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臉帶酡紅,飛上眉梢的微醺,增添幾分俏麗。
“其實我是有事想和你說。”
一瓶酒被兩人三五下喝光,九月擰開了葡萄酒為自己和唐均倒上。
唐均有些無奈,這酒…真的不是這麽喝的,每一次都是倒得幾乎漫出杯沿,然後一氣喝幹。
750毫升的酒液,隻碰了三次杯便涓滴不剩。
飲牛啊!
“九月你說。”看著幾乎溢出的酒杯被葡萄酒映成一塊紫色的琉璃,唐均搖了搖頭。
“我明天想回華海一趟,所以…暫時不能陪你去春城了……不過你放心,我處理完便去春城找你。”
九月說的有些吞吞吐吐,明顯是怕唐均不同意。
這是要逃避了麽?找一個借口離開?唐均內心在迅速的判斷,和九月的感情宛如迅雷狂風,來得猛烈,沒有一點準備,而到了走出生死邊緣的此刻,唐均和九月一樣,是不知道該如何去對待的。
他隻是覺得這是自己的責任,不能辜負一個女孩的感情托付,隻是難處理一些罷了。
九月似乎畏懼了呢!這個小妞看起來單純,其實心細如麻,知道唐均的一切。
“必須回去麽?”
“我跟了老大多年,總要給她一個交代。”九月垂頭,聲如蚊蚋。
“如果他們不肯放你走呢?”唐均說的是最關鍵的問題。九月在那個組織裏多年,無論是做過的還是知道的,都是組織裏的機密。
他們肯輕易的放九月脫離麽?要麽逼迫九月繼續為他們效力,要麽便是要九月永遠的消失。
這是地下組織最通行的做法。
“他們留不住我了!”九月說了一個事實。
現在先天中期的九月還真的不把曆小誠的地下勢力放在眼裏。
以前九月便是頭牌,現在更加一騎絕塵般的存在,哪怕組織裏所有的人捏成一團,對九月也不會造成太大的威脅。
唐均想了想,覺得九月說的沒錯。她如今已經脫胎換骨了。
“你是怕我…不肯去找你是麽?”
九月看著唐均的神情這般猜想,內心掙紮了一下,起身去拿遙控器,一陣嘩啦嘩啦的聲響,套房內的電動窗簾遮住了所有的方位。
唐均不明所以,九月已經款款走回,邊走邊解腰間的帶扣。
“有件事我一直很愧疚!為了救我而耽誤了你的婚禮!雖然你回去之後還能挽回,但是畢竟不完美,所以今天我便補償你一個完美的洞房花燭夜!我的命是你救的,從今以後,我是你的女人!並且永遠隻屬於你一個!”
九月雙手一分,唐均張口瞠目。
“美麽?”
唐均咕嚕咽下一口口水。
這便是回答!
這不是美人計,確是美人蕉!是最快抓住男人心的辦法。
至於能不能永遠…那是明天的事情了,不是麽?
頭上有月輝照入,九月如同月宮下凡的謫仙!無需燈火,她的身體便流動著天然的光彩。
九月款款走來,拿起葡萄酒仰頭吞下一大口,然後就勢把酒液傾倒在自己的胸前。
“今夜請你把我吃幹抹淨!來吧…求你!”
唐均什麽話都不用說!他要做的隻有一樣,化身通體沸騰的猛獸,衝過去把九月撲到!把她燃燒,把她融化,把她吞噬!
……
二樂子接到了一個電話,還沒等他去找吳大寶,吳大寶便打來,讓他趕到皇朝酒吧。
包房裏,鏟子,計楊正陪著吳大寶喝酒。趕到的二樂子一愣。
“鏟子,有些話不該我來說,但是這件事不如就這麽揭過如何?”
吳大寶端著酒杯等著鏟子的答複。
原來是要平事兒!二樂子心裏有了底。
鏟子看看二樂子,有看看吳大寶,內心猶豫不決。
他要給自己的小弟一個交代,可是吳大寶的提議又不能不考慮。
鏟子離開劉曉宇回到自己的公司,雖然劉曉宇一句話都沒交代,但是鏟子知道該怎麽做。
那就什麽都不做,什麽都不說,等到最後底牌揭開,他們便是最大的贏家。
想到香堂之上,唐均突然出現,到時候那群家夥的表情一定相當的精彩,鏟子甚至有些期待起來。
然後他便接到了吳大寶的電話,這次約見他必須來。首先在底牌沒翻開之前,不能露出馬腳,至少吳大寶目前還是滇紅的老大之一。
如果劉曉宇是軍長,那麽吳大寶便是政委。現在還是他必須尊重的人!
然後吳大寶給二樂子打了電話讓他過來,接著當著計楊的麵說了一番話。
“並不是我縱容,也不是我不管,可是你看看你們現在成了什麽樣子?這才多久?便一個個的心懷異誌,禁不起一點點考驗!我和計楊說過,若要大治,便需要先大亂,需要一個艱苦的考驗,才能剔除一切不安定的因素,把社團完全擰成一股繩。如今社團到了最危急的關頭,我們的老大扔下一切生死不知,但是社團不能散!這是老大一手創立並留下的基業,而且老大還有兒子,至少我們這些受益者要繼續把社團做大做強。”
說到這的時候,鏟子和計楊都以為吳大寶還在巧言令色的拉攏他倆,所以誰都沒有表態。
“現在是時候了,再不出手這份家業便真的散了!連龍頭大哥都已經覺得忍無可忍,想要開香堂整頓,但是我覺得沒有必要,香堂一開,便再沒有轉圜的餘地,說到底下邊這些爭奪無非為了兩個字:利益!是私心作祟,害怕將來社團出了問題,自己的利益受損,也想要趁著現在的機會,多搶一些捏在手裏。”
鏟子品出這話中的不明意味,和計楊對視,他們都以為吳大寶肯定早已迫不及待的開香堂談判了,沒想到他竟然反對。
“當初我和龍頭做了多少事?一個最重要的前提便是無論下邊做什麽,首先都要保證社團的利益,然後才會獲得社團的支持,但是現在再看看你們!你們是要瓜分社團麽?”
鏟子被問得啞口無言,這…好像整個都反了啊,要分裂的不正是你吳老大麽!怎麽繞到我們頭上來了?
“你們覺得這種問題能抬到香堂之上說麽?一旦提出來,無論那邊便宜哪邊吃虧,你們自問自己到底做得對麽?你和計楊都是老大親自提拔的老人,連你們都這樣做,我很痛心!更何況這內外九十三堂的其他人!一個多月啊!便再也回不到從前,那時候我們兄弟齊心和睦,社團有好處,大家都能互相謙讓通融。有了事便是一致對外。”
鏟子被說的心有戚戚,隻覺得吳大寶好像沒有說錯。
計楊也陷入了迷惑。
“我一會會去找龍頭說這個問題,但是現在我要解決你和二樂子之間的事,我覺得龍頭的方向錯了,他下午的處置完全錯誤!”
來了,這才是他的目的,還是和龍頭對立的,隻不過變換了方式。
鏟子和計楊頓時心裏明鏡,雖然不知道為什出現這樣的轉折,不過鏟子心裏有數,吳大寶翻不起大浪了。
“鏟子,我要你和二樂子都主動辭去堂主的位置。當然不光是你們,最近其他的一些出問題的堂口,我也會這麽要求,這些我隨後會跟宇哥說。無論是誰做的都要站出來負責!”
“什麽?”鏟子幾乎不可置信。這樣一來至少要拿下一小半的堂主吧!這…鏟子是真的蒙了,倒不是怕真的被拿下,唐均回來以後,自然會分辨出他鏟子的好壞,至少吳大寶這麽做…
這些堂主為什麽要殺來打去的?無非為了爭地盤,爭好處,可是如果連堂主的身份都被拿下了,那爭來的好處是誰的?
吳大寶到底要幹什麽?
鏟子平時自問自己不傻,但是現在當麵說話,居然想不明白原因了。
“我隻是提前和你通個氣,其他的堂主那裏我也會去說,通過這段時間的調查,做事超越底線的堂主一共三十七個,我的意見是全部暫停堂主的職務,至於到底如何決斷,都要龍頭來做主。”
吳大寶又對計楊說:“今天這件事你來佐證記錄,一會會有人陸續的過來,今晚清場吧,我來解決。”
轉身又對產值說:“六堂的事到底由誰來主事,宇哥說了算,但是你和二樂子之間,我會給你個交代,既然你們都不是大哥了,自然由社團出麵安撫下麵,該有的安家費一點都不會少,然後二樂子要去死者靈堂磕頭做孝子,你看如何?”
看著二樂子,看著吳大寶舉起的酒杯,鏟子端起來和他一碰,一飲而盡!
這一晚吳大寶動若雷霆,接連暫停了社團三十七個堂主的職務,然後親自去總部與劉曉宇溝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