹底的安穩住春城的局勢,那裏就將變成柴家新增的小菜園。
隻是沒想到唐均居然活了,於是一些小手段變得很難看。別人怎麽看柴家不在乎,但是唐均呢?
這個年輕人對柴家可謂是幫了極大的忙,柴城亭順利晉身與他提供的東西密切不可分。
於是才有了承諾,唐均在未來十年可以在春城橫著走!
這才過去半年啊!
接著吳亮的態度陡變,很多坐下的手腳都被臨時取消,抽走的滇紅集團資金又被撤了回去。
柴家這才知道,原來吳亮對於唐均的忌憚竟然比柴家還要深。
柴城石很擔憂,這個唐家棄子的身份他們都知道,隻是沒想到這個年輕人的能力如此之強。
吳亮的反複隻有一個可能,他得到了唐均,或者是唐家的什麽承諾。
眼看著到手的肥肉就特麽這樣飛了,柴城石很不甘心,取得了柴城亭的支持後,柴城石一不做二不休,準備即刻發動,一舉抽空唐均站穩腳跟的經濟基礎。
誰也想不到,李明宇那個狡猾的年輕人會是一個雙麵碟吧,他明著是曆小誠的情報搜集人員,其實暗中還會把情報轉賣給許多家。
隻不過這個年輕人很穩重,隻挑選最保險的去做,比如柴家。
李明宇很清楚他的這個工作是走不到盡頭的,或許哪天參與了不該參與的秘密,那麽隨時可能會被滅口。
所以這便成了他的退路!和張揚的政客哪有什麽道義可講,因為他們本就是最不守秩序的人。
李明宇除了敏銳的情報嗅覺,還有清醒的頭腦,沒有任何可以保障生命安全的依靠,所以他急流勇退了。
至少柴城石知道,這個年輕人如今已經登上了去英國的飛機,至於到了那裏他會轉機去哪裏,就再也不用關心,因為他這一單早已拿到了足夠的錢,下半輩子他或許永遠也不會再回這片土地。
得到了本來是曆小誠針對唐均的計劃,柴城石原封不動的跟進,於是二十一個訂單變成了七十一個。
賠償由100億上升至300億!
這個黑鍋就由曆小誠去背好了。
做為一個巨大財團的掌舵人,柴城石很清楚,唐均的基業就是那個商業集團,還有柴家暫時給他的合作保障。
沒有了這些,他拿什麽去控製春城。
隻是計劃趕不上變化,曆小誠的動作打亂了計劃,因為曆小誠根本沒有啟動這個計劃,而是直接弄死了吳亮,這比柴城石發動要提前了一天。
於是柴城石情急之下,讓鄧長祥去試探觀察唐均那裏的反應。
沒想到鄧長祥帶著幾千兵居然也弄得灰頭土臉,這個唐均的脾氣很硬啊,而且直接把矛頭指向了柴家,沒有一點的回避。
可是最新的消息是代表唐家的曹路崎也被罵成了三孫子。
唐均的底氣到底來自哪裏?
那片版圖雖然很重要,但是現在下手去爭,總是覺得有些燙手,且不好消化。
盯著的人實在是太多了。
柴城亭的回答讓柴城石更增幾分顧慮,兄弟倆這個下午都一直留在柴家老宅,沒有參與任何的活動。
唐均的底氣來自哪裏呢?
目前隻有兩個人知道,一個是他自己,另外一個如今遠在大洋彼岸。
徐誌文!
這個家夥的風光,真的是前所未有。
上市的業績到底有多麽喜人,隻有唐均掌握著最核心的數據。
根據唐均的股份,手背公司的市值已經超過了九百億美金。
這是多少錢!
現在對唐均搞一些三百億人民幣的小動作,怎麽還能驚到他。
這就是境界的提升,站得有多高,眼界便有多開闊。
唐均更清楚,柴家不敢把他怎麽樣,無論是道義還是承諾,雖然在這些家族的眼中都是狗屁,但是整個春城的官場,有名有姓算一號的,幾乎都知道一些東西。
動了他唐均,柴家在整個彩雲省的聲譽將立即降入冰點。
那麽也就不用再期待能夠染指這方土地了,沒有了信任的基礎,人家憑什麽順從你?
合作這種東西說信譽都是扯淡,不論心隻觀行,你做不到,說什麽都沒有用。
所以柴家可以再背後做小動作,但是卻不能明目張膽的做哪怕任何一點小事。
因為這是不可彌補的過錯。
柴家答應了十年,那麽這十年之內,唐均出了任何事,都是直接打柴家的臉。
吳大寶此時就跪在唐均的麵前,聲淚俱下!
“唐少,我不是人,我對不起你的信任,但是自從您回來,我已經痛改前非,安心的做事了。
我和我爸爸以為你回不來了,所以被利益蒙蔽了心念,這些我都承認,我不怕你懲罰我,我隻怕你不肯再給我一個機會。
特別是現在我知道自己錯得是多麽的離譜,那些人的嘴臉也已經看得清清楚楚。
我父親的仇,我自己沒有任何能力去報,所以我來到這裏隻求唐少一件事!”
吳大寶抬頭抹掉淚水鼻涕,睜圓了眼睛看著唐均.
唐均沒有說話。
吳大寶的心一橫,接著說:“柴家讓我父親配合著抽走社團中的錢,這件事老大一回來就發現了,我們知道錯了以後,錢都分文不少的還了回來,老大沒有追究,也沒有揭穿,我很感激您,本應這輩子就跟隨老大做牛做馬,但是這件事我還是要說在前麵。
剛才您說是曆小誠做的這件事,我知道您沒有騙我,所以我想繼續為社團做事,隻求老大給我這個機會。”
“我沒有不給你機會啊!”唐均淡淡的說。
“我的意思說,如果老大要為死去的兄弟討回公道,這件事一點要讓我參與。哪怕是死,我也絕對會和曆家死磕到底…”
吳大寶幾乎是用嗓子眼兒吼出最後幾個字。
柴家的參與終於在吳大寶這裏證實了,唐均麵上不動任何聲色,卻還是感慨良多。
吳亮這老狐狸,自己這樣恐嚇他,他都把這個秘密死死的埋在肚子裏。
果然對人心人性洞徹入骨。
因為唐均不知道的時候,還沒覺得什麽,反正能過得去就算了,可是如今吳大寶為了向他表忠,說出來以後,竟然讓唐均產生深深的厭惡。
其實從本質上來說,確實是說出來的要比不說的更有誠意,可是從人性上來說,知道了就是知道了,永遠再也難以裝作不知道。
寬容這種東西有多重要,隻有上帝才能解釋明白,理解透徹。
唐均狠了幾次心,才做出決定。
這是一個真正來投誠又歸心你的人。
人才!
他做過什麽你便忘卻了吧!
給他機會,自己就會增加一分力量,在這個非常的時刻,唐均已經覺得有些四麵楚歌。
以往太過順利了,順利得唐均根本想不到這世上還有這麽多險惡。
很多東西,從你拿到手的那一刻,便成為賊惦記的焦點。
古今中外,從無例外過。
居安思危,是多麽痛的領悟!
“大寶,你起來,我對你父親說過的話永遠算數,他如今作古,那麽這個承諾我便再對你說一遍,好好做事,唐某既往不咎,回去安排吳書記的後事吧,這幾天你會很忙,同樣我也會很忙。
社團的事務暫時讓冀小善來代理,等吳書記過了頭七,你來找我,有件非常重要的事需要你來運作。”
吳大寶同樣是哭著走的,沒有哪個經曆,人怎麽會知道自己的脆弱!
漠不關心也好,假裝冷漠也罷,隻因為你的心一直是空的!
嚐試一下認真,把一些事裝進心裏,那麽就會懂,脆弱一直都是人的本能,隻不過我們從來不知道如何去開啟他。
唐均從來不覺得一個脆弱的人有什麽不好,堅強何嚐不是違背人道的一種概念呢?
壓抑情感,這是得到還是失去?
得失之間,誰又能說得清楚?
有的人失戀會哭天搶地。
有的人賭博輸錢會自怨自艾。
有的人甚至隻是因為別人的一點侮辱便痛不欲生。
是否過於脆弱?
不是的,這隻是因為他們太看重一些東西,那些東西真正的存在於他們的心底。
堅強了,其實也就意味著失去了!
你反思過沒有,自己都失去過什麽?
唐均這些年,唯獨沒能走出的陰影,便是他的父愛。
這痛苦的失去讓他學會在族人麵前堅強,假如還能重新獲得那份關愛,他寧願放棄現在的一切。
然而這個前提,也產生了另外一個假如。
唐均假如真的那麽做了,是否會懷念那些美好的女孩們帶給的他的一切美妙時光呢?
均金華園恢複了寧靜,一切痕跡都有專人來進行處理,劉曉宇親自趕過來處理此事。
軍人們在唐均回轉後不久就被鬱悶的鄧長祥帶走了,他匯報的消息本已添油加醋的把唐均的侮辱說重了十分,可惜回複自由一句。
知道了,不要衝動,這件事上邊會處理。
鄧長祥罵著姐夫的祖宗,帶著大兵們離開。
唐均臨時就住在了均金華園,外麵封鎖的人也都安頓在了園子外圍。
女人們早已分配好,集中居住在園子的中心,四麵全都是護法隊的好手層層保護者。
三個活口被安置在了一處院子裏,唐均懶得再用暴力的手段去逼供,於是這個工作便交給了剛才趕到不久的花金淺。
花胖子的手段自然是出手便有,沒多久便拿回來供詞。
唐均沒有想到,這群人並不是來殺淩墨涵她們的。
知道事情內幕的人,都很清楚,淩墨涵絕對是唐均的軟肋。
如今又添加了另外一些女人,還是唐均的兒子。
唐均絕對沒有梟雄應該具備的特質,他不會吧女人送人,也不會為了籠絡手下去摔自己的親兒子。
所以他的女人和還未出世的孩子就成了炙手可熱的攻擊目標。
曆小誠是派人來捉他們的,隻要綁架了這些人,那麽唐均就成了真正意義上的任人魚肉,予取予求。
當然順便的任務是殺掉背叛者姬沁梅和九月。
如果真的要殺這些女人,唐均很清楚,在如何的強烈抵抗,一共來了這麽多人,也絕對不會讓他們有機會逃到靠山這個院子。
一次攻殺,最多五分鍾就能殺個精光。
其實唐均不知道的是,曆小誠根本也沒打算殺人,就算所謂的綁架也隻是做做樣子。
他有多強,評估的報告曆小誠早已看過了,誰也怕把他真的逼急了拚命啊!
能捉到人質當然好,捉不到順便把水攪渾,才是上策。
唐均擔心之餘,這幾天便不敢離開均金華園,這裏成了天南會的臨時指揮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