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曦臣本是一手輕拍皎皎的背的動作轉變成摟住了懷裏的人。
這樣抱著沉默了許久,藍曦臣不知道說什麽。
說什麽?說我不會傷害你不會讓你落到應晟那樣?
那可大不必。
同為靈長皎皎的生活實在是太順了。
幼年她便有少許靈智,自己尋覓靈草增加靈力,在與黑蛇爭奪被壓製的奄奄一息時,悠揚悅耳的簫聲掀開了困住她的黑蛇,一隻白皙的手將靈草遞到她嘴邊,還輕撫著她的短絨毛。小兔抬頭看這人,白衣勝雪,麵如冠玉,眼裏像含著春水般溫柔,嘴角噙著淺淺笑意向她伸手,小兔從沒見過這樣好看的人,一下被吸引住寸步不離的跟著他。
後來在雲深不知處,她活的無憂無慮,寒室庭前靈氣極濃的草都不是她的吃食,藍曦臣大方的用真正的靈草供養它,即使還不知道她是靈長。
因為這樣,她這天資不佳的靈長能結丹化形,靈長一生最大的坎坷天劫都有藍曦臣幫她扛了。
化形以後,衣食無憂也沒有被限製自由,或者說她也不明白自由是什麽隻想這樣跟著藍曦臣,藍曦臣對她總有無限耐心教她認字習劍。
皎皎不會辨認自己這樣的情感,但她對藍曦臣的感情從藍曦臣伸手救她就不是感激。
就算藍曦臣不說“安心”,她也分毫不會擔憂。
藍曦臣伸手輕輕摩挲了一下這張安靜睡著的臉,九分溫柔,一分擔憂。
翌日,藍忘機與魏無羨先行帶著一眾小輩回雲深不知處,藍曦臣與皎皎去尋查帶著陰虎符的靈長下落,本來陰虎符曾是夷陵老祖之物由他去再合適不過,但事關靈長,應晟的下落隻有皎皎有些頭緒,隻能由她引著藍曦臣去尋應晟。
皎皎也不是很有把握,應晟這個人對她算是不錯但也不會告訴他自己會去哪。這人行蹤不定,應晟知道怎麽動用靈長之能召她出來,她卻不會。
二人落在一處奇特的地方——這裏一片荒蕪,滿地黃土甚至還有黑色的焦痕,天空烏雲密布嗚咽不止隨時會有可怖的驚雷落下。
皎皎拉住藍曦臣的袖子朝他身邊縮近一點兒,因為天劫的原因靈長對雷總是害怕的。
藍曦臣手在袖子裏動了動,最終沒有抬手拉住攥著他衣袖的那隻手。
對皎皎帶他來這裏,他其實有些驚訝和不解。此地是雷鳴山,閃電終年不止,不要說是人,就算是修為高強的修士都不會輕易踏足。靈長本就懼雷,應晟將巢選在此處,雖然是隱蔽無人可見但對自身也夠危險了。
兩人再走便進入了一個結界,不同於揚州那個靈氣怨氣糾纏的結界,這是一個天然的結界,結界裏不同於外界別有洞天,裏麵是蔥鬱的原始樹林,樹木高大雜亂與結界外的荒蕪形成反差。
“他不在這裏。”皎皎運起靈力感知一番,又道:“這裏有個匿靈陣,以前為了困住我他不在陣法就會發動,他在陣法就不動,現在這裏的陣法是打開的。”
藍曦臣修為見識更高,一下看出這裏有一個隱匿不動的陣法,以困為主雖攻擊力不致命,但皎皎到現在也是不懂陣法之道,當初強行破陣而出定也是很吃力,難怪百鳳山見到她以後靈力不支難以支撐化形頻頻現出原形。
皎皎和應晟的聯係僅僅這一處地方,應晟在世間活了六七十年也不是什麽都不知道的毛頭小子,遊走世間指不定什麽時候才會再回來。
皎皎開口道:“藍渙。”
看向她的眼睛平靜溫和。
“陰虎符,很重要嗎?”
“很重要。”藍曦臣的聲音溫柔平靜也帶著一股認真嚴肅的勁兒:“你那位……朋友,靈智頗高,用陰虎符召鬼魅邪祟傷人,皎皎你也見識過的。”
一方麵,陰虎符曾被封印在聶明玦和金光瑤的棺中,雖然不知道應晟用什麽辦法但必然已經冒犯了那裏才尋出陰虎符。另一方麵,幻境和邪祟是他造化的,雖然至今好像沒聽到死亡情況,但陸陸續續有修士和人受其傷害,應晟他……沒安好心是真的。
看著皎皎認真思考隱隱擔憂的樣子,藍曦臣一手輕輕撫上她的頭含笑柔聲道:“安心,我尋到他隻教他交出陰虎符,隻要他不做傷天害理的事,我不會傷他也不會走漏了消息。”
話音剛落,藍曦臣撫頭的動作一轉迅速將皎皎攬到身後避開一道勁風。
兩人齊齊看過去,眼前這人一身黑衣,臉龐蒼白不是應晟是誰。
“小白,你可真是沒良心。”雖是笑著說的,但語氣卻陰森冷然。
不待皎皎說話,藍曦臣禮道:“應先生。”
“澤蕪君。”應晟對藍曦臣嘿嘿笑著,前幾次打過幾個照麵他都先逃離了,這是第一次正麵對上藍曦臣。
他第一次化形在人間就已了解了各世家之世,對麵前這年少成名的藍氏雙璧之一後又成為藍氏宗主的人也有耳聞。
“不知應先生用何方法取得陰虎符,又有何目的。”藍曦臣不多拐彎,開門見山。
要知道陰虎符封在聶明玦棺中,聶懷桑精明,而且在各世家輪流的嚴格看管下取得陰虎符還沒被發現,真是身手了得的。況且當年陰虎符明明已然成為廢鐵,他卻複原了它繼續使用,實在是令人忌憚的靈長。
“澤蕪君控製了一個靈長,就想對其他靈長也管教起來了?”應晟諷道。
他和藍曦臣並無過節,不過是幾次拐騙皎皎不成加上現在這人竟然走到自己的地盤上管事他有些惱怒。
皎皎聞言想要說什麽,藍曦臣側首低聲道:“安心。”繼而繼續對應晟:“並非在下想多管閑事,隻是陰虎符本非你之物,你又使之為非作歹,藍氏自不會袖手旁觀。”
“我隻是覺得好玩而已,並沒有殺人,姑蘇藍氏的手就這麽長?”應晟對藍曦臣的為人還是略知一二,知這人守禮不會強行搶奪,此刻已輕鬆的拿出陰虎符在手中把玩。
“非你之物,不該巧取。”對於麵前這人的強詞奪理和冷嘲熱諷,藍曦臣也不惱,仍是心平氣和的說理。
應晟不以為然:“要是人人都像你說的這樣那真是天下太平。我不會無緣無故害人,澤蕪君也別太多管閑事了吧。”
說罷,應晟手裏握住一根黑色的尖銳長刺,形狀似毒牙,上麵流淌著些許詭異的綠色流光看起來危險無比,但這武器的主人仍是漫不經心陰陽怪氣的笑著擺出一副要戰鬥的樣子。
藍曦臣本不願與他打,隻是好言勸說定然是行不通的,對方已經運出武器,他隻好斥出朔月,月白色的劍光耀眼奪目。
應晟躍起一副要出招的模樣,藍曦臣正準備動手卻見這人突然轉身跳向高大的樹林,他身形矯健,幾個閃現遁進了藏有匿靈陣的樹林。
藍曦臣閉眼深吸一口氣頓住身形沒有追過去。
擅入陣法本是大忌,匿靈陣雖然不算是凶陣,但陣的主人在此,指不定會出什麽意外,一旦進入還要破匿靈陣,現在追進去實在不是什麽好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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